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山泉水特别甘甜

“沐沐，”越云瑾清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沐珞生平难得有几次这样紧张的情绪，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有些心虚地仰起了澄澄湛湛的眼眸，烛火下，越云瑾白瓷般的肌肤泛着如玉的光泽，浓墨般漆黑的眉目透着几分清冷，只那么静静地站着，沐珞呼吸渐渐变浅，生怕错过了他说得每一个字，

“这里，”越云瑾抬起纤长的手指，节骨分明的手指指着纸页上沐珞第一个下笔写的“瑾”上，声音轻轻地道：“这个瑾字写少了一划。”沐珞清澈的湛蓝色眼眸有着一瞬间的失神，而后故作沉静的将纸业折好放在一旁，粉嫩嫩的小脸扬起灵动的笑颜，“我就是怕不会写，所以练一练的。”越云瑾墨染般的眼眸清光流转，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无碍，你若不会，就来找我。”沐珞顿时眸光一亮，连忙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她求之不得呢。越云瑾抬起另一只手，将手中的蓝色瓷瓶放到桌上，“这是无心调制的药，你服下吧，以免和碧芷一样中毒。”沐珞将瓷瓶握在手里，掀开布塞，一股浓重的药味满溢出来，沐珞倒不是不能吃苦，只是这药味儿也太大了，一闻就知道很苦很苦那种。仿佛是知晓沐珞的情绪，越云瑾微微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纸袋，“这是蜜饯，你喝了之后，就吃这个缓解一下苦吧。”沐珞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将那药水一饮而尽，随即往嘴里一连塞了六七颗蜜饯，仍然是不能缓解嘴里的苦涩，沐珞精致粉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越云瑾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喝那么着急做什么？这药水是要分三次喝的。”嘴里的蜜饯还未吞下，沐珞鼓着腮帮子，一张粉嫩嫩的小圆脸显得跟个小包子一样，生怕越云瑾又从哪里拿出一瓶一模一样的，要她再喝。“喝过了就算了。”末了，越云瑾笑道，尽管嘴里的苦涩还在，可是沐珞因为越云瑾这句话顿时感觉不到苦味了，将蜜饯如数吞下后，沐珞问他：“还有什么人没有喝药吗？”沐珞想着若是等一下他送完了药不晚的话想让他来一下，教她认字，这几天忙东忙西，赶路也不坐在同一个马车上，沐珞又不敢指望白原川那样的行为艺术字体，还是先从基础的开始学起，学好了再说。越云瑾却是摇了摇头，“没有了，你是最后一个。”沐珞想仰天长笑，这不是连老天都在帮她吗？

“云瑾哥哥，那你现在教我识字吧。”沐珞将书页摊开，精致粉嫩的小脸一派好学的模样。越云瑾轻轻应了声“好”便开始教她识字，

“月亏于盈，生始于死，万物长生而立之道，不过顺应天命，不负于时………”沐珞认真地跟着他的声音，软糯糯的声音像是孩童的呢喃之语，又像泉水叮咚玉珠落盘，绕着越云瑾的声音而起。念了一会儿，沐珞有些犯困了，觉得还是哪里不对，于是扯了扯越云瑾的衣袖，仰起清澈的眼眸望着他，“要不你教我一点日常用语，你看这些我学了还要学解释啊要理解什么的，太难了。”沐珞眼巴巴地看着越云瑾，大大的眼眸写满了倦意。越云瑾微微点了点头，“我先写下来，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吧。”沐珞本来是想着要欣赏越云瑾写字，无奈实在是太困了，只好趴在一旁，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着，只见越云瑾如玉般的手执起笔，抬手抚平了纸上的皱褶，墨水在纸页上蜿蜒，沐珞看着看着，微微抿了抿粉嫩嫩的小嘴，在心里感叹自己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

一页纸写完，越云瑾轻轻放下笔，想着沐珞先认识这些应该就够了，他微微转过眼眸，墨染般漆黑清湛的眼眸触及到沐珞安静的睡颜，烛火微光之下，沐珞的呼吸浅浅，粉嫩嫩的小脸撑在手背上，长长的睫毛宛如蝴蝶的翅翼，在眼睑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肌肤剔透细嫩，微微透着浅浅的粉，显得有些肉嘟嘟的，似乎是睡得不太舒服，沐珞砸吧了一下粉嫩嫩的小嘴，摆了一下头，换另一边脸撑在手背上，白皙的小脸映着巴掌大的红印，安静沉睡的模样分外乖巧。越云瑾看着沐珞的头渐渐靠近桌沿，适时地伸手托住了她小小的脑袋，以防她摔下去，眉间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越云瑾轻轻横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往床榻走去，沐珞略有些不适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越云瑾轻轻将她小小的身子放在床榻上，沐珞就很自觉地翻了个身，钻进了被褥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小团，看起来像只异常乖巧的小兽。越云瑾不由得伸手替她抚了抚被褥，漆黑的眼眸染上了淡淡暖暖的光泽。

