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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窃取东皇神钟
浮银再一次在妖界消了踪影。这一次连凌骨都不晓得浮银究竟是去了哪。
那晚饮酒过后,凌骨倒是醉得不轻,只依稀记得浮银说要去寻什么东西,然后还要克制什么东西的话,此后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浮银离开之后,令九跑来问令九浮银究竟被妖王安排了什么任务时,凌骨才是将肠子都悔青了,只得胡编乱造一个极为困难的任务将令九给糊弄过去。
说实在的凌骨自个也晓不得浮银究竟是做什么去了,但总归是与令九离不了关系的。凌骨这么想。
而后令九便好生不舍地瞧了凌骨好长一段时间,瞧得凌骨觉着不舒服了令九却还没有稍稍移开视线的意思。
凌骨好生尴尬,眼球四下转动,开口:“小令九,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对不起。”毫无预警的三个字传入凌骨耳中,而且令九还是笑着说的,叫凌骨实属是摸不着头脑。
“啊?”一声疑问之音发出,然后便闻得令九续道:“五十年前将你一并牵扯进了九重天上的腥风血雨中,对不起。”
令九这突如其来的正式道歉一下怔住凌骨,反应了半响凌骨才摸摸鼻子,开口:“嘛,突然说这个做什么,当初我也是有所图才会同你合作的……”
其实令九知道的,凌骨还是向着她的,不过是行事欠考虑了些而已。
令九一笑,却是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留给凌骨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不知为何,凌骨瞧着令九越行越远的背影心头竟会笼上一层莫名的惆怅感,心口处也是压抑得厉害。
好似,自此一别,便是永生的感觉。
而令九也的确在与凌骨道完这句话后便偷偷离开了妖界。其实也算不上是偷偷。清折在外头接应她,将一切事情和隐身结界都安排好了,令九只需要带上自己要带的光明正大走出去便好了。
至于那个“偷偷”纯粹是要瞒着凌骨而已。
“哟,小九这回倒是走得潇洒。”令九出了妖界结界,一入清折的视线范围内清折便开口说话。
令九此次离开妖界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而仔细想一想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必要带上。
已快入冬季,清折倒是很贴心主动走近令九将他带来的一件白色披衣给令九披上,再是细心地为她系上披风,嘴上还停不下来:“我以为你还需要些时间,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
“你在这等很久了么?”令九回的却是这么一句不搭边的话。
清折微微泯笑,看上去还有几分得意的开心模样,“是啊,等很久了,小九要给我补偿?”
见清折喜笑言言没个正经令九便提醒一番:“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先将正事做完吧。”
音落令九便向着外头行去,清折的视线随着令九的身形移动,还不忘在后头补上一句:“那等正事办完了小九要给我补偿不?”
说着,便是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此番清折没有带令九直接回九重,亦是没有去到西天佛门之地,而是去到蛮荒地界。
眼中是一片黄沙之景,且不胜萧瑟凄凉。
“咱们晚上就在这歇歇吧。”清折拍拍手,很是满意的样子。
令九嘴角一抽,实在是不晓得清折的葫芦里又在卖着什么药,抱了手瞧着这漫天的黄沙,“在这睡?等着被沙子埋?”
见令九附和了自己一句,清折越发来劲,“若是能同小九一起被埋,也是不错的体验……”说着清折还向着令九抛去一个媚眼,倒还真是没有将窃取东皇神钟当成件大事。
不过,瞧令九不过一瞬便转为严肃的神情,清折的玩笑自然也收敛了几分。没人同他抬杠,也太没意思了。
青裳随着清折挥手的动作而动,而下一瞬眼前的这片黄沙便成了一派清幽淡雅的高山流水之景,而在泉水起源之处便有一座看上去好似飘渺的阁楼矗立,简直就像是神人住的地方一般,迷雾缭绕,甚似仙境。
令九吃惊,瞧着眼前的景象变化竟如此之大,连话语都不免被那吃惊的情绪染上几分色彩,变得有些突兀:“这是?”
