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互相逃避

“是的，但在两个月前她却再一次无声无息地离线，跟着的日子我怎样也看不见月佳上网。”

我抬起头，两眼带着郁结的眼神，望着医生。“你是说，月佳已经离线有一段日子，在这段日子你亦感到很不愉快。”

“是的。”

我点头。“嗯，看来你还未完全把我当作是好朋友，怎么这件事情不对我说？”

“对不起。说实话，我自己亦无法去面对这个事实，试想我又怎会有勇气告诉其他人？总而这之，在没有月佳的日子，我感到自己快要发疯似的。”

“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你很快便会痊愈。进德，切记要给自己信心，如果连自己也想着失败或不可能的话，即使我们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帮得上什么忙。”

“这个我明白。那么，让我今晚回家后告诉月佳，我很想见她。”

“可是你刚才不是告诉我月佳已没有上网吗？”医生好奇地问。“是的，但我相信她间中仍有上网的，只是和我上网的时间不吻合。如果我留言给她，她应该会收到的。”

“是真的吗？那样的话，我会衷心地支持你。”

“我要告诉她今天我知道的事情，希望她会再次和我联系，甚至和我见面。”

我左手握着拳，显得满有信心。

我凝望着医生，脸上流露出一丝喜悦，跟着是不发一言。这时刚好有人在敲房门，医生喊了句“请进”，房门被推开，那人是妈妈呢！我看看妈妈，再看看腕表，原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怎么今天的时间过得那么快，我好像还未告诉医生这两个星期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医生，刚才我看见进德在对着你笑。想必你们今天谈得非常起劲。”

妈妈走到我身旁，对医生说。“不，我们今天并没有谈及什么呢。”

医生望着我，还投以一个微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医生会见过后，我的心情好像由谷底被拉到上天空去。我没有再感到很难过，亦没有再因为刘月佳静悄悄地离我而去而感伤。很奇怪，当我知道自己患上自闭症后，好像没有怎样担心。自闭吗？我想医生当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试问如她所说，作为病人的我如果真的有自闭症，怎么会不知道？

晚上和家人吃过晚饭后，我启动电脑和上线。在电脑启动期间，我探头望着左边的一个大书架，有很多参考书在摆放着。它们都是爸爸在我小时候买的，我将它们阅读一次后便丢在书架上，再也没有翻看。这时我心里感到有点儿浪费。

如我所料刘月佳并没在线。说来奇怪，我已经没有感到什么不愉快，或许已经接受她已离开我这个事实吧。我一口气地在QQ里传讯几个讯息，是关于这天和医生所谈及的时候。我亦提及如果刘月佳可以的话，我们可以找天相约出来见面，医生说这个可以帮我治好自闭症。

一连串的讯息传送过后，我将电脑关上，从书架里取出一本关于成语故事的书本，躺在沙发上阅读，直至感到眼困而睡着。二XXX年二月十二日，星期天，已是晚上八时许，在平赶福蓝酒店十二楼一间房间内，一班人类语言科技中心成员和他们的伴侣在几围桌子坐在聚会。今晚在这儿举行庆功宴，是的，庆祝“沙沙系统”成功地应用在一所大机构平台。

除了自助晚餐外，还有各式各样的游戏节目。看见各人渐渐吃过晚餐，一位女同事站起来走到台上，她拍拍双手开始演说，台下各人放下刀叉，留心地听讲着。

“各位，相信你们刚才已经吃得很饱吧？现在先让我们玩一个较简单的游戏热热身，跟着的难度会比较高和较费气力。你们说好不好？”

“……”

“怎么样？我好像听不到任何回应，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刚才只顾着吃的。或许我重复一遍，我们现在先玩一个热身游戏，好不好？”

“好！这个当然好啊！但为何是热身游戏而不是缠绵游戏？”

“哈哈哈，说得好呢！”

“缠绵游戏嘛，让你今晚回家和女朋友二人玩，呵呵。各位，由于这个只是热身游戏，先旨声明，输赢也没有奖罚。”

其中一位男同事站起来，调皮地说，随后众人拍掌附和，有的还举起双手大叫起来。和这位男同事一同前来的女友，脸儿刷一声地变得通红。她顿时低下头，还伸出右手把男友拉回座位里。

“嘘──”

得知输赢也没有奖罚，场内传出一遍不满的声音。很多同事顿时站起来，不停地摇晃双手和齐声喝倒采。这个情境使在场的曹老师和李老师吓了一跳。

“看来你们都很齐心，哈哈。”