待沐珞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午时。越云瑾，君无心和白原川已经出去勘察桐木镇的水源情况，沈碧颜在屋里照顾沈碧芷，沐珞懒得再出去找他们，又不想和言漠以及尹画蝶待在一起，于是匆匆吃了午膳，就准备回屋子去认字，二楼有一口小窗，正好可以看见内堂后院的一方土地。或许是那方土地种植的花朵过于娇艳，沐珞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微微靠近窗边，在那一大片盛放的鲜红色花朵中央，一抹蹒跚的人影在缓缓移动，看见蓉婆婆白发苍苍弯腰舀水浇花的情形，沐珞微微凝神片刻，转身下了楼。

“姑娘，内堂是不能进去的。”小二伸出手拦住了沐珞的去向。沐珞想了想他叫什么来着，小，小猪，对，小猪。她嘴角微微扬起，精致粉嫩的小脸显得一派纯善天真，“小猪大哥，我想进去找蓉婆婆，我刚刚在那里看见她在浇花，那些花很漂亮，我想进去看一看。”“这……”小朱有些为难地看着沐珞，一来这小姑娘确实是漂亮无害，二来，二来这小姑娘乖巧有礼，让人不好拒绝，“那你进去吧。”在沐珞的卖萌攻势下，小朱还是让了步。沐珞进了内堂，很快就走到了刚才在二楼看到的那块花地，只是这方土地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奇怪了，她跑哪里去了？”沐珞走在花朵的边沿，却寻不到那抹苍老的身影。从内堂出去只有一条路，蓉婆婆不可能出去了，可是她如果没有离开的话，这一大片地又无处可以藏身，难不成她这么大把年纪了跑得比她还快？就在沐珞想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然后又一个一个排除之际，蓉婆婆苍老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小姑娘，你跑这儿来做什么？”沐珞转过身子，就看见蓉婆婆和蔼的笑脸，于是也扬起笑靥，澄澄湛湛的湛蓝色眼眸干净得一丝不染，“找你啊，可是婆婆，刚才我怎么都看不见你？”蓉婆婆的脚边放着一个木桶，她想了想，笑道：“老身刚刚在那边打水，”沐珞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杂草丛生的一个矮灌木丛后面有一口水井，刚刚她站的地方正好这口井正好被那个灌木丛挡住了，所以沐珞看不见，“小姑娘，你找我做什么？”蓉婆婆说着提起水桶，走到了沐珞跟前。

“没什么，我在楼上看见婆婆您在浇水，所以想来帮忙。”沐珞微微退开了一步，方便蓉婆婆看花。蓉婆婆一边舀起水淋花，一边和沐珞搭话，“小姑娘，你心地真好，不过老身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照料这些花了。”虽然是极为友善的感谢，可是沐珞却觉得蓉婆婆像是在赶她走，于是她干脆装作不会听，一脸天真地道：“那我就在这里看婆婆浇花吧，我还从未看见过别人浇花。”话一出，沐珞都觉得这是智障才会说的话，唉，可是话已经说了出来，沐珞也只好继续把这个傻白甜演下去了，“婆婆，这是什么花？真好看。”蓉婆婆拖动着水瓢，沐珞见状立刻帮她提上木桶。蓉婆婆见她一脸殷勤乖巧的小模样，也不大好开口赶她走。于是沐珞就拎着个大木桶，蹦蹦哒哒跟在蓉婆婆身后，看她将水从花蕊淋下去。沐珞虽然没怎么养过花，可是也知道给植物浇水要浇到根部，这样植物的根才能吸收水分，浇到这花瓣上，没一会儿太阳就会晒干了，怎么吸收？

“婆婆，你还没有浇到这些花的根部。”沐珞软糯的声音响起，蓉婆婆没有回头，自顾自地浇水到花瓣上，解释道：“小姑娘，老身养这花儿，水只能从花瓣上浇下去，若是浇到根部，这花儿啊，就死了。”还有这么反自然的花儿？沐珞撇撇嘴，直到蓉婆婆把花儿都浇完了，她的两只细细的小胳膊也累得不得了。

“婆婆，我怎么觉得你这里的水和外面的不一样。”微微接过蓉婆婆递来的茶水，沐珞轻啜了一小口，漫不经心地开口。“是吗？也许是山泉水特别甘甜，”蓉婆婆笑了笑，布满皱纹的脸显得分外和蔼，“小姑娘，今日谢谢你帮忙，中午想吃什么就跟婆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