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咬牙切齿
“你踏入炼魂殿一步试试！我定让你女儿受尽屈辱而死！”
贺罗生咬牙切齿道。
“你也有妻子，有儿女吧。”
蔡茂祖目光一寒，“待我破了炼魂殿，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们。”
他淡淡道：“你也算是一代枭雄。该知道一个人的性命比起炼魂教这个香饽饽来，谁更重要些。”
“易地而处，若是我如今身处劣势，抓了你的妻儿，莫非你会就此罢手？”
蔡茂祖眼中的杀意复又浮现，“你未免太小看我蔡茂祖了。到万不得已时，纵是自己女儿，我也在所不惜！”
“你……！”
贺罗生看着他眼中的凛冽杀意，知他绝非是在恐吓自己。这个男人，恐怕真的不会就因自己抓了他的女儿而就此罢手……
想要以此来要挟他，这个想法，未免太幼稚了些……
蔡茂祖一拂袖袍，“三日。我只给你三日。”
他转身之时，脚步微顿，“若是这三日内你敢碰小迎一下……”
下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他已经不必要说。
场间随着蔡茂祖的离去，原本还在厮杀的黑衣人竟是同时停手，收起兵器，几个闪烁间，已悉数不见了踪影。
“贺教主，告辞。”
龙敖与黑衣人亦是身形一闪，追着蔡茂祖去了。
“宗主，就这么让他们走吗？”
鸢凤疑惑的看了贺罗生一眼，在她看来，他们如今握有崔小迎这个质子，而场间的局面还在五五之数，为何贺罗生就此放任他们离开……
却不知方才蔡茂祖的一番话句句针对，却是将贺罗生说的有些心灰意懒起来……
诚如他所说，如今与蔡茂祖正面对敌，他确实没有胜算……除非……他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阴狠，他扫了眼广场上遍地的尸体，微微皱眉，“命弟子将这里打扫干净。”
说罢，当先负手向殿内走去。
蔡茂祖领着宗内属下依言退出炼魂殿，驻扎在距殿外不远的废旧小村中。
“宗主，为小迎安全着想，我们不妨……”
小屋中，龙敖与黑衣人分立蔡茂祖两侧。三人对于崔小迎一事商议良久，黑衣人毕竟与崔小迎感情深厚，轻易不敢拿她的性命相赌，是以出言相劝。
“龙兄，你也这么想的吗？”
蔡茂祖不去看二人，只是垂首看着杯中温热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一切自是由宗主定夺。只是小姐她毕竟是宗主您唯一的骨肉……”
龙敖说到这里，看了眼黑衣人，见她满脸忧色，不由缓缓道：“如今炼魂教元气大伤，我们……”
“元气大伤？”龙敖话还没说完，蔡茂祖将手中瓷杯缓缓放在桌上，微笑道：“在那雪松亭我与龙兄只身受困，而后炼魂教广场上更是折了十名魂卫。莫非龙兄认为这一前一后，是炼魂教元气大伤么？”
“可炼魂教的一二堂堂主也是有伤在身。而那三堂堂主更是被龙敖杀了。他们也是死伤惨重……”黑衣人不知为何，隐隐觉得他们是劝不动蔡茂祖了。但为了崔小迎，她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
“只要贺罗生不死，炼魂教就不会覆灭。”蔡茂祖各自看了二人一眼，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如今那诸葛炎在中原虎视眈眈，若然此次我们没能剿灭炼魂教，回去后，谁敢保证他诸葛炎不会趁人之危？”
“可……”黑衣人本想说如今江南叛军虎视中原，诸葛炎尚且自顾不暇，何来余力再与冥绝宗起冲突？
只是话到嘴边，看到龙敖投来的眼神，却是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龙兄，凤羽，你们跟我多久了。”三人沉默之际，蔡茂祖忽而缓缓开口。
“宗主，约莫有六七十年了。”龙敖想了想，微微一笑。
蔡茂祖亦是笑道：“是啊，那时小迎还没出生呢。”
“凤羽，你随我，就更久了吧……”
他看了眼凤羽，“小迎三岁之后，你便去了炼魂教……”
黑衣人默然半晌，只听他道：“除了小迎过世的娘亲之外，当要属你与她感情最好。那时我忙于宗内事务，也都是你代为照顾她。”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我亦是如此。只是，若是就此向贺罗生妥协，如何对得起那六十个为了掩护魂卫而死去的弟子？”
