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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有史以来最牛逼官职
大概是因为孕妇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她们的思维通常跨度比较大,情绪也比较不稳定。央谷未末等商牟烛词给她擦完脸后,便没了先前的各种复杂心思,抽了抽鼻子道:“其实我有一个法子,或许能让一切有斡旋的余地。”她见商牟烛词满脸茫然的看着她,便解释:“如你刚才所说,我知晓太师真正的目的。云遮绮月亡央谷,霖降宸昭兴商牟,她运筹已久其实是为了让你登基称帝。所以,我想便不妨顺水推舟。”
“你什么意思。”商牟烛词又点反应不过来。
央谷未末一本正经道:“我的意思很清楚,夫君你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如何当不得天下之主。”
商牟烛词邹眉急道:“胡说,我即是男子,又是绮月的皇后,我母亲心有妄念便罢了,你怎么也会这般想!这根本就是有悖人伦!”
央谷未末不以为意:“男子如何?王位在我看来,本不过就是职位而已。只要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由谁来当这个皇帝不行。况且你我夫妻一体,便如你我相处这般,我愿意依靠你,所以说到底这也不过是我们自家的事罢了。”
商牟烛词反驳道:“你我关起来门来如何相处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怎能与此等国家大事相提并论。”
“夫君,我知道你与先生都觉得我太过任性,空有学了十几年的治国之道,却从肯将心思用在这上面。其实我不是不懂,你们觉得江山社稷很重,觉得我既然姓央谷,那这肩负天下苍生的担子便理应由是我来挑起。觉得若是换成了旁人,那便是某朝篡位。可我并不认为天下就该是我的,或者说就只能是属于央谷这一姓一族。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这很荒谬,我或许与先生说不通,但夫君你不同,你本就不是刻板迂腐之人,我觉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央谷未末握住商牟烛词的手认真道:“我之前与你提过,我曾在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生活了二十载。见惯了男人欺压女人,见惯女人贱如草芥,我那是以为这些是理所当然,就像如今整个绮月王朝的人都以为应女子为尊这般理所当然。直到转生于这里,骤然发现一切都与我从前的认知截然相反。我发现原来女人也可以傲然指点江山,可以肆意纵马高歌,原来并不是只有依靠男人社会才能运转,女人才能存活。于是我逐渐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身为帝王最不应该懂的道理。你先猜猜,是什么?”
央谷未末的话与商牟烛词对世界的认知完全背道而驰,不过,正如央谷未末所说,商牟烛词并非是一味谨守迂腐教条之人。而且因为商牟文舟刻意培养的关系,他本身不仅没一定要对女子唯命是从的想法,甚至还养成了格外霸道强势的性格。所以,事实上那天央谷未末第一次提及她的身世时,他就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只不过当时两人的重点都不在这里,他便没有过分细思。而如今既然央谷未末已经这般详细与他说明,他自然也无需再经历一场震惊混乱便能轻易的以理智去分析问题,并且得出答案。不过话虽如此,他终究生与绮月自幼便活在女尊男卑的环境里,能到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十分不易了,自然不可能如央谷未末那般理所当然,故他犹豫了许久才不确定道:“你是想说,不仅是私下相处,便是对外,男人和女人也应该处于同样的地位,并无贵贱之分?”
央谷未末展颜一笑,觉得她家夫君果然聪明:“没错,男女应当是平等的。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同样男人也不应是女人附属品。不过我所想通的道理远不止如此。夫君,你仔细思量,既然男女平等,那么帝王与乞丐,富贾与樵夫也一样是人,所有人就都该是平等的,怎能分三六九等,怎可有贵贱之别?”
商牟烛词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反驳言语,可脑子一片混乱,完全被他家这个明明是天下之主,却口口声声说着“帝王与乞丐没有分别”这种奇葩言论的媳妇儿给整懵了。
央谷未末却是似乎是为着第一次能够如此放心大胆的将自己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全盘说出,不免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慷慨激昂:“夫君,我也清楚以我的身份来讲这种话很没有说服力,可所谓的家国天下,其实不就是为了那一姓一族几个人的光耀荣辱而已吗?如果,换做别人别家掌权依然能够经世济民,使国家兴盛百姓安居乐业,那又有何不可?故由此看来,我这个皇帝的身份,其实本就不过类似一个官职罢了,与那些尚书、将军、郡守、县令没什么区别。既然那些谁都可以做,皇帝便也该是如此!”
商牟烛词想了很长时间,最后道:“藏希,即便我能理解你说的话,即便你说服了我,那又有何用?天下之大,满朝文武,有几人会愿意去听你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又有几人会如我这般信你?千百年来的传承,怎会凭三言两语便能更改,若是如此我母亲又何必处心积虑。”
“前有商鞅变法,后有孝文帝改革,先贤哪一个不是顶着万千压力走过来的。夫君,我此前与你说过,身为帝王当为天下谋。我这般想法,也并非只是为你我二人而已。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觉得太师所图,与我所想其实相去不远,变法改革,是为天下苍生。”央谷未末义正言辞。
商牟烛词这次无需多想,便立刻反驳道:“这么做,天下乱。”
央谷未末挑眉一笑,那笑容里也分不清是得意居多,还是自信居多:“我相信太师的能力,她不会让天下大乱。当然,我更信你。”
先前被央谷未末云里雾里,绕来绕去给绕的头昏脑涨的商牟烛词,现下总算是回过味来了。感情别人都处心积虑的争权夺利,她倒好,还真是视尊荣富贵如粪土,恨不得赶紧把江山社稷拱手让人才好!怎么就这般没心没肺!于是,他愤懑不已的抽回一直被她握着的手,当即沉声表态道:“我信了你的邪!我告诉你,莫与我讲那些有的没的,我只知道你才是皇帝,我既然嫁了你,便只是你夫君,是绮月的皇后,断没有代替你去坐那龙椅的道理!”
