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动用私刑

涵青雨冷笑一声，还不肯从实招来是吧？一路上，她也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

就是因为她寄给惜酝惜酿的信，让她们有把柄落在了淑妃手中！涵青雨恨自己的大意鲁莽，明明还有几天便能回宫，为何当时还要写信？

淑妃就是以私通罪妃的罪名，强行带走惜酝和惜酿。“姐姐，本宫倒不明白了，皇上又不是没有立后，何以扣押本宫宫女的事儿，落在了姐姐身上呢？”涵青雨语气柔和了下来，眼神却依旧是冰冷冷的。

淑妃勉强的笑了笑，道，“皇后要掌管后宫大事，这些琐事，自是本宫来管。”

“是吗？大概从今以后，这些琐事便轮不到姐姐来管了。”涵青雨挑起若有若无的笑容，“姐姐，你似乎还没把本宫的宫女还给本宫。”

淑妃邹眉，“妹妹这是不信姐姐？”

“这么说，姐姐是铁了心不把本宫的宫女交出来了？”涵青雨大喝一声，“弄影，给本宫搜查！”

淑妃美目睁大，不敢置信地指着涵青雨，“你、你敢！”

“本宫只相信事实！”她强硬，涵青雨更强硬！

弄影带着侍卫极有规律地搜查着整个宫殿的内内外外，淑妃的额边，竟冒出了冷汗。不到一刻，两名侍卫带着两个披头散发的人儿出来。

涵青雨看着两人熟悉的身影，心倏地一抽。

“娘娘……”绿衣的女子微弱地一笑，“奴……婢一直……相信……娘娘一定……会来的……”说罢，就昏了过去。

似是能感受到了涵青雨怒气的爆发，淑妃不禁倒退一步。

“把小苑拖出去，仗责二十。”许久，涵青雨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两名侍卫马上领命，不顾小苑的扯开喉咙般地嘶叫，孔武有力地拖了小苑出去。

淑妃抖着手，连声音也是颤抖着的，“你……你不能动用私刑。”

涵青雨嗤笑一声，“谁说本宫是动用私刑，本宫只是替姐姐教训手下的人，姐姐调教的不好，手下的人竟一个个都撒谎。”

淑妃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胸脯上上下下起伏着，“姐姐手下的人，姐姐自会再教导……”

“既然如此，本宫的宫女，又何须姐姐的‘教导’？”涵青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淑妃的话。

小苑算的上是淑妃的心腹，仗责二十，恐怕小命都要去掉半条，这与斩断淑妃的左右手无异！

“小和子！”涵青雨喊道。

“奴才在！”小和子应得响亮。

“替本宫巡巡，还有谁曾说过谎的，都给本宫指出来。”涵青雨盯着淑妃，一字一句。

小和子喏一声，陆陆续续地，又有几名宫女被拖了出去。涵青雨眼中闪着嗜血的银光，冷眼看着一个又一个被拖出去的宫女。

淑妃总算是回过神来了，重拾威严道，“你只是区区一个昭容，本宫是淑妃，宫阶比本宫低，竟敢插手本宫的事！”

“姐姐当真如此认为？”涵青雨胸有成竹地一旋身子，优雅地落座。

似是响应涵青雨的话，也似是解答淑妃的疑惑，宫门外一把怪异的太监声高高地传了过来，由于室内一片混乱，只能隐约听的见帝师之女涵青雨，聪明睿智，妙计敌退西召军，平息边疆纷乱，特封为贵妃，昭告天下云云的话。

淑妃身子一软，颓然地跌坐在地。莲昭容高亢的笑声忽地围绕在耳边……

沐骁玄拥着涵青雨，安抚着她。

惜酝和惜酿已带了下去休养，涵青雨的情绪仍是很不稳定，沐骁玄闻言早已匆匆地赶来。

她本性才恢复，幸好没大开杀戒，不然他之前所做的都会付诸流水。

“我冲动？……”涵青雨喃喃地道，眼神迷茫。她不懂，她只是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沐骁玄摁着她的脑袋，低沉的声音迷惑着她，“下一次受了委屈，来找我就是了，嗯？”

涵青雨乖乖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继而又不甘地扭了扭身子，“我的人受了委屈呢？”

“你的人就是你的，受了委屈就是你受了委屈，我自然是要帮你的。”沐骁玄继续安抚着她，任她像树熊一样抱着他。

“就算是我不对？”涵青雨抬头，闹别扭似的。

怎料沐骁玄想也不想，顺着她的意思，“就算是你不对，我也是要帮着你的，我是你的夫君。”

