第一百三十九章 震惊

“不然呢？”鲁老大一转手里的棒球棍，三个字说完，那粗壮的棒球棍夹带了猛烈的呼啸声朝着林强的右肩去了，他还惦记着王子行的话，这下手虽重，却没想着一棍子就结果了林强的小命。

林强摇头叹气，“非要动手，我不想这样的......”

呼！

林强动了。黑夜里的黯淡光线严重影响了视力，所有人都没看清楚林强干了什么，只看见鲁老大手里狠狠砸下的棒球棍忽的就到了林强的手里。

鲁老大像是见了鬼，带着满脸的惊骇，那用了绝大力量落下的手臂依旧完成着下砸的动作，手里却是空无一物，看起来格外的可笑。

“该我动手了！”林强低低的声音还在空气里传播，抢来的棒球棍先一步挥出，剧烈的啸音尖锐刺耳，鲁老大只是个心狠手辣的混混头目，也没比正常人厉害到哪去，他和林强距离近，林强一动，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蓬...咔哒...咔嚓...”

鲁老大的惨嚎响彻荒野，车灯下，林强手里的棒球棍一停，稳稳抓在手里，要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实心硬木棍子上有了几条细细的裂纹。再看鲁老大，他的右手肩膀血迹殷殷，老黄.色.的非主流马甲斜斜耷拉在其身上，他右边的整个肩膀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凹陷状态，几缕血液就从破裂的皮肤下涌了出来，汇聚成小蛇顺着手臂衣襟流下。

鲁老大经过最初的剧痛阶段，便强行控制了声带，咬着嘴唇后退几步，左手几次想捂伤口又因为疼痛不得不放弃，只得托着右手臂，他眼底有着惊惧恐慌和惊骇，却转眼间全部转换成了狠戾，豁然转头，对那些呆若木.鸡.的小弟们吼：“还傻站着？上！一起上！弄死他！他就一个人，还能打得赢几十号人？嘶...老子的手...”

鲁老大脸皮子一阵阵的抽搐，他憋了气吼完一句囫囵话，黄豆大的冷汗就唰唰的淌下。林强丢掉棒球棍也没有继续穷追猛打的意思，他身后的苏馨欣依旧死死地抓了他的一支手臂呢。

“上！弄死他！”

“替老大报仇！”

“上！”

得到了鲁老大的命令，小喽啰们自然嚎叫一句，举着着各式家伙一拥而上，他们的动作有快有慢，彼此的距离也远近不一，闻声而动，各行其事，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畜生东西，等下你要是没死，老子一定生生敲断你的手脚！”鲁老大紧紧的盯着涌动的人流，他身边还站着王子行，自然不愿暴露心底的恐惧，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只有愤怒没有恐惧。

王子行没有说话，一双手都握了拳头，紧张地盯着站在人群中央的林强，吊着的手臂纱布下伤口传来的痛楚他也不在乎，带着满脸扭曲的快感，他就等着看到林强被人群淹没的那一刻了。

“乖，站着别动，有我在！”几十号人冲来的前几秒，林强拍了苏馨欣的手背，微笑说道。

苏馨欣一呆，没来得及说话，平地里猛的暴起一阵风，吹得她的三千青丝飞扬起来，她前一刻还抓住林强手臂的手心里已经空了，保持着抓握动作的一双白皙手掌就那么傻傻地停在半空中。

林强的身影融进黑夜里，强光车灯下，只能依稀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冲过，转瞬即逝，快到极致！

一个超高速移动的物体必然需要极大的推动力，同理，高速运动的物体本身也会携带着强大的惯性，速度越大，加速度获得的冲击力就越大。

此时的林强到底有多快。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速度，他的身影就那么直接从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藏在风里，却比风更快。

冲在前面的喽啰们兴奋神情还为扩散开来，那风便到了。

蓬！蓬！蓬！蓬......

一连串重物撞击的闷响没有间断，连接成一声。

以苏馨欣站立点为中心的圆形包围圈从中间迅速辐射到外围，甚至都没有一声惨叫响起，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撞击的闷响，小喽啰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倒飞出去，手里的家伙什乱飞，几个格外倒霉的家伙身子还在半空中飞着，便被乱飞的武器刺穿了身躯......

