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触即发

第19章 一触即发

徐鉴安是被一阵嘈杂吵醒了的，她晕晕乎乎地醒来，下意识地想要先撑着床做坐起来，一吃力才被疼痛猛然惊醒，不禁发出一声“嘶”的声音，倒吸了一口凉气。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杂乱，她大量一眼这个陌生的房间，看看自己手臂上被包扎过的伤口，顾不上想太多，就忍着伤痛又坐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推开自己的房门，一边已经着急地问出了口，可是在抬头的一瞬间，却被突然出现的数个熟悉的面孔瞬间打断了思路，几乎要忘记了自己该担心的正事，直直盯着这几个人，直到所有人都扭过脸来直视她，才爆发出一句惊喜的吼声:“是你们！”

这几位正是当年徐家军中的得力干将，和徐鉴安都熟悉得很，然而自此徐志方去世后的一众意外，早已经将这群人分散，如今竟然能在这里重逢故友，如何不让徐鉴安心情激动？

只是还是少了些人。这些年里他们为国出力，有的已经战死沙场，有的因为伤病而去世，还有人正在戍守边疆，即使知道了如今皇城面临的困局，依旧不能轻举妄动，以防有些邻国和蛮夷之人趁虚而入。那时这个国家可就真免不了要四分五裂了。

在场的人看到徐鉴安也很是开心，可是他们只是轻轻唤了彼此的名字，甚至都没有简单地寒暄一二，就切入了主题。林予毅也在这里，他为徐鉴安介绍了目前的情况。

“事情恐怕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实情就是这样的。就在昨天夜里，你受伤昏迷之后，任丞相突然发兵开始攻打整个皇城，徐家军临时集合起来，与叛军相交战，但是由于事发突然，徐家军没能有效集结，目前形势很乱。这是你们徐家军的几位首领，具体你们的人由他们在联系安排。”

虽然林予毅的话极其简洁明了，可还是差点让徐鉴安没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这仗就开打了吗？虽然她早发现任丞相可是随时发动攻击进行硬战闯进宫中，但还是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对方的动作太快了。或者说，是他们的应对、反击太慢了，没有早早做好准备，以至于有些措手不及。

“啊，事发确实是太过突然了些，只是，我们在事前就真的连哪怕一丁点儿风声都没有得到吗？许恒呢？他不是在任丞相那里还能露个脸的吗？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徐鉴安眨巴着眼，希望有谁能够把事情发生发展的更多细节信息透露于她。

说得了许恒的事情，几个人都轻叹了一口气，有个人甚至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许恒当时被任丞相之女任奚颜带走了软禁在了任府，并且由任奚颜亲自看管着根本联系不到外面，就连他现在是否还安全都是个令人担忧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难道任丞相一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了吗？可许恒不是那种会将感情溢于言表的人啊？何况他的品级低，任丞相恐怕都不屑于和他说话。”徐鉴安也忍不住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她感觉好像所有的细节一瞬间都导向了不利的一面，那个尚在病榻上的皇帝，他手中的权利已是岌岌可危。

这时另一个人走进了屋子，是田十一。他看到徐鉴安，立刻就站到她身边来，关心她的伤口是否还有大碍，徐鉴安说已经不碍事，问他是怎样找到了这里，可是林予毅去找了他？

“哈哈。”田十一闻言不禁笑了起来，他说:“这家伙自此和你跑了之后大概早就不记得我了，要是靠他来找我，恐怕是下辈子都等不上了。”徐鉴安一边听着田十一这样对林予毅的“恶意揣测”，一边回忆着之前林予毅急着非要见到田十一的模样，不禁也觉得实在有趣，扭过脸去偷偷打量一旁的林予毅，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去背对众人了，恐怕是早已经脸红，又害怕被徐鉴安拆穿吧。

