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面具之祸
“是你？”桃色皱着眉头。
来人付了钱，拿了面具，声音低沉喑哑，桃色总感觉好像是在哪听到过似的。
他说：“还真是会添乱。”
面具被塞进怀里，桃色慌忙接住，扭头看过去，心中一惊：是他！
身后站着的人一身苍青色的道袍，眉目间是让人讨厌的自负清高，他皱着眉头，像是看着犯人一样地盯着她看。桃色对这个不讲道理的臭道士十分没有好感，脸色有些不好地将手中的面具塞还给他。
“不想要？”玄闵十分不解并且有些不友善地看着她：“既然不想要刚刚干嘛一直带着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所以你是觉得我是想抢走或者是偷走这个面具？！”桃色冷冷地看着他，她是很喜欢这个面具没有错，但是绝对不会容忍有任何人想他这样诋毁自己，还用那种阴阳怪气带着嘲讽的口气。
“不然？”玄闵像是看不出来桃色的生气似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凑近桃色的耳边：“终归是妖，谁知道你存的是什么心思。”
桃色唇角的冷笑更盛：“是，妖就是妖，可你们呢？你呢？你就是好人？你就没有想过那些死在剑下的妖也不一定寸了害人之心，它们也有亲友也有血肉，你，就这么不问是非将他们处死，这样的你，寸的又是什么心思？”
“倒是个伶牙利齿的家伙。”玄闵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里面是冰冷与麻木，没有丝毫的暖意，桃色突然觉得很心凉。
只是因为是妖，只是因为不一样，所以就必须得死吗？
“伶牙利齿又有什么用，总是比不过有的人就就因为自己内心一个固执的定论而屠杀那么多的生命。”桃色咬着唇，想着自己死去的那些兄弟姐妹，眼中冰冷。
“呵呵。”玄闵忽然就笑出了声音，带着讥讽，而后直直看着桃色：“那还请你证明给我看看，有什么妖是好的，是不想着伤害人的。”
桃色抿了抿嘴。眼神坚定：“只要我能证明给你看是真的有妖可以不伤害人，你从此之后就不会再不由分说地杀了它们是吗？”
玄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里面像是有一座山，常绿茂盛，由不得别人动摇。那样的眼神中的目光带着火热，像是可以灼烧天下一切的不公允。玄闵被那样的目光看得一愣，有些慌乱地调转开目光避免对视。
但是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语调依旧冷冰冰地没有任何起伏。
“如果你能做到，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桃色刚刚想着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尖叫。
刚刚两个人在一遍说话没有注意到买面具的老太太的钱袋被人给抢了，那是好不容易挣来的血汗钱，或许是家里接下来这几个月的开销。 老太太哭喊地凄凉，但是周遭的人也只是同情地围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要出手援助的意思。
桃色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的人群有隐约有一人神色匆忙惶恐不停往后看，撞了好几个人也没有停下来。
她神色一禀，绕开玄闵就追了上去，刚刚追出去几步就被人拉住手臂，不耐烦地回头一看不出所料又是玄闵，他皱着眉头：“你要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桃色甩开他，兀自追了上去。
玄闵停了一下，还是决定追上去看看情况。
“小贼！你给我等着！”桃色运了气，脚步快了起来，眼看就要抓住那个小偷。
“喂，你不会是想呈现在跑掉吧。”玄闵追上桃色拉着她，桃色本来就是女子力气不大，再加上法力也不行，就这么被玄闵抓着没有办法去追，这会儿人潮正盛，刚刚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个小偷就隐没在人海里面找不到人了。
“放开我！”
桃色有些着急，奈何就是挣脱不开玄闵的手，十分恼火，终于低头一口就咬了下去，玄冥吃痛松手，桃色转身再去找那个小偷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人影了。
“你――”
“我？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桃色突然的发怒吓了玄闵一大跳，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本来还想抓住桃色的手松开。
我怎么了？我有像你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去诬赖别人？我像你那样不分事实真像就觉得别人是小偷，我有像你那样没有在看清一个人本质之间就判断这个人的好坏，我有像你那样把无数无辜的生灵掌斩于剑下！
桃色直直逼着他，字字锐利如刀，锋利地朝玄闵逼去。
玄闵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温和的女子突然变得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有一瞬间发愣，刚刚想张嘴解释些什么就又被桃色打断。
“你是一个除妖的道士，是，我们是妖，但是妖就不能有好坏之分吗？是妖就不能有是非之分吗？你就只是一味地凭着自己习惯的思维去看待！你有看过他们善良的一面吗？”
从刚刚到现在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说完这些话的桃色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看着有些发愣的玄闵，呐呐地说：“对不起，我只是――”