林强本身身体就是创造杀伤力的武器，他只需要保持高度移动，用身子撞开挡在前面的人，对方就一定会无法控制身体，吐着血倒飞出去。

“我靠...我眼花了吗？？”鲁老大和王子行站在人群边缘，林强没有刻意针对某人，他站在原地暂时就是安全的，此时的鲁老大满脸呆滞，喃喃说道，又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几个耳光，才摸着脸道：“是真的！妈.的，他还是人么？？”

鲁老大惊骇，王子行也骇然不已，每个人生活的经历不同，接受新奇事物亦或超出常理的东西速度便不同，王子行虽然也惊骇，却还能思考，他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前段时间太湖边上的那起车祸，和那辆已经报废的天蓝色柯尼赛格，他记忆深刻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那面被刘队特意留下的车门。

车门上有一个大洞，边沿的形状非常像是人五指抓握洞穿后留下的，曾经，他的局长老爸还专门研究过一次，他是局长儿子，也曾对那车门产生兴趣，看过研究资料，那些眼花缭乱的数据都代表了一个事实，那的确是一个人的手掌生生洞穿造成的，王成功骇然其的真实.性，关键是还牵扯到了振邦社，他就得慎之又慎。

哪怕当时参与研究的几个人都深信那车门上的痕迹的确是一个活人造成的，他们也不能贸然把这个震撼的消息发布出去，因为那可能就会触及振邦社的某些隐秘，而事件发展到后面，最可能出现的结局就是振邦社用它庞大的能量把一切可疑的消息镇压下去，上头会把这个事件当做是一个炒作噱头，下头的民众会把这个事件当做和外星人一个类型似的故事，成为他们茶余饭后有趣而搞笑的谈资。

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变成了S市公安局搞出来的闹剧。

所以，王成功及时的下达了封口令，个位数的参与人员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个个都没泄露出消息，那面破损的车门却没有被销毁，王成功也不知想的什么，亲自把那车门带回家，现在还搁在王子行家的地下室里。王子行被王成功一再告诫守住秘密，倒也没大嘴巴说给外人听，此时，他就不由自主的把林强和那车门上的痕迹联想到了一起。

“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强悍的身躯...如果，他就是爸爸找的那个人...”王子行想着，不禁深深打了个寒战，他为自己的愚蠢行径第一次感到了后悔，事情发展至此，他是退无可退，只盘算着如何跑路，把这个震撼的消息告诉给王成功才好。

和王子行鲁老大一般震撼的还有苏馨欣，她从没想过，那个陪在自己身边，一直平凡、默默无闻、饭量惊人甚至还一度引得自己的厌恶其懦弱的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苏馨欣的地位虽然高，她的生活圈子却很小，每天接触的人和事不多，来来去去除了固定的人和物，就只剩一成不变的工作了。她的性格和陈诗琪不同，柔弱中有着执拗倔强，她认定的东西就很难改变。苏凌的呵护关爱保护了她，也同样把她的世界框定在了狭小的范围里，从小对世界的认知深入她生活中的一切，她一直认为世界上是不存在超自然现象的，甚至她都很少看那些美国科幻大片，工作之余，苏馨欣更喜欢和自己的好姐妹陈诗琪一起出去购物嗨皮，而不是窝在沙发里看韩剧或者美片。

林强的表现无疑给了她极大的震撼，这震撼比当初陈诗琪可来地多得多，一个有着自己坚定世界观的人见到了足以颠覆自己所有感官的离奇一幕，那情景就像是彻底地唯物主义者有幸亲眼见到了上帝，并和上帝一起喝了杯茶一样，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惊骇了。

她惊骇的不一定就是林强所表现出的速度和强悍，她惊骇的是世界上可能就存在了更多超出她认知，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东西，她发现，自己的生活真的是太无趣太单调了，也许走出自己的小世界，就能见识到不一样的大世界。

她因为未知所以惊骇恐惧。因为陌生所以好奇被其吸引。

黑夜下那鬼魅般移动的身影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那整天陪伴在左右的身影突然间就陌生起来，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苏馨欣发现她似乎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林强，只是从林强嘴里的只言片语中听过他的过去，回想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东西和神秘扯上关系，一切事情从林强嘴里说出来都是轻松写意的，苏馨欣也全部当了故事听，没想到听起来简单轻松的实则惊险万分的故事背后有什么含义，现在想来，苏馨欣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思想肤浅的笨蛋，林强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她细心留意还是能发现些线索的，不至于现在毫无心理准备，差点被惊掉下巴。