说到这，黑衣人蹙眉道：“宗主，你莫非早就料到秦峦会背叛你？为何提前让宗内随行的弟子换上魂卫的衣服，而让魂卫一直隐于暗处……”
“我没想到他会背叛。”
蔡茂祖摇首道：“我只是做两手准备。我担心贺罗生猜到我会令你率着魂卫偷袭他的炼魂殿，所以才让随行的弟子们也穿上魂卫的衣服，意在障眼之用……而真正的魂卫一直都未真正现出身形过。”
他缓缓道：“若非秦峦背叛，贺罗生如何能得知魂卫的事情？那时我隐于暗处的魂卫在他身后给他致命一击，何以造成如今的局势？”
“原来如此……”黑衣人想到那日秦峦与鸢音来伏击自己的时候，也是暗暗后怕。若非她功力深厚挨了秦峦两掌后灵机一动，以龟息之术装死蒙混过去，恐怕那日她也是难于幸免……
“而后你做的选择也十分的对。率着魂卫直捣炼魂殿，才解了我雪松亭之危。”蔡茂祖如今说来轻描淡写，其实那时任何一个地方出了问题，他蔡茂祖都不会还坐在这里。
秦峦的背叛对于蔡茂祖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若非龙敖与黑衣人的本事远远超乎对方的想象，蔡茂祖如今必然一败涂地。
龙敖缓缓道：“我被秦峦偷袭后，借着那巨汉的怪力逃出了木阵。却不想随即又碰上三堂堂主与其手下弟子的伏击。看来秦峦是早与贺罗生勾结好了。”
蔡茂祖颔首道：“也幸而龙兄你神通过人，那三堂堂主非但没杀了你，反而是将自己姓名搭上了。”
“只是我不明白，宗主为何你要在进了雪林后，断绝了与我们的联系？”龙敖想到他与崔小迎等人在镇外见蔡茂祖毫无音讯方才贸然进入雪林。否则也不会发生这么多意外……
蔡茂祖淡淡道：“进了雪林后我与凤羽率着手下弟子扫荡了周围的村庄。但此时我们的方位已然被贺罗生知晓，我派人与你们联系，只会告诉贺罗生你们正确的位置。那时贺罗生若是率人以雷霆之势到镇外伏击你们挟持了小迎，我顷刻间便处于被动。”
他看了眼龙敖，“只是想不到，因为秦峦，你们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贺罗生的眼皮底下。而如今小迎还是被挟持了去。”
“倒是我们沉不住气……若是不在大风大雪的时候进入大雪林的话……”
“什么时候进来都一样。秦峦早与贺罗生计划好一切。只是其中他没料到琼华派的人会来此，为了对付琼华派，他不得不分散了些兵力。否则龙兄此次你真是凶多吉少。”
“那现在……”说了这么多，龙敖已然从蔡茂祖的话中听出了些意思，只是他还是要确定一下才行。
蔡茂祖摆了摆手，“都出去吧。我给了贺罗生三日的时间，就静候三日吧。”
“宗主……”
黑衣人被龙敖打断道：“那我们告退了。”
说罢，也不顾蔡茂祖反应，拉着黑衣人就往屋外走去。
“你放开我！”
出得屋来，黑衣人抽回被龙敖拉住的手，冷眼看着他。
“一时情急，多有得罪，凤羽妹子莫怪。”
龙敖一拱手，道了声歉。
“你为何在屋内三番两次打断我的话？”黑衣人声音轻柔，但却并不暖人，反而带着一丝清冷。
她除了在崔小迎面前，对谁都是这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是以龙敖也不在意，只是笑道：“凤羽妹子不会看不出宗主的意思。”
“宗主他是不会罢手的。你再劝下去，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那么他便不管小迎的死活了？”黑衣人有些不敢置信。那毕竟是他亲生女儿。
“凤羽妹子知道为何最后在炼魂殿前，宗主要与贺罗生说那么多的话吗？”
“是震慑贺罗生？”
黑衣人疑惑的看了一眼龙敖，却见摇首笑道：“宗主的性子，若然真的是翻手之间便可拿下炼魂教，何须动那么多口舌？他那般威吓贺罗生，难道不怕将他逼急了，反而更不利于小姐？”
“你的意思是？”黑衣人心中忽而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宗主就是希望贺罗生听了他的话后，破罐子破摔，将小姐……”
“什么？！”
黑衣人险些惊呼出声，幸而被龙敖以折扇挡住了嘴唇，“那时宗主三日后再去杀了贺罗生，更是名正言顺了……”
黑衣人眼眸闪烁，满是不可置信。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贺罗生，今日我蔡茂祖要灭你炼魂教已然是易如反掌……”
“方才所说只是要你明白，你的败局已成定居，你纵然耍些小手段也不过是让你苟延残喘而已。”
“三日。我给你三日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