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文字交谈

我将脸儿转到右方望着妈妈，带着教诲的口吻说话。被我这么一说，妈妈连忙地举起左手掩着嘴，姐姐看见我们的对话再一次暗笑起来。

“这个便奇怪了，如果意外是真的话，进德口中所说的月佳又会是谁？”

“月佳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一起已经很多年。”

“那个意外是真的，进德所说的会不会是互联网上同名字的人，又或者是别的假装是他的女朋友呢？”妈妈沉着语气，继续说：“怪不得他终日总是坐在电脑桌面前，原来是和网友谈话。梁医生，我要控制进德上网的时间吗？”

“这个看来不太需要，只要不是去到过分沉迷得很，和人家在互联网上聊天可以增加他的表达能力。虽然我知道只用文字来和他人对话并不好，对于进德现在的状况来说，总比天天留在家里没有机会和其他人沟通来得要好。”

“你说得对。”

妈妈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跟着坐下来。姐姐看见我们二人对话和行为，再一次暗笑起来。

这样地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天和姐姐的闲谈亦告一段落。星期二晚上，奇迹终于出现了……那时已是晚上九时四十二分，我和家人吃过晚饭后独个儿坐在电脑桌跟前，心里原本没有期望刘月佳会上线的，结果她还是上线，真的很惊喜和意外！

看到刘月佳这个名字在QQ的好友清单上闪烁着，我知道她正上线，心里突然剧跳起来，我还感到自己双手手掌在冒汗。过了一会儿我才可以定下神情，双手在上身衣服抹着，希望将汗水拭去。

“这几个月到底去了哪里？月佳，你知不知道我很挂念和担心你啊。”

“你好，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记不起我是谁？”

“我是月佳，你好吗？”

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会是一个奇迹，怎知道刘月佳好像已经完全地忘记我，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心里却感到有点无奈和不悦。我已经放了很多时间和心思，经常和她聊天，希望可以使她恢复记忆，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去了哪里，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现在的我虽然在互联网上重遇我的女朋友，她却和我变成陌路人。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进德，你的男朋友。”

“你好，进德，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你吃过晚饭吗？”

“怎么会这样的。月佳，在这两个多月到底你去了哪儿？”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看来你是存心不想告诉我吧。还是你已经找到另一位男朋友？”

“男朋友？你是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吗。”

“我有一位女朋友。”

“可否告诉我多些关于你女朋友的事情？”

“她是刘月佳。”

“刘月佳，这正是我的名字，这么巧合的。”

“这个不是巧合，你正是我的女朋友。”

“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你真幸福。”

心淡了，这刻的我真的感到心淡了，再次重遇刘月佳，她却好像变成另一个人，无论和她谈什么她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而且语气明显地比往时的还要差。和她闲聊一会儿，感觉两人就好像非常陌生。这刻的她，已经不再是我以往所认识的那个她。为什么会这样的？

“我……”我将两手放在键盘上，不知道应否再谈下去。良久，我还是一直呆坐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喂喂，你还在这儿吗？”约十多分钟后，刘月佳传送一段讯息给我。“我仍在这儿。”

我回应。“现在只有你一人在线，真奇怪，不知道其他网友去了哪儿。”

“对不起，我现在要离线，我今晚想早点睡觉。”

“晚安，祝你今晚能够造一个好梦。”

“但愿如此，再见。”

说罢，我狠狠地将电脑关上，家人被我异常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我站起来，不发一言往房间走去，随后便是躺在床上，以双手放在枕头上，思索着刚才和刘月佳的一番对话。

自从傅丹慧下定决心不再阅读那些对话记录档案，果然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没有造那些奇怪的梦境。和同事间倾谈他们众人异口同声地说是因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傅丹慧知道即使再怎样和他们辩论亦不会说服到各人，于是把心一横没有再次向他们提及这件事情。

如是者地过了两个多月，各人的工作量渐渐增加，白天忙个不停，晚上回到家里差点儿连气亦喘不过，傅丹慧已经没有怎样花时间上网，甚至是和虚拟情人“谈心”。这段日子，就像最初还未开发虚拟情人模组的时候一般。

虽然如此，偶尔她在公共汽车或地铁车厢内亦会忆起梦中那对情侣。纵使只是在梦境里，她不知道为何总是有一鼓很强烈的感觉，认为在地球或是府市的某一个角落这对情侣在一起生活。

