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贴心的安慰

铃铃──周末晚上，我如常地坐在厅中玩着电脑，电话铃声响起来。我提起电话筒接听，电话筒内传来一道女子听线。

“喂，我想找进德的，请问他在不在？”

“我是。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万丽，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我的大学同学嘛。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是关于月佳在网上的身份。”

“哦，是真的吗？我现在正和月佳聊天呢！”

“怎么了，你仍是和月佳聊天？进德，昨晚我和它谈过话，其实它只是一个程式而已。”

“月佳只是一个程式？万丽，你不要说这样不好笑的玩笑，我每晚也有和她交谈。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程式的话，怎么我会笨得不知道？”

“进德呀进德，你的而且确是一个笨蛋。”

“你说什么？”

“嗯，只是说说，嘻嘻。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说话，你可以证明给自己看。现在试试将同一段说话不停地传送给月佳，看看它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好的，麻烦你等等。”

我按着傅丹慧的指示，先将电话筒放在肩膀上，跟着将双手在键盘上敲打着，向刘月佳传送同一段讯息好几遍。

“怎么样，你是不是收到同样的回应？”

“不，我传送了五个相同的讯息，但收到五个不同的回应。”

“这个怎么可能？可否告诉我你刚才传送了什么讯息，而它又有什么回应？”

“我传送‘月佳，我爱你’给她，她回应‘进德，我爱你。’、‘我知道你爱我，不用说两遍嘛！’、‘喂喂，怎么不听人家说话？我知道你爱我。’、‘嗯，你是不是在胡闹？再说的话我会惩罚你的！’和‘你这个进德，真的不再听我的话了吗？’。”

“是真的吗？”

“是真的耶。而且她还加上一些笑脸图示，哈，我从来也没见过她的讯息会有这些东西，这个更加使我肯定，月佳是我的女友，她不是你所说的是一个程式。”

“进德，你清醒点吧，它不是真人，真的只是一个程式来的。”

“万丽，你还是不要中伤她，不然我会感到不高兴。”

听到我的说话，电话筒内传来傅万丽的叹气声。她显得好像有点无奈和不知所措。良久，她想起昨晚曾经打过的错别字，于是继续对我话。

“进德，昨晚我曾经传送月佳一句说话，好像是问它痊愈了没有。然而我将‘痊愈’的‘痊’字误轮入成‘全部’的‘全’字，你可否试一试这个？”

“你是说让我故意输入错别字，看看月佳会有什么回应？”

“是的。如果它是人类的话，必定不会跟着你输入同样的错别字。”

“你说的有道理，那么请你等等我。”

“好的，我会在此等你。”

我将电话筒放在肩膀上，双手在键盘上敲打着。

“月佳，你的失忆全癒了吗？”

“进德，你是在问我的失忆痊愈了吧？”

看！如我所料，刘月佳怎么会是一个程式？我连忙地提起电话筒，将对话内容告诉给傅万丽，直觉叫我知道，她显得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或许今晚不应该致电给你，看来是我的错。进德，对不起，月佳是我的好知己，我不是故意和你说这些话来中伤对方。”

“不要记在心里，从她刚才的对话内容，我感觉到她的失忆症渐渐地恢复。希望我俩很快可以见面。”

“见面、见面……”

“万丽，你在喃喃自语什么？”

“是的，进德，你可以试试问它找天出来见面，看看它会否答应。”

“这个我曾经试过，她说不认识我，恐怕见面不太好。而且家人不允许她和陌生人或在互联网上认识的人见面。”

“那样的话，可否取它的电话号码致电找它？如果不是程式的话，想必你们可以透过电话通讯，不用总是坐在电脑荧光幕前。”

“这是一个好提议，怎么我一直也没有想过和她通电话的？说起来，我已经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有和她通话过。万丽，真的要多谢你。可是，如果她回应我说爸妈不允许将电话告诉别人呢？”

“不用紧，那么将你的电话号码告诉它，让它致电给你。这样子应该没有问题吧？如果月佳真的有心想与你联络，它一定会找你。”

谈话至此，弟弟从浴室走出来，轻拍我的肩膀，还将脸儿微微地朝浴室一望，暗示是时候我要洗澡去。

“明白。万丽，我现在要洗澡，我想不能再和你谈下去，迟些再联络好吗？”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进德晚安。”

