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浓雾

19.鬼面人

众人脸上都紧张了起来，这包围而来的鬼面人不仅数量众多，看样子实力也不会差。如若死战，纵使可以逃脱，损失也定然不少。生命又一次成了一场战斗的赌注。

唯独周青大笑着说道：“今晚是怎么了？这一层一层包得。爷爷我还怕了不成。”

云渊眼神依旧温和地说道：“看来这就是那伙隐藏的势力了，今晚便会会它吧。”

云渊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喊道：“云渊铁骑，列阵。”

得得的马蹄声响起，大约三十多个骑士奔了出来，迅马带起的风吹得草木一阵乱颤。

只见这三十多个骑士驾驭着骏马，时而聚拢，时而分散，穿插纵横，动作极其迅捷。看似纷乱无序，于其中又透着些沉稳。最后这三十多骑士在云渊身前列成一队，悄然无了声息。

动若奔雷，静如沉木。细细数来，这一对骑兵的数量足有三十六人之多。这就是帝国的真正实力吗？

云渊扫视云渊三十六骑之后，不无得意得说道：“鄙人虽不才，但有这云渊十六骑，犹可从万军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大可不必担心。”

吴落见这阵势，也是被吓了一跳，相比于云渊三十六骑的训练有素，南地十二骑实力显然是相形见绌，如小孩过家家般。想不到王室的实力竟如此惊人。

吴落悄悄向蒋南风问道：“这支铁骑与南域三十六骑相比怎么样？”

蒋南风语气傲慢地说道：“南域三十六骑只强不弱，南地十二骑在之中不过是最次等的，也许不敌。但南天十二骑中每个都能以一当二。”

蒋南风说出这这话，吴落自然是不信，云渊三十六骑的强横是摆在眼前的，南天十二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转念一想，李家在南域一百多年，若这点实力都没有也说不过去。

但若真如蒋南风所说，南天十二骑每个都能以一当二，那杀灭他们的敌人是如何强大，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若真是眼前的鬼面人所消灭的，那今夜是定然难逃了。

吴落正想着，云渊说道:“等会我使士兵四散进攻，待找出破绽后再一齐冲出去。”

众人点头同意，毕竟现在就这个方法最好了。

“啾——”

一声尖锐悠长的鹰唳声响起。似是进攻的信息般，鬼面人部队顿时动了起来，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口中发出惊天的吼叫声。

“上”云渊猛地大叫出声，他的部队也朝着鬼面人冲了上去。

两支部队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战士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草木。战士们都杀出了血性，纵使身子被敌人桶穿，口中还大呼着“杀！”。非要将自己的长矛桶到敌人身上才肯倒下。

作为云帝国副总督的云渊知道，被包围时集中兵力打一个点是最好的，这样发散着打，纵使伤亡是一比一，终究敌不过敌人的人多。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一个个地倒下，他双眼雪亮，努力寻找着突破点。

“冲！”焦急之中，云渊寻得了突破点，招呼着吴落等人和云渊三十六骑冲了出去。

只见云渊银枪左右刺搓，挑翻一个个挡在前面的敌兵。云渊三十六骑随后赶到，铁骑所到之处，敌兵尽被挑翻在地。鲜血渐渐地便染红了土地，果然是血路无疑。

“咻”一支羽箭直直地射中了云渊的左臂。

云渊在左臂迸发出一阵灵力火焰，将羽箭瞬息间便烧灭。似没事人般继续大呼着杀敌。之前眼中的柔和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愤怒血红的眼睛。

战争的双方都似有血海深仇般杀红了眼睛。

吴落初次上到真实的战场，见了眼前的阵势，心中不免有些胆怯。虽然有如狼的力量和敏捷，但剑法粗钝呆板，几次都险些被勾下马去。好在孟尤和蒋南风在一旁保护。在战场上没有实力就是去送命，这句话是不假了。

吴落等人总算从找得的突破点杀出，但只觉身边的敌人越杀越多。而鬼面人的部队阵形也渐渐改变，将吴落等人牢牢围住，挡住了云渊手下的其他士兵。

这所谓的突破点竟是一个口袋的口子，云渊带着大家冲进的是另一个更坚固的包围圈。如今云渊和吴落等人和云渊的大部队分开，鬼面人分为了两个包围圈进行绞杀。

鬼面人中冲出来几队骑兵，对大圈内的三千名士兵疯狂地冲击。不多时便间将三千名士兵冲散，分成众多更小的包围圈绞杀。三千名士兵被冲乱了阵脚，防御也不似之前严密，顿时更多的士兵倒下了。

