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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落魄世家

作者:闭月真人 | 发布时间 | 2016-10-18 | 字数:3281

卫二爷今年二十有一,按照平常百姓人家子女都早早成婚传香火的规矩,卫二爷这个年纪算得上大龄剩男了。要知道卫父可是在十三岁就娶了卫瑾萱母亲,十四岁就生了卫瑾萱,如今卫父也不过二十有九。 本来卫二爷有个自小订了婚约的未婚妻,只等他能行人事便可成亲。哪知卫二爷受人蛊惑,非要先立业后成家,说什么光宗耀祖,然后就跑去跟别人学经商,一走就是五年,订婚的人家见此,闹着要退婚。 等卫二爷败光手里的钱财颓唐的回家之后,又遇上祖父去世守孝三年,这一拖再拖就到了二十一岁的‘大龄’,等一出了孝期就迫不及待的娶了个落魄世家的庶出女儿,也就是如今的蒋氏。 蒋氏的祖上做过四品官员,祖父也是个六品京官,只因得罪了贵人被罢了官。一家子也被赶出了京城。 无奈之下,蒋氏一族只好举家搬回老家豫州应县。蒋氏祖父郁气不得志又一路劳累,最终挨不过,死在了路上,庶出的蒋氏也是守孝三年,出了孝期就是十九之龄。这样大的年纪,好人家都不会求娶。蒋氏一族又无成才之辈,家族愈发落魄,这个时候正好遇上卫家求亲,且聘礼又足,蒋氏便在族人的安排下,匆忙的嫁了进来。 “叔母。”卫瑾萱冷淡的唤了声。 因着刚才蒋氏对父亲趾高气扬的态度,卫瑾萱对她的印象不怎么好。 蒋氏为人刻薄高傲,自认为是世家出身,便事事高人一等。乍然见卫瑾萱敢给她脸色看,心头大为不喜,捏着帕子走到卫瑾萱面前,评头论足的道:“今个儿是咱们婶侄俩儿第一次见面,有些话我本不当说。可萱娘你的行为实在不堪入目,婶母就托大说你一说。” “《仪礼.丧服。子夏传》有言: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另外,《周礼.天官.内宰》中有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些都是丈量一个女子是否是良家子的标准。”她姿态高傲的睥睨着卫瑾萱,冷嘲热讽,“良家女子平日里在家孝顺父母,尊敬长辈,爱护弟妹,万万没有顶撞长辈之理。再有,女儿家养于深闺,针线女红才是本分,闲暇时识两个字读两本女戒与孝经就是,想要嫁个好人家,再念些诗词装点门面,或是学点琴技书画增长见识也是要得。可万万就没有如你这般成天儿的往外跑,整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卫老夫人听蒋氏这么一数落,顿时觉得很有道理。赞赏的看了儿媳一眼,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女子,处事说话就是不一样。她立马也跟着好媳妇声讨起卫瑾萱来,“可不是嘛,看旁边那吴家的姑娘就是养得老实本分,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人家乖巧听话,她老子娘要把她嫁给一瘸腿糟老头子,她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第二天就乖乖出嫁了。可你看这死丫头,三岁就跟着她爹读书习字,五岁就跟着她祖父背《汤头歌》读《本草纲目》看《黄帝内经》,这倒好,读了十几年的书竟教出了个忤逆不孝的。” 说着她就拍腿大哭起来,“当初我就不同意老爷教她医术来着,这丫头是个蠢笨的,教了几年就只会开些头疼脑热的方子,如今更是沦为了帮别人接生孩子的下三流稳婆之列,说出去我卫家还有何脸面做人!” 卫瑾萱年纪小,即便是真的身怀高超医术,别人也不敢让她医治。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都只看些头痛脑热的小病症,另外,因为她是女子,若有遇到妇人难产或是女子私处病痛之类的,也会叫她去医治。久而久之,就传出了不好的名声。 卫老夫人哭诉之后便是一阵抱怨,“当初老爷要是用心教恒儿医术,以恒儿的聪慧,几年下来定是杏林界的国手人物。要是恒儿传承了老爷的医术,如今药铺也不会每况愈下……” 卫老夫人口中的‘恒儿’便是卫瑾萱的叔父,卫成恒。 卫敬文是读书之人,最重孝道,见母亲哭诉不休,忙起身安慰,“娘,当初又不是爹不愿意教二弟习医,是二弟自个儿不喜医术,宁愿跟别人跑去经商也不愿与爹学医。再说,萱娘过目不忘天资聪慧,爹都称萱娘是天纵奇才,爹临死前不是说了吗,萱娘的医术早就超过他了,只是外面那些人看萱娘是女儿家年纪又小,所以才看轻了她去。” 卫父哪知道女儿的医术如何,他只见女儿医治过好友勤之,不过那只是普通的伤寒之症,因药不对症引起重疾,说到底也不是大病,只要下对症就好。 他只是见不得别人数落女儿的不是,便随口拿死去的爹来堵住卫老夫人的嘴。