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恶趣味
叮！
打斗的两人突然停下了动作，林强手里的刀刃和汉克的军刀刀刃碰撞，发生一声清悦的金属撞击声，林强先一步动手，手腕转动，刀锋斜撩，刀刃与刀刃摩擦，布条一一切断，迸射出丝丝花火，就在此时，林强笑了，他的手突然爆发出非人的速度，刀刃错开，握刀闪电下刺。
汉克的瞳孔收缩至针尖大小，林强手里的军刀正稳稳停在他的手臂上方，那锋利的刀尖和汉克的皮肤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只要林强愿意，便可以轻松刺进汉克的手臂。
“你......怎么办到的？”汉克的喉结滑动，艰难的说了一句话，他想收回手臂，林强的另一只手好像铁钳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发现，竟完全无法挣开。
“你看见了，我就这样做到了，非常简单，不过需要很快的速度。”林强收回军刀，后退几步，“看来我学得很快，当然，也多亏了有个好老师。”
“不，我只是个雇佣兵。”汉克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强，道：“你是个天才。”
“哦？”林强咧嘴，摸摸鼻子，“我觉得你说得没错......”
汉克一拍额头，“你要是能谦虚点就更好了。”
“相比虚伪的客套，我更喜欢坦然承认，何况你是赞扬我。”林强回答。
“好吧好吧，我的天才学生，你可别骄傲，只是赢了一把而已，我可要认真了。”汉克严肃起来，沉身压肩，军刀握着，扑了上来。
林强也不示弱，主动相迎，两人再次战做一团，刀刃的布条削断，战斗危险系数上升，两人却战得更凶，刀刃翻转反射阳光落下时带起凛冽萧杀气息，节奏加快，好像棋逢对手的畅快，双方具放开手脚，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中，浑然忘我。
嗤啦！林强的上衣划开长长口子，一道清晰的血线出现，林强动作却没有停顿，刀刃斜劈，在汉克的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
还好，双方都知道控制分寸，下手虽快，也只是伤了皮肉。
酣畅淋漓！
林强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精神亢奋，心跳速度逐步加快，咚咚的跳动，浑身血液奔腾流转全身，脑子里清明一片，汉克的所有动作都逃不掉林强的眼睛，甚至林强念头一转，在心里模拟汉克的动作，慢慢的，居然能够推算出汉克下一步想干什么，在汉克还没行动前，林强早做好了准备。
汉克又郁闷了，自己的动作处处受制，竟走向了下风，每每攻击落在林强的手里，好像是林强下了圈套等着自己往里跳，而自己还真的往里跳了......
从势均力敌，到林强掌握主动，再到林强占上风...汉克的衣衫成了布条，破烂的口子兜不住风，身子移动，那布条便随风飘扬，一道道血口子不紧不慢的增加着，汉克叹气，一脚踢在林强的小腿上，借着林强身子一顿的时间，身子后退，拉开了距离。
“你个家伙...好了，强，我觉得可以结束了。”汉克把军刀收起，颇为沉郁的说道。
“为什么？正在兴头上，我觉得状态良好，完全能够继续练习，而且我的进步速度很快，与你战斗的过程，我受益匪浅。”林强站直身子，兴致不减，不过他观察到汉克有些郁闷，闹不明白汉克的想法。
“唉...”汉克叹着气，一把扯掉身上的烂布条，无奈的说道：“你的状态良好，可你看我的状态是良好的不？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吧，你的学习能力强悍，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达到了我的理想程度。”汉克说着，兴致阑珊的把军刀往腰带上一撇。
“好吧，你是教官，你说了算。”林强倒不是特别在乎时间的多少，他在乎的是能一直学习到有用的东西，看到汉克沉默着点烟抽了起来，便上前一把攀着他的肩膀，“汉克？你怎么了？”
汉克递给林强一只烟，奇异的多看了林强几眼，道：“我没事，你先告诉我，我不在的几天里，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别妄想蒙混过关，除非你想失去我这个教官。”
林强点燃烟，深吸一口，道：“我理解你的好奇心，我身上发生这件事很离奇，你是我的教官，告诉你也没关系，但你要帮我保密。”
汉克来了精神，“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相信你的承诺。”林强道，“基地里的教官数量少，地位都很高，你应该听说过基地里的机密，比如当初设立基地的几个主要目的。”
汉克惊讶地掉丢手里的烟，“你是说，除了制造机器和收敛暴利，基地居然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的，基地用十几年筹备了一个计划，他们的意思是创造一个超人，拥有完美的力量和速度。”
汉克睁大眼睛，“你......被基地选中了？然后还成功了？”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林强摇头，道：“我不是被他们选中的，而是逼不得已冒险尝试，我只是注射了稀释之后的原体，获得这一身非人的力量是九死一生换来的。”
“了不起！”汉克兴奋的抓住双手抓住林强肩膀，很郑重的看着林强，“别人都没有成功，你成功了，你展示的力量和速度，离超人已经不远了。”
“我的运气比较好。”
“不不不，你是上帝选中的人，你不会平凡的，你以为是运气，恰好是上帝悄悄安排好的。”汉克道。
“汉克，你可是雇佣兵，还信上帝那一套？”林强哭笑不得，“我是华夏人，上帝不会管一个黄皮肤的亚洲人，我也不相信什么神或主，我只相信自己本身的力量。”
