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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丝不挂,光明正大
【人间】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法制哆来咪》节目,我是王慧。我们先来关注一下热门事件‘高考学生离奇昏厥事件’!到目前为止,两名当事人学生仍然昏迷不醒,多方卷入事件当中,警方已经展开调查,作弊说法暂时无法界定。不过本台记者从相关学生老师处了解到,两名昏迷的学生中,其中一人(女同学,语诗)成绩优异,另外一人(男同学,俞越)成绩一度糟糕。对此,相关老师非常确信,女学生语诗不曾在高考中作弊,而男同学则非常可能。对于这一说法,其他几位老师也非常赞同。其中一位老师声称,当事人俞越曾多次违反校纪校规,理当开除学籍。但该校学生看法与老师颇有出入,许多学生认为老师的说法存在偏见,品学兼优一词说的是两面,先是品,后是学。更有学生爆料,声称他们这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虽然在该校就读,却受到了分层教学待遇,不能享受优等教学资源,师资条件;同时,学籍也不在该校名下,这样才能保证学校升学率。对于这一说法,校方不予正面回应,只是谈到校方做法与商业无关。对此,‘商业顺人性而下,教育逆人性而上’亦或相反,值得深思。”
【诗魂界】
“语诗?”
“斩!”杜宗文大手一挥,台上的几名刽子手屠刀齐举。俞越一惊,转身扑了过去,却不料被那刽子手一脚踹了下去。
手起刀落,七个人头滚落到台上。俞越怒目圆睁,不敢相信前一天还在于自己谈笑风生的几人,转眼间便成了刀下亡魂。“黄大哥!二当家!”俞越咆哮起来,“我跟你拼了!”说话间,猛然冲向台上的杜宗文。
杜宗文只微微一笑,挥手间一把长刀飞了出来。
“铛!”长刀在俞越身前半步落到地上,苏东坡缓缓收回长剑。
“东坡先生,你不是不帮忙吗?先前那些人你尚且不救,怎么又要救这个祸首?”杜宗文厉声道。
苏东坡长叹一声,“哎!少陵君,你也要至他于死地吗?”
声音未落,临空走来一人,布履布衣,稍束发冠,魂力雄浑,令人窒息,转瞬间便又收敛气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东坡先生,别来无恙啊!”说话的人正是杜少陵——杜甫。
俞越自然熟悉这个名字,想来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却怎么也记不起这人少陵又是谁,“你是谁?”
杜宗文顿时急怒,“不得放肆!”转头对着半空中那人长拜,“孩儿见过父亲!”
俞越心中一惊,这杜甫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转头看向苏东坡。只见苏东坡不停摇头,想来早已察觉杜甫到此。俞越却管不得那许多,“杜老先生,你明明早就到了这里,为何纵容你儿子残害罗山兄弟?你还说什么天下寒士俱欢颜!”
“俞越,休得张狂!”杜宗文猛然站起身来,长刀指向俞越。
“铛!”一声清脆声响,长刀落地,杜宗文转向苏东坡,强忍着不去爆发。
杜甫此时终于开口,“唐宋八大家,苏家父子三人在列,也算是我蜀中之幸。东坡先生天纵奇才,老夫爱贤,幸得相助,保全蜀中。今日东坡先生也觉得蜀中过于太平了吗?”
苏轼摇摇头,说道,“诗圣大人,那所谓唐宋八大家怎入得了您的法眼。只是在下和这位小兄弟脾气相投,不忍心见他枉死。”
“苏轼!你不要过分了,他死有余辜,何来冤枉?既是山匪,理当受死;既食人肉,便是畜生;既造大孽,罪当株连!这等人魔,怎能不杀?”杜宗文列出这三等罪状,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也令得苏东坡心中一沉。
“可是真的?”杜甫幽幽问道。所有人心中忐忑起来,苏东坡更是眉头深锁,若是承认,俞越必死无疑。若只是山匪,还情有可原;招来洪水,倒也能取解释;可是那食人夺命的手段,却怎样也推脱不了。所有人都在等待俞越的回答。
“是真的”,平静的声音说道出来,顿时让刑场周围炸开了锅。
“杀了他!”
