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子

15.女子

前方道路崎岖，众人只得放慢速度，踏马前行。

正是行驶途中，周青凑过头来问道：“吴落，接下来从哪走?”

吴落道：“风吟谷”

周青诧异地说道：“为何要走风吟谷？这样路程岂不是更长了？”

“走南云山脉的那条路地形太过险奇了，我怕遭到埋伏。”

“在云帝国还怕什么埋伏，我祖父可是东域元帅周铩，为将之人可不能显得胆怯。”周青不屑地说道。

“在段天涧的时候李老将军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以李老将军之强都为奸人所害，这不可不防。”

吴落缓了缓又说道：“如今的南域可不似从前了，周少爷。”

周青撇开话题道：“怎么不见南弓前辈？先行探路去了？”

吴落道：“南弓前辈感觉自己老了，不再适合战场，回老家去了。”

“战场还是适合年轻人呢！”周青感叹道。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聊着天，枯燥的赶路也有趣了许多。初见时的不快随着相互了解的深入，似乎都烟消云散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周青突然问道。“吴落，你多少岁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的话，我现在应该在灵师学院里坐着”吴落说话时脸上有一股惆怅的表情。

“我们那十二岁才可进灵师学院，再过几月我就十三了。”

周青叹道：“想不到你竟已经受了这么多，我相信你会找到父母的。”

“我今年已经十四了，不弃的话便叫声大哥，我会帮你的。”

吴落想道：如今我孤苦无依、举目无朋，周青这人虽然嘴巴厉害，但心里还是很热诚的，不如便认了这个大哥。

“大哥”

“贤弟”

两人的手跨过马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队人马又奔驰了一日，在走得一日便到了风吟谷了。过了风吟谷便一路畅通，再无阻碍之物。

夜幕降临，众人寻了家旅馆睡了。然而吴落却睡不着，思索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这些天发生的太多了，他一直放在脑袋里不及梳理。

思绪纷杂，他只得起床走走。

出得旅店大门，抬头看向天空，空中的月亮已是只剩条缝了。月晦星明，只剩得漫天的星斗兀自得亮着，直直的盯着地下的人看，人也直直地盯着星星。

“已经过了半月了，好久没见这么多的星星呢。”吴落心中想到。

不知父母现今身在何处，抬头可看得见空中的星？他又想到自己回道村里不自觉地被抓，不自觉地又被发配，又不自觉地又来了云帝国。自己总是被安排。

原本只想着好好种地的，怎么穷也一家人在一起，身边都是认识的人。现在看来是要去当兵了。命运想改变一个人也不过三两天的事。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就走远了。只觉四周虫声渐大，自己已处于一个林子之中了，前方是一个幽静的池塘。

池水随着习风静默地流淌，倒映出满天的星光，秋日里也不改翠绿的杨柳，随着微风飘摇着枝条。虫声兀自悠扬飘渺，古亭兀自静默无言地挺立。

然而这一切却只得沦为陪衬，古亭下一女子静静地看着远方。女子兀自地站立，秋夜的凉风吹起了的裙摆，吹乱了的发丝。却吹不动她看着远方的眼神。

这眼神曾经在雪儿的眼中出现过，在她站在门口等待吴刚从田间归来时。是妻子等待丈夫回家的眼神。

吴落呆呆地站在看着这背影，他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一样东西，担心下一秒就会从眼前消散。

女子回转过头一步一步走来，吴落只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女子每走一步就似一个世纪，重重地踏在吴落的心中。然而她的步伐却是那么地轻盈，就似踏在柳絮上般。

女子伸出手整理着吴落的衣襟。

看着女子那修长，白如画纸的手，吴落只感觉一阵窒息，一阵地呼吸急促。

吴落看向女子的脸庞，只见女子眼眉低垂，兀自专注地整理着吴落的衣襟。细看之下，还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泪花儿。

女子眼眸一闭，一滴眼泪便顺着秀美的脸庞滑落下来。

吴落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那女子却不说话，只是摇头。整理好衣襟后，转而抬手梳理吴落的头发。一遍一遍地撸顺，从刘海到发鬓。

吴落在心中想道：这么美丽的女子，想不到竟是个哑吧。

一阵凉风吹来，将女子从沉浸中拉出。女子朝着吴落挥手，身影便渐渐消散了。

只留得吴落一人独自站在原地。

待得他反应过来后不禁打了个冷颤：难不成是个鬼？这么漂亮的鬼来找自己干嘛？

吴落吓得呆立在原地，两腿打颤。吴落心中有想到：不对，鬼怎么可能这么漂亮呢，不对。

就这样自我安慰着，他抬动着脚步往回走。但又想起女子那诡异的消失方式，心中又不由得害怕起来。脚下步伐越走越快，待得接近旅店是，竟是连爬带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