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白脸没好心眼

【人间】

当下的人们，似乎总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刺激自己的神经。对于看厌了娱乐新闻中丰乳肥臀的人们，“作弊门”事件依旧有着余温。

记者李小明与俞越的母亲最是聊得来，也因此在一次探望中，得知了两名当事人语诗与俞越相继双眼流血的事实。事发突然，转折奇快：先是语诗双眼流血，被医生鉴别为永久性失明。而后不久，同样的事情也在另一名当事人俞越发生了。离奇的是，俞越被鉴定为永久性失明之后，语诗却又奇迹般地好了。

然而，奇迹不可能一再发生，久久等待之后，俞越的情况似乎没有丝毫转好的迹象。

记者李小明并不愿意以他人的痛苦换来自己的职业春天。然而，俞越的母亲却告诉他：如果这件事可以帮助到你，尽管去做吧！

记者李小明做了如实的报道，得到了复职的机会。“职业教母”的美名再度传扬开来，李小明对她只有感激。而对于蜂拥而至的人们，俞越母亲却一概不见，被挡在医院门口，尽管他们诚心祷告，点烛焚香……

【诗魂界】

宋玉在此时出现令俞越心头一紧，因为在他的身边被押着的一人正是语诗。演奏中途停了下来，李清照也是眉头深锁。

“李清照！你是如何答应我们的？”俞越怒不可遏。

李清照也断然没有想到，那宋玉竟然敢公然叛离。

范剑仓惶跑到俞越身前，“俞师父，语诗师娘她……”

“她怎么了！？”

“师娘她眼睛……失明了，现在，命在旦夕”

俞越脑袋嗡的一声，恍惚退后几步，他自然没有想到宋玉会下这样的杀手，好歹也在南境这么多年，如此决绝，全然不给自己在南境留一条后路。而语诗她现在……生死未卜！

苏轼也是眉头深锁，他最明白那个女子对于而言有多重要，“俞越，无论你作何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俞越只是木然地点点头，愤恨的目光投向宋玉所在的曹营。

“喔~野兽要咆哮起来了，宋玉”，曹丕一脸笑意，此次出来，身后有三十万大军，自然谁也无惧。

“只要殿下不食言，小人自然愿意助殿下取胜”。

曹丕闻言一笑，“好说好说，不过方才香山居士已经来找本殿下一次。”

宋玉心中一惊，“那殿下可曾将芸婷交与了他？”

曹丕也不作态，“宋大公子可还有别的选择？”

这一番话令宋玉心中彻底一凉：本来一下那个借着北境的实力，令白居易知难而退。哪知道北境的曹丕竟然将白芸婷交还与他的父亲。这自然是因为即使北境辽阔，也断然不想与西域的诸多流派公然为敌，那西域是什么地方！流派纵横，宗门林立，毫无疑问，绝对的马蜂窝一个，谁捅谁死！眼下白居易没有直接找上自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然而这样一来，自己似乎也与南境彻底结怨，北境胜了，倒还好说。若是败了，不仅自己没了靠山，怕是也会沦为丧家之犬。想到此处，宋玉心中一凛，满目怨憎看着身旁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不要杀了她哦~”曹丕提醒道。

“为何？”宋玉也顾不上许多繁缛礼节，质问道。

曹丕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白居易先前与本殿下达成了约定，留她一命，他便不会插手南北之争”。

宋玉冷笑起来，“看来殿下是找到更好的帮手了，何不将她交由我带走，省得你一身麻烦？”

“你是想在这里跟我动手吗？”曹丕沉声道。

曹植听得这一番话，走将过来，“大哥，‘双楼会’是风雅之士的百年盛会，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曹丕对曹植最是没有好感，但偏生曹操最疼爱这个儿子，所以一心喜怒都不在言表，“四弟啊，父亲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你可明白是何意思？”

“臣弟明白。但是大哥已然有备而来，再加上我北境本就不逊于南境。大丈夫自当光明磊落将其击败，岂不快哉？”

“南北之争只有胜败，哪里来的是非之论？四弟还是少些妇人之仁为好！”

“可是……”

“四弟不必多说，看那边，那个名叫俞越的人不是朝这边过来了吗？听他有何话说”，曹植对于云阳县受辱一事耿耿于怀，现在自然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宋玉！”

俞越愤怒的声音传来，宋玉回头看一眼曹丕，只见曹丕笑道，“宋公子，本殿下就在你身后。”

宋玉冷笑，自然知道曹丕不肯庇护自己。但是若说要将两境都得罪了，还真的就无处容身了呢，对着向自己一方走来的俞越等人说道，“俞兄弟，这里有你的一位朋友受了点小伤。”

“畜生！你把语诗怎么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语诗姑娘她不小心弄瞎了自己的双眼。不过俞兄弟现在贵为南境特使，代表南境出战，想必有很多人愿意奉上双眼为你助战吧！”宋玉幽幽说道，转而又向李清照问道，“你说呢，殿前使？”。

“宋玉，当真是好脸皮！”

“殿前使过奖了，不敢当啊！若非被人横刀夺爱，我又何至于此？只是眼下这语诗姑娘双眼失明，命在旦夕，怕是谁也救不了她了。除非......”说话间，阴翳的脸转向俞越。

“除非什么？”俞越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咬牙切齿道。

“听说你是与这女子同时到此的？”

“那又如何？”

“所以只能你才能救得了她了。”

俞越虽然愤怒，但听得此话却知道不假，之前语诗受伤时，便是只能吊住性命，而今受伤如此严重.......