司仪笑说。“丹慧，你感到不舒服吗？”这刻，坐在傅丹慧身旁的梁繁林看见对方低下头闷闷不乐，于是细心地问道。“不，我没有大碍，不用担心我。”

“你看来好像很倦，怎么了？提起精神来，我们现在要玩游戏。”

梁繁林以肩膀轻轻地撞向对方的肩膀。“难得有这个机会一同聚会。”

“没什么，繁林，你知道吗？已经个多月了……”

“个多月？你在说什么……”梁繁林望着傅丹慧，连忙地眨眨眼睛。“是不是指系统被收购已有个多月？”

“是的。”

傅丹慧微微点头。“看来很成功呢。”

“这个当然，我们众人放了很多时间和努力，成功是必然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呢？”傅丹慧带着一股担忧的眼神，朝梁繁林望去。“它？你是不是指月佳？还是算了吧，只不过是一个程式。我听曹老师说，跟着的日子我们有新的计划，看来日后应该会更加忙。”

“噢，我们将会有新计划吗？”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和月佳聊天，我们可以在中心内找一台侍服器，将月佳模组在这儿运行。这样的话，你每天便可以透过QQ或IRC和它对话。”

傅丹慧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梁繁林并不明白自己在想着什么。她没有打算解释，只是向对方微微点头，跟着伸手提起桌上的一杯鲜橙汁，喝下一口。

“现在先请每围桌的人派一个当代表，负责在白板上画东西，而自己围内坐着的便要尝试去猜迷底，哪位围子里的人以最少次数猜中答案的话便胜利。游戏法则虽然简单，但要猜的东西并不容易去画出来，嘻嘻……”

司仪话刚说完，众同事顿时你一言我一语，使会场变得像一个街市那样嘈吵。

“郑真淳，我们派你当代表，努力啊！”

“我？不能呀，我小时候的美术和设计科成绩很差劲的。好几次还要妈妈帮我做劳作，找我当代表即是要我们这组无条件投降吧？”

“不用担心嘛，我们对你有信心，哈哈。况且这个只不过是热身游戏，输赢也没有奖罚。”

“哈哈，看你们多现实，没有奖罚便随随便便算了。”

这边厢人们热烈地推选谁人当代表，那边厢人们互相争着当，顿时间房间里传来大家欢乐的声音。庆功宴一直举行至晚上十一时，各人都带着疲惫和饱满的身体离开酒店，站在酒店大堂闲谈。

最后，他们分为几团，有的朝地铁站走，有的朝公交车站走。由于郑真淳和傅丹慧分别地住在江江和高戒，加上现在已差不多十一时半，郑真淳提议先送对方回家。初时傅丹慧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被说服。

“今晚真的玩得很高兴，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郑真淳向前走了两步，跟着高举双手伸一个懒腰，回头望去傅丹慧，投上一个微笑。“是的，不用担心，我相信日后一定还有机会。”

傅桌柔挽着一个手袋，亦投上一个微笑作回应。“今晚最紧张的要算是临完场前那个抽奖环节，哈哈，不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每人也有奖品的。算是整晚中最惊喜的部分。”

“你知道吗？这个我也给他们作弄了，起初还以为自己这么幸运，第一个便被抽中，哈哈。真不知道是谁构思出来的，颇有新意。”

良久，两人在一辆公共汽车上层坐着，傅丹慧坐在靠窗的座位，或许是感到很倦吧，不消一会她便合上双眼打盹。车子好几次转弯的时候她将脸儿朝玻璃窗撞去，郑真淳看见她的样子，轻轻摇头。

“丹慧，我想你还是依在我的肩膀睡，这样不会撞到玻璃窗去。”

“这个……”傅丹慧在眯糊中轻轻摇头。“不好意思的嘛。我这样睡便可。”

“不打紧的，我不会介意。”

傅丹慧没有理会，继续将脸儿依着车窗睡觉，郑真淳看见她的脸经常朝车窗撞去，就是感到有点担心和无奈。看见傅丹慧一直合上双眼，他轻轻地呼唤她好几次，对方就是没有回应。郑真淳轻轻地伸出左手绕过傅丹慧的脖子，握着车窗旁的围栏，借以这样将她的脸儿可以挨着自己的左手。

这一刻的他，感到自己好像成为对方的男朋友，心里泛起一丝丝喜悦。

约二十分钟后，傅丹慧突然感到自己被人家拥着似的，于是睁开眼睛醒过来。看见身旁的郑真淳正熟睡，还以左手握着围栏，她心里发出一丝微笑。斜着眼睛向窗外望去，还有一段路子才到高戒，于是很快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