“人魔!”
“杀了这个畜生!”
苏轼情急,终于还是站了出来,面对一位诗圣的怒火,纵然自己已经步入诗王境界,也感到十分无力,“杜老,俞越确实罪孽深重。只是到了你我这个境界,应该都明白一个刚从人间堕入此界的人意味着什么。”
“不是还有一个吗?”杜甫悠悠说道,看向俞越。
俞越惨然一笑,“杜老的意思我明白,让她活下来吧!”
“俞越”,被擒住的语诗缓缓抬起头来。俞越看着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觉得她对自己如此重要。
“众位稍等!”说话的人面朝杜甫,略一拱手,“在下陈琳,见过杜老。武帝有旨,命在下带走初到此界的人。不过既然有两人,那后生小子又触犯西蜀律法,在下就仅带走那女子即可!”
杜甫面色阴沉,西蜀太平多年。而这两人的到来却要打破蜀地的平静,那陈琳口中的武帝别无他人,定是曹操无疑。那位雄踞北方的霸主绝非善人,世人都知道他那句“宁我负人,人勿负我”,即便是自己,也难以抗衡。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赘阉遗丑,鹰犬之才。你骂了曹操,又跟了曹操。我看这建安七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些反复无常的小人罢了。”
“谁?!”陈琳大怒,他自然明白那几句话正是自己追随袁绍时写的讨贼檄文,今天又被人揭了旧疮疤,自然火冒三丈。
“我”,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人,身着华衣,形貌昳丽,却又偏偏酒气熏天,走路东倒西歪,近到台前时,干脆一屁股坐下,提起酒壶自顾自地喝起来。身后跟随的几人却并不劝阻,每人手上都提着一个酒坛子,古怪之极。苏轼看到此人,却开始长舒一口气。
“我是谁?”陈琳一脸凝重地问道,眼前这人看不出深浅。
“你傻啊?看你也算个诗人,叫我永叔吧!”那醉汉对着陈林说道。
“原来是个逞口舌之利的小人,用这般伎俩占人便宜,”陈琳面向杜甫,“杜老,川蜀之人都这么不懂礼数吗?”
杜甫心下一笑,开口道,“蜀中可难有这般才俊啊”
那醉汉也是一笑,停下喝酒,“我是欧阳修,字永叔,这名字熟人也叫,我占便宜多了去了,”说话间,抬头看见苏轼,“苏轼?哟,你妹妹也在啊!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跟你爹说,这次我出来有事,不能去见见老友了。等我闲下来时,叫上你们去我那醉翁亭。听说你小子做的肘子越来越好吃了,到时候,到时候。嗯,我说什么来着?我今日有事”。
苏轼见到眼前的欧阳修,虽然同为唐宋八大家,自己却受过他不少点拨,更何况欧阳修与父亲苏洵更是知己好友。眼下倒是可以借着他喝断片儿的机会,或许能想办法救出俞越。“欧阳叔叔,小侄近年来厨艺精进不少,还谱了新曲,只是我也是一县令,公务缠身吶!”
俞越看向苏轼,深怀感激,他知道苏轼这是在救自己。
“哼!川中水浅,东坡先生尽可去留自便”,杜宗文接上话头,说完,见得杜甫也没有不悦,想必也是不愿留下这么个不服管束的人做县令。
欧阳修神色一滞,倒是明白了杜家父子的意思,却也不在意,既然苏轼自己不愿做这县令,以他的才华,天地广大,何处不可去得,也不关心,只是问道,“什么新曲?”
