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始乱
11.乱世来临
围住涧口的军队分出一条小道，其间一人踏马缓缓走向前来，此人身材雄健，左脸一道醒目的伤疤，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一举一动中充满着刚毅和威严。
涧口的军士见得此人，眼中皆是充满着尊敬，齐声高叫道：“杨将军”
杨将军止住马，对着李岳抱拳道：李老将军，年事虽高箭法不减当年啊。
李岳哼了一声道：箭法怎样不用你这小辈来评论，只是不知你能挡我几箭？
“五箭”
涧口军士听得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大柱国杨将军竟也只能挡住这老将军五箭。李岳也是挂起了微笑。
“五箭之后你已遭我擒矣”杨将军缓缓说道。
“好大的口气，那今日是来讨箭了？”说到箭字时还特意加重了口气。涧中军士顿时大笑起来。
杨将军也不恼，依旧缓缓说道：非告即战，懦夫也。只有懦夫才会不告而战，你我二国并未宣战，在这种时候设伏打你，未免太小看我杨忠了。
“那便是要我归还这些孩子了，你忘记你们青云公国的身份了吗？”
杨忠听得此言，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道：我没有忘记，自从军起就一刻也没有忘记过，我平生所愿就是摆脱作为一个属国的屈辱，从此以后谁再想在我们的土地上掳走一人，我们都将奋战到底，将士们，是不是？杨忠说出压抑在心底已久的话，语气分外激昂。
“战、战、战”军队发出一阵阵整齐的吼声，响彻在涧内，经久不绝，震得崖壁滚落下石子。
李岳脸紧绷了起来，如今想要带走这些小孩是不可能的了，他扭过头对吴落说道：小子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啊，这可不是每一个将领都能有的。说完微笑地看着吴落。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便是跟我走，第二便是留下来。留下来可能会继续充军，跟我走你将得到最好的培养，但两条路都不简单，你选哪一条？”
这么多天来，吴落总算有自己选择的机会了，他缓缓地说道：我选择跟你走。
李岳将吴落抱到自己的马上，一边摸着他的头边说道：哈哈，好孩子。同时他也按下了自己已拔出一截的匕首，他没有告诉吴落的是：第一个选择通向死亡。他不能容忍青云公国出现一个可以左右战局的将领，哪怕只是存在这种可能。
“你呢？小子，你也拥有修灵天赋对吧”
“我，我不会和你走的，吴落你也别和他走，你有修灵天赋，在哪都可以得到培养的”程峰仓皇地说到。
“程峰，我父母还不知生死，我需要尽快强大起来，我需要的是最好的培养，下次相见时我们还会是兄弟的，是吗？”
“嗯”程峰重重地点头，两人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那么青云公国是要与云帝国为敌了？”李岳看向杨忠厉声说到。
“青云已不再是公国，云帝国亦不是以前的帝国，大陆也不再是以前的大陆，李前辈，下次相见时便是战场了”
“好，我留下小孩，放我们走吧”
杨忠大手一挥，军士顿时向两边散去，留出一条通路。
李岳的军队向着涧外走去。走在敌军留出的通道内，众军士肌肉都紧绷起来，现在己方正被对方牢牢围住，若是杨忠一声令下，每个人都有被几根长矛刺穿的可能。
“等一等”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得整个军队为之一颤，胆小的军士甚至都哆嗦了起来。
“把那个孩子也留下”杨忠顿了顿之后说到。
“这小孩是自愿的”李岳说到。
“是吗？小子”杨忠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吴落。
众人紧绷的目光都望向吴落，吴落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不自觉地点了一下头。
“好，你们走吧，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是青云公国的人，李将军保重”
军队刚走出段天涧，李岳便下令到“加速行军”同时吴落感觉李岳的冷汗一滴滴地滴在了他头上。这段路该是他走过最难的一段吧。
出了段天涧，眼前景象便是大变，若段天涧另一边是天堂，那这边就是地狱了。稀疏泛黄的草木，干涸的河道，干瘪衰老的动物还有大漠上的枯骨。原来天堂的另一边竟是地狱。
天色渐渐昏黄，秋日残照的夕阳洒落在稀疏的草木上，掩映着大漠上的枯骨和残破的战旗。
“这里本是一片森林呢，至少清水河改道之前是这样”李岳的老部下严柱说到。说罢一声叹息“战火让森林变成了荒漠”
李岳在一旁说道：吴落，若有一天你能够成为一个左右战局的将领，记住，大多数人民是无辜的，一片焦土之上的生灵是无辜的，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刚才想杀我”吴落淡淡地说到。
“没错，你在青云公国就是个隐患，若因你一个人而损我云帝国十万甚至百万军队，为什么不杀你”
“我想你高估我了，我连父母在哪都不知道”
“好了，小子，太聪明可不是好事，你原本可以不说出来的，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紧张呢，若你为我云帝国服务，你将得到我的全力支持。”
吴落冷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行不多时便可见一座高大的城池，城墙上一座哨塔直指天际。此时天色已暗，月亮也被乌云遮挡，满天星斗没了踪迹。散落的微光更是衬得这高墙多出了恐怖的气息。
严柱走上前去，高声叫着开门。
“咻”一支暗箭飞来，穿胸而过，严柱也直直地栽下马去没了动静。
城头上一面色阴柔的男子探出头说道：“李老将军没死啊，有失远迎，这具尸体就当是礼物了，还望笑纳”
李岳被激怒了，这突然发生的事令得他一头雾水，严柱也被一箭射死，这可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兄弟啊！
“商铩，你这狗崽子，我誓杀你”说完弯弓搭箭，箭尖直指城墙上那阴柔男子。
“扑哧”一把剑穿胸而过
“严铁……你”
“老将军，对不起了”
“扑哧”吴落暴起将匕首刺入了严铁的喉中。
李岳转过头看向吴落颤声道：我李岳一生征战…未想今日竟被奸人杀灭在此……吴落……你领着这五百军士……去找我挚友……启刚。说完将自己的家印给了吴落。
“用我的剑杀了我吧……我不能死在此等……不忠不孝之人之手……望保我家人安全”
“嗯”吴落点头答应，一剑刺死了李岳。一位为帝国洒血奋战，一位一生征战疆场的大将就这样死去了，段天涧射青猿的场景还似在眼前，然而射猿人却是死了，让人不得不感叹世事的无常。
城头又一排飞箭射来。吴落高举李家家印道：众军士，李老将军已遭奸人所害，不追随此印的可投降，追随此印的随我来。
说完架马而去。后面仅跟随着十几骑。若让吴落选择，他宁愿选择这十几人也不愿要五百人，李岳老将军用生命给他上了最后一课。“必须保证自己身边的人是忠诚的”
茫茫的大漠上十几骑在奔跑着，乌云翻腾奔涌，半圆的月亮时隐时现，北边天空的星光暗淡。沙石飞起拍打在人的脸上生疼，乌云翻涌得更厉害了，起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