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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文廷式与《再别康桥》
【人间】
要说人们是善于遗忘的人们,确实有点不公。会遗忘考点、遗忘老婆生日、遗忘朋友姓名......但是有时候,人们的记忆会出奇的好,比如对于“作弊门”这一中心事件。
不管先前舆论如何,总归还是有人记得。于是,出于某种目的,对于始终处于风口浪尖的“职业教母”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就不一样了。
这一天,在医院病房中,几个狗肉名店老板齐刷刷聚到一起。要说平日里,这些任务都是冤家对头,今天却齐刷刷聚到一起,还个个都端着一些各自烹调好的狗肉大餐来孝敬这位“职业教母”。那个金华湖头的老板说“狗肉节”源自他们那里,元末明初就有了。另一个广西玉林的老板吵着说全国上下就剩下玉林一家合法的了。旁边还有一位外国友人,声称自己是国际人道协会的,劝说俞越母亲不要吃。
几个人争来吵去,医生们也赶不走。
无奈之下,这位“职业教母”又发话了:“‘狗肉节’是哪里的我不关心,春节是咱们国家的,不要让棒子们过得起劲,咱们自己却忘了。还有就是,咱们家不吃狗肉,各位不必多操心了。”
打发走几人之后,俞越母亲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无聊。说心里话,家里养狗的有几个会去吃狗肉,自从俞越昏迷不醒之后,自己男人在外,家里能陪伴自己的也就是从小养到大的狗了。说是宠物,甚似亲人呐......
【诗魂界】
“汪!汪汪汪汪!”
听着苏若兰的狗叫,俞越忍不住打断她,“你这是什么暗号啊?这里有谁会养狗啊?”
“那我们怎么用暗号通知那些挖地道的孩子们呢?”
“说的也是,要不我教你一种暗号吧!”
“什么暗号?”
看她那副好奇的样子,俞越怀疑世界上怎么会有好奇心这么重的女人呢?“摩斯密码!跟你说你也没听过!是这样的......”
听完俞越的精彩讲述,苏若兰呆呆地愣在了那里,“你从哪里来的?不要告诉我是川蜀!那地方我去过,没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俞越搪塞不过,只好跟她说,“以后要是能出去再告诉你!”
“好!以后出去了我就跟你混了!”
俞越不置可否。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苏若兰立马缩了进去,“我教你们一套摩斯密码......”
......
时光飞逝,大半年的时光过去了。在俞越看来务必漫长的时间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偶尔唱唱歌,庆幸的是,芥子袋还在,里面装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幸的是,只有乐器,早知道会这样,至少问司马相如要几枚魂蛋来解解馋,他好歹是管财政的,按照他的尿性,以及不健全的制度,贪污是必然的。想到此处,有想起几位故人,不觉间怅然起来。
身后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后便是摩斯密码的声音。
“到了场地中央了,场地中央按照计划已经挖开了不少空洞,都成了筛子了!”苏若兰说道。
俞越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兴奋,“再过多久上面送食物来?”
“半个月吧!”
“很好,加紧工期!”
“在那天动手吗?”
“是的。等上面将人抛下来,重力势能会将这一个个空壳打碎。然后中间空洞最多的地方也是最薄弱的存在,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重力势能坍塌,然后就是像流沙一样向中央坍塌下去,第五层就到了。”
苏若兰虽然对那些专业词汇不太明白,但大意还是听得七七八八,“那不是我们得跳下去?那么高,摔下去不死才怪呢!”
“谁跟你说我们要跳下去了?先躲起来,让他们试试水!”
苏若兰皱眉道,“那些住在二楼以上的人哪一个是好惹的?他们才不会去呢!说到底,到时候还不是底层的人遭殃?”
俞越觉得一说到这种正事的时候,这女人的脑子就不好使了,“咱们不是还有第二项工程吗?”
“你的那个‘环球计划’?”