“这件事还得感谢你呀。都是亏了你安排地周到，我才能与你们顺利会师。那天许恒让我待在他家里安分地等他回来，我本就没什么力气再折腾了，自是乖乖等着，可是直到宵禁以后，我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在响了，许恒都没有回来。我看看时间，实在是担心他，就自己出门想在附近找找，看看他是不是回来晚了碰到宵禁，就被耽搁在了路上。可是我转了一大圈，除了巡逻的士兵，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倒是捡到了一包牛肉和一壶酒 看起来都是新买的，就被人放在墙根，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就想着带回许恒家去吃。”田十一的表情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迷醉，似乎还沉浸在那美酒与肉食中难以自拔。

“你倒是快说重点呀，谁像管你到底吃了什么？”他这样磨叽，倒是林予毅第一个忍不住了，出言催促他

“你别急呀，我说得可都有用着呢。我捡到东西的这个巷子，正好是回许恒家的，一开始我还没太在意这个位置的特殊之处，可是忽然间前面出现了一队巡逻的士兵，但是那个巷子不大，本来是没有士兵巡逻的，可那会儿却突然出现了。”

他说到这里，连徐鉴安都跟着紧张起来，她去过许恒那里，关于巡逻这个事情她也是知道的，那块儿确实不该出现巡逻的士兵。

“我本来都想准备好要和他们打一架拼死一搏了，但又害怕声音太大了吸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不仅我走不了，这小巷的位置还很可能会连累的许恒，所以我就想着要不先配合他们，等到了偏僻的地点再动手好了。可是这一小队人冲着我跑过来之后，却没有大声斥责我，也没有将我反手抓起来，而是突然将我围在中间说:‘你是田十一吗？我们是徐家军，有急事，快配合我们走一趟’。”到这一句时，田十一看向了徐家军的一个首领，看来接待田十一的正是他。

“我就是这样跟着徐家军找到了你们的。可是就因为他们着急，嫌我带着东西麻烦，非要我又把那酒和肉又放回了原处，害得我饥肠辘辘，一想到那些东西就躁动难耐。”他一边说还一边很夸张地扭了扭身体，好像瘾君子抽不到大烟时的那副鬼样子。

“好了，等大事办成了，我定请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饱餐一顿，亲自答谢田兄。”听到事情最后不过是虚惊一场，徐鉴安也放下心来，对田十一说到。可是这样轻松的氛围并不能维持太久，很快有人将话题扯回正道，希望徐鉴安能拿个主意，赶快制定一个应对方案，好合理调动现有的人手。徐家军虽多，但太过于分散，时间一长就很容易会被各个击破，必须尽快改变局面。

徐鉴安点点头，立刻邀请林予毅和田十一一起站到地图前，来商量战术。

在这一方面徐鉴安到底不如林予毅更有经验，他周全详尽的安排颇有当年徐志方的大将风范，把队伍按照他的想法来调动，确实是看起来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徐鉴安点点头以示同意，吩咐徐家军的人立刻按照林统帅的方案去做。同时对林予毅说，自己深知在带兵打仗这方面还是缺少了些天分，不像林予毅更适合统领万众士兵，在这样紧急危难的时刻，为大局着想，徐鉴安希望林予毅能够暂代她管理徐家军，带领徐家军的众人为保护正义而战，希望他不要推辞。

林予毅面对徐鉴安突然的请求，虽然觉得这实在有些不妥，可是正如徐鉴安所说，此刻局面非同一般，哪里有他推辞的余地，便郑重地点点头，接下了这桩差事。

“对了，现在皇城的情形怎么样了？能保证不被任丞相攻破宫门吗？”大家都明白，一旦他们提着刀冲进了宫里，早已杀红眼的士兵就更加气焰嚣张，将会势不可挡，那时就很难扭转战局了，何况宫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太监居多，定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情况不太好，宫里的士兵大多都是在靠着存粮苦苦支撑，皇上的暗卫倒是能够保证他的安危，可也是有限的。现在很多徐家军的人聚集到了宫门前，正在与反贼鏖战。”

徐鉴安点点头，这样的情况她是有预料到的，只是她想着回来要先进宫面见圣上商量些事情的，如今还没有见到皇上，皇城就被刀枪包围，血光之中徐鉴安实在难以逾越那道城墙，只好先将这想法藏在肚子里，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