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差点儿死去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呀？怎么只听见人说话，一个人毛也看不见啊？这是晚上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漆黑漆黑的。

我的身子好轻，轻的跟鸡毛似的，如果来一阵儿风，我一定会轻飘飘地飞上天。

“她快不行了，你们家属倒是说个话呀？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一个女人焦急地问。

沉默。

“什么意思啊？你们不会一个都不保吧？快拿主意呀？人命关天啊。”还是那个女人说话，语气依然很焦急。

沉默。

“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说，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你们听不懂我的话呀？”那个女人急了。

“保什么呀保，人的生死都是天定的，只要有那个造化，想死也死不了。”胡闹的妈妈很平静地说。

“这两个人只能死一个，让谁死？”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急得都要跳墙了。

“妈，你说。”胡闹说话了。

“一个也不保，保也是白花钱，在家的时候就不行了，往这医院里拉也没用，白花车钱。”胡闹的妈妈冷冷地做出了决断。

“阿姨，这里是医院，救死扶伤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梅姐在说话。

“梅芳，救人是要花钱的，我们没钱。”胡闹妈妈的话。

“阿姨，叶子上衣内兜里有钱，我知道的，不用你花钱。”梅芳姐说话很急切。

“她兜里的钱不能用，她成天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她兜里的钱是我的。”胡闹妈妈的语气很坚定。

……

哎？！真奇怪，黑夜一下子变得锃明瓦亮的，我什么都能看得见了。

我看见自己很平静地躺在床上，然后，我就在天空飞呀飞呀飞呀……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

“叶子，你这是要去哪里？”胡闹问。

“我没有好日子过，我过不上好日子，我要去死了。”我说。

“我们不是天天都在过好日子吗？”胡闹说。

“那是你天天都在过好日子，我过得日子是好日子吗？这是我咎由自取，谁让我有眼无珠地瞎追梦呢，死，就是我追梦的结果。”

“不，叶子，你不能死，我改，我听你的话，我一定改，咱们一定能过上幸福甜蜜的好日子。”胡闹求我了。

“我做出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我使劲儿往高处飞，使劲儿飞呀飞。

“不！丫头，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撑住，把手给我，快呀，把手给我丫头！”山贼模样的帅大叔男孩儿撕心裂肺的表情让我心疼。

“叶子，你这丫头真傻，你真的能忍心撇下我一个人受苦吗？”大叔男孩儿一手拉着我，一手亲亲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看见，山贼男孩儿的温良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大叔，你别哭，我逗你玩儿呢，谁说我要去死啊？”我甜甜地笑了。

“这才是我的好丫头，丫头，以后可不许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这个玩笑可开不得，你知道吗？这是在玩儿揪心。”

“揪心？揪谁的心？”我凝视着山贼男孩儿那双温良多情的大眼睛。

“傻丫头，你在揪你大叔的心，听听，大叔的心在哭，她哭得好难受。”山贼男孩儿亲切地把我搂紧，“听见没？听见没？”

“叔叔，你的心好烫。”我把脸贴紧大叔的胸膛。

“瞎说，你听见烫了？”

“没有，感觉到的。”我脸红了。

“叶子，跟叔叔在一起幸福吗？”山贼男孩儿辣辣地吻着我问。

“幸福。”我迷醉着说。

“还难受吗？”山贼男搂紧我问。

“不难受了。我好幸福，好甜蜜。叔叔，叔叔，叔叔……”我喃喃着凑近大叔的耳朵。

“还死不死了？”大叔吻进我的嘴里。

“不，不，不……谁说死了？死了干什么？我会想死叔叔的。”我使劲儿抱紧我的叔叔，“叔叔，给我力量，我要活，我要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跟叔叔生活在一起。”

“梅大夫，梅大夫，你的邻居有生命体征了！”一个女孩子大叫。

“叶子！叶子！叶子！”梅姐在叫我。

我有意识了，我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了。由于我难产，刚刚差点儿死去。一定是梅姐救了我，要不是梅姐，也许我真的就死去了。今天，就永远成了我的忌日。

我的嘴动了动，说不出话，热热的泪水从我的眼睛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