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学习规矩

“唉，如今纤云也比你大了，却还觅不到一个好人家……”陈嘉玉说着，笑容忽地垮了下来，做状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涵青雨装傻，“云箩必定为表姐寻个好人家。”

陈嘉玉得不到意料中的答案，有点儿慌了，连忙道：“那也倒不必，这……若是让你俩姐妹共侍一夫，倒也能成一佳话。”

佳话？涵青雨心底冷笑，哪儿来的佳话？

“表姐她……”涵青雨有所顾虑地看了宓纤云一眼。

宓纤云一瞧，马上表态，“没事的，我愿意。”那样子是巴不得能现在就登天似的。

臻臻撇了撇嘴，却小心地没让任何人看见。“这是你要求的，既然有了机会，就不要浪费。”涵青雨送着宓纤云去秀女殿，再三叮嘱。

宓纤云满心都是期盼，对荣华富贵抱着美好的希望，掩饰住不耐烦，直直点头。涵青雨看了，只在心底叹了口气，也罢，他们可能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也算她向这个身子的主人赎罪，因为她霸占了段云箩的身子。

目送宓纤云进了去，涵青雨身子一转，回去探望惜酝和惜酿。“娘娘，您就看着那宓纤云与你争宠吗？”臻臻不满地看着宓纤云不知天高地厚的背影。

“你说呢？”涵青雨回头看了看臻臻。

“根本没法子比嘛！皇上有了娘娘，都不需要其他人了。”臻臻心直口快地说着。

涵青雨微微一笑，“那就是了。我只是打算让她吃吃苦头，便替她寻个好人家算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许了呢？”臻臻不懂，歪着头问。

“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她不死心，我又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嫁人？”涵青雨叹气，宓纤云恐怕想富贵想疯了，看她那贪婪的眼光，她便知道要她死心，恐怕还得等上一阵子。

“娘娘真聪明。”臻臻单纯地笑了，只觉得自己的主子是最好的。

涵青雨但笑不语，下午还有些空，带些点心给太后尝尝吧，她晋升之后，都没探望过她老人家。

“臻臻，我们先去御膳房。”涵青雨道，转了个方向。

“为什么呢？”

“弄些点心给大家吃。”涵青雨笑得愉悦，脑海已经罗列出一大堆的点心清单。

臻臻赶紧拉着涵青雨的步伐，“娘娘，皇上在福齐宫后头辟出了些地方，说是娘娘专用的厨房。”

“真的？我竟然不知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宓纤云忽略一双双待着不同心思的眼睛，怡然自得地列了队。

桂嬷嬷、芳嬷嬷和玉嬷嬷在前头说着秀女们应当学习的规矩，宓纤云自是无暇理会，发着她的富贵梦。

“宓秀女，你与赵秀女、阙秀女同房。”桂嬷嬷吩咐道，宓纤云连忙学着旁人行了个礼，桂嬷嬷便让秀女们解散了。

“天啊，太累了！你们都不累的吗？”宓纤云回房，立刻摊在床上，动也不动。

阙秀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底却清清楚楚地写满了不屑，如此一个没教养的秀女，又怎么可能被选中？

宓纤云虽傲慢，可却不笨，柿子当然捡软的欺负，她转而向看起来弱不经风的赵秀女道，“我口渴了，倒杯子水给我。”

赵秀女愣了一愣，乖乖地站了起来，倒水去了。

“惠欣，不必理她，又不缺胳膊少腿，凭什么让你伺候她？”这是，阙秀女却凉凉地说，“除非有人残疾了，我倒是不介意动动手。”说着，意有所指地看着宓纤云。

“你说谁残疾！”宓纤云当然知道阙秀女拐着弯骂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又没说你，怎么这么大反应？”阙秀女睨她一眼，转而对赵惠欣道，“惠欣，走，我们洗衣服去。”

“我也没让你倒水给我，赵惠欣是心甘情愿的，你在一旁嚷嚷个啥！”宓纤云站了起来，双手叉腰，颇有几分气势。

阙秀女理也不理她，径自拿起木盘，宓纤云大步一跨，上前抓着阙秀女，打算与她争辩下去。却只听刷的一声，阙秀女的秀女服硬生生被扯开了一道口子。

阙秀女一愣，看着自己的衣袖，怒骂道，“这下你高兴了？粗俗！”说罢，拽回自己半截袖子，扬长而去。

赵惠欣怯怯地看了宓纤云一眼，也随着阙秀女离去。

宓纤云哼了一声，躺在床上，这可不关她的事，谁让那秀女服这么薄？“阙秀女，你今天怎么不穿秀女服？”虽然阙秀女穿的是同一色的衣服，可是仍被眼尖的芳嬷嬷看见了，“你可知道，犯了三次过错便要被赶出宫去？”