瞧令九这不可思议的模样,清折心中似乎很是得意,面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一手顺其自然地搂住令九的脖子,一手执着那把青山水墨折扇,好生惬意的样子。
“这就看呆了?今晚小九便同我在这休息休息吧。”好生轻松的话语。
令九却是愁眉紧锁。这里是仙界禁地蛮荒,想来是断断不会有这般好看的地方存在的,清折定是又耗费了自己的灵力来制造出了这么一个地方。
可,令九却还记着清折先前说的引出太渊之力需要消耗他几百年灵力的事情。倒不是在意那太渊之力是否能被成功引出体外,而是担心清折的身子能不能撑的下去。
虽心里是这么想,可话到嘴边时令九却换了一种说辞:“这次我是背着浮银出妖界的,不晓得浮银什么时候回来,而我却必须要在他回来之前与太渊之力做个了断。”
令九音落,清折那泛着笑意的面上骤然多出了几分失落之意可却被他很快掩饰过去。
令九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不愿意将浮银卷入这事情中来,亦是不想让浮银晓得她将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清折再明白不过,令九这是在保护浮银,不想让浮银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任何牵连,最终食得恶果。
可,清折心中还是怀着一分窃喜之意。现在能够在令九身边帮她的人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不管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还是因为令九只是单纯需要他来做这件事,清折都很高兴令九选择了相信他,愿意同他试一试,搏一搏。这样,就够了。
心里也明白令九特意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清折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撇撇嘴:“嘛,既然小九不要享受享受,那就只有在这黄沙中将就一夜喽……”
说完清折便先寻了处地方坐下,还向着令九招手一番。
自从与清折开始计划这件事以来,令九的心就没有放下过一瞬,无时无刻都在提心吊胆,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将太渊之力引出体外的凶险。
无时无刻,都在考究着清折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令九她,不想看见清折因为这件事情而受伤,可现在除了清折可以帮她,她竟没有办法向任何人袒露这件事情。
如此想一想,令九觉着自己无比自私。
她给了所有人两袖清风的权利,却因为清折的几番话而选择将他一起拉向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自嘲一瞬,令九去到清折身侧坐下。
可才坐下一瞬清折便将一手别过令九的头,按在自己肩头上。
令九一怔,想着要挣脱却因清折的话而滞住了动作。清折的声音一下便低了下来,听上去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无药可解的哀伤一般,让人心疼。
清折说:“小九,我喜欢你。”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寂静无声,就连风沙作祟的声音都很识趣地在这一瞬间隐没了所有动静。
而这不过半响的沉默却仿若是万年之久,叫令九的思绪一下混乱不堪,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清折这么说,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从以前开始,令九与清折之间便总保持着一种轻松的关系。
令九晓得清折没有情根,而清折亦是晓得令九此生最爱的便是夙洛。可,即便是这样没有缘分的两个人还是因为命运的戏弄而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她变了,变得不再喜欢夙洛。可却喜欢上了另一个与他无关的人。
他亦是变了,没有情根,却爱上了她。
这九重天界从来都不缺有情有义之人,而最最令人所想不到,亦是最最令人所动容的不是东华与归牙那跨越了千百年之久的死生同契,而是清折与令九的无情无份。
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莫过于是一个没有情根的人用再真挚却也再浅淡不过的话语对另一个说,我喜欢你。
这一晚,令九没有出声,清折亦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仿若这句话只是清折在无意识时候的随口一说,仿若,两人都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
像个不懂的人一般,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天道轮回了这么多次,所有人的命运都被无情玩弄了一次又一次,而今,不反抗不逗留不期待不埋怨,或许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翌日,令九再醒来之时身侧已不见了清折的身影。
起身走出去瞧瞧,清折已经开始行动了!
视线远方隐隐有亮白的光线发散而出,即便现下是大白天可这光线的亮度却依旧是一场亮眼!
再往四下一瞧,清折已然将结界全数布好,这蛮荒之中发生的事情便是一个秘密。除了身在其中的清折与令九之外,谁都不会知道。
这是第一步,盗取东皇神钟。
然后,便是引出太渊之力,将其永世镇压在东皇钟的神力之下。
然后,便是到了离别的时刻。
是令九与所有人的离别,再也不会回来了。
心中的思绪不再复杂,想着自己内心的渴望,令九向着那光亮发出的地方,踏出了再坚定不过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