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论杀
田浪和下人来到了大门外，就见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人。手里拄着一根青竹杖，静静的站在那里。远远看去，他好像和自然融为一体。
田浪快步在走上前去，笑着对仲游说：“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了。”
仲游微笑着念了一声佛号说：“是有些日子不见了，你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田浪哈哈大笑起来，认真的说：“这是必然的，出来混难免打打杀杀的。沾染了些血腥味也是情有可原，怎么你这个和尚来超度我啊！”
仲游继续微笑着说：“佛祖慈悲，尚有十八罗汉降妖除魔。小僧也不是冥顽固化之辈，岂会因为你身有血腥，就将你度化。”
田浪说：“你们两个就别在大门口贫了，走吧和我一起进屋吧！”说完在前面领路，仲游微笑着跟在后面。
迎面碰上了正在散步的田有为，田有为叫住田浪问：“阿浪，这个小师傅是谁啊？”
仲游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说：“小僧仲游见过老施主。”
田有为微吃一惊说：“莫非你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名声卓著的盲僧仲游。”
仲游微笑着说：“不敢不敢，正是小僧。”
田有为连忙说：“仲游小师傅能来到寒舍，真是令我这里蓬壁生辉啊！快进大厅上座。”坐好之后，他对身边下人说：“快去叫其他人出来拜见小师傅。”
仲游微笑着说：“老施主太客气了，小僧这次正好路过贵地。听说田浪回来认亲，寻思我们已经许久未见，这才登门拜访。”
田有为一听来了兴趣说：“怎么小师傅和我外孙还有交情？”
仲游平静的说：“仔细算来田浪还应该算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他小僧就死在眉山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机缘。”
田浪笑着说：“我也不过是适逢其会，随手而为罢了。你根本就不用记在心上，那是你自己的机缘。
对了当时和你一起的那个归真小和尚怎么样了，在那以后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当初觉得他不是好人，你看我说对了吧。”
田浪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声音：“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这个又有谁能分辨的清楚。好与坏要用什么标准来回答，你的标准吗？”
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僧衣的俊美僧人走了进来，他给人的感觉十分的怪异，庄严中透着邪异。邪异之中，却还有些庄严。
田有为怒喝一声：“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守卫都在干什么？”
归真微笑着施了一礼说：“本佛归真，不请自来还望老施主见谅。”
仲游这时说：“老施主不要怪外面的守卫，这天下还没有他进不了的地方。他的虚空幻渡，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
田浪看着归真说：“可惜当初常烈阳和耀日阻拦，不然你早就死在我刀下了。今天你还敢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归真看着田浪问：“田施主，你杀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我做了什么了吗？”
田浪顿时语塞，仔细想想还真没什么坏事是归真做的。归真笑着对仲游说：“你看看，这就是人心。就因为他看我不顺眼，他就想杀我。而当我需要一个杀我的理由时，他却说不出来。
这还好我是一个和他实力相当的人，他还能听我说。如果换一下，他是一个居于高位的人，而我只是一个低微的贫民，那么是不是杀了也就杀了。如果有人追究，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理由就搪塞过去了。所以说毁灭才是人类的本心。”
田浪和田有为一听都沉默不语，每个人都开始回忆自己走过的路。确实杀每个人之前，自己都没有想过那个人是不是有错，自己有没有杀他的理由。
仲游宣了一声佛号说：“归真你太偏激了，没有前因哪有后果。被杀之人自有取死之道，如果真是妄杀，那么因已种下，自然会有人来了解这个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人可以逃过因果循环。
孩童一出生心灵就是纯洁的，是后天的世界污染了他们的心灵。如果是为了还天地一个清明，那么就算是妄杀也不会坠入阿鼻地狱。”
“不错”田有为沉声说：“只要问心无愧，那么杀了也就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坚持，只要是必须的，那么即使遗臭万年也在所不辞。
再说了就像你刚才说的，对与错是胜者和强者决定的。就像你踩死一只蝼蚁，还会告诉蝼蚁为什么要踩死它吗？”
田浪这时想了一下说：“我不敢保证我以后，我会不会杀错人。但是我不会乱杀，以杀止杀也是一种手段。
就好像我明知道你马上就要杀人，难道我不应该先杀了你吗？还要等你杀了人我在动手。有很多时候知道会有不好的结果，就因为没有理由不去阻止。最后造成不可挽回的悲惨结果。
杀一人而救千万人，这样的杀就是没有理由也是应该的。也许对那个人来说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归真阴笑着说：“你们一个个真是道貌岸然，把杀人的理由说的这么高尚。杀人就是杀人，你们不管怎么掩饰，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田浪义正言辞的说：“你才是诡辩，有的人是该死，不死也是祸国殃民。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对得起天下苍生。我杀了是替天行道，我问心无愧。”
仲游笑着说：“田浪说的不错，佛祖慈悲可以舍身饲虎、割肉喂鹰。面对妖邪不也是做狮子吼，镇压妖魔吗？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天下苍生而杀。纵然死后入阿鼻地狱，面对红莲业火。也是拈花一笑，无愧于心。”
归真愤然而起，将手一挥说：“你等凡夫俗子也妄谈什么佛道，心魔就是心魔，以杀止杀不要杀出心魔才好。到时候被杀念控制，看看是谁贻害苍生。”
田浪双目凝煞，沉喝一声：“就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归真笑着对田浪说：“我承认你的悲惨本领不错，不过想要留下本佛，那你还差的远呢！失陪了。”说着就见他身形变淡，就这么消失了。
田浪愕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座椅，一脸的不可置信。仲游说：“刚才的根本就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意念体。所以除非我们能找到他的本体，不然根本不可能杀的了他。
刚才的一番话，小僧也放心了。这天下还有很多人，等待小僧去救护。小僧就告辞了，希望你可以坚守本心。”说完不见仲游怎么动作，他的人已经到了大门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