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夜烟花开璀璨

第九章：雪夜烟花开璀璨

当白启左拐右绕，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比较空旷，没人，适合战斗的场地后，一直紧追着自己不舍的那道杀意非但没有追踪被识破的沮丧，反而是变得更加地强烈和肆无忌惮。

如果说来人之前的杀意很微弱，淡得像一只小蚂蚁那样的存在，那么现在，那一道杀意所展现出来的，已经是是如同成年的家猫一般大小，甚至还要更浓烈一些。

很清楚自身疲惫状态还注入肌肉活性剂给身体带来了多大的负担，白启心中只想的是速战速决。

朝着弥漫着杀伐的空气中轻声喊道：“出来吧，我们好好地打一场。”

没有人回话，也没有任何人走出，但是这并不代表白启的判断有失误的地方。但白启现在最怕的情况就是这样 可以直接判定的是，那有着浓烈杀意的对方是个刺客，或者说是杀手。

然而不论是刺客还是杀手，这两种人的近战一般都不会太好，至少比本身的刺客和杀手能力低。可是这种人，耐力尤其可怕。你没出现？好，他可以等你出现。你在严密防护之中？好，他可以等你防护出现薄弱的时候，比如，你上厕所，做爱也要一直带着这么多人么？至于你现在完全可以无视他的攻击？好，他可以等你受伤，谁没有受伤的时候？

一旦让这种耐力极其高的人惦记上，几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随时都可能面临着一击必杀然后不论结果，一击即退不再纠缠。

很不幸的，才注入肌肉活性剂的白启就属于极其没时间的人。

不能露出疲态，不然对方会一直等下去，直到自己因为长期的精神高度集中而彻底疲倦时，那时侯就会迎接来属于他的必杀一击！

强忍着愤怒，白启掏出了板砖。

既然对方不会主动出击那会怎么办？最好的解决办法是，逼他出来！白启很好地实践了这句来自于江霖，实践于现在的近乎哲理的话。

循着那一股肆无忌惮，毫不加任何掩盖的杀意，白启胡乱地踏动了脚步。

杀意的锁定是需要时间的，只要自己胡乱踏步就能够避免这种锁定，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走出任何的规律。

纯粹的乱走，前进，后退，向左，前进，向右，后退……白启几乎是发挥出了他现在所能发挥出的最快速度。

终于，五秒后，白启嘴角涌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已经成功地反锁定到了杀意来源，或者说是杀手的方位。

知道了方位，白启不再踏步乱走，而是忽然就停顿了一下，这停顿的一下让杀意的发出者产生了一缕疑惑和迟疑，几乎是跟着白启的停顿停了下来。

就是因为这一迟疑，白启抓住机会，猛力地一跳，跳向了杀意的源头。

板砖已经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一把半长不短的剑，刺向了一脸惊讶，躲在阴暗角落的那人。

杀手明显是很惊讶白启居然能循着杀意反锁定来确认自己的方位，但是如果只是这一手的话也紧紧是让他惊讶而已。

白启手中的剑如风，几乎眨眼间就刺到了杀手的面门，当然是几乎，杀手微微地看了白启一眼，然后无比淡定地举起了手中早就准备好了的小盾牌。

“乒”地一声，金铁交加的声音传来，原本可以造成对方重伤的穿刺一剑在即将命中时被拦下，发出了一道悲鸣。

“重装？！”白启愕然，惊呼出声。现在的情况让他如何不惊讶？几乎确定敌人就是为了追求高机动和速度以及攻击力而放弃了大部分防御的刺客，自己这一剑即使无法杀死敌人，可也会让其受伤才对，可是在下一秒事实就和白启开了一个玩笑，对面并不是刺客，相反正是一个为了追求防御而放弃了高机动和速度的重装战士！难怪耐力那么高，原来是行动不怎么方便，即便再快的速度攻击也不会起到袭击效果的缘故。但是在这片正面战场上，白启又怎么可能是战场肉盾的重装战士的对手？

如果说白启第一不愿遇到的敌人是刺客杀手的话，那第二不愿的就是重装战士了，但事到如今，剑已出，已经没有了能够让白启后悔的余地，只能凭借着本就疲惫的身体，坚持支撑对方的进攻直到对方露出破绽，然后一举干掉对方。

战斗方式说着简单，但是一个注重速度的人，一旦和重装的敌人面对面战斗，又怎么可能会如同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两人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五分钟，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但是白启已经逐渐感到有些吃力了。

