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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喜也凭你,恼也从你
最近皇后殿下很惆怅,因为他不知自家媳妇儿抽了哪门子的风。
前些天央谷未末带着黎华上街买新衣服后,便没事就往鸿也的住处跑,一呆就是大半天还不让他跟着。若非是确定那处就一个女子一个小孩,他简直都要直接杀过看看是不是她在那有了新欢。
重重放下手中的毛笔,这都将近一个上午了,折子密信他都看完了,她居然还不回来!皇后殿下很生气,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去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岂料,这厢商牟烛词还没走出屋子呢,央谷未末便推开书房的门进屋了,抱着一摞红纸兴冲冲道:“夫君,还有几日便是除夕,我们该做准备了。”
“准备什么?”商牟烛词明显反应不及。
“准备要换的桃符、春联、以及门神啊,对了还有窗花和幡子,吃食爆竹那些的倒是不急。”央谷未末边放下手中的红纸放到桌案上,边兴致勃勃的说着,像是盼着新年的孩子那般:“我与他们说好了,傩舞由咱俩开头,你扮傩公,我扮傩母。他们正做面具和衣裳呢。”
“谁们?”商牟烛词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是傩舞而是和央谷未末在一起的人。
“陌上的人啊。”央谷未末这时已经开始准备裁纸了,闻言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若是只有我们两个和黎华鸿也过除夕、元旦岂不是太冷清了。所以我让守在府中的影卫死士们也和我们一起,正好热闹热闹。过年了嘛,也该让她们休息一下。”
“你这几日便是和她们一起筹划这些?”商牟烛词邹眉问道。
央谷未末顿了一下,然后应道:“是啊。”
谁知商牟烛词勃然怒道:“胡闹!影卫死士岂是说撤下便可撤下的,若是有危险该如何?你又不是不知你我居于此处本就凶险至极,京都边境多少人,千方百计的想寻你过失想加害你,你怎能这般肆意妄为!”
央谷未末自然是没想到商牟烛词居然会反应这么大,脸上喜色顿时散去大半,手上动作也挺了下来,垂眼沉默半晌才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安排妥当了才这般做的。影卫死士本就是轮换着当值,说是热闹也不过是除夕当晚那一时半刻罢了。而且人都在府中,便是当真有危险,也能及时应对,你何必这般谨慎。”
“你说我何必这般谨慎?若非这明里暗里各种凶险,若是你我不过寻常人家,你便是高兴跑到房上去闹我也都随你了。可现下哪里容的半点差池,又哪里冒得的起半点风险,别的都不是要紧,怕就怕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商牟烛词气的一拳捶在桌案上道:“你到好生有兴致,这般没心没肺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到成我没心没肺了。”央谷未末也知道其实商牟烛词是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们暴露了行踪,原本忍着不不想与他争执。可听了最后一句,终归还是没忍住,重重把手中红纸拍在桌上瞪着他道:“你是成日除了那些谍报密信上的事便只剩想着如何变着花样的折腾我,其他的一概都不上心。我不过是寻思着这是你我第一次一同守岁迎新,又离了难得是不在王城没有约束顾及。盼着能与你想寻常百姓夫妻那般过一次,怕错过了这一次日后便再没这样的机会了。你倒好,没待如何呢便先这般劈头盖脸的数落我一通!行,算我自作多情,你既不愿那边算了!”
“怎么,你这是不打算和我过了呗?”商牟烛词一瞪眼,也拍着桌子道:“算了什么算了,依我看你就是要气死我算了!”
“谁说不与你过了,不与你过我还能找谁去!再说,你怎得便这般爱生气!该生气的分明是我才对!”央谷未末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丝毫不肯退让,他拍桌子,她便拍的更用力,他瞪眼,她便将眼睛瞪的更圆。
“你还生气,你生哪门子气?我好端端的让你丢在这几天不管不顾,我都还没言语,你现在倒是来跟我拍桌子瞪眼说你生气!”商牟烛词气的想发疯:“就像我高兴跟着看那些谍报折子似的,你这个当皇帝不管不就只能是我来。不然你成天跟着坐着顺便想想如何变着花样折腾我,我去翻墙上树挖空心思的成天给你鼓捣些幺蛾子出来!”
