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渣是也
宋齐商果然站住了，转身一看：“禹叶甜？找我有什么事吗？”
禹叶甜杀气腾腾地走到宋齐商面前，本想揪起他的衣领，可是……“没事长那么高干么！”
宋齐商挑起了一道眉，他双手环胸，歪着头问道：“你叫我站住就是想说这句话？”
禹叶甜呆了呆：“对了，我想跟你说什么？”
宋齐商很有耐性地站在那儿等待禹叶甜的答案。禹叶甜想了一会儿，忽然大叫一声：“呀！对了！”
“想起来了？”
禹叶甜再度换上杀气腾腾的那张脸：“你把妱妱送到哪所医院了？她现在怎样？”
“有本事自己查！”说罢，他转身走进校门。
“人渣！你给我站住！”
可是这次宋齐商没有乖乖地站住，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是个人渣！
这是今天的第二堂课，禹叶甜由进入校门到现在，还是一直瞪着宋齐商。而宋齐商却懒得理会她。反正，瞪他的后果就是……
坐在禹叶甜身后的那两个女生根本没有在听老师的讲课，她们正窃窃私语着：“你看到没有，禹叶甜一直瞧着宋齐商呢！”
“对啊！对啊！我看她十之八九是喜欢上宋齐商了！”
“哼！之前还装清高，说什么绝对不会喜欢宋齐商那种‘人渣’。哼！现在自己倒迷上宋齐商了！”
禹叶甜把全副精力都摆在宋齐商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谈话。要不然……她们可惨了……
“妱妱？”宋齐商忽然从椅子上弹起，离开座位后，他迅速跑到教室门口：“你不是该在医院里吗？怎么跑到这儿来？”
“我已经没事了，所以……”妱妱虚弱地开口。
“没事？”宋齐商激动地大吼：“你脸色还那么苍口，说话有气无力的！这叫做没事？”
这时禹叶甜终于回过神了，她也冲到妱妱身旁：“你别这样对着妱妱大吼大叫的！”
她在心里又暗自补上一句：“也不知道这样会伤了妱妱的心。”
“叶甜……”妱妱为难地夹在两人中间……一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另一个是她最爱的人……她该怎么做？
“好了，好了，我不凶他。”禹叶甜知道，穆妱妱是喜欢宋齐商的，她也知道穆妱妱此刻的为难。
“呀！”穆妱妱忽然大叫了一声。
随着穆妱妱的一声大喊，宋齐商抱着穆妱妱走出了教室。
站在教师桌旁的老师只能无奈地看着宋齐商走出教室，她不能阻止。因为整班学生里，除了穆妱妱外，全都是有财或有势的。这可能就是……物以类聚吧。
“放……放我下来……”
然而，虚弱的反抗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让宋齐商更气：“该死的！干么走出来！你还那么虚弱！”
穆妱妱不敢再出声了，她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甜甜地睡去了。
宋齐商抱着熟睡的穆妱妱进了车子里，再一次，他载着她到医院。与上一次一样，他又坐在床沿，一直到她醒来……
不同的是，他这一次没有大吼大叫。他静静地看着穆妱妱，脑子，心中都很是平静。
第一次，他可以平静地面对宁静……
自少他便被父母丢在家里，在他有记忆以来到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他只见过爸五次，妈妈七次，而且他从没见过父母同时出现……不是因为他们感情破裂，而是为了赚钱……
自少照顾他的奶妈是他最亲的人，他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妈妈了。可是……天好像永远都爱作弄人，三年前，她在一宗交通意外中，被死神召唤去了……
每次只要一静下来，他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在这一次的宁静中出现在他脑中、心中。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你醒了？”
穆妱妱呆了，这是宋齐商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对她……她的心又有一部份沦陷了……“怎么不出声？”宋齐商感到奇怪：“你哪里不舒服了？”
穆妱妱的脸红了……她羞涩地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对不起……”穆妱妱的脸越来越烫了。
突然一声嘹亮的喊叫，把穆妱妱从暇想中拉出：“妱妱！”
穆妱妱压下声量对禹叶甜说：“我爸怎样了？”为什么她要压下声量？因为，她知道宋齐商知道她问她爸的事一定会很不高兴。虽然，现在的他一点儿都没有留心她们的谈话……
禹叶甜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你这人就是硬不下心肠！他这样对你，你还那么关心他干么？”
穆妱妱无语……虽说爸爸经常因为喝醉酒打她，可是……自少无母的她也是全靠爸爸一手一脚养大的……她对他怎么会没有爱呢？
“我去看过他了，他很好！现在在家里！”禹叶甜虽然嘴上唠叨，可她知道穆妱妱一定会很担心，所以她早就去看过他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儿被他劈死！”
