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留学日常
开学仅仅2天，在热情的蒂凡尼的帮助下，王潇燃渐渐熟悉这个陌生的校园。
在美剧中，每个学生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locker”，也就是传说中的私人柜子，里面可以摆放学生的私人物件甚至放进去一个人。当然，在太平洋彼岸的澳大利亚St Ives中学，这些通通没有。王潇燃等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背着书包，抱着厚厚的书籍，每到下课或者午饭时间只能选择靠墙而站，要么就只能坐在杂草丛生的草坪上。
与国内学校不同的还有班级，这里并没有班级的概念，也没有那些让大家从小到大都闻之色变的班主任存在。学校会按照年级，是否持有澳洲永居或者国籍来划分名单，所以王潇燃、宫爵这些留学生自然而然就被分在同一个点名册上了。每日早上8点30之前，学生们要到固定的教室去点名，如果缺勤超过20％，那么很有可能被遣送回国。这一点上，dong、霜怡和T蒂凡尼就占了便宜。他们幼年随父母取得澳洲永居身份，现在可以享受零学费的待遇入学，又不用在乎出勤率。当然，他们三个自然而然被分到澳洲本地学生点名册了。9点时，学生就要正式前往各自的课程教室上课了，然后教授该课程的教师会再次点名确认，以防止学生早上报道之后就逃课。
如果说国内中学处处体现了集体大于个人的特征的话，那么在澳洲高中，个人的光芒时常会被掩盖，因为优秀的人比比皆是，更何况是在一个大部分学生母语都为英语的澳大利亚高中。
更奇葩的是，这所学校没有食堂。没错，学校里唯一卖零食和午饭的地方叫做canteen，翻译过来就是小卖部（它确实承担着小卖部的作用）。当国内同学还在抱怨学校食堂阿姨没有给他盛满青椒肉丝的时候，王潇燃只能站在canteen门前，看着每日菜单上从未改变的pasta（意大利面）和pie（各种加肉馅的派）。而当国内同学还在朋友圈上吐槽食堂抢不到座位的时候，他只有唯一选择——坐在地上吃。
是的，土澳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吃过午饭后，王潇燃看了课程表，发现下午只有一节数学课，也就是说他在14点的时候就可以放学回家了。
“Yeah!”王潇燃惊喜地叫着，吓得宫爵猛地把pie糊到了脸上，满脸沾着肉酱。
“你乱叫什么！”宫爵大声喊着，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湿巾。王潇燃本想借此继续嘲讽她，心想真这么做免不了一顿暴打。宫爵生气地说：“不就是下午没课么，看你给乐得。”
“嘿嘿，谁让我运气好。”王潇燃正沉浸在提早放学的喜悦中，谁知总是有破坏气氛的人存在。
“我在这2年了，下午2点根本没有巴士车”霜怡说道，王潇燃的笑脸瞬间变得阴沉。
“你又不需要坐公交，走回去不久得了！”宫爵用湿巾一边擦着脸，一边说，她并没有预测到下一秒的王潇燃又像是中了500万大奖一样，满脸洋溢着喜悦之情。
午休结束后，大家赶往各自的教室上课，王潇燃则和猥琐男杰森同一班级，路上免不了听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学校的各样美女。
出国前就有所耳闻国外的数学没有那么难，果不其然，老师在白板上写的正是初中就学过的三角函数。但是，在中考过后谁也无法保证还能记得当初所学的知识，尤其是对于一个即将出国留学的人。于是，认真做笔记成了王潇燃这节课的主要任务，毕竟他并不想丢了中国人是数学学霸这个屹立不到的名号。而一旁的杰森依然坚持在重要岗位上——观察班里的美女。
14点一到，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王潇燃不紧不慢的在教室里慢慢收拾，然后像是帝王般耀武扬威的站起来走出教室，看着其他同学匆忙地赶往下一个教室。
然而，在他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一个猥琐男在尾随自己。直觉这种东西很难培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跟一个人长时间混在一起，自然而然就熟悉他存在时周围散发的气息了。王潇燃转身一看，果然是一脸坏笑的杰森。
“你干嘛跟着我？没有课么？”王潇燃问道。
“嘿嘿，许你翘课，就不许我翘课？”杰森的坏笑让玩潇燃作呕。
“我是没有课的人， 所以14点以后没事做只好回家。你不一样，你是要努力学习直到17点的人。”王潇燃语重心长地说着，走到杰森前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道：“而且哥还是中考全区前100的人。”然后王潇燃扭头走出校门，留下杰森在风中凌乱。额，准确地说是微风中伤感。
随后的几周中，王潇燃渐渐习惯在澳洲的高中生活。虽然作业相对减少，但是每周要完成的项目可不少。数学课要把书后的每一道练习题都做完，再用word或者pdf格式发给老师。即使这些题量对比国内的练习题微不足道，但是不断重复千篇一律的三角函数还是让大家感到枯燥乏味。ESL英语课每周都要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essay，也就是小论文，由于澳洲也有高考形式的存在，大家的课题内容与2年后的高考是紧紧挂钩的。这几周，王潇燃等人都在不断写着主题为“The Australian Voice”这类对于他们这些外国学生毫无头绪的文章。日语课是王潇燃的最爱，就像当初学习英文一样，只要在开学的第一个月内背下50音图和简单的自我介绍即可。对于天生有优势的中国人来说，澳洲人是无法理解中国人是如何“画”出那些文字的。但是稍微让王潇燃感到一丝遗憾的就是他们的日语老师是个印度人，不仅要忍受她蹩口的英文口音，还要忍受她错念日文。看过动漫的都知道， “r”在日语里发“l”的音，而印度老师非要发成酷似俄罗斯人一样的音节，搞得大家第一次练习都成了大舌头。生物课自然不必说，天书一样，除了背单词别无他法。而中文课，则是王潇燃必须认真吐槽的了。
“我姓王，你们以后可以称呼我Miss Wang。”
“别跟我客气，以后有事就说！”
“哎，新出炉的包子，谁要买？”
你没听错，王潇燃的中文老师真的会在课上卖包子......
