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舍友
老胡朝殡仪馆深处走去,看样子他这是打算在这过夜了,要知道在这种地方过夜,晦气先不说,一想起那满屋的尸体了,我这双腿都在打颤。
不过他倒是一脸平静,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
这就让我很奇怪,为什么不找个旅管过夜,偏要挤在这凑合一晚,于是我搓了搓手,哈着凉气问老胡:“我说老胡,这儿怪恐怖的,要不我们出去找个旅馆得了。”末了我还加了句:“你放心,住旅馆的钱,我出。”
我心想老胡这老王八蛋肯定是把住宿的钱省下了,然后装进自己的口袋,吃点儿回扣。
谁知道我话才刚说完,老胡就给了我一巴掌,没好气的说:“小子,你心里那点花花肠子我都知道,有些事不知道别问,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莫名其妙被老胡拍了一巴掌,我很生气,我哼了一声便没理他。
他也不管我,带我走到一个拐角处随意的推开一个房间,他指了指散落在各处的木板床,说:“你随便选一张凑合睡吧,明天一早就回去。”
看着这凌乱的房间,我不由得火大,这分明就是一摆放杂物的,这能住人吗,先不说由于长久不通风的原因导致屋里布满了灰尘,在看看角落里不知何时被踩死的小强,说实在的我是真心有点吃不消。
我讥讽道:“老胡,要不我们开车回去得了,实在不行我们睡车里也挺不错的,省钱不说,顺便还看车。”
老胡被我气的冷笑一声,回了我一句:“死人的房间你要是敢住,那我没意见。”
我被他这一句话给噎住了,只好挑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床铺,反观老胡就很干脆,他找了张距离较近的床,躺下后,震耳欲聋的鼾声也响了起来。
看了眼老胡,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好躺下睡觉,在床上捻转了半夜我发现我根本不能入眠,先不说这环境,光是老胡这鼾声就能让我一夜不眠。
老胡你他妈还让不让人睡觉,黑暗中我喊了他一声,不过声音就像石城大海一般连点波澜儿都没有,我愤愤的在心里骂了他两句,便捂头睡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有了少许睡意的时候,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了老胡的声音:“小子,没睡着吧!”
我没说话,结果他又不厌其烦的喊了一句,这大半夜的真是日了哮天犬了,我没好气的回了句:“让你这么一闹腾能睡着才有鬼了。”
见我说话了,老胡呵呵一笑说:“小子,我忘带纸了,你给我拿点儿纸来。”
我强忍着发怒的冲动站起身来,从柜子中拿了一卷手纸,便给他送去,可我刚从床上下来,忽然一只大手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别进卫生间,我也听到了他的声音。”黑暗中,老胡悄声说道……
我瞪大了眼珠子,瞳孔逐渐适应黑暗,这才看清了老胡脸上的轮廓。
“谁在卫生间里?”我问老胡。
“明早告诉你。”说完,老胡重新钻进被窝,示意我也赶紧睡。
第二天,我是被老胡给摇醒的,我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太阳火辣辣的,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见我醒来,他指了指桌上的早点说:“小子,早点搁桌上了吃完早点我们就回厂里,还有你说说你这黑眼圈咋回事啊,都快把脸给挡住了。”说到最后老胡严肃的语气已经变成了调侃。
一提这事我就来气,我随手抓起一根油条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就你这大嗓门谁能睡着。”
听我这么一说,他可能也觉得挺不好意思,递了杯豆浆给我讪讪的说:“小子,等回去请你吃顿好的.”
说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说你小子睡得也真是死,昨晚忘带纸了,叫你小子给我送点纸来,你他娘咋又睡下去了,害得我光着屁股来找纸。”
扑通!
我手里还没来得及喝的豆浆,直接掉在地上,砰的一声,溅射开来,洒在了我俩的裤腿上。
我浑身犹如电击,我说:“你昨晚在卫生间里?”
老胡还是一副不名所以的神态:“废话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不是我能还有谁!。”
身躯砰然一震,我不知道被电流击中会是什么感觉,但此刻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正午的日头正毒,但我背后却直冒凉气,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一直到老胡发动车子我全身都还瘫软着,在车上老胡见我脸色苍白便开口问道:“小子,怎么了?”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说:“没事。”
“真没事?”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便随便敷衍了一句。
靠在座椅上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按照老胡所说,卫生间里那个喊我的声音,就是他本人,他昨晚拉肚子,可能肚子疼的一瞬间,根本来不及拿纸,就火速奔向卫生间,这个确实在理。
可如果卫生间里的是老胡,那...昨天晚上,捂着我嘴巴的‘人’,是谁?
说到这我不由联想到这个印刷厂里印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送往远在十多公里处的殡仪馆,而且还必须得晚上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越想越不对,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呢我是个无神论者,神鬼这些事我在骨子里一根就不信,不过这两天的事情彻底刷新了我的认知。
如果我不是个神经病,那么在我周围发生的一连串诡异事情它就是真真切切的。
我在心里暗暗沉了口气,这些事情,回去以后我一定要把它搞清楚…
回到印刷厂,老胡停好车,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先回宿舍。
我疑惑,问:“这就下班了?”
他白了我一眼,语气很不耐烦:“我说你小子,屁话怎么那么多,赶紧滚蛋。”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死皮癞脸的跟着他。
在这厂里我也没个认识的人,只好先回宿舍,中途经过手工部,我撞见两个大姐在唠嗑,巧的是她们正在谈论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其中一个大姐说:“听说今天又来了个司机,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你说不会又出事吧!”
“谁知道呢,听说他们送的东西挺邪乎的。”另一个大姐接过话。
“就是,就是,这钱哪有那么好赚啊!”…
听见她们的谈话内容在联系起我心中的疑问,我不由得起疑也许前任司机的离开,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这么一想,我心中更惊,赶紧走过去询问她们事情的缘由。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问她们:“大姐,你能给你讲讲以前那个司机为什么走了吗?”
刚才还悠哉聊天的两个人,见谈话被我撞破,如同撞鬼一般支支吾吾的掩饰:“哪…哪有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
她们不说,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好就此离去,不过我没走出几步,事情出现了转机。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点的大姐在叹了口气后叫住了我,我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她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小声告诫我:“小伙子,我看你也还年轻,趁早辞职吧,重新找个工作去,还来得及!”
我皱眉,刚想张口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们很一致的没搭理我,起身继续工作去了。
现在我有一种感觉非常强烈,总感觉周围的人有一些事情瞒着我,具体是什么,我隐隐觉得可能跟我的工作有关。
到了宿舍,我瞧见门是虚掩着,不会进贼吧,我想起来我钱包还在柜子上呢,于是我赶紧推开门冲了进去,想象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只不过那张空床铺上却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