苏馨欣把自己的眼睛瞪到最大，也不能追上林强的动作，看不清他移动的轨迹，一切...都是那么诡秘而可怕。今晚的事情从此深深的印刻在苏馨欣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多少年后她也记忆犹新，不时回想起来依旧啧啧称奇。

以后的事情先不说，只是当前，苏馨欣对林强的看法就发生了改变，从根本上颠覆了对这个有着振邦社副帮主身份和恐怖实力却依然留在自己身边默默守护的男人的固有印象。

很快的，接连不断的闷响停止，第一次个飞出去的混混还未落地，那大张的嘴巴喉结正在抽动，声声惨叫还在空气中进行着传播过程。林强的身影重又出现在视线里，笔挺的西装革履依旧如新，不沾尘垢。

林强慢慢走想王子行和鲁老大，他的身后，噗通噗通的落地声响成一片，以五花八门姿势飞起的混混们同样以惊人的一致.性.落地，再然后，那痛苦的嚎叫和呻吟才姗姗来迟，近五十号小喽啰无一站立，都在冰冷的土地上打滚。

“呼...这速度还在能承受的范围内吧...”

林强深呼出一口气，感受着暂时并无异样表现的身体状况，神情平静。

他一扬下巴，向前走几步，近在咫尺的王子行和鲁老大苍白的面孔显得可笑，前一刻还趾高气昂嚣张不已的两人止不住地抖着身子，王子行不敢看林强，鲁老大却把眼珠子瞪起，合上嘴巴又张开，“你个怪物！你不是人！”

林强撇嘴，“废话真多，啰嗦！”

“蓬！”

林强收回了笔直轰在鲁老大脸上的拳头，鲁老大来不及叫一声，直挺挺的倒下，一张胖脸鲜血横流，酒糟鼻塌陷下去正汨汨流着红色液体，鲁老大没死，只是被一拳砸晕了。

“王队长？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缘分这东西还真奇妙，深更半夜在这里，我们都能碰巧遇到，世界远远比我想得要小啊。”林强没事人一样，喘了口气，他的眼睛里却尽是冰冷的光芒，那不是愤怒，而是杀意。

任谁此时都该火冒三丈，林强并非善男信女，也没有一颗包容世间万物的心，王子行连续的作死行为，林强就算是生生弄死他都不解气。

王子行沉默了，低头瞧着昏迷不醒的鲁老大，他都有点羡慕鲁老大的好运气，能昏过去何尝不是一种福气，一觉醒来，只要不死，他的局长爸爸总能保他周全。

王子行打定主意林强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这会儿形势急转直下，他要还是梗着脖子硬顶林强，那才是傻的。逼急了对方就不好了，不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嘿嘿，是好巧啊...都是缘分。”王子行硬挤出个谄笑，燥眉搭眼地接了林强的话头，他有意放低姿态，便不再顾什么脸面，反正在场的人都躺在地上，看见了也不嫌丢人，王子行自觉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做人之道，浑然没看出来林强眼中愈盛的杀意。

王子行继续道：“林...不不不，是强哥，强哥！您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只是个普通人，先前的确不知道您那么厉害，多有得罪的地方您就多包涵，以后我保证有多远滚多远，绝对绝对不会再出现您的面前，您看成不？就当放了个屁放了我，那些混混混，特别是他！”王子行突然像是找到了顶锅的替罪羊，一指躺在脚边没有声息的鲁老大，声音格外的愤慨，“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强哥，您出了气，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我还能和我爸说一声，只要您想，这些人全都得进牢子，他们手里压了案子，这一进去没有几年几十年都出不来了，强哥...您看咋样？”

不得不说，王子行这家伙没脸没皮，一张嘴是能很说道的，要不是林强清楚他的为人，被他彻底激出了真火，还真就有可能放过他了。

“呵呵...哈哈...王子行，你一直都把我当三岁小孩玩是不？当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是不？有局长老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一向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说，我还能忍你么？老子不是好人，老子是混黑社会的。是会杀人的啊......”林强忍着气，听完了王子行的一番自以为很周全的话，才慢悠悠的道。