浪费了这么半天的口舌,终究也没能成功把对方拐上贼船,央谷未末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道:“夫君你先别急,我并非是想逼你。皇帝是个苦差事,我自己都不愿做,自然也舍不得你去劳心费力。与你说这么多,一则是这些事于我心中积压已久,今日说及此处便忍不住与你一吐为快。二则,也是为着我要与你讲的,我所预想的关于日后诸事的应对之法先做个解释。”
商牟烛词一听央谷未末这眼下之意是说,之前那些不过是个铺垫正题她还没开始说呢,顿觉头大如斗,满脸无奈道:“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
央谷未末坐正身体看着商牟烛词缓缓道:“既然眼下我们无路可退,那不如给夫君一个权柄显赫的官职,让夫君可以名正言顺的立于朝堂之上。”
商牟烛词瞬间便明白了央谷未末的用意:“你是想给我母亲设局,让她以为可以借机成事,所以她定会全力促成此事。而事实上,一旦我当真入朝为官,便可以在暗中分化她的势力。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藏希好算计。但其实这法子我想过的,若放在之前并非不可行,反正我母亲先前便为此造势尤多,当真实施起来也不会太难。只是如今,你有了身孕,我们便没有时间步步为营。至于你所谓的官职,再如何权柄显赫大厦将倾之日,也终归无法挽狂澜于既倒。”
央谷未末毫不犹豫道:“旁的不行,那便给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商牟烛词却有些许笑意,玩味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倒是有两个,只不过一个如今还由我母亲担着。怎么?难不成,其实是想让为夫给你当摄政王?”
“若是摄政王能做到,音之姨母也不会被囚府中。夫君,我想给你官职,权柄远大于太师和摄政王。”央谷未末神色凛然,全然不是在开玩笑。她见商牟烛词邹眉苦思,明显是想不到朝中有什么官职是权柄显赫到这种程度,也不让他费神直接解释道:“正一品,天策上将。位在亲王、三公之上,三师之下。因本朝三师仅有太师一人,也就是说,你在朝中地位,名义上仅次于太师。但事实上,你是所有武官之首,举国兵马尽可你掌握之中。如此一来,你现下手中的两枚虎符,便是货真价实的军权,除了你之外,没人再能光明正大的调动一兵一卒,若是有,那便是某朝篡位。不止如此,既有天策上将,便该有天策府,如同三省内阁,在十四卫府之上,并许自置官属。”
“我总算明白你之前为什么要与我说那么多看似无用的废话了!天策上将,自开卫府,自置官属,这分明无异于是开了个小朝廷!你想出这么个史无前例的官职,是打算要自己亲手帝王架空权柄是吗!”商牟烛词瞬间怒了。
央谷未末连忙扯住他安抚道:“夫君你冷静点,我本就什么权柄。若是能以虚妄的东西换得你的实权,又有什么不好?而且,我这不也没逼着你做皇帝,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商牟烛词冷哼道:“你是没逼着我做皇帝,你想的多周到,打算在自己王朝搞出个二皇帝,还巴巴把上位的路都给铺平了!这迂回战打的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这次换成央谷未末满脸无奈了:“诸侯相抵,不可胜数。当此之时,能抵为右。夫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商牟烛词思忖片刻后,从头至尾整理了一下央谷未末说的所有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故虽然隐约有妥协的意味,但仍是忧心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有军权在手,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还有陌上呢。真到那时,大不了我就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待你能与太师抗衡了我在出来。夫君,往后我与孩子的安危全都靠你喽。”央谷未末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故意缓和气氛的玩笑道。
为了央谷未末和孩子,便是要商牟烛词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央谷未末的这个想法太过孤注一掷,如今局势波谲云诡这其中但凡那个环节出了些许纰漏,都极是为他人作嫁。绮月王朝就此倾塌不说,央谷未末也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她这分明在是拿江山社稷和她自己的命来给他当这场豪赌的筹码啊!
而且,最令他不安的是,她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却将他的退路安排的妥当无比。不论她结局如何,最后真正的得益都只会是他。赢了,他是手握举国军权的天策上将,输了,他是新王朝的一国之君!
“藏希,你就这么信任我?”商牟烛词面露苦涩笑意,反手将央谷未末搂在怀里哑着嗓子问道。信他一定能保护的了她们母子,信他不会为权力所惑?
“你是我夫君,是我孩子的爹,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央谷未末回答的理所当然道:“夫君,我知道这样为难你了,若是可以我也不舍得将这重担推给你。可我在这世上能依靠的人便只有你了,就全当是我任性自私罢。”
“你这哪里是自私。”商牟烛词轻点她的额头,目光黯淡惆怅道:“少拿话来诓骗我,我还没笨到看不懂你的心思。”
央谷未末轻巧一笑,神情恬淡:“非是诓骗你。我从前说过,你是我的命,我这也是在保命不是吗。”
商牟烛词终于不再言语,安静的搂着她,突然就有些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傻,竟会去怀疑她的情意,觉得她并非真心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