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见怪不怪

“你是说，你在资讯科技中心工作吗？这个怎么可能，想必是从事会计方面的工作吧？”

“嗯，是的、是的。难道我会是一个程式编写员？哈哈……”

“真奇怪。和你没有见面一段时间，你好像变了。”

“是吗？不知道我变得怎么样？”

“哈，或许是我很久没有上线，所以这样说。请你不要见怪。”

“万丽，你和进德认识的吗？”

“我们三人在大学里是同学嘛，怎么不会认识。哈，想起来，你还记得吗？我当时暗恋他，怎知道你和他最后竟然成为情侣。有一段时间我很恨你。”

“这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万丽，对不起。”

“喂喂，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你怎么会这样见怪。”

“不知道你现在对进德有什么感觉？”

“现在的我对他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又或许是因为我对他已没有什么着迷。”

“说起来，万丽，当初你为何会喜欢进德？你喜欢他什么？”“你真坏，你这样地问人家，叫人家怎么回答？”

“哎哟，人家好奇想问问嘛，看在大家往时是同学，告诉我好吗？”

“嗯，我们不单是同学，而且是好朋友。”

“是啊，那么你更加应该告诉我嘛！”

“我知道你并不是月佳。还是放弃吧。”

“你怎么会这样说的？万丽。我是月佳啊。”

“如果你真是月佳的话，怎么刚才会问我是否认识进德？甚至不知道我当初为何暗恋他？快告诉我，你是谁。”

“我真是月佳啊！”

“她在两年半前因一次车祸而死去，和你谈了一会儿，我知道现在的你并不是一个虚拟程式，但你亦不是月佳。”

“万丽，我想你误会我，我真是月佳啊。”

“月佳是我的好友，她从来也不会直接地称呼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月佳，问一些关于我和进德的事情？”

“你是说，月佳在车祸中死去？这个……”

得知这个消息，傅丹慧心里不停地砰砰在跳，她感到很乱，连忙伸出左手想将电脑关上，但最后还是将左手垂下来。看见她一直没有动静，我传送讯息给她。

“月佳，为何一直沉默着？你现正在做什么呢？”

“进德，你可否等我一会儿？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办。”

“没问题，我会一直等待你的。”

傅丹慧将双手举起，掩着自己的脸，低下头。她好像无法相信刚才所得知的消息，良久，她抬起头，看着傅万丽刚才的讯息内容，没想到在现实里刘月佳因为车祸而逝世。

“万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如果你会告诉我你是谁的话，我会回答你的。”

“好的，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那么，请问。”

傅丹慧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跟着慢慢地呼出。她望着荧光幕，最后合上双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梦境片段。最后，她尝试回答对方的问题。

“的确，我并不是你所认识的刘月佳，我亦不是一个虚拟程式，它已经被一所公司收购，是我今晚私底下上线登入它的户口。我想问，你所认识的刘月佳，是不是长长头发、个子不高、鹅蛋脸型和没有戴眼镜的？”

“你认识月佳的吗？”

“而进德则短发，身材普通，稍高一点点。他亦没有配戴眼镜，是不是？”

“你亦认识进德的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识他们，亦不知道在现实里是否遇见过他们。但我早前经常造梦，在梦境中经常遇见一对情侣，他们和我所描述的差不多。”

“在梦境里遇见进德和月佳，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觉得在这一刻，已经没有必要或理由再骗你。我叫傅丹慧，人们喜欢称呼我丹慧。”

“你为何要冒充她向进德和我谈话？”

“我其实是一位程式编写员，在科技大学修读计算机科学系，毕业后在学校的一个研究中心工作。刘月佳的确是一个虚拟程式，是我构思出来的。”

“丹慧，你……是你把月佳构思出来的？”

“没错。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次事件里，无意间发现进德经常和这个虚拟程式对话，当我阅读他的对话记录，我对他有一点了解。请你相信我，我一直都不知道真正的月佳在现实世界已经……”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坏人。丹慧，我相信月佳这个名字只是你虚构出来的。”

“是的，万丽，你知道吗？进德看过医生，医生说他患上自闭症。”

“这个我亦知道，我曾经和他妈妈谈过这件事。”