王子行的后背出了冷汗，他发现自己有一点想错了，林强似乎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忌惮，有的只有愤怒，不想个办法，只怕就很难善了。

这荒郊野外的，是他带着人来劫林强的道，捅出去，什么说法都站不住脚，林强就算真把他弄死了，法律都不会站在他这一边，死了等于白死。

“你是铁了心了？”王子行问。

“你说呢？”林强拧动了胳膊，嘎嘣响的骨节炒豆子般响起，眼看就要动手。

“慢着！”王子行大叫。

“还有话说？”林强挑眉。

“嘿嘿，嘿嘿，当然还有话说！”王子行神经质似的笑了起来，全身都跟着笑声抽动着，嗬嗬的吸气声像极了吸毒之后的病态快意，“你不想放过我，我就想放过你么？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能打赢几十号人算什么，你还能挡得了子弹？”

王子行笑声不停，好整以暇地以胜利者的姿态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黑亮的手枪，一把在华夏生产量最大的54手枪。

有枪在手，王子行的底气就涨了起来，就那么把枪口抵在林强的额头上，那只缠了纱布吊在胸前的手还不安分，要不是使不上力，估计他会竖起根食指点着林强的胸口，用最嚣张的神态和口气狠狠的把林强踩在脚底，然后在林强的求饶声中把他的报复行动画上句号。

现在，他不可能把林强踩在脚底，但是那枪就是决定胜利天平的关键，王子行有种征服一切的成就感，没什么能比把刚刚还意气风发大出风头的仇家对头压下气势，继而随意侮辱更畅快的事情了。

“咋样？怕死不？现在就能一枪崩了你，吓尿裤子了没？马上跪下，老子还能考虑不杀你，嘿嘿，狂啊，继续狂啊！我呸！去你的垃圾。”王子行光说还不解气，抬腿就要踢向林强的腹部。

不想，一张有力的手掌闪电般出手，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脚踝，王子行微的惊慌，又厉声喝道：“想死？”他的手指直接摸上了扳机，并且毫不犹豫的扣下！

“砰！！”枪响如雷！

“啊！！”在混混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暂时中断的空挡里，苏馨欣的惊叫来的尤为突兀，她看都没看清事情的后续过程就把眼睛捂住，先尖叫了起来，她害怕看到的是那血腥的一幕，同时，林强死亡还会带来一连串极其严重的后果，她今晚的命运将再一次走向绝境。

苏馨欣惊叫还未音落，王子行的惊叫就接着响了起来，他像是被几个大汉架进小黑屋的少女，变调的声音里再没了从容和嚣张，那惨白惨白的脸和淅淅沥沥淌下的冷汗比对林强逐渐绽放的微笑组成了副离奇古怪的画面。

“这...就是你的底气和嚣张的资本？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我期待的地方啊？”林强抓住王子行脚踝的手没有放开，不然一松手，王子行铁定会跌坐在地。

从王子行打摆子打得停不下来的手里拿过手枪，随手收进口袋里，又一摸额头，那颗卡在眉间皱褶里的黄澄澄弹头就落进了林强的手心里，照样随手扔掉，林强就把那阴翳的目光放到了王子行的身上。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是妖怪吗？我靠！！”王子行还不能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傻不愣登的问道，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林强的眼神，那赤裸裸的杀意当真是凉到了心坎里去了，失去了以为能左右结局的依仗，从天堂刹那间跌到地狱，王子行在这短短的一夜时间里，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的思考缓慢下来，不大经用的脑子忙着处理上一幕发生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出该有的应对。

“强哥...喊你叫爸爸都行...求求放过我可以不？求求你了...”忽的，王子行就跪了下来，把脸面和尊严都丢到了一边，迟到好久的求饶声终于从王子行的嘴里响起，他痛哭流涕，是真的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被一再打击的心灵逐渐走向崩溃，他一直尽力维护引以为界限的尊严一旦崩塌，那些附带的外在面具就全部褪下，他的尊严来得高傲而极端，崩塌之后却比常人还表现的不堪。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想尽了办法，最后跪爬在林强脚边，抱着林强的裤腿，没完没了的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齐流下，嚷嚷的话语含糊不清，谁不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苏馨欣捂住眼睛的手指张开几条缝，小心翼翼的看看外面，见那道笔直的人影还好好的站着，她不禁就大松了口气，这种提心吊胆的时刻可真是不好受，苏大小姐的小心肝可经不起这样折腾，她没在意林强怎么会安然无恙，她在意的是林强没事就好，潜意识里，林强的给她的印象已经超越了可以理解的范畴，几近是无敌的象征了。