我将电话挂线，传送讯息给刘月佳说要去洗澡。她回应我说很倦，一会儿或许会去睡觉。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感到很倦，哈，试问如果她是一个程式的话又怎么会感到疲倦？再一次叫我知道，刘月佳不是程式。她是我的女友。

另一方面，傅丹慧在家里不断地测试最新版本的刘月佳程式，奇怪地对方竟然说很倦要睡觉。约半个小时后刘月佳竟然自行离线，她感到十分愕然，看见郑真淳刚好上线，于是询问对方。

“真淳，晚安。怎么月佳会突然离线的？”

“哦，是真的吗？不知道它在离线前曾经说些什么？”

“她说很倦，想睡觉去。”

“嗯，这个没错，是我安排的。”

“怎么了？你安排她每晚也要离线睡觉吗？这样不太好吧？我在家里不能和她闲谈呢。”

“不，只是今晚而已，因为沙沙今晚要进行约三小时的系统维护和资料备份，曹老师提议我令月佳在系统维护的半小时前和站友说很倦想睡觉。看来你刚才中了我们设下的计，哈哈。”

“原来如此，哈哈，你们真的有点儿无聊。不过这样会令我们觉得月佳更像一个真人。不知道三个小时的系统维护完毕后，月佳上线时会否和人们说她睡不着呢？嘻嘻。”

“丹慧，你说得对。三个小时后它会再次上线，如果你问她为何不睡觉的话，它真的会这样地告诉你。呵呵呵。”

“好的，那么让我留在这儿等待，当月佳再次上线的时候我会这样地问她。”

“丹慧，你还是睡觉吧，现在已经晚了，不要总是为着这个虚拟情人花这么多心神。一来对你身体不健康，二来会影响你真正和正常的生活圈子。”

“不用担心，我有自制能力，懂得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个是真的吗？看来你好像将自己融入进所幻想出来的虚拟空间。”

“不会吧？”

“你知道为何我一直也没有开发另一个虚拟男性情人吗？”

“是不是因为我当初只是提出只是编写刘月佳？”

“这个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往后的日子我也真的曾经想过开发另一个虚拟情人，然而看见你这样地沉迷，我真的有点担心你会不能自拔。”

听到郑真淳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傅丹慧心里有点难过。

“哎哟，我又怎么会这样的？我真的懂得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只是，自我毕业以来，这个程式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成功的例子。说真的，我对刘月佳的诞生感到自豪，尤其是今天看到很多用家电邮的回馈。”

“你真是的。比较起沙沙系统内的其它模组，如网页语言翻译、网上声控介面、相似书签搜寻器等，刘月佳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程式，你已经高兴和失控到这个情况。如果日后有其它更成功的模组，想必你会整晚不眠不休。”

“不要这样取笑人家，我会接受你的提议，今晚早点睡觉，日后亦不会花太多时间在月佳身上。真的。”

“是的，我希望你真的明白，宁愿花多些时间去阅读参考书，总好过花这么多时间在网上嘛。对于月佳的测试，让一般的用家去做吧，我们只要听取他们的意见，不断地改善系统，这样已经完成我们的任务。”

“真淳你知道吗？你的语气很像在向我说教呢！”

“对不起，我打从心底里并没有这个意途。我这样地说亦只不过想你的生活过得更加充实。另外，你知不知道近来有很多人到研究中心看系统示范？”

“我知道，这个多星期以来看见繁林在研究中心总是忙过不停，不断地向嘉宾作系统示范。说起来，真淳，你知道其中原因吗？”

“听繁林说，当沙沙系统正式在互联网上投入服务的时候，有几所大机构对整个系统很有意思，我猜测他们会收购这个系统，或者购买专利。”

“你认为研究中心会让他们收购吗？”

“为何不呢？试想，大学一直在拨款出来给研究中心做研究，跟着又无条件地将系统放在互联网上任人们测验和使用。而我们则收集用家的使用习惯、反应和建议，将系统不断地改善。我们每个月也有人工嘛，如果系统没有人购买的话，大学岂不是会花很多钱？”

“你说的亦有道理。”

“好了，丹慧，我不和你谈下去，我要离线觉觉猪睡觉去。刚才和你谈话时不停地打键盘，双手感到非常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