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巾帼进士第一人

“你就是给柳媚儿作词的唐宁？”坐在谢老旁边，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明知故问，似是想确定一下。

唐宁微笑点头，向那女子行了一礼。

谢老知道孙女谢淑惠对唐宁有点不服气，笑了笑，请唐宁坐下后，介绍宝贝孙女谢淑惠。

“柳媚儿那两首词真是你写的？”谢淑惠眼大了动人的眼睛，待唐宁坐下，又问了一句。

唐宁看到谢淑惠可爱的样子，心情非常不错，但也不敢糊弄谢老，便说：“不是我做的！”

谢淑惠得意的看着谢老，笑得很开心，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来，迷人极了。

谢老满脸的失望。

唐宁大男子主义冒头，在美女面前丢面子怎么行，于是又说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好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而得之’！”谢老看着孙女的窘态，放声大笑起来。

谢淑惠觉得被唐宁耍了，杏眼圆瞪，大声说：“那你再偶得一个！让本小姐开开眼界！”

如此模样的谢淑惠，让唐宁想起了前世那些嚣张的美女们，心中很是感慨，他上下打量一番，吟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赞美靓妹的诗，唐宁还是多背了几首的，农历七月，天气炎热，谢淑惠手持小扇，这诗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这下谢大小姐服气了，唐宁不仅没生气，还作诗把她夸得跟仙女似的，作为才女，她本来想回赠一首，又想不起更好的，脸上发烧，颇为尴尬。

她这个样子很让唐宁心动，不自觉又的背了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还是把她往死里夸！

这两首诗一出，谢老都不敢考较唐宁了，感叹了一声：“只叹女子不能为官！”

唐宁想到“官”字，欣赏美女的心情没了，故意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谢老对唐宁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便问：“唐公子何出此言？”

唐宁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便将唐家遭难之后，楚县令及其公子楚轻候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也没隐瞒被逼将家产送给张少卿，然后把张少卿跟何谦之间的肮脏交易的猜测也说了出来，怀疑是张少卿不满钱财被何谦分走，所以动了杀心。

谢淑惠被唐宁马屁拍得舒服，走到爷爷身边，摇着爷爷的手臂，撒娇求爷爷帮帮唐宁。

谢老显然对这个孙女非常之宠爱，也很爱惜唐宁的才华。他想收唐宁做学生，凭身份保护唐宁，又自觉文学造诣不及唐宁，又不好意思，便答应写个奏折递上去。

谢老回到柳山书院，在教训学生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夸赞一下唐宁，弄得春燕楼生意火爆，不过绝大多数都不是来听柳媚儿唱曲的，而是来请唐宁吃饭的。

唐宁那敢跟那帮书生吃饭，露出马脚来，身上的光环就没了。于是让喜儿传话出去，说在潜心为柳媚儿作词，感谢大家的盛情邀请。

越是请不到，名声传得越快，有二货书生居然开价请唐宁吃饭，用意很明显，就像现代人跟某某明星吃过一顿饭，照个相，可以在别人面前装逼一样。这一炒作，炒得请唐宁吃饭的价格到了20两黄金，比柳媚儿陪睡的价格还高。

喜儿真想唐宁没事出去吃一顿，不仅有吃有喝，还有钱拿。

唐宁每次都笑着说：“我就陪我家漂亮的喜儿吃饭，让你欠我很多很多钱，十辈子都还不清，只好以身相许，千年之内都做我的娘子。”

哄得喜儿心里美滋滋的。

何文滨处理完何谦的后事，来到春燕楼求见柳媚儿和唐宁，说是要了解弟弟何谦的事情。

唐宁心想，事情的详细经过已经告诉了楚县令，这何文滨再来问一次，到底是何用意？不见吧，知府大人另派个官来，还是要见，还不如见见何大公子，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柳媚儿的想法跟唐宁差不多，于是，柳媚儿找了间花厅接待何文滨。

何文滨见到唐宁和柳媚儿后，心思大动，但他能克制，明白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什么，简单客套了几句后，他也不废话，说：“唐小姐，明人不说暗话，实话实说，楚家想对你唐家来个财色双收，你用计挑拨张家跟楚家争斗，这本来跟我何家没有任何关系，奈何楚轻候这小子不服气，自己又没能力，便说动我弟弟来找张少卿分脏。

我和我父亲都怀疑凶杀案的凶手是张少卿，奈何没有证据。如今柳小姐因派人护送唐小姐也牵涉其中，虽然柳小姐手下有些能人，但能不粘麻烦还是不粘麻烦的好。相信唐小姐也十分痛恨楚、张两家。如今咱们三家有共同的敌人，不如合作一把？”

唐宁暗叹官场黑暗，但能扳倒两人，就先扳倒再说，至少防备一家，比防备三家容易很多。于是答应跟何文滨合作，写了一份真实口供，说唐家遭难后，楚县令假意保护，实则是想让唐宁带着唐家万贯家产嫁到楚家，唐宁无奈之下，出对联拖延时间，逃回了唐家屯。可张少卿见色起意，追到唐家屯，也想来个财色双收。那晚，当唐宁带着喜儿逃亡之际，被张家保镖追赶，幸好遇到歹人娄管家杀掉张家保镖，负伤逃跑。唐宁抱着去财消灾的心里，被逼把家产送给了张少卿。

柳媚儿做的却是假口供了，声称当晚春燕楼的丫鬟听闻张少卿和楚轻候无意间看到唐宁和喜儿在春燕楼，有意要去抢唐宁和喜儿，便派李三走在轿前开路保护，听到前方路中央何谦斥责张少卿欲行非礼这事，要拿张少卿见官。李三担心唐宁的轿子走近被殃及，不敢多听，便跑转回头数十丈，拦住唐宁的轿子，原路返回了。