“哒哒哒哒哒”，分割那三千名士兵的骑兵又退了下去。那三千名士兵已被杀得只剩两千了。剩下的两千名士兵迅速聚集在一起。

阵形还未摆好。

刷刷刷刷刷刷地几轮长箭又射了过来，挤成一团的士兵顿时变成了活靶子被刺穿，惨叫连连。

几轮长箭下来，原来的两千名士兵人数锐减，只剩得不到一千人了。

长箭稍息，包围圈中又走出几排士兵，这些士兵左手持盾右手长矛，一步一步地将包围圈缩小。圈内的士兵左冲右突，却无济于事，只是白白送死。包围圈慢慢缩小，死亡的长矛一步步靠近。圈中的士兵无助地缩成一团，持盾兵每走一步，圈内士兵便发出一阵惨叫。

云渊在另一个包围圈看着，心中都在滴血，这样一支军队就在他眼中一步步地被消灭了。听着士兵的哀嚎，云渊眼中湿润，然而却无力去救。只得发了狂般左冲右突。

显然，三千名士兵被消灭后，下一个便是吴落和云渊他们了。云渊率领着云渊三十六骑朝着被绞杀的士兵冲去，他有责任救他们，是他将他们带离了家乡，他应该送他们回家，纵使是尸骨。

看着慢慢被残杀的己方军士，云渊三十六骑也发了狂，额头青筋暴起，全身血管贲张，将实力发挥到了极限。

战场上，一根根的长矛捅进了他人的身体，，一口口鲜血喷出，一个个士兵倒下。在这无星无月的夜晚，一个个不知名的士兵被另外一个个不知名的士兵杀死，永远地倒在了这个草原。除了亲人的思念，他们留不下任何东西；除了对亲人的思念，他们带不走任何东西。对于这些普通士兵而言，千百年后无人记起，无人提及。

吴落看着眼前的战场，战争的残酷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中。

鲜血染红了云渊的白袍，身上也多出了两条剑伤。然而他脸上却透着微笑，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士兵。他终于打通了包围圈。而军队已不再是之前的军队，三千人急速地缩减到了几百人。

包围着他们的鬼面人渐渐地靠近，云渊意识到，打通包围圈的结果不过是一起死罢了。

“看来今晚将葬身在这个无名之地了。”云渊在心中想到。

看着渐渐靠近的鬼面人，圈中的众人都知道今日是必死了。不觉兵器也不似之前握得那么紧了。

众人正这样想着，四周各处竟迷迷蒙蒙地漫过来一阵浓雾。雾气渐浓，伸手竟看不见五指，火把也被水汽浸湿，发不起光来。

吴落正想招呼找寻周青和云渊，蒋南风立马堵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中低声说道：“少主，不要说话。”

说完将手中长刀扔出，长刀扔到地上发出“锵”的一声。

顿时铿锵铿锵几刀劈到了长刀的落地处。

蒋南风继而说道：“这茫茫大雾中，你一出声，不仅敌人打你，自己人也会打你。”吴落听着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若非蒋南风阻止，自己此刻已是一个死人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剩得远处的几声狼嚎，秋虫的声音也渐渐发了出来。这草原上一万多人都似木头一般立在原地。

不对，狼嚎声渐进了，声音也渐密。除了狼嚎外，还有其他的声音，这声音非人非兽，听着渗人。

接着外围的鬼面人便传来了惨叫声，惨叫声中竟还夹杂着惊惧。接着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包围圈的外围似乎打了起来。是什么东西来了？难道是援兵？但为什么惨叫声中还夹杂着尖叫？

“轰隆”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然而还是惨叫声居多，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经久不衰。

打斗声渐近，似乎外围的鬼面人都消失了般没发出一丝声响。

吴落等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在这浓雾中的自己似乎只有等着被安排，一股对未知的恐惧悄然攀上心底。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尤为不安。

不知持续了多久，众人已不知自己是生是死时，浓雾也似它来时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此时太阳已高高挂起，强光刺激着眼睛，众人发觉自己竟然没死，第一次看到了浓雾消散之后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