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足而谈
“麻烦你们等等，大概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吗？”傅丹慧望望腕表，打量一会。“幸好我们今天早下班。”
“还是真淳有先见之明，哈！”张穆朝轻拍他的肩膀，说。“如果不是他嚷着要早些下班，恐怕我们今晚找不到地方用膳。”
“这还用说？呵呵。”
正当郑真淳打算独个儿站在一旁的时候，一对情侣手牵手在他跟前掠过。女的向前走几步后停下来，回头望向郑真淳，然而他一直没有察觉。
“真淳？”
“……”
在喧闹的广场内突然听到有人呼喊自己，而且以“真淳”这个称谓，郑真淳脑里顿时浮现出一位女孩子的肖脸。他抬头望向左方，果然是她。他的心跳得很紊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
“山盈？”原来她就是刘山盈。“真的是你，你近来怎样？”
刘山盈望望身旁的男朋友，向他微微点头，对方亦以点头回应，还主动地伸手替对方提着手袋。最后刘山盈垂下牵着男朋友的手，走到郑真淳跟前。这时梁繁林看见一位样子可人的女子走到郑真淳跟前，不禁凝视着她。然而由于张穆朝在联欢会中已经见过对方，所以没有什么什么感觉。
说到傅丹慧，她不但没有凝望对方，还将脸儿转到另一方去。
“我很好，工作上一切顺利。说来起，系统已经投入服务，现在我们已经没像以往那样忙碌。”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上进的男子，做事总是会全心全意。”
“多谢。或许不要说我的，你呢，近来又怎么样？算起来你应该已经毕业，不知道你现已出来做事还是继续升学呢？”
“我现在于两间中学当见习社工，一星期在其中一间中学驻守两天。剩下的一天要写报告，起初还以为当社工会很容易，怎知道做起来比所想的艰难。”
“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克服，日后成为一个好社工。”
“多谢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刘山盈紧握拳头，流露出坚定和自信的表情。“看来你好像很满意这份工作。不知道现在的学生怎么样？”
“听学校的老师们说，这一代的学生要比我们那个年代的顽皮很多。”
“哈哈，又会这样的。”
“山盈，我们要继续走，不然会迟到。”
一直站在前方不远的那位男子走到刘山盈身旁，拉着她的手说。“这位是……”看见对方，郑真淳感到有点诧异。“让我来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名叫……”
“真淳，我们可以进去吃晚饭。”
还没待刘山盈将话说完，傅丹慧走过来大声地嚷道，还伸手将手提电话交还给郑真淳。无论如何，她打断刘山盈的说话，而她那响亮的声线令途人亦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丹慧？”这时梁繁林和张穆朝已经走进餐馆内，只剩下傅丹慧在身旁。“这位是……”看见对方，这回感到诧异的是刘山盈。“你好，我叫丹慧。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对话。”
傅丹慧两眼朝刘山盈凝望约一秒钟，跟着伸出双手拉着郑真淳的右手。“哎哟，快些到餐馆去，不然位子会被人霸占。”
“真淳，看来你今晚很忙，我现在亦赶时间，或许大家下次有机会再联络。”
傅丹慧故意用双手拉扯着郑真淳，当她有意无意地回望刘山盈一眼的时候，发觉对方亦在回望自己，于是伸出左手朝郑真淳的腰揽去。被人家这么拥着，郑真淳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当然，他不知道傅丹慧是故意这样地做。
“真淳，你的腰好像比平日胖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先让我检查一番。”
“丹慧，你在做什么？人家的腰怎么会无故比平日胖了？”
“哈哈，只是我的直觉。呵呵呵，检查结果是你的腰很正常。”
“这个当然，怎么你今晚会这样无聊？”
“哎哟，你竟然说我今晚这样无聊？看我的丹慧神功，我出力地扭……”
“哗！痛啊！我的腰，你这个笨蛋！”
“哈哈哈，你不要叫得这样大声。看！餐馆内众人都望着你，真羞愧。”
“你真是胡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哼！”
吃过晚饭看过电影已经是差不多晚上十一时，四周仍是灯火通明。是的，这就是有着“东方之珠”之称的府市。众人打算各自回家，这时梁繁林提议找人送傅丹慧回家。
“不用吧？现在只不过是十一时，还很早呢。如果你们送我的话，便会很晚才回家，这个令我更加担心。”
