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娇痴弄我助欢情

除夕的前一天，天刚蒙蒙亮央谷未末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而且她自己起床不算，还非要拉着商牟烛词一起，结果竟然只是为了到灶房去包牢丸。

商牟烛词捏着揉着手里的小面团，看着央谷未末与鸿也以及陌上的成员一起有说有笑的忙活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夫君，我和你说在我家那里牢丸也叫饺子。”央谷未末瞧见商牟烛词一副无精打采眼看着就要睡着了的模样，便凑过来道：“饺子不止只能用水煮，而且还有很多中做法，都很好吃呢。我刚刚与她们说了，一会儿包好了咱们就试试。”

不远处旁站在小板凳上同样摆弄着，央谷未末用面团给他捏的小猪小兔子的黎华听到这句话后突然转过头看向她，神情复杂。

央谷未末说完那话之后便开始教商牟烛词包饺子，可商牟烛词左捏右捏怎么都捏不好，最后气的直接揉成了球。

央谷未末就取笑他：“你包的这是什么啊，黎华都比你做的好。”说着她便朝黎华道：“黎华快来，让你姊夫看看什么叫饺子。”

黎华闻言敛去眼中的神色，跳下凳子跑过去，乖巧的捏了个圆润可爱的小饺子。

受到如此赤裸裸的打击的商牟烛词简直要气的吐血，反手便在央谷未末屁股狠狠的拍了一下。央谷未末则吃疼的跳到一边，气鼓鼓的瞪他。

四周表面上都一本正经忙活着手上活计的人，事实上都在暗中留心这她们这边的动静，见此场景都忍不住偷笑。看来，陛下和殿下的感情比传言中的还要好啊！

“阿姊，我想出去玩。”黎华忽然对央谷未末说。

“嗯，去吧。别跑太远，一会儿回前厅吃饭。”央谷未末一边偷偷揉着屁股，一边笑眯眯的应着。

黎华点点头，便跑了出去。

商牟烛词等黎华走了之后揽过央谷未末咬着她的耳朵沉声道：“前日教训的还不够是吗！”

央谷未末推开他，四下瞅瞅了见没人注意她们这边，这才松了口气嗔怪道：“这么多人在呢！”

“怕什么，正好叫她们都知道帝后情深。”商牟烛词嘴上这般说，却也没在与她做什么亲密动作，转为去对付那难搞的饺子。原本双颊微红还有些羞涩的央谷未末，被他的皱着眉头包饺子模样给逗乐了，一边偷笑一边准备在指点他一二。怎料商牟烛词却先开口道：“藏希，我上次就想与你说后来给忘了。我总觉得黎华那孩子有些不奇怪。”

他这话头儿转的有些突兀，央谷未末闻言愣了愣，然后才继续拿起饺子皮边包边道：“可能是吃过苦，比别的孩子懂事儿早吧。老话儿不是说嘛，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我瞅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商牟烛词想了想道：“你没觉察吗，他偶尔看人时的眼神太过隐晦复杂了。”

“你是想说他许是哪方的谍子死士？”央谷未末微微邹眉：“怎么可能，那么小的孩子。若是果真如此，在秦州时他几乎日日跟在我身边，也没见他有什么奇怪举动。”

“说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只是想着，你既然能穿过轮回生死，那这世间或是也会有许多我们难解之事。保不齐这孩子便是身世离奇，总之你多少防着点。”商牟烛词低声嘱咐道。

“夫君，莫不是经我这一事，你便彻底信了那神鬼之说？”央谷未末挑眉。

“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若无怪力乱神你的事又当如何解释？”商牟烛词叹了口气，将手里如何包也包出形状的饺子丢到麦秆编制的帘子上，有些无奈道：“也非是我杯弓蛇影，只是为着你的稳妥，即使在如何不可思议的事，为夫也要顾虑一二。”

央谷未末之前还犹豫过是否将那日她在那片孤山中所遇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商牟烛词，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常言道慧极必伤。商牟烛词本就太过聪明，单是从她的身世便能联想到这么多，若是她在将那些事说出来，怕是他只会想的更多忧虑更甚。况且这种模棱两可的事，她自己都弄不清不说，即便是弄清楚了，真遇上事时仅以凡力也是无解决之法。故她沉默了一会儿，终究只说了一句：“都是些没谱的事儿，夫君莫为此劳心费神。”

膳房地方挺大，灶台那边有忙着看管炉火的，又忙着炸丸子春卷的，也有忙着处理猪、牛、羊肉的。而央谷未末与商牟烛词这边则都不是慢着和馅擀皮，就是切菜摆盘。许是因为皇帝陛下太过平易近人，那些头一次与她和商牟烛词如此近距离接触的陌上成员，经过了初时的忐忑紧张，这会儿也多半适应了，虽说还拘着君臣之利，但也不在如何的噤若寒蝉。总之大家伙相互低声交谈说几句闲话，并不十分吵闹不过看上去，到也是一片和谐融洽，热闹的不行。