“这位小兄弟名叫俞越,初到此界,有点小麻烦,他可是作曲的大行家!我看他也能成一个诗人!”苏轼赶紧说道。
“他?不成,他成不了诗人”,欧阳修只是一看,便下了结论。
“欧阳叔叔,您可别看走了眼啊!要不等您酒醒后再看看?”苏轼说道。
“就是,你一年有几个时候酒醒过,也不知道后主怎么就把你派来了,”苏小妹也在一旁帮腔说道。
“你们这对兄妹不就是想让我救他吗?不过这事我说了不算,毕竟是川蜀内政”,说着摇了摇头,即便是醉酒,义理和人情只见也难以选择啊,“杜老,哎!我主遣我来此,是为接走他们其中一人,就是那小姑娘。方才我也略看过,她确有资质。南唐诸多流派,以婉约派为最盛,她很适合,所以在下不敢辱命。至于俞越,资质全无,近乎废人,说不定是那台上姑娘带来的边角料,与我南唐无缘,相信也没有什么流派看得上眼,何不任他自生自灭,也全了杜老爱民之德。”
听到自己近乎废材的说法,俞越心中除了自卑,全然没有什么怒火。对于自己从来就是学渣这一事实,无可争辩,只剩悲哀。
眼下这局面已是犬牙交错,北魏与南唐两大王朝都遣使前来,西蜀偏居一隅,素来不敢争锋,自然也不愿得罪任何一人。想到此处,自己虽然已是诗圣,普天之下,能与自己脚瘦的人并不多,但却不代表没有。更何况北魏雄视,南唐觊觎,区区川蜀何以抗衡,只有将这些污糟事推出去。想到此处,不禁一声长叹,“哎!二位远来是客,小儿身旁那女子任你们带走。不过,二位争斗,休要伤了蜀中百姓。至于这叫俞越的后生,我也不忍杀他,任他自去。但若是百姓不予,伤他性命,也是他咎由自取。”
“爹!不能放走他!他抢走了蒲江城的明月镇魂珠!”杜宗文赶紧说道,那老蚌的巨大魂珠是他蒲江城至宝。
苏东坡急忙对杜甫说道,“杜老,俞越等人先前并不知道那是蒲江至宝,不知道那是明月镇魂珠,只知道江中老蚌,月明生华,故此才有了断诗崖的事。现而今,那珠子救了俞越性命,早已消散。”
“宗文,此事可是真的?那珠子若是变卖,可以让蒲江全县丰衣足食三五年了,”杜甫问道。见杜宗文不答话,也不再计较,转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去搜一搜他的身。
苏轼看得明白,欧阳修也明了,杜甫确实护短,可他们都无话可说,无从相助。
欧阳修更不愿看见这般情形,只道,“陈琳,出城去,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
“这不挺好看的吗?”陈琳笑道。
“出城一战,胜者带走这女娃!”
“哼!奉陪!”
说罢,二人迅疾起身,飞身掠过城墙。
“住手!俞越,你真的杀人了吗?”语诗艰难地挣扎抬起头来,他明白这对于俞越是多大的羞辱。虚弱的声音却没有让任何人停下手来,也没有在乎一个弱女子的呼声。她明白,俞越是为了救自己才不得已勾结了山匪,闯下了滔天大祸。
俞越转过身来,任凭这些人扒开自己的衣裤,除去鞋袜,他只是粲然一笑,望着台上被押解的语诗。
“语,课代表,我要献丑啦!哈哈哈哈!”
“后主是谁我不知道,毕竟这不属于学渣的常识范围,好在终于有人能救你了......”
“真的难以想象,你要是成为诗人,会是一个怎样的诗人,就算再厉害,可别再爬树了......”
“你看我身材不错吧!吃什么都不怕长胖......”
“对不起,我还真的吃了人肉,很多人因为我死了......”
看着台上泪如雨下的语诗,俞越一时语塞,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
“杜老,搜过了,这小子身上没有明月镇魂珠,连一枚魂币都没有”,杜甫身边为首的一人对杜甫说道。
杜甫看着眼前不远处一丝不挂的俞越,摇摇头,心下觉得自己所做也有所不妥,“后生,你走吧!”
俞越收回目光,不再看向语诗,赤条条转身朝着城门走去。一个鸡蛋飞来,碎在脸上;几个土豆飞来,砸在头上;几片菜叶飞来,皮挂肩上,继而烂泥石块也被抛将过来。
俞越的心头觉得前所未有的拥堵,也前所未有的畅快,“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