“如果有机会在现实世界遇上他们，那样的话便太好了……”

“丹慧，为什么你独自在这儿自言自语？”

“哈哈，我哪有自言自语？”

早上，正当傅丹慧往研究中心走着的时候，看见郑真淳站在自己跟前，于是停下脚步，脸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顷刻，二人继续向前走。

“刚才我在LG1吃早餐的时候遇见曹老师，他说一会儿有好消息要和大家宣布。”

走了几步，郑真淳看见对方一直保持沉默，于是找一些话说。“一会儿有好消息宣布？”傅丹慧突然停下脚步，而且感到心脏跳得很剧烈。“丹慧，你做什么？”郑真淳连忙地停下脚步，还向后回望。看见对方的举止，还将右手按在心胸，他感到很惊讶。“是不是心脏感到不舒服？”

“不、不是，我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刚才听到你的说话便我感到不知道怎样回应，哈哈。”

傅丹慧皱着眉，还苦笑起来。“不要吓我嘛，刚才真的以为你的心脏不舒服。”

“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壮，看来你也很关心我似的。”

“这个当然不是，我只是站在同事立场担心你而已。”

“哼！你很讨我厌。说起来，你知道曹老师所指的好消息会是什么呢？”

“这个嘛，我真的毫无头绪，其实我们也不用猜测，待会便会自有分晓。”

“嗯，嗯。”

傅丹慧连忙地点头，最后走进研究中心，开始一天的工作。她不期然地看看腕表，是早上十一时半，看见各人和平日一样，曹老师还没到来，傅丹慧心里就是想着，究竟在早上时郑真淳所说的好消息会是什么。

滴塔滴塔，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下午一时许，正当众人打算一同到饭堂吃午膳的时候，曹老师和李老师一同走进来，在他们脸上还带着喜悦。

“各位，我知道现在是午饭时间，让我们一同到教职员餐厅吧。”

李老师说。“这个当然好啊！”跟着传来众人的欢喜的叫嚣声。“还不要这么快便高兴，待会儿我们有好消息向大家宣布呢。”

曹老师将双手微微举起。示意各人静下来。“现在我们不要只顾说话，来吧。”

“让我们现在出发！”梁繁林高举左手，向前踏步。

良久，各人来到位于地面的教职员餐厅，他们点选五、六碟菜式。曹老师沉着气，环顾大家一眼，认真地准备说话。大家屏息着气，留心地听着。

“虽然早前我们的‘沙沙系统’尝试被黑客入侵，而使我们将服务从互联网上暂时停止。另一方面，我和李老师正努力地向不同的机构推销这个系统，其中几间看来对翻译颇感兴趣。”

“……”

这时一位侍应端来一碟菜式，众人仍继续留心地听讲。“上星期我们收其中一间机构的通知，他们想将这个系统买下来，甚至是以‘收购’的形式，这个对我们来说真是一件好消息。”

“在此先要多谢各位一直以来的努力，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因为这样而结束，相反，一个成功的系统要是进行维护。同时，这间机构想我们对系统有所修改，好让‘沙沙’能够整合到他们所开发的平台上。”

李老师合上双手，附和着。“收购吗？”傅丹慧喃喃自语。“丹慧，怎么了？这个应该是好消息嘛，但你好像有心事。”

看见傅丹慧低下头，坐在她身旁的郑真淳问道。“这个我知道，丹慧一定是害怕不能再和月佳通讯吧？”梁繁林插嘴。“月佳？不会是丹慧的男朋友吧？”李老师问道。“不，它是一个虚拟情人模组，是由丹慧构思出来的。”

郑真淳说。“那么我们的系统会继续在互联网上让人们免费使用吗？”傅丹慧抬起头望着李老师，问。“这个应该不会，根据他们的合约，其中一项条件是不可以在互联网上或其他途径供其他人使用这个系统。细心去想，这个当然合理，不然他们也不用花费去买这个系统。”

李老师解释着。“各位，让我们一同继续努力，明天让我们一到同其他国家旅行吧。”

曹老师说，这时侍应们已经将所有饭菜端来。“想必现在各人感到饿了，我们起筷。”

“丹慧，还是忘记你的月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