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逆不道

“娘娘，终于找到你了。”臻臻气喘嘘嘘地走了过来。

惜酿为了保护身体较虚弱的惜酝，身上不知道多了多少伤痕，至今仍未调理好身子。

涵青雨回头，“怎么了？”

“秀女殿的玉嬷嬷求见娘娘，正在侧厅里侯着呢。”臻臻回了气，说道。

秀女殿？玉嬷嬷？涵青雨诧异，随即一想便想通了。铁定是宓纤云闯祸了。算了，在还没弄清楚一切之前，她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带着惜酝臻臻二人，涵青雨急步走了回去。

玉嬷嬷个子不高，头发梳理得服服帖帖，即便坐着也极规矩，腰板挺得忒直。

瞧见涵青雨踏了进来，伶俐地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老奴拜见贵妃娘娘。”

“玉嬷嬷快请坐，”涵青雨虚扶了一下玉嬷嬷，“玉嬷嬷今日来，为的是？”

玉嬷嬷看涵青雨坐了下来，才也坐了下来，“谢娘娘。回娘娘的话，老奴今日来，为的是贵妃娘娘的表姐，宓秀女一事。”

“玉嬷嬷请说。”涵青雨揉揉眉心，这个宓纤云净懂得给她添麻烦。

玉嬷嬷也直快，也不含糊，“任何秀女，在训练期间，犯错三次，便要敢出宫去。只是宓秀女，已经犯了两次，还借口着娘娘的名号，在秀女殿作威作福……”

涵青雨摆摆手，道，“玉嬷嬷不必顾忌本宫，犯了错就该罚，请嬷嬷回去好好与宓秀女谈谈，本宫相信她会知晓是非的，若是宓秀女再犯下错误，那嬷嬷要秉持公理，本宫也无话可说。”

玉嬷嬷看着涵青雨，想不到她是一个如此不偏私的人，好感度瞬间就上升了。

于是又站起来福了一福身子，“如此，老奴便退下了。”

涵青雨点点头，目送玉嬷嬷出去。“妾拜见贵妃娘娘。”蒋宝林的出现，让涵青雨微微吓了一跳。

回来之后许久不见她，涵青雨老早就把这人给忘记了。

蒋宝林眉低眼顺地半蹲在那儿，若不是莲昭容失势，她也不比巴上淑妃，虽然这种结盟虽然容易被背叛，但是总比在宫内没有一席之地的好。只要她能找到贵妃的弱点甚至把柄，她便能随着淑妃鸡犬升天。

“平身。”涵青雨不会忘记她在她衣服上抹上蘗子香，让莲昭容小产，可这会她又回来找她，藏得是什么心她不知道，可一定不会是好心。

“娘娘，妾之前是被昭容娘娘挑拨才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妾已经好好地反省过了，希望娘娘能给妾一次机会改过。”她说得诚恳，若不是涵青雨看见了她眼底的一丝虚伪，她恐怕就要相信了。她说得诚恳，可是低下头来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诚恳，有的只是木纳，如同背台词似的。

涵青雨正想着该如何回应蒋宝林，却被一只大手捞起——又来了——涵青雨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自从她变成真身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就越来越习惯把她当宠物来养！涵青雨扑腾着双手，乌溜溜的眼睛气愤地瞪着大手的主人。

“先下去。”不等蒋宝林请安，沐骁玄就开始不耐烦地打发人了。

蒋宝林的脸色有点难看，仍行礼后便下去了。

涵青雨隐忍许久的尾巴请扫上他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心情似乎挺愉悦。

“大钊国最近有些麻烦。”沐骁玄将她搁置在自己的怀里，这个她专属的位置。从前，她就喜欢抓着他的袖子，往他身上蹭。

涵青雨想拧过头去看他，却看不见，“什么麻烦？”

“大钊国似乎要与我们开战了，最近不断有地方官报上来说边界的士兵不断侵扰我民。”沐骁玄微微邹眉。

涵青雨的尖尖的耳朵耸了耸，“那就把大钊国给灭了，兵力上来说我们绝对胜一筹，加上有先进的武器……”

“哪里来的‘先进’武器？”沐骁玄挑眉。

“我会发明啊！”涵青雨转过头，乌溜溜的双眼看着他。

沐骁玄心中蓦然一震，也好！那就提早完成任务，也就不用成天担惊受怕，怕她再次被上天惩罚。他再也不想尝试那种等待的滋味了。

“听说这一次的战争，是由上官流引起的。”沐骁玄蓦然说到，深邃的双眼看着涵青雨。

涵青雨的瞳孔骤然缩了一缩，“上官流？那上官……”

“上官川不知所向，环水城的上官府也成了空府，大概去了月玄岛。”沐骁玄暗自松了口气，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上官川，也难让这个小女人信服。