央谷未末四下瞧了瞧，很喜欢这样的气氛，过年嘛就该是这样寻常而温暖才对。反观往年，她在京都越是高高在上被百官众星拱月被番臣朝拜，就越是觉得冰冷寂寞。像王城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沼深渊，有几人不是走在悬崖边上，有谁会去真正的发自肺腑的欢笑。那些张灯结彩歌舞满城的繁华热闹的表象之下，终归不过只是所有人在一起粉饰太平罢了。

“藏希？想生么呢？”商牟烛词见央谷未末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

央谷未末这才回过神，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从前在王城过年时的事了。”

商牟烛词道：“提到这个，我到是想起来还有一事没来得及同你讲。往年京都元月都是要举行大朝会的，今年你不再朝这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单要只是这倒也没什么，主要是昨日邹先生传来的密信里说，你离京几月不回，如今这事成了导火索，朝廷内外非议渐起俨然已有越演愈烈的趋势，怕是你我归期要提前了。”

央谷未末邹眉，言语里有些不高兴道：“太师都不急，那帮官员急什么。非得成日的跟我眼皮子底下演戏，她们心里才安稳？先生也是，早前不都是安排好的，怎得这会儿才将与武烈议和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他便迫不及待的寻个由头来催，还真怕我能干脆携着你私奔一去不返了？”

“如今朝政都由我母亲一手掌控，你倒是比我还信的过她。”商牟烛词瞪了她一眼。

央谷未末将头抵在商牟烛词胸口，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怎得就信不过？但说实话，在我看来太师是王朝上下仅有的那么几个能与先生比肩的惊才绝艳之人。夫君，我早说过，我并非是个称职的皇帝，我也不想做皇帝，我只求能与你安稳相守罢了。若非是死局，若太师能让天下太平，我不介意把这江山拱手相让……”

不等她说完，商牟烛词便打断她道：“胡言乱语！你当江山社稷是你手中的牢丸，说拱手让人便能拱手让人的？”不过虽说语气不善，却仍是将她揽在怀里数落：“你这甩手掌柜当的轻巧，旁人到都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往后莫在说这种傻话，哪有皇帝自己带头败坏纲纪伦常的。”

“若说纲纪伦常，绮月以女子为尊，哪家不是男子听女子的话？到你我这却是囫囵各颠倒过来，成日的都是你教训我，又哪里是我起的头？分明是帝王之家本就没有纲纪伦常可言！”央谷未末仰头不服气道。

商牟烛词气笑了，抬手狠狠捏着她的脸道：“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尽往那偏的地方扯！你怎得知晓别人家关起门的事，就定是男子听女子的？便是当真那般，那好，今晚我听你的，你倒是给我折腾出来点新鲜花样！”

“谁说那事儿了！商牟烛词到底是咱俩不正经，谁往那偏的的地方扯！”央谷未末一急说话便没控制好音量，平白这么一嗓子惊的膳房里原本抱着非礼勿视态度的一干人等顿时都停了手里的动作，下意识齐齐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四下鸦雀无声，央谷未末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的不知所措。深知她性情的商牟烛词轻笑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借他个地方装死。顺便四下扫视过去，眼神冰冷警告意味十足，吓的大伙赶紧收回探究的目光，假装若无其事。

“好了，耳朵都红了。”变脸速度奇快的商牟烛词低头是已然是满眼的宠溺，他拍了拍央谷未末后背小声道。

“都怨你，这回真的没脸见人了。”央谷未末伸手捶了他一下，郁闷的哀叹。

“既然没脸见人了，要不咱别跟着呆着了。正好，书房还有一堆折子没看呢。”商牟烛词是在不想再去弄那些面团了，便趁机提议道。

央谷未末兀自憋了一会儿后才推开他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和鸿也说。”

“什么事儿，我不能听？”商牟烛词挑眉。

“女人家的事，你听什么听！”央谷未末跺脚。

“什么女人家的事？”商牟烛词刨根问底。

央谷未末边拉着他往外走边不耐烦道：“覆面用桃花膏快没了，我想去问问她还有没有了。”

“那我同你一起去怎么了？”商牟烛词不乐意道：“你前几日就是有事没事往鸿也那跑，是不是在背着我干什么事！”

两人才出膳房的门，央谷未末就险些踩到积雪滑到，幸好商牟烛词反应的快，及时拉住她，不然这皇帝陛下必然是要当众摔个狗啃泥了。

央谷未末站好后，掐着腰气呼呼道：“都怪你，气的我都没心思看路了。你说能背着你干什么？那处就鸿也与黎华俩人，难不成我还能去偷个汉子不成！”

她这一炸毛，商牟烛词连忙无奈道：“得得，去吧去吧，我回书房等着还不成吗！”

“哼。”央谷未末转身便走。

“慢着点，别摔了。”商牟烛词看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犹自不放心的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