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各怀心事

孙晓被他的气势震慑了一下，可依然不太高兴地说：“可是我只是一个后勤的普通员工而已，你们说的情报应该是涉及到核心业务的那些东西，都是中层以上的人才接触的到的。我连他们讨论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有机会偷，我哪知道要偷什么？”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郑羽说，“不过你上次不是连谷飞写的报告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吗？周老板以为你很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那不一样……”孙晓嗫嚅道，“那天包括谷飞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大厅里，是因为太乱所以我才能得手的，而且我一直害怕他们会知道是我干的，我真的不擅长这……”

“你既然知道他们可能会发现，那下次就做得隐秘一点。”郑羽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不过我也是纳闷，你为什么要扔进碎纸机里，而不是直接弄一份复件出来交给我。要是你当时弄到了他的合作方案，周老板去竞标之前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做准备了。”

“我哪知道那么多呢。”孙晓说着竟有些委屈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尹宁宁硬是把我挤到这个后勤部来之后，我根本就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的业务，我只知道那个文件是他们后面合作要用的，我不知道什么竞标。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啊。周老板也没打电话来叫我关注什么竞标的事。“

那是当然了，郑羽想，竞标这么重要的事情连自己都是事后才知道的，周老板怎么可能告诉你。万一你靠不住去告诉了谷飞周老板也去，那不是坑了周老板吗。除非他能确定你比较靠得住，否则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交给你去办的。‘

周亮明明答应了要孙晓帮忙做内线，起初却迟迟不提这方面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在这方面还真的是滴水不漏，所以郑羽一直对他有些忌惮。

“总之该交代给你的事情我都说了。你要学着灵活点，”郑羽总结道，“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说着就站起身，“我先走了。”

他走了之后孙晓在那里呆立了很久，对她现在做的事情开始有点迷茫起来。

刚刚那句话她并没有说完。其实她想说的是她真的很用心在做这件事，她甚至还准备好了下一周要发的帖子和帖子的主题。

考虑到要让这些八卦产生效果，每次发布前她也要冥思苦想很久，虽然有很多都是过去的旧传闻，可她还是仔细地研究怎么表述能让看得人印象更深刻些。可以说她是比较认真的，可是至今为止她的报酬却少的可怜。

而且也不单单是钱的问题。她用的是上班之余的时间，本身就挺耗精力的了。那么费力地去做这些，结果就是她准备的东西还没放上去就被告知不用再做了。

这些她都可以忍受，但郑羽竟然打断她的这句抱怨，还一次次打断她后面说的话。

其实郑羽这样打断她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她抱怨这个活不好做又不赚钱，郑羽就一直显得不太耐烦。

不仅如此，当孙晓指着一篇自己特别得意的“作品”给郑羽看时，他也只是敷衍了事。

孙晓怀疑他根本就看不懂自己写的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愤慨的，可是一想到他平日里对自己还算好，她也就压下了这口气没有再提。

不过看今天的样子，他依旧是不太耐烦的。

凡事一次两次可以看做是偶然和巧合，一旦超过三次，如果不是习惯使然，那就只能是他已经暴露了真实的内心。

而他这么多次的不耐烦，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厌烦了自己，抑或是……干脆没有喜欢过自己？

她开始有些犹疑起来。

这边孙晓和郑羽似乎开始出现嫌隙的同时，那边谷飞和尹宁宁也同样不太平静。

公司的业务一直在下滑，自从和张老板的合作告一段落之后就没接到什么太大的单子。

谷飞表面上倒是还算淡定，可也只是表面上淡定而已。

他不知道周亮下一步会做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到底是他一个人做的还是也有其他人的参与。

他不愿告诉尹宁宁他内心的焦虑，可尹宁宁又何尝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这几天为了公司的事情两个人都很烦心，只不顾谁也不说出来罢了。

和以前的许多次一样，尹宁宁不愿让谷飞在这种时候多一层忧虑，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没有追问。但说一点都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她其实非常希望谷飞能和她敞开心扉聊一聊，因为如果他依然想要把许多事咽在自己肚子里，她就算想安慰也是不得要领。

很明显，崔逸然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周亮和公司的事情脱不了关系，而谷飞从竞标会回来以后就有点怪怪的。虽然他已经尽量在克制了，可尹宁宁还是注意到，当她提起周亮的时候，谷飞明显不愿意回答。

或许这么说有点矫情——可尹宁宁还是觉得这说明他依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即便他们是最亲密的恋人。

这种感觉一旦纠缠住她，不解和委屈也就跟着涌了上来。

在看电视的尹明明察觉到旁边的人有些不对，就调低了音量，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怎么了？好多天不回来，一回来就是这副魂不守舍的表情，你不会是……”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了句，“你不会是和谷飞吵架了吧？”

上一次他们如胶似漆地在崔逸然和自己旁边虐狗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尹明明怎么也不相信这样的两个人会出现什么大的矛盾。

“没吵。”尹宁宁闷闷不乐地回答，“但是我觉得快了。”

“什么叫快了？”尹明明不解道，“这吵架还有潜伏期啊？”

“不是。”尹宁宁此刻显然没心情和他耍贫，“我觉得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心里有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

“不是我说，你们俩这都快结婚了，不管是什么事，他就不能和你两个人好好商量，还藏着掖着的？肯定有问题啊。“尹明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是不方便发表什么意见了，但是你想想，就算他没什么实质性的问题，等你结了婚，他还是天天这么藏着掖着，你是受得了还是受不了。“

“还用等到结婚？“尹宁宁苦笑一声，“我现在就有点儿受不了了。”

尹明明一惊：“你要悔婚？”

尹宁宁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还谈什么悔婚不悔婚，就算他们两个没有问题，公司现在的这个状态，谁有心情去结婚？

可是仔细想想尹明明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她以后真的忍受不了呢？

其实她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该想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

尹明明见她一脸纠结，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就不劝你了，总之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就朝自己卧室走，尹宁宁冲着他的背影喊了句：“你居然这么早就睡觉？”

“我是去和然然聊天。”尹明明一脸得意地靠到了门框上，“热恋期嘛，你懂的。”

“那你就去好好聊天吧，毕竟你这热恋期来之不易，”尹宁宁忍不住吐槽他这种得了便宜就卖乖的行为，“不知道当初是谁不开窍把女朋友气走的。”

“我当初开窍不开窍不重要，”尹明明也紧接着补了一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们两个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结局一定是美好的。但是老姐你呢，看现在这样子，我还真是为你的未来担心。”

尹明明说完就迅速地溜回了房间，留尹宁宁一个人在客厅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