阙秀女上前一步，行了个礼才道，“回芳嬷嬷的话，妾今天不穿秀女服，是因为昨日被同房的宓秀女强行扯破了袖子，因露出手臂于礼不合，故没有穿上秀女服。”

芳嬷嬷邹起了眉头，“宓秀女，可有此事？”

宓纤云走上前去，也依样画葫芦地行礼，“我……”话音未落，便被芳嬷嬷掌了个嘴，虽然不见有红痕，却痛得宓纤云嘴巴也歪了，却仍不敢造次，“回芳嬷嬷的话，我……”话音未落，宓纤云再次被芳嬷嬷掌了嘴儿，宓纤云满心不甘，饱含泪水，“回芳嬷嬷的话，妾是……是因为不小心才撕破阙秀女的袖子。”

“无意？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芳嬷嬷脸色一沉，瞧宓纤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又道，“赵秀女，你来说说！”

赵惠欣懦弱地看了宓纤云一眼，便把昨日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宓秀女犯滋事罪，今天打扫庭院，负责洗同房的衣服一日；阙秀女不守规矩，罚抄后宫宫规三遍，予以警告。”芳嬷嬷很快地抓到问题所在，给予惩罚。

“是。”阙秀女顺从地行礼。

“凭什么她便是罚抄，我便要做体力活？”宓纤云不甘地嚷嚷了出来。

芳嬷嬷凌厉的眼神一扫，宓纤云随即缩了缩脖子，“宓秀女，背出后宫宫阶。”

“皇后，妃……妃……”宓纤云才来不久，自然是不知道宫阶。

“阙秀女。”芳嬷嬷的声音颇有威严。

“皇后，贵妃，四妃，九嬪，婕妤，才人，贵人，宝林，秀女。”阙美人流利地回答。

芳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宓纤云愤恨地咬牙，若是等她飞黄腾达了，总有一天，她势必要向这个芳嬷嬷、阙秀女、赵秀女报复！

“何谓四妃九嬪，赵秀女。”芳嬷嬷又道。

赵惠欣福了福身子，“四妃即贤妃、良妃、淑妃、德妃，九嬪即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

“太后和皇后在后宫有什么权利？简秀女。”芳嬷嬷道。

看来今天是遇上了芳嬷嬷的突击测验，若是谁回答不上，便要把今天的问答都抄一遍。

简秀女一福，不亢不卑，“太后能随意封号，但都在婕妤一下；皇后娘娘则是统管后宫。”

芳嬷嬷又陆续问了一些问题，都是简单的问答，宓纤云脸都快绿了。芳嬷嬷问这么多，存心是刁难她！宓纤云如此想着。

“赵秀女，你来替我把这篇给抄了。”宓纤云扔下狼毫，揉着手腕。

阙美人细细地抄写宫规，头也不抬，“宓秀女，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宓纤云哼道，“我表妹便是贵妃娘娘，我将来可是要当妃子的！”

阙美人才不买她的账，“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堆衣服没洗。”

宓纤云看着阙美人的木盘一大堆衣服，心中又恨又气，“你是故意让我洗这么多衣服的！”

“不，这只是今天的衣服，还有昨天修补好的秀女服而已。”阙美人看了宓纤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嘲笑她自取其辱。直觉几天下来，都没有人找她茬子，涵青雨不禁好奇极了。

“惜酝，莲昭容的……最近怎么了？”按理说，她应该更得沐骁玄的心，因为她被她“陷害”，失去了一个孩子。

惜酝顿了顿，接上话，“娘娘，莲昭容与侍卫苟且的事被皇上发现了，打入了冷宫。”

“喔，原来是这样。”涵青雨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才好，闷闷地道。

“咦？是妹妹呀，还真是巧。”走着走着，竟碰上了淑妃。

涵青雨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嗯，是呀。”

“妹妹还在福齐宫住着吗？”淑妃看涵青雨不想闲聊的样子，连忙跟上她的步伐，扯起了话头。

“姐姐莫不是想本宫让给姐姐？”涵青雨淡淡地回了句。

淑妃一窒，又扬起虚假的笑容，“才不是，只是听说，每个贵妃都有自个儿的宫殿……怎么，妹妹没有？”

“本宫不想劳民，福齐宫住着挺舒服的，毕竟……”涵青雨眼珠子一转，停在了淑妃的精心装扮的脸上，“吃不到的葡萄才是酸的。啊呀，本宫还得找皇上商量一些事儿，就不用姐姐送了。”涵青雨嫣然一笑，仪态万千地离去了。

淑妃脸色一青，恨不得马上掐死涵青雨似的。涵青雨暗笑，想跟她斗？似乎还早着呢。

“娘娘，你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淑妃给顶住了。”惜酝拍手称快。

“只是想到你和惜酿因我的一封信被她虐待，我的心里就不好受。幸好现在我够强大了，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们了。”涵青雨微笑，老天待她不薄，至少，让她有能力保护她想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