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声音：小清新大战小白脸

【人间】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社会观察与反思》节目，我是主持人李看见！所谓福祸相依，这个道理近日在受‘作弊门’事件中受到影响的原记者王小明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这位‘痔疮王子’通过痔疮秀网上直播节目一夜爆红。也引起了社会的强烈反响。继‘痔疮王子’之后，有相继出现了‘痔疮小王子’、‘痔疮公主’、‘痔疮公子’、‘痔疮李公子’、‘痔疮大帝’、‘痔疮妈妈’......呕，哇哇哇，哦，抱歉！总而言之，一时间，各种痔疮秀遍布网络，菊花满天飞，极尽青黄之物，难入口鼻之闻。但相对而言，相关的网络产业也红红火火，蒸蒸日上，在此祝他们迎着时代步伐，大步向前，快速发展！但另一方面，由于王小明本人前期并没有申请专利保护，自身事业受到极大冲击。当本台记者采访到王小明时，他的回答是：‘开始是想过申请专利的，但作为一个曾经的新闻工作者，并不希望走上产业垄断的道路，真正的惠民应该是藏富于民、共享利民。自己的房贷也已经还清了，还有结余，所以，温饱之后才有梦想，我的梦想是：痔疮遍天下，菊花处处开！’”

【诗魂界】

大会第七天，一大早，众人的担忧一扫而空，原因就在于某个妇联代表一大早就上蹿下跳张罗起来，活力万分，自然也让众人心头阴霾一扫而空。

事实上，众人也并不是特别担心比赛胜负。一来这帮人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输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也没什么可惜的。再者，唱歌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做开心的事。除此之外，开过许多场演唱会的他们也算经验丰富，配合默契。

不多时，众人便换好了特制的演出服，穿上这身新衣服的众人顿时有了感觉。

苏小妹最是兴奋，一来今天她的戏份最重，二来对俞越设计的这身衣服爱不释手，“真好看！俞越，以后多给我弄几套，还有各就能更好的吗？”

苏轼在一旁频频皱眉，自己穿得一身锃亮的皮夹克，配上一双皮鞋，外套一件黑色披风，外加一副墨镜，说不出的精神，按照俞越的说发，这是《骇客帝国》的标配。对于自己这幅行头也没什么多余的看法，“小妹她穿得尺度是不是有些大啊？”面对苏小妹所穿的牛仔热裤，吊带T恤，同样人手一副的墨镜，苏轼直犯嘀咕。

俞越一本正经地开始说谎道，“我们的对手可是宋玉！天下第二帅的‘小白脸’！那可是少女杀手，我们也必须拿出自己的宅男克星！”

对于这个说发，其他人也不关心，目光都只停留在自己身上：陈子昂一身破烂牛仔，活脱脱一个东方牛仔，配着腰间的马鞭与道具火枪和头上的牛仔帽，雅痞十足，“为何我的衣裤如此破烂？我们的经费不会被司马淫贼私吞了吧？”

司马相如没好气道，“那我们换！”

“不换！”看着司马相如一身女装，陈子昂果断拒绝。

对于司马相如的疑惑，俞越给出的答复是，“古诗云‘什么什么，安能辨我是雄雌’”，面对追问，回答则是，“谁知女儿心，司马相如君！”

反正俞越也没有要给他换的意思，再加上集体意志不可逆转，民主精神充分发扬，司马相如只好认命。

范剑的服装则是一套正装，西装革履，规矩至极，俞越也替他拒绝了司马相如凭借师父权力换装的要求。俞越当然不能容忍“钢琴王子”变成伪娘，况且范剑也算自己的弟子。

至于黄巢，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粗犷的胡子被刮了个干净，加上一整晚的黄瓜面膜，白净了许多。带上个瓜皮帽，嘻哈风十足，让俞越自己也开始佩服自己，简直就是顶级水准的造型师。能将“造反天王”变成摇滚歌手加架子鼓手，谁能想到呢？至于俞越给他的解释，他绝不想听第二遍：“逃避是没有用的！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都会深深地迷住那些愚蠢的少女，像你这样拉风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萤火虫一样。所以，你注定要成为一个摇滚歌手！”

至于自己，倒是更加精心设计了一番，一身闪闪发光的黑色衣服，镶满晶莹的细碎魂石，衬衣上更有一条白带；九分西裤，短尖皮鞋；同样镶满小魂石的袜子。他是谁？今天他叫Michael Jackson。

这一早，还有一件事。覃孝廉覃杰伦前来道别。

“杰伦，你要回上海一九四三吗？”

“杰伦，你是想念外婆家的老家米缸了吗？”

“杰伦，你要回到西元前了吗？”

“杰伦，一路保重！”

覃杰伦本就不是善言之人，虽然知道这些人活得洒脱，却和自己的性子不同，志向也不同，总会分道扬镳的。只是笑着默默离开，说是先行一步，去往黄鹤楼那边了。

俞越叹道，“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苏轼看着覃杰伦的背影，也道，“谁知道呢？谁知道他是黄鹤还鸿鹄？”