这是早知的结果，因此穆妱妱一点儿都不感觉奇怪。
“妱妱……我好担心……你出院后回到家里他又不知道会怎样对你！”
穆妱妱装出了天衣无缝的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然而有谁知道，她此刻的心痛得已挍成一团！
看着宋齐商为骆诗茵又搬椅子，又倒水给她喝……她想，如果爱一个人就是要当那个人的奴隶，那么……宋齐商真的很爱骆诗茵……一个习惯被人服侍的大少爷，此刻却努力服侍自己所爱的人……
她不能奢望有人当她的奴隶……她只能一辈子当人家的奴隶……
“哥本来说要来的，可是……他临时有事要出国，所以……”禹叶甜的声音打断了穆妱妱的思绪。
“不要紧，我也没什么……我今晚会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我很好。”
禹叶甜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很晚了，我要走了……”
骆诗茵如遇救星，她连忙站起身来：“我也要走了！”宋齐商的殷勤，骆诗茵非但不为此高兴，反而她害怕极了。
宋齐商拉着正要离开的骆诗茵：“我送你回去。”
骆诗茵张大了口望着禹叶甜。禹叶甜只好为她解围：“不！用！了！”说着，用力把宋齐商推回病房内，然后用力把门关上了。
穆妱妱看着宋齐商……她非常明白他此刻的感受……穆妱妱一直看着宋齐商的背影，她好想下床走到他身边……当思想转为作动的那一剎，一个咆吼阻止了她：“你干么！”那咆吼太大声，太突然了，把穆妱妱给吓着了，一个哏呛，她往床下跌。
在撞到地板前，宋齐商抱住了她。穆妱妱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对着宋齐商一脸的怒容勉强地挤出笑容来：“谢……谢谢……”
“你下床干么！”说着，他把她放回床上，替她把被子盖好……温暖随着被子的盖上而袭来，不只温暖了她的身体，也温暖了她的心……可是，她知道，她不该奢望……
“对了！你出院以后就住我家！”
穆妱妱一时转不过来：“什么？为什么要住你家？”
“刚才禹叶甜不是说吗？你出院后回到家里他又不知道会怎样对你！所以最好的办法，你来我家住！”看到穆妱妱要开口，似乎也反对，他立刻赶在她说之前补上一句：“不得异议！”
“那……”
“那什么那？”宋齐商不耐烦了：“说了不得异议，你还那？”
“我……我是说……我想打个电话……”
宋齐商挑起了一道眉：“不准！”
听到答案后，穆妱妱睁大了眼：“为什么？”
“总之不准！”说着，他就走在了病房。宋齐商知道穆妱妱要打给谁，他不准她打电话给其他男孩。连他都没有接过穆妱妱，那男孩有什么资格接？
他有这种思想不是因为他爱穆妱妱，只是……他害怕寂寞……他要她爱他，然而，他不会付出，他只想永远得到别人的付出。有什么办法？就是要别人爱他，只要得到别人的爱，他就能得到别人的付出。
穆妱妱这次没有听从宋齐商的命令，一想到禹庄这个阳光男孩，她就有强烈的感觉要打电话给他，因为她现在需要他的阳光气息为她提供温暖……
虽然宋齐商与骆诗茵谈话时仍能留意到她，她是很高兴没错，只是……他最后的命令将她从“朋友”的位置打回“奴隶”的身份……她，始终只是个“奴隶”。除了在禹叶甜与禹庄面前……
她溜下床，走出了床房，终于让她找到了电话。这一路上都遇不到宋齐商，这该庆幸还是该悲伤？他不会因看到她打电话给禹庄而发怒，但同时，他丢下了她……
“喂？”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禹庄的声音。
“禹庄，是我……”
“妱妱？”禹庄兴奋极了，从何可知？他的声音完全泄露了他的与奋：“你怎么了？好点了吗？没事吧？”
“嗯，我很好，没事。”被禹庄的兴奋感染到了，穆妱妱也笑了，也更精神了。不知怎的，只要和禹庄与禹叶甜相处，她才能完全放松自己。她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开怀的笑……
电话突然被抢了去：“她现在没空。”说着便挂线了。
穆妱妱诧异地看着宋齐商的一举一动。她的笑容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消失了。
宋齐商伸出手，抚摸穆妱妱的脸颊，她的嘴角……笑容……在哪儿？他找不到。然而他却忽略了她脸颊持续上升的温度，否则他会知道，她还爱着他。这天是穆妱妱出院的日子，可是连她自己都慒然不知，一直到宋齐商放学后到医院：“今天你可以出院了。”
“真的？”穆妱妱听到这消息后高兴得快要从床上弹起，可是……她的脸上始终是那么平静。纵然如此，颤抖的声音却泄漏出她期待已久的事实。
“那么想离开？为什么？”宋齐商不再对她大吼大叫，那是从那天她打电话给禹庄后他发现后的事。可是，穆妱妱却反而希望宋齐商对她大吼大叫，因为，此刻过于平静的语气甚至透着冷洌。
见穆妱妱不作声，宋齐商坐到床沿：“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今天可以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