傅丹慧摇头回应。“况且四周仍然这么热闹，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很安全地回家。”
“丹慧，不知道你住在哪儿？看看我们几个当中有没有人住在相同或邻近地区，这样的话他亦不会太晚才回到家里，而你又可以安全。”
“不用吧？看我身子多健硕，为了证明给你们知道，看看我的老鼠吧。”
“让我看看，怎么这么柔软的？”
傅丹慧伸出右手握着拳，用力地屈曲起来，向众人示意手臂上的一只小老鼠肌肉。为了报刚才在餐馆内出洋相的仇，郑真淳第一时间伸手向她的手臂用力地揉去，被人家这么一揉，傅丹慧痛得连忙地将右手垂下，还缩到身后。
“人家叫丹慧嘛，这只小老鼠当然亦是柔柔的。”
张穆朝打趣地说。“哈哈，那么从今天起你们称呼我小刚。干脆叫我傅成天好了。”
“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丹慧，不知道你是住在哪一区？”
“这个是我的秘密。”
傅丹慧伸出舌头，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女孩。“对着你真是奈何。那么，让真淳送你回家吧！”
“不，他是住在江江的，和我并不同路。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回家亦很安全。说起来，如果你们不是停在这儿拖拖拉拉，想必大家早已回到家里。”
“你不要吹牛，我们只不过站在这儿约五分钟吧？”梁繁林耍手说道。“真淳，人家一位女孩子，怎么说独自回家也是危险的。这个你认同吧？丹慧将来的一生幸福今晚便在你手，你会怎样选择？”
“咳咳，丹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我送你回家好吗？”在群众压力下，郑真淳主动提出謢花使命。“是啊，看，人家已经主动提出要求。丹慧，不要推却。”
“……”
望着众人，傅丹慧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她还是点头回应。梁繁林转身离去，当和郑真淳擦身而过的一刹，他举起右手轻拍着对方的肩膀。肩膀被他这么一拍，郑真淳感到有点奇怪。良久，只剩下傅丹慧和郑真淳二人站在那儿。
“真淳，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吗？这样的话你便要很晚才能回家。”
“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说不，好像有点儿那个。而且万一不幸地你遇上什么意外，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会成为一个没良心、没责任、不守诺言的家伙。”
“哈哈哈，真的搅不懂你们男孩子的思想世界是怎样的。”
“丹慧，不知道你住在哪儿？”
“我住在高戒那边，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吗？”
“高戒吗？这个不是很遥远，哈，幸好不是离岛。不知道你平日是乘搭什么交通工具回家？”
“乘搭地铁到苛港，再转乘公共汽车。你呢？”
“我通常在听呱乘搭269C到江江，在水边围下车。好了，我们不要只是站在这儿闲聊，还是先到地铁站去。”
二人一同前往钻石山地铁站，在月台上，他们呆呆地站着，默默地等待着下一班前往四墙方向的列车。
“不知道刚才在吃晚饭前在餐馆外遇见的女子是谁呢？”
“丹慧，怎么你突然间变得这么八卦？”
“嘻，你不知道吗？我一直也是这么八卦的，这是我的性格。再者，八卦是女孩子的专利。难道你感到妒忌？如果是的话，可以考虑变为女性的，嘻嘻。”
“嗯，真的很妒忌，哈哈哈！然而在这个讲求男女平等的府市，男孩子也可以八卦的吧？说到变性，不了，我还是喜欢当男孩子。”
“难道你真的认为男女可以平等吗？这么想便大错特错了。喂喂，不要再次将话题拉开，刚才那位女子是谁？其实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是你前度女友。”
“是的，她是山盈，看她和一位男子在一起，我知道她已经找到男朋友。虽然和他不认识，我们只是相遇一段很少的时间，看来这个男子不但比我好，而且懂得珍惜对方。”
说到这儿，郑真淳叹了一口气。“往油麻地列车即将到站，请勿超越黄线，多谢合作……”
列车到站后，他们有礼貌地先让乘客下车，再往车厢里走。由于现在已是晚上十一时十五分，车厢内没有很多乘客。傅丹慧坐下来后眯着眼睛一直没有发言，坐在她身旁的郑真淳见状，平日总是爱吱吱喳喳的她应该是感到累吧，于是独个儿望着车厢地板。
地铁列车无声无息地驶到太子站，郑真淳叫喊已经睡着的傅丹慧，她在眯矇中睁开眼睛醒过来。二人离开车厢，走到对面月台等候前往苛港的列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