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庸医

卫瑾萱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道，“正是。” “太好了。”男子激动地说，“萱姑娘，我家夫人难产，还请您跟我走一趟。” 卫瑾萱不动声色的问，“你家夫人是谁？” “我家夫人姓罗，夫家姓黄。乃是城东黄员外家的二夫人。今日二夫人出门上香，路过此处，却惊了马，动了胎气。我家夫人本就怀孕九月有余，突然遇到这么一遭，便吓得早产。情况实在危机，这会儿也不能把夫人送回府，只好安置到前面的客栈。如今已请了稳婆，但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就想请萱姑娘过去看看。听说萱姑娘医术了得，最是擅长安胎生产之事……还请萱姑娘大慈大悲，怜悯我家夫人性命，跟我去一趟。” 卫瑾萱看向于管家。 于管家很聪明，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忙小声说道：“这人说的应该不假，城东黄员外府上的二夫人确实身怀六甲，且比我家夫人要早上两个月。而且，我也听说，黄二夫人今日也准备去寺庙上香，说是相求菩萨保佑生个小公子，” 得到证实，卫瑾萱便点头答应走一趟。 男子见状，高兴极了，“谢谢萱姑娘，谢谢谢谢。萱姑娘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 ###第18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卫瑾萱刚要和来人走，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对于管家说道：“锦娘的身体情况不大，体质温和，只是心理上不免有太大的波动，我们做为旁人除了劝说她要注意身子，理应也要替她多注意一些才对，于管家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于管家没想到萱娘突然对自己说这些，“姑娘的意思是。” “按照我开的方子，锦娘不会再有他事发生，然后有心之人不止你我。于管家是聪明人，请你转告姐姐，得空我会常来看她。锦娘待我如同亲姐妹，我萱娘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需要我的地方我自当鼎力相助。” “姑娘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请姑娘随他放心去吧，老夫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护小姐周全，不会随他人心愿的。” “告辞。” 萱娘转身随着来人离开，出门便上了马车，脑袋里全是刚才锦娘的神情。自古以来女子的婚姻大事全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几人是真的能听从自己心意的，即便是开始的时候郎情意妾，又有几人是真的能够白首进退的。男子又多是妻妾成群，若是自己真的一心只为一人恐怕是要愿望落空了，如果锦娘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孩子，与其让他来的世上体验亲情悲凉，还不如让他再寻得好人家投胎。一想到投胎的事情萱娘脑袋就大，要不是孟婆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自己也不可能投胎这个家庭，怎么也要换一个好的身子骨，再投胎成一个男子，凭自己的占星之术，日后不是将相之才也应该是日进斗金的财主啊。罢了罢了，也亏得带着前世的记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此时另一边，刘金的府上依然是死气沉沉，松园中的正院里大夫们紧紧站成一团，什么年纪的大夫都有几个年纪大的明显站着有些吃力了。刘金没办法命人抬了几把椅子过去。其实整个园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些大夫更是人人自危，行医多年这次的病人是真的无能为力，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扣着自己不让离开吧，再看到院子里都是大夫看来果真不是自己的医术不行，只是这阵势确实有点吓人了。 屋内还为宛如姑娘的事情着急着，刘金刚出来想透透气就有人禀报说是甄秀才的病已经治好了。白天的时候还说是人已经不行了，自己还可惜一个人才就这样流失了，半天的功夫人的病就好了，让刘金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来人也是怪高兴的，将卫瑾萱治病的过程添油加醋的学了一遍，也觉得是自家主子命大，命里注定是有贵人相助的，神情上不免有些兴奋。这让刘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马上派人去找萱娘，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一丝希望，更何况，园子里关着的这些大夫不明白，刘金还是清楚自己主子是怎么想的，虽然这里不比京中可是如果宛如姑娘真的有什么闪失这些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要死人了，你说的人接哪去了！”