“正是!联通底层,环绕一周,借助地形优势,可以游击,可以躲藏。反而是上面那些大洞府做不到这一点。到时候是不是就该他们去探探下面了?”
苏若兰也渐渐明白起来,“但是,如果他们也龟缩起来呢?”
“嘿嘿!放把火,由不得他们不下去!”
“啊?那么缺德?烧到自己怎么办?”
“老子不是来跟你科普的!家里着火了挪个湿毛巾捂住口鼻就行,哪里会烧到咱们?就算烧得到,还不会躲进去吗?那烟雾都是向上飘的!”
“行了行了!不用你多解释了,反正就是说没问题是吧,我照办就是了!”
俞越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女人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听话。
二人的谈话刚刚停下来,就有人来传讯俞越。俞越见到这人一下就火了,“你个杂碎还活着!”
“哼!‘疯狗’,今天我来不是跟你算账的,大哥要见你!”
俞越一肚子的火没处撒,眼前这人姿态又摆得这么低,只好窝着,“带路!”
二人不多时就爬到了文廷式的住处。比起俞越的二人小世界,这里简直可以说是富丽堂皇,至少宽敞太多了,大小跟个衙门似的,里面的陈设也跟衙门似的。看到这里,俞越只觉得好笑,到了这里居然还有人放不下自己的官僚作风,真是恶心到家了。
稍等片刻之后,那文廷式便走出来,坐到大堂主位上,沉晌片刻之后,悠悠开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你看看那人留下的笔记。”
说完,也不管俞越反应如何,便将手中一块锦帛丢了过来,上面拓印着几行字迹:
“Goodbye again, Cambridge!”
“I leave softly , gently ,”
“Exactly as I came.”
......
“But with a quick jerk of my slave”
“I wave goodbye.”
......
“Fuck , what the hell is here ?”
俞越安安静静地看完,深吸一口气之后,依然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居然来过这里!还活着离开了!
看着俞越的表情,文廷式也隐隐笑了起来,“俞越,你可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俞越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选择了沉默。
文廷式又说道,“写这几行字的人活着出去了,我知道这里有脱困之法!”
“你不是在这里过得挺快活的吗?干嘛要出去?”
“大胆!”文廷式身边一人喝到。
俞越并不理会,却见到文廷式面色阴沉地说道,“那人也指着这里面的一个词对我说过那奇异的言语!”
“哦?”俞越倒是尤其好奇,这首诗的主人乃是徐志摩,居然会对他讲解其中的诗意,文廷式居然还弄不明白。
文廷式面色郑重,“就是你那日所说的那个词,‘FUCK’!”
俞越差点当场笑出声来,却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这样嘲弄他,现在想来,徐志摩倒真的了不起,居然让文廷式这家伙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当面骂了他,还给他留了个一辈子也解不开的谜团,真是了不起。时下倒是个好机会,捉弄捉弄这位文廷式大人。
“FUCK!”
“FUCK YOU”
“FUCK ALL OF YOU”
听到文廷式的耳中就变成“法克”、“法克尤”、“法克喔哦呜尤”,看来这文廷式的日本之行是白去了,居然连一句英语都没有学过,算是个白痴海归了。
......
再到后来,俞越觉得实在是太无趣了,对方明明听不懂,自己不是白白骂了吗?弄得自己口干舌燥的,比起徐志摩前辈的举动,自己倒显得拙劣了。
文廷式也没有想到俞越居然如此卖力,对他倒也少了些敌意,说到底,自己虽然让人给过他一些教训,但却没有针对他本人做过什么,“俞越啊,你也累了!好生休息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看你可以搬到上面来住,也......”
对于文廷式的示好,俞越只觉得恶心,但是大好的顺着杆子向上爬的机会却不容错过,“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里确实记载了一种逃出生天的办法,只不过我魂力浅薄。”
文廷式似乎是看到了郎朗晴天一样,忙说道,“加上我如何?”