涵青雨顶着他的额头，撅起小嘴，“你也是别人的夫君！”她的气还是不顺，就是、就是要闹别扭，不闹不爽！

“我是沐舫，是默师缘的夫君，只是默师缘的。”他温润如水地看着她，只有那一刻，他彷彿回到了最从前的他。

嗯……气终于顺了……

涵青雨舒服地窝在沐骁玄的怀抱里，两人的身子贴得一丝不漏，彷彿天生就该这样的。

“皇、皇上，外头有个自称是娘娘的表舅的男人，带着两个女人来找娘娘。”

眼看两人的唇就要贴上了，蔡公公的话极不适时地插了进来。接收到怒视和尴尬的目光，蔡公公的老脸难得地红了一红。

表舅？她哪来的表舅！涵青雨疑惑地看着沐骁玄，沐骁玄也不解地看着涵青雨。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沐骁玄拉起涵青雨的小手，让蔡公公带路。

涵青雨心里忐忑着，若不是这个表舅的出现，恐怕她是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体还是借来的。

侧厅内，一个有着浑浊倒三角眼的男人连带着两个一老一少的女人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生平从未见过的摆设，如同刘姥姥如大观园。

当沐骁玄带着涵青雨踏入的霎那，那天然浑成的威仪让三人不自觉地低下头去，拜见当今皇上。

那年少的女子的目光自第一眼看见沐骁玄后便再也没离开过，涵青雨心底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麻烦。

“云箩，你……还记得表舅吗？”那倒三角的男人看着涵青雨陌生的目光，颤抖着声音说道。

涵青雨抱歉地摇摇头，“我自在溪边醒来后就忘了从前的事。”云箩？这个名字还真是陌生。

“你、你能说话了！”那少女看着沐骁玄紧搂着涵青雨，不禁有些妒忌。

“放肆！大胆民女，竟敢对贵妃娘娘如此无礼！”蔡公公喝道。

涵青雨对蔡公公摇摇头，“我说话一直都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贵妃娘娘？少女与那中年妇女对望了一眼。天哪，她竟然是贵妃！

“你……你以前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有口吃的毛病……要不是那天爹在街上认得了你，我们到现在还找不到你……”少女如此说着。

是吗？涵青雨暗自想着。

原来自称涵青雨表舅的人叫宓九，中年妇女叫陈嘉玉，少女唤宓纤云。宓九的妻子很早便去世了，陈嘉玉带着纤云改嫁给宓九。而父母早逝的段云箩，也就是涵青雨，自小便跟着宓九，可是在前些日子外出时却与他们走失了，他们也就寻她寻到现在。为了让涵青雨与她的“家人”相聚，沐骁玄破例安排他们在后宫的一偏僻处住下。

涵青雨闲得慌，便打算得知多一些关于她以前的事，带上了臻臻便过去了。

如今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众妃嬪见了她，除了皇后，无一不需要行礼的。走近脆亭苑，涵青雨听见着一些争执声，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娘娘？”臻臻看着涵青雨，不懂她怎么忽然停下了。

涵青雨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臻臻会意地跟住涵青雨，蹑手蹑脚走至门边。

“你难道就不怕云箩有一天记起从前的事吗？若是让她知道你害死了她娘……”听起来，应该是陈嘉玉的声音。

她娘？段云箩的娘亲竟然是他害死的？

“别那么大声嚷嚷！我们已经把家里的田都卖了，难不成还回去？”宓九不耐烦地打断了陈嘉玉的话。

“阿爹，你若是指意靠表妹，还不如让表妹把我弄到皇上的身边，这不更好？”宓纤云带着点儿傲慢，的确，她在那小村子里是公认的大美女。但如今与涵青雨相较，她俗气得像山村的野妇。

“你别犯傻了，以你的姿色……”宓九的声音更不耐烦了。

“我倒是觉得纤云的方法可行，瞧瞧段云箩如今那个排头，啧啧，光是那衣料子我都敢说能让咱们吃喝一个月了。”陈嘉玉难掩的欲望和贪婪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若是她年轻个二十年，恐怕这会儿最想入宫的人是她。

“你…”宓九正要说话，涵青雨便装作刚进来，让臻臻提高了声音在门口喊道，“贵妃娘娘到——”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涵青雨才踏了进去。

“表舅，这儿住的还可以吗？欠些什么便跟云箩说，云箩吩咐人送过来。”涵青雨释放着善意，微笑地说道。

陈嘉玉一扫昨日的冷淡，亲热地拉着涵青雨白皙的小手，笑得一口黄牙都咧了出来，“云箩啊，你啥时候进的宫哇？”

涵青雨如同对长辈般恭敬，“进宫也进一年了。”只是当中发生了不少事。

“皇上待你可好？”陈嘉玉依旧笑得熟络，如同当娘的看见了女儿得到了幸福似的。

涵青雨点点头，眼角却瞥见了宓纤云积极的表情，心底便暗自觉得可笑，若是她尝到了秀女之苦，恐怕就不会那么积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