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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百年塞杜德酒
他自小便跟着母亲饮酒,因此小小年纪己有不错的酒量。 平常饮用的塞杜德酒,一般只有五至十年,酒味香醇,入口辛辣;酒的存放时间越长,酒味越浓烈。然而,刚饮下的百年塞杜德酒味淡如清水,酒入肠胃没一点辛辣。他有点失望,却又奇怪为何大家都醉倒了。
“放了上百年的酒,无色无味,跟清水一样?”
“要试吗?”奥利弗又问。
“这真的是百年塞杜德酒?”他很难相信醉倒地上的人是饮这酒而醉。
“别小看它。”法斯特笑嘻嘻地说,奥尔丁顿知道他己经醉了。
法斯特醉酒后会大笑大叫,四周乱跑乱撞,哈哈大笑,比清醒时更吵耳。
“法斯特,你饮了几多杯?”
“两杯。”
“什么?”他有点不敢置信,再看看连数一数二好酒量的托因比,己呼呼大睡。“托因比他饮了多少杯?”
法斯特爆笑一轮后,说:“三杯。”
怎么可能?
“要试吗?”奥利弗问。
“好。”奥尔丁顿酒杯递给奥利弗,要第二杯时,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明明要把酒杯递给奥利弗,却放到口唇边。
法斯特呵呵地笑说:“小子,你醉了。”
“胡说!”
奥尔丁顿确定他没有醉意,他把杯递给奥利弗,要来第二杯,并问其他人饮了多少杯才醉倒。
“其他人呢?”
“其他?……只有半或一杯。”法斯特身体站立不定,手握空酒杯高叫:“我要挑战托因比的记录,我要饮第三杯!”
话说完,他亦倒下。
只是两三杯,大家就酒成这个样子?
奥尔丁顿问奥利弗:“他讲的是不是真的?”
奥利弗没回答他,正经问他:“要试吗?”
奥利弗很少饮酒,因此无人知道他的酒量如何。奥尔丁顿环顾四周,此刻只有他不似其他人那样疯疯癲癲,但他老是拿着手中的酒瓶反覆问着同一句话。
奥尔丁顿盯着一本正经的奥利弗打量,说:“奥利弗,你己经问了好多次。”
“要试吗?”
奥尔丁顿心想奥利弗怎么搞的,无论对他说什么,他只会反复的问同一句话。
不久,奥尔丁顿猜他早己醉了,只是正正经经的模样,令人不容易察觉。
他凝视手中小小的酒杯,杯中液根本同清水无异,实在不明白为何大家都醉了?他打了个哈欠,有点困。准备饮第三杯酒时,有人进来,他认得是蔡尔德,还有他身后的王子杜德,路易莎等人。
蔡尔德扫视了房里的醉酒人,板起面孔,抱怨着:“笨蛋,一群笨蛋!塞杜德酒不是给你们乱饮的……”
奥尔丁顿想向杜德说这酒名不符实,好像饮清水一样,根本不能醉人。 奥尔丁顿不知自己何时醉倒,只知醒来时跟一众荷尔高地人挤在暖烘烘的地上。 他想坐起来,只一动身,全身的根骨便痛如被撕裂。
“别动。”
“蔡尔德?……我……饮醉了?”连说话时,口腔舌头都是痛很要命。
“是。”
奥尔丁顿感到奇怪,当时他明明十分清醒,为何会醉倒?躺在地上,身边不是呻吟的痛苦声,就是熟睡的呼呼声。他闻到房间里有一种恶臭的草药味,皱眉时额头有如被针刺。有人问:“蔡尔德,你在弄什么东西?”
“蛇尾草茶,饮了之后可以减轻塞杜德酒的反应,否则要躺在床上三天才可以走动。”
“好臭。”
“再臭都要饮。”
听到的人都发出一阵痛苦呻吟声。
蔡尔德调制的茶臭味越来越浓烈,奥尔丁顿跟其他人一样,都不想饮下那呕心的茶,然而无力的身体勉强移动一下,即痛如刀剐。
蔡尔德拿着蛇尾草茶过来,一个一个的灌大家饮下草药。轮到奥尔丁顿时,他忍痛别开面,蔡尔德挟着他的鼻子,逼他张开口呼吸时,即灌他喝下草药,手法极其熟稔。奥尔丁顿觉得自己正被灌入一堆粪尿,非常呕心。
饮完后,他说:“我发了一个梦,梦见殿下回来,我告诉他百年塞杜德酒不外如是,但他听后却很生气。”
“奥尔丁顿,那不是梦,是真的。”
“什么?哎呀!”奥尔丁顿吃惊地弹坐起来,却因头痛却裂倒回地上。
“你不是说塞杜德酒不外如是,你问他为什么不肯娶你妈妈。他听之后,立即板起一张臭面离开。”
“该死,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蠢话来!”他懊恼地说。
“喂,小子,不能动的。要休息半天才可以活动。”
“我要……向殿下道歉。”
“你至少等蛇尾草茶发挥效用才起身,否则会痛得更利害。”
奥尔丁顿不等蛇尾草茶的发挥效用,坚持站起,挨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出去。
蔡尔德望着他摇摇头,继续灌其他醉汉饮蛇尾草茶,个个叫苦连天。
“活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把塞杜德酒当水来饮!”