一声尖锐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园中的寂静。 “宝爷，我已经派人去接了。” 宝爷揉了揉自己腿，这一天虽然没有干什么，可是看着宛如姑娘那痛苦的表情自己也跟着遭殃，主子的小心脏可是随着姑娘在跳动，姑娘眉头动一动，主子的拳头就要攥一攥，自己这腿都屋里屋外的快跑折了。 “小金啊，”宝爷突然转过身看着刘金，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如姑娘般较弱，“你说这次要是宛如姑娘真的有什么事，今天这园子里的人.....” 刘金明白宝爷的意思，无论怎么说人命终究是一样的。 “也是够倒霉的。”宝爷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可以形容的，无奈跺了跺脚，顺手拿出揣在怀里的手帕，翘着兰花指擦着刚挤出来的几滴眼泪。 马车上，卫瑾萱一直都在想着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马车行驶多长时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虽然已经是晚间，可是路上应该不会是安静的，萱娘掀起窗帘看了看外面，果然路上连几个行人都没有，周围一片空旷，不远处能看到一处园子，想来这员外的家中殷实，不像是找不到大夫的人家，如果是如此看来员外夫人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萱娘又看了看园子上的天空，天空阴暗，但是星象还是可以依稀见得，说明人还是吊着一口气的，可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星象预兆，难道胎儿已死腹中。 马车行驶的飞快，一会功夫便到了园子门口，这一路萱娘的骨头都要散开了，可是下了马车便再无心思感受身上的疼痛，而是来人带自己到的地方绝非那么简单。且不说在外面根本听不到产妇的痛叫声，院内太过寂静，甚少有人走动，这不是一个产子的情景。再加上门口两名护卫，虽然衣着如同普通看院，可是他们手上虎口处留下的疤痕却不是用棍棒留下的，那是只有枪剑才会留下的疤痕，果然走进院内更是验证了萱娘心中所想，莫非有诈，自己一个姑娘家不曾得罪过什么人，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不过这园中的护卫看着为何如此眼熟。 “姑娘，请问你是卫瑾萱，萱娘吗？”一位身着蓝色衣袍的中年人上前询问道。 “正是萱娘。”看着来人衣着华丽，袖口和衣底都用金线勾勒，此人若非家室显赫那定当就是富贵之人。 “今日学生罗修文前来告诉我，说是甄勤之的病已经治好了，可是你所为？” “正是，不知如何称呼。”萱娘十分不满被人询问的感觉，这种感觉和那日在树林里是一种感觉，一种不信任居高临下的感觉。 “在下刘金，今日请姑娘来是为了救命的，如有唐突之处，请姑娘见谅，过后在下定当赔礼谢罪。” “呦！怎么是你？”不看人就知道是谁，难怪看着这屋里的青衣卫士如此眼熟，这娘娘腔的声音更是过耳不忘。看来这正屋内的人是谁，卫瑾萱猜也猜得到。 “对了，就是你！”一声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谈话。 周臻从后面走到前来，强大的气场逼退了所有人，直接走到卫瑾萱的面前。“那日我让你救她，你趁机给她下毒，是还是不是？” “今日，看着刘先生的面子上，我不计较派人把我骗过来，救的人如果不是刘先生的人我也可以说不救，如果你觉得我有本事下毒，却到现在还不能让她死，那确实是我技不如人。”不得不承认周臻的气场真的很强大，把身边人的气场都压制住，从他走过来的时候，卫瑾萱分明看到他身后的星运呈祥和之兆，虽然光线微弱却底蕴充沛，难怪会镇压所有人，他在这里，难怪整个园子的气氛那么冷。 不知道是因为卫瑾萱模样清秀，天生自带无辜的样貌，还是被她精致的小脸迷倒了，周臻居然觉得她不是在说谎，又听到她方才说出那样的话，便相信了她，只是现在宛如命悬一线，不能一点闪失，不能冒一点风险。 两个人就这样对立站着，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孤傲的仰着头。 “哎呦，不是就不是吧，赶紧去给瞧瞧吧。”宝玉第一个反应过来，如果没人说话，这两个人还不知道要这么站着到什么时候。“我的爷，宛如姑娘等不了了！” 可是两个人丝毫没有动的意思，周臻看着卫瑾萱清澈的眸子想要看出来什么，可是她眼里满是自己的倒影。一旁的宝爷也不担心冷气场了，站在两个人的身边，看这个又看那个，小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带她进去。” 听到自己主子终于发话了，宝爷便拽着萱娘往屋里跑意外的是萱娘一直就由着宝爷这么拽着走，要不是自己腿有点软一定用力甩开这个娘娘腔的手，这个周臻真是个小心眼。 “刘金。” “主子。” “让那些没用的大夫回去吧，她有什么需要必须满足她。”说罢转身也跟着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