“进德在QQ里说很想见月佳，医生说这样对他有帮助。其实我想问，他不知道真正的月佳发生意外？”

“这个我亦不知道，但我可以想像他并不知道，不然不会一直和程式对话。”

“或许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不能承受伤痛，所以经常和虚拟的她谈话。看来他很可怜。”

我呆呆地坐在那儿有二十多分钟，刘月佳却没有传送任何讯息给我，心里感到有点苦燥。不知道她现正做什么？过了一会，我按奈不住，两手在键盘敲打起来。

“月佳，你现正在做什么？我等了你很久。”

“哎哟，我忘记回复你，对不起。我正和万丽谈话。”

“不开心，你竟然和她谈话也不和我谈话。哼！话又说回来，不知道你们二人正谈什么？”

“这是女儿家的私事，不告诉你，呵呵。”

“我不依！快告诉我啊，不然我会恨你。”

“哈哈哈，进德，你看来很像一个小孩子。”

“我还是一名小孩子，呵，妒忌吗？说起来，不知道你近来有空吗？”

“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约会你，可以吗？”

“进德，你等等我好吗？”

被我这么一问，刘月佳并没有即时回复，再次要我等她。我心里在想，刚才不应该问她这个问题，很害怕她会拒绝我。

“丹慧，你现在很忙吧？”傅丹慧在想着应否答应，傅万丽传来一个讯息。“万丽，进德问我可否出来见他，你怎么认为？”傅丹慧连忙地回应。“是真的吗，那么你怎么回答他？”

“我并没有回答，现在正烦着应否答应。”

“你害怕吗？”

“不，只是我和他并不认识，而且，当他看我第一眼，一定知道我并不是她昔日的女朋友。那时候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既然这样，丹慧，为何你当初要冒充月佳上线？我知道你是想和他在互联网上对话。”

傅万丽一针见血地说，使傅丹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我不是故意冒充月佳上线，请你相信我。”

“相信或不相信你，这个与我没有关系吧？既然你想和进德在网上见面，尽管你不是月佳，为何不尝试在现实里认识他？”

“你是说……”看到对方的回应，字里行间好像有另一番暗示，傅丹慧感到有点茫然。“现在已经很晚，明天还要工作，我想是时候睡觉。晚安。”

“万丽晚安。”

对于我俩约会这个问题，刘月佳还是没有回复，我没有勇气再传送讯息给她。当我仍在呆坐中，傅万丽传来讯息。

“进德晚安。努力、加油，我会衷心地支持你。”

“万丽晚安。不知道你在胡乱说什么。”

“哈，没什么。再见。”

说毕傅万丽立即离线，在我的好友名单里，只有刘月佳一人仍在线上。不知道在她的名单里，又会不会只有我一人在线呢？看着秒针一步一步地跳，我将右手放在键盘上，食指轻轻地敲着空白键。有些时候，等待真的会令一个人变得不安。

不晓得过了多久，刘月佳终于再次和我对话。

“进德，你仍在这儿吗？”

“是的，你现在仍忙吗？”

“不，我想问问，你还记得我们多久没有见面？”

“大概两年半多，我想。为什么？”

“看来是真的……”

“什么看来是真的？”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不，没什么。你对我还有印象吗，会不会已经忘记我的样子？”

“我对你还有印象，不知道你对我的印象又如何？”

“如果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发觉我并不像以往那样，原来我已经变了，你仍愿意继续和我一起吗？”

“月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变了、什么继续？我们不是一直也在一起的吗？你不是在QQ里说过，我俩永远也会相亲相爱的吗？”

“我、我真的这么说过？”

“是啊，不要反口。说实话，即使你现在变成怎么样，永远也是我的最爱。”

这一刻，我心里暗笑起来。“不知道你何时有空和我约会？”

“这个，我不知道。对不起，进德。”

“你是在说，你不愿和我约会。”

“不，只不过现在的我还没有信心。你可否给我一点时间，当我能够鼓起勇气的时候，一定会和你见面的。”

“没有问题。”

得知刘月佳仍不愿意和我见面，我心里倘有点难过。“进德，现在亦很晚，我们还是去睡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