汉克砸吧嘴，看向林强的目光已经发生改变，以前他一直把林强看成是他的学生，是比他弱的新手，而现在，他审视林强的目光已经是平等对待了，并不是他相信了编造出来的上帝说法，那只是外国人统一的思想理论，对于他们无法解释的事件，他们总要找个理由安慰自己，把那些无法理解的东西全部推到上帝身上，给自己一个借口接受某些奇怪的事情。
林强变强大了是事实，很快，林强就能成为一个老练的强者。实力，在任何地方都能受到尊敬，汉克以他的方式肯定了林强。
“强，任务完成，离吃晚饭还早，我们去那屋子里看看？”汉克解开了心里的疙瘩，心情放松，也不介意今天一天的郁闷，重新点了一支烟，望着那间解剖室，又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
人是个很奇怪的物种，有好奇心，那是探索未知的欲望，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未知都是好的，到解剖室里去看一种血腥甚至恐怖的场面不会给人任何美好的记忆，汉克去看了一次，记忆深刻，一再怂恿林强去看看完全是出于报复恶搞的心思，因为他当初也是别人怂恿进去的。
“好，去看看。”林强有心去体会一下解剖室的新奇场面，不是他突然间好奇心发作，而是一种不逾越底线的精神刺激对自身有好处，虽然基地本身的压力已经能让人喘不过气来，林强也想去看看，正如汉克说的，去亲身看一次，连平常锻炼都会更加勤奋。
那解剖室的门半掩，门外逐渐西斜的夕阳能从缝隙里照进去，推开门，屋里的一切便能看得明白。
遍地红色的血污，洗也洗不干净的红色深深浸透了房间里的墙壁和地面，房间不大，一百多平米的空间里有七个人在忙碌，正中间摆了一张大床，周围没有规律的放着柜子以及仪器。
门边的墙角里堆积了一大堆人体组织，，一滩血水流淌向门口，在门槛下积蓄成一小片水洼，每当人踏进门，多半是直接踩进了血水里。
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材健硕，他的四肢牢牢固定在床的四侧，他还活着，还清醒着，林强和汉克的到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很平静的看了几眼来参观两人，冷漠的眼睛里是没有生机的死寂，曾经他是会为生命的继续而努力拼命，为渺茫的希望奋斗，甚至在躺在床上的前一刻还会挣扎，可现在他死心了，准确的说是绝望了，经历了一番最痛苦的心灵折磨，他进入了麻木状态，就像旁观者，漠视自己的生命消逝。
房间里的其他人穿着白衣服，和医疗室里的白衣服相差无几，他们像是一群失去灵魂的机器，机械的行动，执行着已经执行过的千百次的动作。
林强很幸运，那个床上躺着的壮汉是刚刚开始过程，林强可以亲身目睹一下解剖的过程。
当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反胃恶心，令人无法接受，但是，生活是残酷的，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它没发生，世界有光明的一面必然有阴暗的一面，逃避不是解决办法，真正的强者是勇于面对一切，林强是不是强者还未知，不过他知道，现在的他必须直面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事情。
为了保证取下的人体器官保持活力，解剖的过程是在对象还有生命迹象的时候进行，白衣人不会立即杀死床上的壮汉，有人给壮汉注射了麻醉药剂，有人取来锋利的手术刀，没等麻醉药剂生效，他便割开了壮汉的肚子。
壮汉扭动身子，疯狂挣扎，他一张嘴，喉咙里的声音还没发出来，一块分不清是什么东西染黑了的抹布便塞进了壮汉的嘴巴里，白衣人分工明确，各忙各的。
盏茶功夫，有个白衣人停手，说了一句什么，把手术刀往旁边一递，有人接过去，他的双手在壮汉的肚子寻摸一番，拿出器官，用袋子封存好，放进专门的液氮贮存容器里。
那床上的壮汉停下来挣扎，麻醉药缓慢的发生药效，他再感觉不到疼痛，直直的盯着忙碌的白衣人，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肚子里折腾，把支撑自己生命运行的器官取下，然后封存，等振邦社需要的时候，这些器官可以以极高的效率变成看得见的财富。
亲自目睹自己的身体内部结构无疑是很奇妙的过程，壮汉看得出神，谁都不知道此时他心里想的什么，也没人有那个心思去研究他的想法......
汉克笑得轻松，对于长久经历生死考验的雇佣兵来说，眼前的一切已经不能对他产生一丁点的刺激，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身边的林强身上，他想看看林强会有什么反应，他期待林强出现某些能令人愉悦的表情，震惊也好，恐惧也好。
汉克失望了，他期待的表情一个都没看到，林强从进门开始，一直保持着平静，他认真的观察解剖过程，那股认真的劲头让人怀疑，林强是不是真的对解剖感兴趣。直到白衣人工作完成，那床上的壮汉死去，白衣人把他身上能获得的价值压榨个干净，等待壮汉的结局是送去火化，变成围墙外的泥土。
白衣人对汉克和林强不闻不问，简单收拾了下工具，他们马上又抬出一个男人，那位男人比前一位瘦弱些，四肢反绑，动弹不得，他非常激动，嘶吼着无意义的话语，他的挣扎和话语对白衣人没有任何作用，依旧是放在床上，固定四肢，注射麻醉药剂，不等药效发生，那把手术刀已然割开了对方的肚皮。
那男子绝望的挣扎，嘴巴里塞着团多次使用的抹布，站在门口的林强能感受到他的绝望和恐惧，谁都怕死，知道死亡终有一天会来临，可谁都不想死在基地的手里，身体的器官成为交易的货品.....
那男子看到了林强，看到了汉克，他的眼睛里有着希望和渴求，瞪着眼睛，嘴巴里发出哀鸣般的呜呜声。
“走吧，回去了。”林强转身道，声音里多少有悲凉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