王子行还在哭，林强面无表情，连该有的厌恶表情都懒得做出来，尽管他知道王子行的胆子破了，以后不再可能形成威胁，但是他却不会放过王子行，那心头憋着的火气可还烧得正旺。

拎起王子行的衣领提至目光平齐，一个耳光就打得他门牙乱飞，连续几下下去，才好了没几天的脸蛋子又成了猪头，王子行还在哭着，他哭得投入，有了疼痛的刺激，他的哭声愈演愈烈。

林强嘿然笑着，打人他不在行，因为自从原体实验之后，他的力量暴增，自今都不能完美控制，有时失手还经常弄坏东西，这会儿要是失手，王子行的小命只怕还撑不过几下。林强不想马上弄死他。

林强一松手，王子行就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王子行以为结束了，犹自沉浸在尊严崩塌的负面情绪中，把脸搁在杂草堆里，用鼻涕眼泪湿润了干枯坚硬的土壤。

林强很有耐心的把王子行翻了个个，抓起那绑了纱布的手臂，然后...猛的发力，把王子行整个人都凌空抓起，在半空里抡过一到弧线，重重地砸在地上！

王子行的惨叫并不能对林强的心灵做出任何触动，那许多压抑许久的情绪尽数发泄出来，有愤怒有郁闷更有难言的痛楚，林强像是变了个人，那人似乎就一直在禁锢在心灵深处，以前有警察的正义感遮掩，后来有三号基地的生死压力压迫，再然后有乍然得知生无余时的秃废刺激，那禁锢在心灵里的人没有消失，反而逐渐成长，‘他’是林强的另一面，黑暗而暴戾。

林强也是个有喜有忧的成年人，做不到什么都置之度外，他只是把情绪掩藏在心底，却无形中滋养了黑暗的一面，有好就有坏，有善就有恶，不同的人只是把哪一面放在表面罢了，种种长久积蓄的情绪此时都爆发出来，王子行很不幸的，就成了发泄的对象。

发泄是有好处的，大大缓解了心里淤积的负面情绪，发泄对象却是难熬的，王子行在林强手里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先还有力气惨叫，后来嗓子哑了，脸肿了，牙齿没了，下巴脱臼了，骨头也断了，就叫不出来了，但是他还没死，也没昏迷，在林强巧妙的控制下，他的神智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清醒，从头到尾都体会着痛苦的折磨......

“林强，林强？你快停下！”王子行从没觉得苏馨欣苏大小姐小姐的声音是这么悦耳，虽然以前也听得入迷，这会儿听来，简直就和天籁一般沁透心灵，几乎是苏馨欣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林强就停手了，王子行趴在地上，他把头一歪，眨眼就完成了从清醒到昏迷的过程。

“你...还好么？能听到我的声音不？”苏馨欣怯怯的声音里有着惶恐，毕竟，现在还站着说话的人只有她和林强了。

“呼呼，呼呼...”林强喘着气，目光里的清明重新回归，一手提着王子行一手提着鲁老大走到苏馨欣面前，随手丢在脚下，走得近了，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的脸，苏馨欣的脸蛋还是苍白一片，今晚有惊无险的一系列离奇事件可是相当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林强的脸也是苍白一片，走这几步的距离像是年迈的老人走了好远好远，喘息愈发重了。

“还好...大小姐，呼...幸不辱命，我说出去的话还是能做到的。”林强偏头看着那白皙动人的脸庞，裂开嘴笑了，那风箱般抽动的肺叶火辣辣的灼痛，也挡不出他露出一大排洁白的门牙。

苏馨欣抿嘴欣然一笑，林强还是她熟悉的林强，在她的面前，林强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明明刚才还是个无所不能地英雄，现在即使站在她面前，也不会有丝毫的做作和骄傲。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依靠的人啊......

苏馨欣的小鼻子一阵翕动，她的心底莫名触动，她想就这么扑进林强的怀里，却还是忍住了，只得小声道：“你怎么喘得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