“桃色！”
听到熟悉声音的桃色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南归。
他清逸俊朗的外表上显得有一些狼狈和焦躁，眉眼间都是着急，他几个大步就走到了桃色的面前，拉住他，上下审视它，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桃色摇了摇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南归突然有的是有些生气，声音冷冷的，带着些怒火：“谁让你到处乱跑的，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样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告我刚才讲找不到你我差点就――”
桃色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没有打招呼就独自一个人跑了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南归一定找自己找的很着急吧，她看了一下南归身后，没有幺清的身影就问他：“幺清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你是觉得人家跟你一样会到处乱跑吗？”南归看着他身上没有受伤，也没有上次被欺负的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没有刚刚那么的凶了，还带着一丝安慰的意味：“像你这样的脑子，还敢独自一个人跑出来，也不怕被人拐走了，我看你这么傻放心不下，就跟了出来，幺清自有人照顾，你放心好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南归才注意到玄闵，皱了皱眉头，目光中有意思不友善：“这位是谁？”
玄闵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归，看着桃色：“不止这位公子是否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位姑娘其实是个妖怪。”
玄闵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南归，应该是想看看他知道了桃色是妖怪之后的反应。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南归对此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起伏。玄闵思索地看着他，想着：此人的城府极深。
桃色刚刚想要刺激一下玄闵说人家早就知道了，才不会想你这种臭道士听到妖怪就跟不得立马劈成两半。就被南归拉住。
他墨衣玉官，眉目清冷，自带了一分清贵与雍容，带着三分笑意三分薄凉：“人又如何，妖又如何？心之所向，怎分六道？”
两个人之间的眼神，像是闪电雷鸣般的厮杀，瞬息万变。
桃色对刚刚南归说的话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们两个，顿时有点心虚。
虽然自己刚刚嘴角凌厉的，但是现在没了气势也就不敢再说什么。说来也是刚刚自己的错，如果不是一时兴起跑出来也就不会有之后那么多事情。
还没等桃色反应过来，南归拉着她的手就走了，她也是自知理亏，低着个头跟着走。
南归的脚步突然顿住，桃色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撞到他的背上，哎呦一声摸了摸鼻子。
抬头看去是玄闵挡在前面，相着他们该不会是要打起来了吧，顿时有些紧张。
“你的东西。”
桃色愣愣地看着玄闵递过来的面具，又看了看南归，不知道是不是要接过来。
“她要的东西，我自然会买个他，不劳阁下费心。”
南归依旧是那副表情，淡漠地看着玄闵，然后拉着桃色绕开他，走了。
两个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桃色能够感觉到南归周围的气场十分的冰冷，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脑子里全部都是待会儿自己要怎么道歉才会被原谅的画面。
走了一会儿桃色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指尖的触感是温热的，原来刚刚他就一直牵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桃色的脑子里又浮现他和樊漪站在一起时的画面，突然觉得原本有些小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就沉淀了下来。
果然，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会是真的呢？
感受到了桃色的抗拒，南归停下来看着她。桃色被他看得十分心虚，底下头来。
“知道自己错了吗？”
“知道。”桃色讲自己的头埋在胸前，声音翁声翁气地听不清。
南归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放得缓和了一些：“那你倒是说说，自己错在哪里了？”
“不应该就这么跑出去，不应该贪玩。”
“就只有这些？”南归听她的话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刚刚这么生气的真正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