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变态的明城墙

拉拉杂杂说了辣么多金陵城的史话，其实都和下面的正题或多或少有点关系，古城金陵之所以被称为“古城”，那是她不仅“古”，还有“城”，这个“城”的含义应该有两个，一个是指人们聚居的地方，一个就是城墙。《说文》里有关于“城”的解释：“城，以盛民也；墉，城垣也”。

说的就是城市的定义：那就是有城墙保护的人口密集区。《礼记﹒礼运》有提到：“城郭沟池以为固。”几个意思呢？就是城墙加上护城的河沟可以保护大家的安全OK，和现在咱们住的居民小区加围墙是一个概念，所以说没有城墙就没有城，要攻下一座城，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攻破它的城墙，所以古代的人们对于修城墙有着一种几乎痴狂的迷恋。

金陵最出名的城墙就是明城墙了，整体包括明朝时期修筑的宫城、皇城、京城和外郭四重城墙。金陵的明城墙始建于1366年（元至正廿六年），全部完工于1393年（明洪武廿六年），动用全国1部、3卫、5省、28府，152州县共28万民工，约3.5亿块城砖，历时达27年，终完成这座伟大首都的四重城垣格局。

金陵明城墙的营造一改以往都城墙取方形或矩形的旧制，在六朝健康城的基础上，根据金陵山脉、水系的走向筑城。得山川之利，空江湖之势，南以外秦淮河为天然护城河；东有钟山为依托；北有后湖为屏障；西纳山丘入城内；形成独具防御特色的立体军事要塞。其中皇城城墙蜿蜒盘桓35.3公里，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大的城墙，也是世界第一大城垣，金陵明城墙高坚甲于海内，据岗垄之脊，依山傍水而建，是中国礼教制度与自然相结合的典范，也是古代都城建设的杰出代表。其作为中国古代军事防御设施、城垣建造技术集大成之作，无论历史价值、观赏价值、考古价值以及建筑设计、规模、功能等诸方面，国内外城墙都无法与之比拟的。

清代作家吴敬梓，曾在金陵秦淮河畔生活多年，他在《儒林外史》中写道：“这金陵乃是太祖皇帝建都的所在，里城门十三，外城门十八，穿城四十里，沿城一转足有一百二十多里”，清楚地记述了金陵城墙的壮美。

金陵明城墙直到现在还屹立不倒，坚固如初，而且还成为金陵城的重要象征，就是因为它在当初建造时的“苛刻”，怎么个苛刻法呢？那就是实行城墙砖的“实名制”。

今天，细心的游客还可以在一些明城墙砖上发现斑驳的铭文，除了时间、州府名外，还有监造官、烧窑匠、制砖人、提调官的名字。

砖上刻人名的用意，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要责任到人。无论是监造官、提调官，还是烧窑匠、制砖人，砖块质量如有问题，都会受到惩罚，重则刑罚，谁也逃不掉。据史料记载，交砖时，检验官会让两名士兵抱砖相击，城砖不脱皮、不破碎，声音清脆，方为合格；如果城砖掉皮、破碎，声音混浊或有裂缝，则为不合格。

不合格砖块一旦超过规定数量，则该批城砖即被定为不合格产品，必须重烧。如两度检验不合格，就要严惩铭文中记录的有关提调官及各环节中的具体责任人，重者甚至被砍头处死。这种严酷的“责任制”，保证了南京明城墙的高质量。

经检测，城砖抗压强度每平方厘米至今仍在100至150公斤之间，比当代砖的强度还要高，让它屹立至今，所以说，明城墙是每个金陵人的骄傲，这也是让我听到米大提到那个地下通道两边的砖上同样有铭文刻字时非常激动，奇怪的是，如果那些真的是明代城墙砖，那么它们怎么被埋在了地下通道里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巨大的秘密？……

直到米大在手机那头提醒了我，我才回过神来，看来我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了，赶紧谢过了米大，并告诉他务必等我一会儿，我要向主任汇报一下，看看领导的意见。

米大很爽快，说不急，他们还在现场忙着呢，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一定等我们再过来。