“为什么要先挑万鹏国？”墨绿色衣袍的男子道。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勾起唇角，“听说万鹏帝有名宠妃，只要我们掳了她来，还怕万鹏帝不乖乖奉上三城？”

“皇上，您想得太简单了吧？万鹏帝绝不会为了一名宠妃而用三座城池来换。”墨绿男子抱胸。

“不不不、我只是对那宠妃非常感兴趣。”龙椅上的男子挨前了身子，“万鹏帝从未宠过任何一位妃嬪，不论登基前或登基后。”

“所以？”墨绿衣袍男子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兴趣。

龙椅上的男人但笑不语。

看来两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涵青雨穿着深紫色的吉服，襟口绣着祥云的图案，裙摆上绣着六只金色的浴火凤凰，只比皇后的吉服少了三只。头上戴着金步摇冠，左右各插上两支金步摇，本已妖媚的五官经过一番浓妆，更是显得妖娆艳丽。

自涵青雨渐渐地恢复真身以来，一举手一投足都戴着不可言喻的味道，带着高贵、优雅，却又掺合着一股妖冶妩媚。

淑妃嫉妒地看着涵青雨与皇后并坐，又看了看只比自己坐在下一阶的刘昭媛，捏邹了手里的丝巾。莲昭容的逝去，连带着莲家的中落，也带起了刘家的兴盛，这不难从刘昭媛的身上看出来。从前还是婕妤身份，连连跳级当上了刘昭媛。

为了更了解涵青雨从前的事，沐骁玄封宓纤云为宓才人，又命人在宫外觅了一个住处，安置宓九夫妇。

宓纤云身份只是才人，却能参与大典，让许多才人、贵人、宝林看红了眼，宓纤云洋洋自喜地随着太监，最后才知道自己坐的竟是最后一个位置。看着高高在上的涵青雨，宓纤云暗自发誓，即使坐不上四妃的位置，至少也要当上九嬪，从前在秀女殿嘲笑她的人，她必定会十倍奉还。

大典进行到一半，刘昭媛便推搪身子不适，打算出去透透风，沐骁玄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刘昭媛行一行礼，缓缓地走了出去。林修媛一瞧，连忙随了出去。

“真是恭喜妹妹了，”林修媛精致装扮过后的小脸看上去无害极了，“水涨船高。”

这一跳级，就给蹦到她头上来了。刘昭媛的高升，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毕竟她太静，静得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即便先前是一个婕妤，可也没多少才人贵人愿意与她来往。只因她不曾被人看好，只是宫内的一株小花，可有可无。

刘昭媛心中微微一叹，这宫里头就是不能让人落个清静，“还要谢谢皇上的恩典。”

“可是妹妹也要小心，”林修媛意有所指地笑道，“小心淑妃。”她俩算是淑妃一手提拔的，淑妃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爬到自己头上去。可是看刘家飞黄腾达的趋势，刘昭媛恐怕还有的是机会上升。这一上升嘛，可不就直直逼向了四妃的位置？

刘昭媛仅仅点了点头，又走回殿内去了。林修媛讨了个没趣，火又挑不起来，她甩了甩袖子，也尾随着刘昭媛进去了。

“昭媛身子没什么大碍吧？”才坐下，淑妃便关切地问着。刘昭媛微微笑了一笑，倾了倾身子，以示没事。

大典早早地便结束了，涵青雨老早便呆不住了，一回福齐宫便把头上的金步摇冠给扔了下去，惜酝连忙小心翼翼地接着那代表着贵妃无比尊贵的金步摇冠，惜酿也手忙脚乱地一路捡起涵青雨扔下的金步摇。

甩了甩头，轻松多了。涵青雨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把贵妃吉服给脱了，天知道这一层一层的，她快变成木乃伊了！

“云箩表妹。”宓纤云的声音欢快地传来，涵青雨一愣，回过头去。

“大胆才人，竟敢直呼贵妃娘娘名煒！”蔡公公见了，不禁叱骂道。宓纤云连忙垂下头，目光却隐隐露出她的不驯。

“蔡公公，不碍事的。”涵青雨顺从地让臻臻替她系上披风，“蔡公公这趟是有要事吗？”

“皇上让娘娘到书房一趟。”蔡公公恭敬地道，待涵青雨应了一声，便退到屋外的步輦旁侯着了。

沐骁玄甚少会让她去书房，况且天色也不早了，她也快幻化回真身，沐骁玄怎么会挑这个时候让她离开福齐宫呢？

“纤云，你改天再来拜访吧。”涵青雨吩咐一句，便随着蔡公公上了步輦。

宓纤云看着步輦远去，哼了一声，一扭身子，快步地离去了。身后的宫婢赶紧小跑着跟上，“才人、才人，等等奴婢啊……”

“竟然让我等你！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宓纤云刻薄的声音远远还听得见。

“奴、奴婢不敢…”宫婢忍受着手臂上的疼痛，加快了脚步。贵妃娘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