卫父也是个妙人儿,只见他眸中流光一转,就说道,“娘,不如这样,要是二弟想学医,我叫萱娘教习二弟便是。只要二弟肯努力,定然还有机会成为杏林界的医国圣手,到时候光宗耀祖不在话下……” 卫老夫人面容尴尬的讪笑,她焉能不知小儿子的脾性,那小子最烦认字,到现在也就只认得自个儿名字,算得来几个简单的数字,要他看医术学医,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卫父见她不再撒泼胡闹,立马带着女儿告退脱身。 两人并肩走过回廊,向南苑的小书房走去。 走在路上,卫瑾萱晃眼瞥见父亲身上穿的素白衣衫,衣衫与他平日里穿的不同,袖口处用墨线滚了黑边,上面绣着一枝墨梅,活灵活现,极为精致。她淡声开口问道:“爹,您袖口上的绣纹是花姨娘绣的?” 花姨娘是卫父的小妾,她原是卫瑾萱母亲崔氏的贴身女婢,在崔氏怀孕期间,由卫老夫人做主收了房抬了姨娘,不过她每次伺候完卫父,崔氏就赐下了避子汤药,一直没有身孕。后来崔氏因生卫瑾萱伤了身子,一直病病殃殃的,在卫瑾萱九岁的时候就去了,这才断了汤药。没过多久,崔氏就有了身孕,生下一男孩,如今五岁。 想着那五岁男孩,卫瑾萱狠狠蹙起眉头。 卫父再为刚才的事伤神,便漫不经心地回应,“是啊,怎么了?” “看着挺好。”卫瑾萱也随口道。 “你喜欢?”卫敬文诧异的看着女儿,他这个女儿除了对书显露出些许兴趣外,其他一律不爱搭理,“你要是喜欢,为父也叫花姨娘给你绣上。” “对了,你叔母说话虽然不中听,可有些话为父也觉得说的有理。”卫敬文叹口气,“女子议亲,婆家是要考察妇功女红的,你如今连个绣花针都不会拿,别说是绣鸳鸯了就是个野鸭子都绣不出来。哎,为父丢不起这个脸啊。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就跟着花姨娘学学女红。” 卫瑾萱的脸色顿时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斟酌一番,用最委婉的语气拒绝:“父亲,我还有很多书没读,没有时间。” “读那么多书做什么,你又不考功名。好了,就这么定了,明日你就跟着花姨娘学学绣功。”卫父一言堂的拍板决定。 深夜。 卫成恒披星戴月的从邻县赶回来,一身风尘仆仆。 他浑身是汗的打着帘子进屋,一眼就瞧见了床上熟睡的娇妻。因是酷暑夏热,蒋氏睡觉就只穿着薄沙似的肚兜,丰腴处波涛汹涌且若隐若现,看着好不勾人。 卫成恒心头一热,也顾不得一身臭汗,扑上去就抱住妻室,一阵亲热。 蒋氏刚睡熟,被他一阵混弄给吵醒,心头本就不高兴,又闻着他一身酸臭的汗味,心里大感厌恶,冷着脸将他推搡开,“臭死了,赶紧去洗洗。” 卫成恒低头嗅了嗅自个儿身上,觉得还好,便骂咧着蒋氏事多,不耐烦去洗,猴急的脱了蒋氏的衣服,先解了自己的馋再说。 卫成恒干完一炮之后全身通畅的躺在床上,猥琐的狠狠在蒋氏丰腴的胸前捏了把,下流道:“今儿我去邻县收药材,一路上满脑子都是你这对白花花的大白兔,渍渍~真是馋死我了。” 蒋氏嫌弃得将他的手打开,掩着鼻子扇了扇那股令人恶心的汗臭味儿,不悦的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被哪个艳鬼勾住了魂儿,死在半路上了呢。” 成亲的第二天就丢下妻室跑得无影无踪,难怪蒋氏要生气。 卫成恒讪笑:“我这不是有生意要谈吗……” 蒋氏讥诮的冷笑,“谈生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卫成恒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不然偌大一个药铺也不会被你败得快要关门了。” 卫成恒翻身而起,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讽刺的蒋氏,“这次是真的。”他激动道,“这次可是一笔大买卖。只要做成这笔大生意,我卫家大富大贵就指日可待。” “切~”蒋氏嗤声,翻个身,用背对着他,闭上眼睛不愿看他做白日梦的白痴样儿。 卫成恒也不恼,重新在她身边躺下,满脸含着期待的笑意,看着帷帐上绣着的交颈鸳鸯,心情愉悦的问道:“对了,娘有没有跟萱娘说县丞老爷他爹那件事?” “怎么没说?娘早就跟萱娘提了。”蒋氏闭着眼,拿过枕边的香妃扇轻摇着凉风。 “那萱娘同意没有?”卫成恒急切问道。 “没呢。”蒋氏没好气的应声。 “没同意?她为什么没同意?她怎么能不同意!”卫成恒猛地坐起身,厉喝声中隐含戾气,“被县丞老爷他爹看上,那时候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那死丫头不上赶着去伺候,竟然还敢推三阻四?!是谁给她的胆子敢忤逆长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