中文课虽是普通话授课，但答题形式却是用英文，所以大家一开始都把重心放在了英文写作上。中文老师是一名带有浓郁东北口音的中年妇女，无论是英文还是中文，在她口中都像是春晚上的小品一样逗笑。而且更为夸张的是，不知道她是高端黑还是故意的，竟然每次上课都穿着东北扭秧歌才穿的红配绿花衣服。虽然王潇燃也是出生在哈尔滨，但他坚决抗议她如此黑大东北。（直到2年后毕业典礼上，她依然穿着这种衣服，王潇燃才意识到她是审美与众不同。）
某天，当王潇燃和宫爵很早便来到学校进行点名时，一个身材削瘦的短发亚裔男生站在教室前，用英文向他俩问路。
“该不会是新加坡的吧，傻里傻气的。”王潇燃小声嘀咕着。
“万一是马来西亚的呢，他们那的人长的像猴子。”宫爵也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他们陷入了无声的争执中。
“其实我是上海的。”那个男生话音未落，王潇燃和宫爵同时将脸转向他，憋足了气，大声呵斥道：“那你说什么英文啊！”
“谁说中国人就不能说英文的，要不你们来留学干嘛？”男生抱怨着，“再说我也以为你们是新加坡或者abc之类的。”此时，众人已经坐在了教室里，等着老师前来点名。
“好了，这有什么可吵得。”詹姆斯听了半天，出来打圆场，“再说人家说的没错，我们出来不就是学英文的么。”
“我们生气的点不在这，而是我们以为他不会中文，而同时我们又用中文议论他，而我们以为不会中文的他听不懂我们在议论他，所以我们才用中文议论他......”宫爵还未解释完，王潇燃、詹姆斯还有那个男生同时举手示意她停止。
“你说话就像绕口令。”那男生说道，“算了消消气吧。”
“哼！”宫爵扭头起身坐到了离他很远的位置。王潇燃承认其实是自己不对，当众议论别人，尤其是用中文议论另一个会中文的中国人......
点名时，王潇燃才知道那名男生名叫风云，英文名弗兰克，确实是上海人，但他也猜对了一半，风云幼年时在新加坡读过书，所以也算是半个新加坡人。
弗兰克到学校的那天，就用奇特神秘的方式认识了全年级所有人，包括本地学生。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那个不吹牛就会死的刘奕阳。
“听说你也报了工程课，到时候大家可以互相照顾。”风云对刘奕阳微笑着说道。
刘奕阳听到后，则面无表情，头也不转，半搭着眼皮用阴沉地声音说道：“哦，我习惯独立工作。”
之后的几天，刘奕阳这冷酷的外表竟然吸引了包括霜怡在内的不少中国女生，他们甚至开始公开讨论刘奕阳的家世。
“你看他那么低调，一定是富二代。”
“我觉得是官二代，你看他默默无闻的。”
“而且英语还很好，竟然选中国人都不选的工程。”
“我也选了工程课。。。”
“那你英语不也没他好么，他还考过雅思，5.5呢！”
“噗噗噗”蒂凡尼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小声对一旁的王潇燃和宫爵说：“就这水平还炫耀什么？”
“呵呵呵，他还有其他绝活呢。”王潇燃冷笑道。紧接着，关于刘奕阳奇特家世的众多传闻就纷纷入耳。三人实在听不下去，早早撤出了那群八卦女生的圈子，然后赶去上日语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