第六分钟，白启的左肩被重装战士手中那把三棱军刺给刺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留下，将白启花费“巨资”买到的纯白衬衫染成了暗红。没有时间去心疼，白启张了张嘴，呼进今夜风雪里的一大口冷气，右手的剑速度不减，执着地做着明明没有效果，但依旧如一的攻击。

第七分钟，白启持剑的右臂遭到了突然的袭击，那是来自重装战士手中的那面盾牌撞击。

痛，痛得彻骨，白启的右手小臂已经骨裂了，可是只能忍着，持续地挥剑或者是迈步闪避，来自手臂的疼痛和高强度的动作让白启的额头覆满了汗水。

略显的汗水浸湿了白启半长不短的发丝，有一小部分汗水甚至渗进了一直挣开，不敢闭合的眼睛里。略咸的汗水带给白启眼睛的只有酸痛，他很想闭上眼睛，哪怕是眨眨眼也好，可是不能。离他不远的重装正完好无损地盯着他，仿佛即将择人而噬的猛虎。

一旦白启有丝毫的松懈，白启丝毫不会怀疑对方手中的军刺会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第十分钟，白启的右大腿再次被中了一击军刺，锋利的军刺闪烁着寒芒将白启的右大腿直接刺穿，迅速反应过来的白启不待重装战士有其他的动作，跳跃而起，避开了可能会被军刺切断腿的危险，但是依旧让锋利的军刺在右腿上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白启皱了皱眉，仿佛那伤口根本就不是开在自己身上一样。左肩已经塌下，血液每过几秒就会被再次撕得更裂的伤口给喷涌而出，右手臂还在使用，但是依旧不想最开始一般的有力，右腿更是不堪，原本赖以躲避攻击的速度因为右腿受伤，白启身上不过数十秒便再次增添了几道新伤口。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可是他还是只能继续战斗。肌肉活性剂的药效只有十分钟了，因为副作用的存在，全身变得更加地无力。唯一还在坚持使用的右手和左腿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此刻的白启几乎就是提着最后的一口气在战斗。

战斗即将结束，因为白启已经不行了。本就刚战斗过一场的他再次遭遇战斗，还是他第二不想遇到的重装战士，这本来就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明明还在机械地重复着战斗，举剑，刺，换个方向，继续举剑，继续刺，又换个方向。可是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无力，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几乎是必死的结局，白启忽然觉得有些累。

多想有神迹发生，可是神迹在哪儿才会拥有。白启再强，不过也就是一个生而知之的人带着那一堆在现在这个科技社会几乎已经不再有用的知识理论，然后承受了江霖十三年的折磨，或许是一百三十年？又或者其实是一千三百年？白启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这些曾经让他已经疑惑了很久的问题，但是越是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似乎就越加地侵入自己的脑海。失血过多，即将变得休克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如同灵魂出窍一般看着自己的动作，白启有些沉痛地闭上了眼睛。根本找不到破绽，碰到这样强大的重装，自己应该必死无疑了吧。尤其是想到江霖如果知道自己即将身死的消息，该如何作想？自己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传承者啊，就这么死掉，太不给他面子了，然后他会像没事人一样耸耸肩，继续寻找下一个传承者？应该就是这样的，白启的心里突然有些不甘，这不甘的心情刚一滋生，便好入把硫酸倒进水里。

沸腾的血液再次席卷全身，白启的“意志”再次地掌握了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身体。

踏步，直面对方，无视对方的防御和进攻直接一剑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除了，慢。

没错，白启刺剑的速度真的很慢，就像是没有力气的人挥出的最后一剑。剑上满是白启的鲜血，被血污秽的剑也没有了原本该有的锋芒。

太慢的速度，自然不会有什么剑法之类的加成，重装战士很明白白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很自豪，也很尊敬这个对手，因为自己已经是银川星最强的重装战士，而面前的少年居然能够和自己僵持这么久。

柔和地冲着白启笑笑，却并没有丝毫打算放过白启的想法。

只见重装战士在白启的剑刺穿自己的额头前，徒手将剑身抓住，剑尖在此既已经抵上了重装战士的额头，却再也无法前进哪怕是一分。他在白启的最后一击上彻底地击败了白启。

抓住了这一剑，重装战士很轻蔑地看了看白启，却发现对方目中的嘲讽。

这确实是白启今晚的最后一剑，但是绝对不是最后一剑。

在重装战士没有丝毫反应过来时，剑身突然从中分裂，露出了深藏其中的黑洞洞的枪管。

“砰”一声枪击射穿重装战士的脑门，只留下了白启一声无力的嘟囔：“白痴，谁说我只有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