“谁翻墙上树挖空心思的鼓捣幺蛾子了!你说话能不能凭良心,我就想跟你过了除夕元旦这就是幺蛾子了?你不……诶……你干嘛!”央谷未末说着话,突然被商牟烛词一把抱坐到桌案上,吓的她把下面要说的话都给忘了。
“垂着头与你争太累了。”商牟烛词道。
“商牟烛词你不要欺人太甚!好歹我也是堂堂天子,你居然……你居然敢嫌我矮!”央谷未末气的便要跳到地上跺脚,结果又让人给按回去了,没法子只能拉过他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等她终于松了口,商牟烛词才猛的抽回手臂,掀开袖口看去整整齐齐的一排青白的齿痕,他捂着那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道:“央谷未末,我肩上那处齿痕到现在还没消呢你又来!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其实咬完他央谷未末便后悔了,不过为了讨回公道仍是梗着脖子争辩道:“你好意思说我,你在我身上弄的印子还是吗!我何时说过什么了?”
“我如今已经温柔很多了,每次生怕弄疼了你都不敢太过用力!”商牟烛词憋屈道。
央谷未末想也不想便回道:“你说说你到底哪里温柔了!每次折腾的我半死,非逼着我求你才肯放过我!”
商牟烛词忽然冷笑:“呵,这还能怪着我。我说多少遍你让你莫引我,你偏不听我有什么法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俩人吵着吵着争执的话题便跑到了奇怪的地方去了。
“你总说我引你,我何时引你了!要我看你才是真的色欲熏心,所以看我喝口水都觉得我在引你!”央谷未末气骂道。
“那又如何!”商牟烛词理直气壮道:“我就喜也凭你,笑也任你,气也随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恼也从你,我对你从来不会心口相异!”
央谷未末终于被他这一句顶的无言以对,憋了半天最终红了眼眶怒嗔了一声:“岂有此理!你莫以为你说了好话来哄我,我就不与你置气了!”
商牟烛词终是没忍住,也不知被她给气笑了还是逗笑了,总之是伸手搂过她道:“得了,你若是犹自气不过,在给你咬一口如何?”
央谷未末脸被他按在怀里,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却仍是没推开他,只是闷闷道:“舍不得了。”
“那你意欲如何?便是罚我今晚睡书房也使得。”商牟烛词哄道。
“大冷天的,没你暖被窝儿受冻的不还是我。”央谷未末本来没也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商牟烛词一哄她,便不知怎得就觉得鼻子痒痒的有些泛酸了。她用力吸了吸气道:“就罚你写春联,与我一同制桃符、画门神、剪窗花,明日还得学包牢丸!”
“诺,臣领命,都听陛下的。”商牟烛词松开了手上力道,轻轻拍她的后背温柔道:“乖,为夫知错了,不该与你争,藏希不哭了。”
“我才没哭呢。”央谷未末推开他,别过头去倔强道:“孤是堂堂天子,才不会哭呢!”
“陛下说的是,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臣该万死,还请陛下赎罪!”商牟烛词摆出一副慌忙作揖,卑躬屈膝唯命是从的滑稽模样。
央谷未末终于破涕为笑,仰着脸佯装骄傲道:“哼,这次就饶过你了。下次再犯,便罚你被孤咬两口!”
商牟烛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言:“臣谢吾主隆恩。”
贪嗔痴怨皆因你,嬉笑怒骂亦皆为你。大概,人生致苦致幸,都莫过如此。
此刻,就连桌上,还未落下一字,还未被剪成窗花的空白单调的大红纸张都透着一股子平安喜乐。央谷未末坐在桌案上回抱住商牟烛词,只觉得与他像如今这般,偶尔兴之所至与他一起像孩子般嬉闹玩耍,偶尔相互依靠所诉那些不可与别人言的十之八九心事,偶尔因为对方的某句不经意的话心动,偶尔彼此为着一点鸡毛蒜皮的琐事争执不下,能够想牵他的手便去牵他的手,想拥着他便去拥着他,想亲吻他便去亲吻他,能够如此平淡相守,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