“慢着！”李清照抢上一步，对俞越说道，“现今你身负重责，岂可为了一介无用之人伤了自己。”

那李清照身旁一人更是怒道，“至南境声名于不顾，你想与南境为敌吗？”

俞越怒目而视，李清照却早已喝止住身边一人，“住嘴！”再转过头来对俞越说道，“并非是只有你才能救她，只要你为我南境胜了此番比试。我自有为她续命的办法！”

“什么办法？”俞越忙问道。

苏轼眉头紧皱，心中已经明了，李清照说得定是“嗜血之法”，先疗外伤，而后每日早晚必须引用人血一次，手段极其残忍。而今，却要全看俞越的选择了。

“嗜血之法！我南境人口众多，要拿出些人为她续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俞越却苦笑着摇起头来。若说是这世上有谁最了解语诗，自然是他了。从小和语诗一起长大，从未看见语诗伤害过任何人，她本是个极善良的姑娘，又怎么会用他人的性命来为自己续命呢？一时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尚在上小学的时候，那个蠢女孩就将自己的午饭分一半给流浪狗......上了初中后，只要在街上看到乞讨的人，也不管是不是骗子，总把自己有的零花钱全给了出去......好在上了高中之后逛街时间少了，她却总是将自己的......而此刻的她却成了这般模样。

“俞越！你干什么？”苏轼看着俞越鲜血淋漓的右手中两颗眼珠。

“俞越！”

“师父！”

俞越只是轻轻摇头，按着先前的记忆，转头对着白居易的方向跪下，“白老，俞越有一事相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居易依旧一副毫不动容的样子。

“爹！”白芸婷拉着白居易的手，跪了下来。

白居易长叹一声，“也罢，俞越小友也不失情谊，”手一招将俞越的眼珠接过转而走向语诗。

那宋玉顿时慌张起来，白居易却是颇为鄙夷，“倒是老夫看走眼了。你有殿下庇护，我自然不会将你怎样，不过你也该知趣罢手，”说话间，便将两枚眼珠移植到语诗身上。

不多时，语诗便睁开双眼，一眼便看见尚且跪在对面不远处的俞越，双眼血流不止。“俞越！”

听到语诗的呼喊，俞越颤巍巍循声转过头来，“这一次我可没有伤害别人哦”言语之间颇为轻松快意。

“为什么？”

“谁知道呢？他们都说你是我的小情人呢~”

“胡说！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你是.....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不要胡闹，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你要好好的！”

“那你就代我去看看这个世界吧，你可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曹植面色不太好看，转头看向宋玉。曹丕却抢先一步说道，“四弟还是这么妇人之仁？”

“大哥觉得这样光彩吗？”曹植气愤道。

“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外界的人可不知道，那些愚民只知道南境的人曲斗半途而废。”曹丕悠然说道。

“可对错自在心中，大哥你能心安理得？”

“你就这么跟大哥说话的吗？”训斥罢，转而对白居易说道，“白老的女儿我们自然不会伤害的，尽管带走。这女子也去留随意，接下来，我们继续公平比斗，白老有兴趣继续看吗？”

白居易自然听明白了对方的逐客之意，虽不在意，但对于这场比斗，实在觉得龌龊至极，“老夫可没这兴致，芸婷，跟我走。”白芸婷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白居易制止，径直带走。

方才发生的一切着实让李清照始料未及，若是早知道那女子对俞越这个核心人物这么重要，对于俞越自取双眼也可以早加防范。而今之计，若是逼迫他们继续比赛，怕是失了道义，但若是不比，输了比斗，朝廷内又如何交代。思来想去，失了小义事小，旋即问道，“俞越，北境视你为敌，如今.......”

俞越此时已是极为虚弱，虽说自己也算是个诗人了，但魂力浅薄，实力比起一般诗人怕是弱了不少，抬起头来，“殿前使大人，我们可还没输呢！”

李清照闻言也是一喜，这一阵确实见过这俞越做出过许多非凡之事，即便现在如此虚弱，却也对他报以莫名的期望，“当真！？”

俞越实在没有力气回答她的疑惑，只将芥子袋中一份曲谱取了出来，即便此刻没了双眼，但对于这卷最为厚实的曲谱也太过熟知。想当初为了推敲出这卷曲谱，实在耗费了许多精力。而今这份曲谱摆在了众人面前，李清照也忍不住上前看了一番，可是这写满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的曲谱自己却是一个字也不认识，“这是？”

一群人郑重的表情让李清照也对此充满期待，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容易奏出来的的普通曲子。

“《第九交响曲》”司马相如最先认出了这卷曲谱，想当初自己可是亲眼见证了推演过程，复杂至极。

“《第九交响曲》？”李清照依旧疑惑。

“也就是《命运交响曲》”，司马相如稍作解释，也不多说。

李清照自然是极其聪明的人，听这名字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那便好，诸位专心演奏便是，北境必不敢找诸位的麻烦。”

几人也没什么感激的话可说，想来这麻烦虽是自找的，但代表南境来比斗却实非情愿。

几人落座之后，也不看那对方“竹林七贤”作何反应，现在只想将这一曲演奏好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俞越的最后一首曲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