俞越只是苦笑着缓缓摇头,“恐怕第四层合力也不能办到”。说完俞越就告辞了。
回去之后,苏若兰一再追问。
俞越再度觉得女人的好奇心实在是,实在是......到最后就发火了,“你觉得两个大男人只见会有什么?”
“那你说你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我靠!我说的是对于打破两层间这件事他不会直接反对了,没了他阻挠,事情会顺利些!难道你还指望他真的动真格的将底层的人全都掏出来丢下去?”
......
半个月过后。
“嘭!”
“嘭嘭嘭嘭!”
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坚硬的地面居然龟裂起来,不少地方都出现了一个个窟窿。底层的人早早躲进了自己的蜂房蜗居,那地面的裂口实在太大,摄人心魄。谁都知道,这下面是更加恐怖的第五层,那里关押着的几乎都是诗人,更不乏境界达到了诗王的诗人,任何一个跳出来,都足以抹平第四层。
俞越的心砰砰直跳,左右为难:若是要砸穿这一层的地面,就意味着前三层要投下来更多的人,那可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若是不这样做,谁也出不去,第四层的上层居民们会凭借着武力让这些底层的人前去探路。对于还存在着落脚点的上层人来说,只要这地面坚实,他们大可以将这些底层的人推出去试探。
“怎么停了?”苏若兰问道。
俞越摇摇头,面色阴沉,“让所有人都回洞里去,告诉他们我们将洞口内部都连接起来了,只要用力踹,就可以进更深的地方去!”
苏若兰也没有办法,眼下只好照着俞越的说法去做,二人都是行动派,走出洞来,挨个的去说,不多时,又有几个人帮助他们一起去说。
行动效率快了起来,俞越也觉得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下一刻,却发现对面有不少人被驱赶着走向场地中央。带头驱赶的那人正是被俞越咬掉耳朵的那人!
“住手!你在干什么!”俞越愤怒喝到。
“干什么?文大人的命令,你有什么意见吗?”
俞越抬头望向文廷式的居所,只见文廷式也看着俞越,“俞越,不必担心,你速速退回来。我得报,那下面深数百米,就算是第五层的人也不可能爬得上来。现在打通关路要紧,你不要冲动啊!”
俞越之觉得那盈盈笑意分外可憎,眼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想着要阻止那驱赶底层的一帮人。
那耳朵被咬的一人急了,他对疯狗的咬人大法师深有体会,这一次要真的动起手来,怕是不会留手,要下死口的。慌忙见,从人群中抓出一人,“‘疯狗’!看清楚了吗?你想要她死就过来吧!”
俞越看的真切——苏若兰,不禁停下了脚步。
苏若兰被捆缚着双手,身上多了好几处伤痕,惨状不忍直视,令得俞越心头一阵怒火一阵痛惜。
“俞越,照顾好他们!”苏若兰彷如交代后事一般。
“不,不要!”俞越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慌张,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啰嗦好奇心强的蠢女人有了这么深厚的情感。
地面吱吱呀呀不断作响,说不定那一秒就会坍塌下去。
“母夜叉妈妈!”一群孩子冲了出来,哭喊着跑向他们的母夜叉妈妈——苏若兰,他们跌跌撞撞,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磕磕碰碰,有不断爬起来继续跑,看得二人一阵心碎。
“咔嚓!轰隆!”那些孩子跑到的场中央龟裂开来,大块的碎石坍塌下去,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深不见底。孩子们也不见了!场地中央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只是刹那间,俞越与苏若兰彷如心被掏空一般,彷如失去了一切。顾不得身上伤痕,苏若兰挣脱开来,跑向场地中央,投入了那无底黑洞。
“若兰!”俞越绝望地呼喊着,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世界,或者还有什么意思,逃出去又如何?呆呆地走向黑洞边缘。
“拦住他!”文廷式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那周围驱赶底层众人的高层人终于醒悟过来,忙着冲向黑洞边缘,想要阻拦俞越。
却,之扑了个空。俞越只身跳下了那无底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