我把米大的发现告诉了周主任，周主任想了想，觉得这个线索尽管和火灾的关联并不是很大，但是也挺有意思，说不定又是一个轰动金陵城的考古新发现，提前报道一下那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他当即拍板，让我和庄黑子再辛苦跑一趟现场，搞火灾后续报道的同时再关注一下那个神秘的地道。

我一看时间，已经快下午3点了，立马喊上了正在捧着手机打游戏庄黑子，告诉他马上去领摄像机出发。上了采访车，我先和米大通了电话，告诉他我们马上到，然后再和庄黑子说了说地道的事儿，庄黑子自从昨天回来后就忙着睡觉了，睡的时间比我多得多了，刚醒来没有多久，显得精神头十足。

听说又要回火灾现场拍什么神秘地道，他很好奇，我就把米大他们的发现告诉了他，庄黑子一边听一边豪放地拿手指梳理他油腻腻的半长发，然后还煞有介事地分析说，这个地道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哪个大官坟墓的墓道，也有可能是藏兵洞。

别看庄黑子外形粗犷，可时不时也能迸发出些与他的形象不相匹配的小智慧，他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这个地道确实有些古怪，怎么会在幕府山脚下呢？

自古以来，那里一直是金陵城比较荒凉的北部山区，因为再往北就是长江了，除了驻军和兵营从来就没有繁华过。

我就这么一路想着，直到庄黑子提醒我了一句：“怀安，到了！”我一抬头，发现采访车居然已经开到了昨天晚上警方拉封锁线的地方，好嘛！

这封锁还没有解除呢!可能是害怕再有什么爆炸发生，我下了车，眼光在负责维持秩序的警 察中间一扫，没有看到陈骏和小谭他们，来了一拨新人，面生，不认识，可能是其他区的巡警来轮班执勤的，我没有贸然往前闯，刚想招呼黑子故伎重演绕到厂区后面翻墙进库时。

远远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叫我：“高记者，高记者！”我转头一看，就见米大急匆匆地跑过来，和负责执勤的警 察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冲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跟他走，我和黑子也不客气，和民 警打了个招呼，立马拎着摄像机跟着米大往仓库里走。

米大一边走一边还说：“你们来得真够快的！外面被警方封锁了，是我们消防的意见，怕再有爆炸隐患发生意外，市里面同意了，所以安排民警轮流守着，不让外人进来，我估摸着你们快到了才出来接你们的，辛苦了！”

我说没什么，老高拍着我的肩膀说：“高记者，你们做记者的真不容易，我算是领教到了。”

我立刻谦虚了一把：“米大，千万别这么说，你们才真正的辛苦，而且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比我们辛苦多了！”

黑子在一旁笑了笑说：“行了，你们别互夸了！来点实际的，早点干完活儿，我们请米大喝酒！”

米大一听连忙摇头说：“怎么能让你们请？当然是我们请你们了，你们对我们几个兄弟可是救命之恩啊！庄记者，高记者！这个你们不要跟我争了，不然我……”

我赶紧接过话：“好了，好了，我们先工作，先工作，喝酒的事情慢慢来，米大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是吧？米大？”

米大听了这才嘿嘿一笑，很快把我们带到了2号仓库门口，这里的爆炸残留物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相关的检验取证也结束了，我看到在昨晚大爆炸点的位置上拉起了又一道封锁绳，里面地面上是个直径有两米左右的不规则黑洞，有几个人背对着我们在洞口那边蹲着，像是在讨论着什么，听到我们过来了，其中有两个人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说实话，我并没有在意，以为他们是米大的同事或者是什么部门来调查这起火灾的人，我只是在想，这个就是米大说的那个被炸出来的神秘地道入口吧？

我示意庄黑子先拍些空画面，省得到时候天黑了不好拍，庄黑子刚举起摄像机，这时候突然有个尖细的声音传过来：“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拍的？这里不准拍摄，快出去！”

我和庄黑子被这一连串语气不善的质问弄得有些发愣，仔细一看，只见刚才蹲在洞口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小个子正向我们走来，光线有些暗，我看不太清楚，直到来人走到我们面前了，才注意到这个人居然是个——女人！噢！不对，是个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