何谦两保镖的口供则变成了何谦听楚轻候要送个美女给他享用，详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张少卿和楚轻候要干非法之事，于是劝楚轻候不要乱来。等劝下楚轻候之后，张少卿已经出发了，于是何谦便带着楚轻候一起骑马抄小道前去阻拦。

后来，张少卿听到何谦要拉他去见官，他一怒之下，抽刀先砍伤了何谦，最后在张家帮凶的合力下，杀了何谦和楚轻候，还抢钱逃跑。至于帮凶的模样，那两保镖随便描述了两江洋大盗，给张家增加一条勾结匪类的罪名。

何文滨买通了洮阳县的赵县丞，并许诺事情过后，何知府会推荐赵县丞做洮阳县县令，希望赵县丞把唐宁等人报案时的供述画押文件拿回来，赵县丞说因为当时的供述对楚轻候不利，待唐宁等人离开后，楚县令就让他把这些文档毁掉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何知府拿到何文滨传回来的口供，写了个折子上奏朝庭，说此事牵连到自己的儿子，不方便亲自审理，请皇帝派官员来处理。同时自承管理属下无方，请皇帝降罪。

数日后，满头白发的皇帝李兆同时接到谢文斋和何知府的奏折，看过之后，望着洮阳的方向，足足沉默了小半柱香时间。

其实李兆也才五十多岁，只是忧心事多，头发白得比一般人早。

刘公公看过奏折附带的唐宁画像，猜到谢侍郞有推荐唐宁为嫔妃的意思在里面，笑了笑。

李兆看了看微笑不语的刘公公，他也笑了。他知道刘公公在想什么，但知道刘公公想错了！李兆在御书房来回走了几圈，喝了几杯茶后，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华阳！”

刘公公愣了两秒，似有所悟，开心的笑了。

这次，李兆知道刘公公懂了。

次日早朝，李兆装气呼呼的重重在龙椅子上，冷哼一声，说：“刘公公，把南岭全州府谢侍郞和何知府的奏折拿给左、右监察御史好好看看！”

龙颜大怒，左、右监察御史战战兢兢，快速交换着看完两份奏折。好在出事的是楚县令和张通判，不是送礼从不手软的何知府。

“微臣失察，愿即刻起程前往全州府详查此事，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左御史回复皇帝。

李兆摆了摆手，先不提查案追究之事，而是说：“想那唐宁才高八斗，是我大华朝不世出的女公子，连状元郞谢老都赞不绝口，本应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却被逼得家破人亡。”

说到这里，皇上指着监察院左、右御史，说：“你们两看过奏折，把上面的几首诗、词念出来，朕想看看满朝文武百官，有谁能做出比唐宁更好的诗词来！”

听完之后，众大臣满脸羞愧，到也一个能人都没有，而是一时之间，谁能马上文思泉涌，上来就写出一首堪比留传上千年的经典名作？

李兆心中得意，假装生气，然后做出一个文武百官严重懵逼的决定，他要钦赐唐宁进士及第，做洮阳县的县令！

女子在后宫为官，那是正常的，可放到民间为官，前古未有！想到跟一女子平起平坐，这个观念很多人接受不了。王丞相才走出来想要引经据典反驳一下，李兆撂下一句：“朕意已决，王爱卿勿需多言！”

皇帝都定调了，那无论怎么查，这古往今来第一位女县令肯定得清清白白才行。同时也放出一个信号，唐宁能做女官，皇帝没有儿子，那么32岁的华阳公主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任皇帝。

众大臣对视一眼，男女有别，公主不好接近，看来以后得跟附马爷搞好关系才行。

揣摸圣意那是为官之道的必修课，华阳公主能不能走出下一步，那就要看唐宁为官之后会不会出政绩，所以，扶植唐宁，就等于拥护未来的华阳女皇。

春燕楼外，一匹快马喘着粗气停在门口，一公差模样的男子翻身下马求见唐宁。

听到公差求见，柳媚儿和唐宁心想应该是何文滨的计划启动了，于是带着相关人等一起来到春燕楼外。

那公差明显见过唐宁的画像，一眼就认出了男子打扮的唐宁，上前几步，对唐宁抱拳行礼，说：“属下胡俊，拜见唐大人！”

唐宁等人都愣住了，严重怀疑胡俊认错了人。

胡俊看出唐宁等人的迷惑，轻声说：“谢侍郞有本上奏圣上，圣上十分欣赏唐大人的才学，钦赐唐大人进士及等，出任洮阳县令，圣旨最迟后日，最早明日就到。听闻唐大人暂住春燕楼，这个......这个......似乎有些不妥。”

柳媚儿明白过来，在青楼接圣旨，那的确是相当的不妥，看唐宁和喜儿都在发呆，对唐宁福了福，说：“恭喜唐大人！”然后对李姐暗示了一下，李姐掏出一个小金元宝塞给唐宁，小声说“打赏”。

唐宁机械的接过柳媚儿手中的元宝递给胡俊，心中惶恐不已，以女儿身做官，这要是被皇帝知道，那就是欺君之罪！抄家，诛连九族，一刀砍掉脑袋也就算了，要是来个凌迟之刑，想到这里，唐宁背上冷汗都出来了。就算不暴露男子身份，万一喜儿怀孕了，还得请个老实人来顶包，想想都憋屈......

喜儿一双妙目看向唐宁，星星狂闪，心中暗道：“相公果然厉害，做了几首诗就成了七品县令，这要是做上几十首、上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