苏小妹却不耐烦了，“行了，也别空发感慨了！人都走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众人斗志昂扬，向黄鹤楼一路走去，奇装异服招摇过市，自然引得不少人啧啧称奇。

而宋玉，此刻早已离了高台，端坐在第三层阁楼上，楼下早已人山人海，为了一睹宋玉英容，早已布满大街小巷，远近高楼的阁楼上，楼顶上，人头攒动。甚至是靠得稍近的树上也挂满了人，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将有人来此挑战宋玉。自然，宋玉与范家公子赌斗的轶事也早已传开。

阁楼之上，宋玉手中琴声渐稀，抬眼看来，街中站着的古怪七人，正是今天的对手。一颦一笑，引得四周阵阵欢呼尖叫，这就是宋玉，男女通杀。终于，宋玉开口道，“你们终于来了！”

语气虽然平和，但终归不是什么善言。司马相如一手将范剑推了出来，“徒儿，这就是要抢你心上人的‘小白脸’？跟他打个招呼吧！”

能走到这里，范剑看着身后的六人，这些人都是一直以来支持自己，理解自己，关心自己的人，终于鼓起勇气，“师父，我跟那小白脸没什么好说的，白芸婷一定是我的女人！”

“好志气！”司马相如赞道。

霎时间，众人同时从芥子袋中去除了乐器，司马相如也开始使出全力用起了口技。黄巢早已准备好架子鼓，苏小妹为范剑合声，所有人开始伴舞，一路行进，一路歌唱：

“在我地盘这儿你就听我的儿”

“节奏在招惹儿我跟街舞亲热”

......

一路跳唱，不多时就来到岳阳楼下。一旁的观众先是感到惊异，继而觉得有趣，再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舞蹈。俞越等人也不拒绝，与那些人们一同起舞，顿时，广场上欢腾一片。

一曲唱罢，阁楼上的宋玉确实一脸不屑，高高在上的他自然不愿自贬身份与这些贱如草芥的百姓一起共舞。事实抬起手来，将那《高山流水》一番雅奏，和曲而唱，其声婉转，彷如天籁。台下一片沉寂，如闻仙乐。高台上的俞伯牙、钟子期二人也是频频点头，这曲中虽有不少改动之处，但无不曲尽其妙，听得二人也是如痴如醉。只有一旁的诸葛孔明，隐隐摇头，浅笑不语。这自然不是说诸葛孔明对于音律的见识要高于二人，而是他听到了二人所未听见的东西。

果不其然，俞越的“4S”组合继续扩大平民路线，紧接着的一曲由苏家兄妹主打。

“接下来就由家妹和小徒儿范剑为大家献上一曲！我是苏四！”

“哦？那妹妹我就是苏三了！那就给大家唱一首《苏三说》吧！音乐！”

音乐响起，周围又是欢腾一片，特别是那些男子疯狂无比，想必有不掌声可能是献给苏小妹的热裤的。

苏小妹：“苏三在那明月月台面前”

苏小妹：“再上车穿天开始落叶”

......

苏小妹：“那诺言还会不会兑现OH”

苏小妹：“不在乎爱情里伤痛在所难免”

苏小妹：“不在乎爱情里伤痛在所难免”

苏小妹：“一个人却一个世界OH”

苏小妹：“你是否也像我动摇过几遍”

苏小妹：“爱只是个错觉”

范剑：“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范剑：“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范剑：“难哪一位去往南京转，替我那三郎把信传”

唱到此处，范剑的女声唱法与苏小妹的男生唱法依然吸引了众多观众，颇觉得新奇无比，怪异之至，却又妙不可言。范剑的目光在人海中却迅速定格在了高楼一角，那女子掩面而笑，即便是遥遥相隔，范剑似乎也能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倒是站在那女子身旁的中年人一脸阴沉，都快挤得出水了。

陈子昂凑过来，继续拨弄着他的乐器，悄声道，“你那未来的老丈人吃了什么了？脸色难么难看！别在意，听过‘江州司马青衫湿’的句子吗？我看你那老丈人，不是爱运动就是肾虚！别太在意，好好表现吧！”

也不知道范剑是不是真的信了，当真是越来越起劲。

要说此刻最为头疼的人，自然要数高台上坐着的俞伯牙、钟子期二人了，这有生以来有死以来可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比斗啊，这要如何裁判？若不公允，难以交代，自己心里那道坎也过不去啊！倒是诸葛孔明乐得清闲，反正这一项也不是他来主裁，偶尔还跟着下面的新曲调哼哼几句。

不多久，一个男子悄然走上高台，对着台上的几人说了两句话，二人便轻松下来，随即也开始痛孔明一般欣赏曲斗。

自高台上又走下来的男子，落入苏轼与苏小妹眼中却格外醒目，他就是秦观，苏小妹的未婚夫。当秦观沉着脸走过苏小妹身边时，不着痕迹的问了一句，“你为何变成这样？”