奥尔丁顿在房外遇上荷尔高地族的青年,背他出地面,再由南方军的同袍抱他上树屋见殿下。
王子杜德在树屋上的房里专注的阅读一些文件,同时他的两位得力助手 – 卡内基和路易莎正在房里讨论下午将要开会的内容。
奥尔丁顿站在面外等候,他比卡内基和路易莎更早一步来见王子杜德,但是杜德不见他,只叫他站在外面等候。 他站在门外等了差不半个小时,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痛得快要爆烈。 但他仍坚持要站好,不让自己东倒西歪。
守卫见他这副可怜相,好心帮忙通传,反被臭骂一顿。
在南方军中,大家都因为杜德和奥尔丁顿极其酷似的外貌,及杜德和希拉瑞莉曾经相恋的传闻而猜测他俩是父子的关系。然而,杜德不喜欢军中有这些传言,奥尔丁顿也否认与杜德之间的关系,故大家只是心照不宣。
奥尔丁顿从不会在杜德面前提起自己母亲,即使同袍向他查问有关母亲的日事,他都尽量小心谨慎的讲,怕万一不小心讲了不该讲的话惹王子杜德生气,就会把自己赶回北方。
早前,自己因为立了大功劳,获殿下赏他之时,才大胆要求他回首都时陪伴母亲,原以为他俩就此爱火重燃,结果杜德明言不会爱母亲,令母亲心灰改嫁队长尼克。
奥尔丁顿无法理解杜德为何不爱母亲?为何连问一句,也会惹他发怒?他总觉得王子杜德和母亲应该是世上最合衬的一对。
思考令头痛得更利害,身体抖得更利害,每一个细胞都痛得要死。他觉得快要支持不住。
他终于体会到百年塞杜德酒的威力。 蔡尔德来到树屋上。他跟其他荷尔高地人一样,不喜欢高的地方。每次登上树屋,就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老是觉得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去,又或者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卷走……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来到王子杜德的起居室。见到死命挣扎着站在门外的奥尔丁顿,不禁想教训他。
“觉得怎样?”
“嗯?”
奥尔丁顿意识迷糊,搞不清问话人是谁,问他什么话。此刻,他好想躺下来睡觉。若不是蔡尔德扶了他一把,他就会坐下来睡大觉。身体才动了那么一点点,己经把他痛醒来。
“哎呀……蔡尔德?”
“知道塞杜德酒的利害吗?”
“知道。”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饮酒。”
又不是得我一人饮。奥尔丁顿如此想,却无开口反驳。
“记住:塞杜德酒不是给你们玩的酒,它是救命的药酒,绝不能乱饮!知道吗?”
“嗯。”
他还想再训下去,但见奥尔丁顿一面痛苦相,于心不忍,说:“快去休息。”
“不,我要见……殿下。”
蔡尔德摇了摇头,走进杜德的房间,同时刻意不关上房门。
蔡尔德来通知杜德及路易莎等人,准备出席下午会议的奥利弗等人全都醉酒未醒,会议要延期。
路易莎见到奥尔丁顿站在门外,他问蔡尔德:“什么酒这样利害,令奥利弗醉倒?”
“陈年过百的塞杜德酒。”
“好利害。”
“那是当然的。这支上百年的酒,无论酒量多好的人,最多三杯必醉。醉倒的人,即使饮了解酒的药,也要休息一天,才可以如常活动。”
“不休息,会有什么后果?”
杜德从没关上的门隙瞥见奥尔丁顿,挣扎着站立的样子,之前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反应会因人而异,一般是全身发热疼痛,好像被火烧。”
“想必醉酒的人会好痛苦。”
“那是活该的!谁叫这些不知所谓的家伙把药酒当水酒来饮,痛死也是应该的!”蔡尔德一想到如此珍贵的药酒被这些家伙乱饮糟蹋了,就气愤莫名。
各人离开后,杜德传奥尔丁顿进见。
走进杜德的房间,他坐着看文件,没看奥尔丁顿一眼。
奥尔丁顿脑里面除了痛得快死的感觉外,全是空白一片;双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合起来,即使勉强张开也看不清面前的人,身体开始麻木。他知道自己快要支持不住,故不等王子杜德开口,便说:“殿下,请你原谅我昨晚的失言,”每说一句话,奥尔丁顿口腔内的细胞就痛得好像火烧。
“我……以后都不会胡言乱语。”
“谁能保证你下次饮醉酒,不胡言乱语?”
“我……以后都不饮酒,不乱……讲话。请不要赶……我走。”
王子杜德抬起头,板着面孔,严厉的盯着奥尔丁顿的面看。
“谁要赶你走。”杜德说:记好你讲过的话。”
“是。”
杜德看到到奥尔丁顿底头合上眼皮,知他痛苦强撑,面色和缓了些,说:“头还痛吗?”
“嗯。”
奥尔丁顿知道杜德不会赶自己走,心情放松了,或许是蛇尾草茶的效力开始发挥,头和四肢的痛楚开始舒缓了。原本想说:“饮了蔡尔德的草药,相信好快就会无事。”只是人变得昏昏沉沉,连自己有没有讲过,或讲过什么都分不清楚了。
杜德指着房间内的睡床,说:“去那边躺一下。”
话声刚落,奥尔丁顿即倒在地上睡死了。
杜德把儿子抱上床上,望着他酣睡的样子,想起不久前因为奥尔丁顿立了功,不但救了奥利弗和他的族人的命,获得他们的信任,还因此成为唯一一个外人懂得行使荷尔高地迷城里机关。为了奬赏他,他按奥尔丁顿的意愿在返回首都的五日里,抽一日跟希拉瑞莉相聚。
他依然认为希拉瑞莉是自己所见过最漂亮迷人的女人,只可惜他的心早己交给了妻子,即使她失踪多年,也许早己死掉,他仍无法爱上别的女人。与她相聚的一日,希拉瑞莉以为自己还有希望重获他的爱,而千方百计的讨好他,更表示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杜德不想她继续误会下去,把他的心意再次申明。希拉瑞莉一怒之下威胁要他娶她,否则她会以母亲之名禁止奥尔丁顿去南方。
杜德当场拒绝她的要求,两人的关系也就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