苏小妹顿时浑身一怔，苏轼则警惕地提防起来。虽然双方都不露声色，俞越却也察觉的苏轼与他小妹的情绪波动。

只是片刻，泪水从苏小妹脸颊滑落，旋即她对着那个蓦然离开的背影，近乎喊道，“我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活着！”那背影没有片刻迟疑，消失在人海中。

短暂的插曲过去，苏小妹转头对着满脸歉意的范剑说道，“好好唱！我可也是你的师父！”

当范剑看到这个小小师父的笑脸时，也只能点点头继续唱起来。

又是一曲唱罢，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响起。

方才的一幕幕自然也看在高坐阁楼的宋玉眼中，这位出尘脱俗的翩翩公子也看向那一处阁楼，却并未看见女子的微笑，这也让这位公子有些难以保持风度。转轴拨弦，一曲《胡笳十八拍》，却令高台上俞伯牙、钟子期二人不住摇头，明明是凄婉悲切之曲，却隐隐藏了许多恨意；再后来，本该有还乡之喜的地方，却又愁肠满布；直至最后该有离子凄楚与浩然怨气的地方，却又显得空洞枯涩，失了真意。好在台下的百姓却不甚了解，隐隐间觉得似有不对，却根本说不出来。这样的屈子本就难得听到，评判就更无从谈起，倒是冲着公子之名给了不少附和之声。

司马相如也算得音律大家，自然在一行人中最先听出来，“准备一首让大家眼前一亮的曲子！趁势追击，让那宋玉自惭形秽去！看他有何脸面可言！”

俞越也瞧出点端倪，“好，给他来点劲爆的！小徒儿，表白示爱啦！你们师徒搭配！”

范剑：“下面由司马师父和我为大家带来一曲《老男孩》！”

范剑：“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

范剑：“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司马相如：“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

司马相如：“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

范剑：“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

司马相如：“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

范剑：“看着漫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

范剑：“有谁记得这世界我来过？”

......

范剑：“我曾经爱过的人啊，现在是什么模样？”

范剑：“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头来不及告别”

范剑：“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

范剑的歌唱始终对着那个方向，阁楼上的女子已经不再掩面，而是绽开笑脸，远远地看着，小手捏得紧紧的。

这一切，俞越等人自然也看在眼中。当然，高高在上的宋玉也压实咬牙切齿，只是面上波澜不惊。

......

这样一场怪异的音乐比斗从早上一直到下午，不管是比赛的人，甚至是现场观众，也只是越来越多，不少人是憋着尿看的，满脸通红，谁都不愿意错过这样一场音乐盛会。

此时的宋玉虽然更入佳境，妙音频传，但曲调却开始重复，一些听众渐渐生出了厌烦之心，四下里骚动起来。

正在此时，那秦观来到高台之上，对着下方上万听众说道，“此番曲斗，双方不分胜负，一并晋级！”

下面虽有些骚动，但能听到这样一场音乐盛会，胜负本身就变得不难么重要了。

“慢着！”

秦观眉头一皱，形象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如此无礼。可转眼一看，却见说话的正是苏小妹。二人遥遥相对，久久不语。

最终还是苏小妹开口道，“秦公子，苏家苏小妹想为我徒儿求个再奏一曲的机会。”

“休得无礼！岂有此理！”即便是宋玉也沉不住气了。

秦观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苏小妹，感觉似乎远了太多。沉默良久，宋玉正欲再说话，却被他挥手制止了下来，“奏吧！”

秦观冷冷的声音刺痛着苏小妹的心，但她却不后悔这么做，“唱吧！”

范剑自然知道苏小妹为自己求取这个机会是做什么，心下感激，热泪泉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拜之后，起身再坐到钢琴旁，望着远处阁楼上的白芸婷，弹奏起来：《水边的阿狄丽娜》委婉动人的音调从钢琴上响起，这一曲一路上范剑不知练习过多少次，只知道这已经是他的第二架钢琴。而每当弹起这首曲子，总会响起两人在云阳县溪盼相遇的那一天。

动人的曲调胜过任何歌声，无需言语，只有悠扬起伏的音调，似乎将遥遥相望的二人同时带回到了那一天。

不知不觉，温热的泪水从少女的眼中流了出来。那个站在所有人中间的少年，用这样的声音召唤着一颗萌动的少女的心。为了她，他放弃了自己平静安详的生活，追寻着一个似乎遥遥无期的远方，一路走到了这里，一路让邂逅变成相遇，让相遇变成相知。此刻的他，似乎用这声音在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天涯吗？你愿意如我一般自由地去生活吗？你愿意接受这样一个离经叛道不遵礼法只守本心的我吗？

温热的泪水洒在挣脱的父亲的手上，洒在叮当作响的阁楼地板上，洒在铺满白石青瓦的路上，洒在被挤开的人群上，最终落在了那个男孩的怀中。

排山倒海的掌声响起，俞越等人也是热泪满眶，有情人终成眷属，重视令人欣慰的。苏小妹早已是泪眼朦胧，却望不见早已消失在人海中的秦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