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累了
不过，成为一个好助攻也不容易呀。下午，太阳正晒得人暖洋洋的，苏雾雨正在做萧霁清的行程安排，当然还有她自己的，毕竟有很多场合还是需要名义上的总裁出面或者签字的。她有些困了，电脑屏幕上的字变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她使劲揉了下眼睛，又接着敲敲打打起来。
秘书的工作其实挺考验能力的，幸好苏雾雨的英语不赖，许多国际事务处理起来也并不困难，然而最近苏氏跟很多日本企业有往来，作为一个日语渣，苏雾雨完全摸不着头脑，甚至连一些文书的工作都处理不好了。
她迷迷糊糊得想趴在桌子上，先睡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好，她默默对自己说道，很快，就不省人事。
“苏总，醒醒。”徐朗路过员工休息区的时候看见正在睡着的苏雾雨，她的右手压住了键盘，睡得正香。
猛地，苏雾雨被徐朗拍醒，缓缓睁开眼睛，下一秒就看到了蓝屏的电脑。天哪，文件呢，她使劲儿按了几下开机键，蓝屏的笔记本无情地嘲笑她的举动，并且毫无反应。徐朗见她突然焦虑地站起身，嘴里不断碎碎念道怎么办怎么办，便关切地询问。
她的笔记本连同一下午的劳动成果都炸了。
“最近太累了嘛？你重新做需要多久。”徐朗关切地问她，“我的笔记本可以借你”
苏雾雨摇了摇头，行程的时间点来自于很多项目文件，且不说那些文件都储存在她自己的笔记本里，光是浏览文件，筛选行程，还要重新写规划安排就要花上起码三个小时。更糟糕的是，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萧霁清就要拿这些东西去开会了，如果她告诉萧霁清电脑坏了，行程安排没有做出来，萧霁清大概会非常生气吧。来不及了，完了完了，天哪为什么下午要睡觉呢，不睡觉不久没事了嘛。
“你别急，里面的东西你做完了吗。”徐朗安慰她，“应该是可以恢复的，我帮你看看。”
“可是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萧总监就要拿去用了。”苏雾雨扶额欲哭无泪，那些年，没有备份的恐慌又一次降临。
“恩，我帮你看看”徐朗看了下时间，“虽然有点赶，不过既然幸运女神就在身边的话，奇迹一定可以降临。”徐朗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苏雾雨被他看得脸红。
“谢谢。”羞涩地回答。
徐朗认真地开始操作了起来，他端起苏雾雨的笔记本电脑查看螺丝的形状，接着回自己的办公区找出来一把螺丝刀，又把自己的笔记本也抱了过来。
拆开笔记本，取出硬盘，他问苏雾雨把数据存在哪里，苏雾雨一时之间语塞，天哪，她完全不知道那个小小的文档被她丢到了哪里。
“好的，我大概知道了，应该就在默认文件夹里。”他说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苏雾雨见他飞快地在电脑里打下一串串代码，海量数据一页页地向上滚动，眼花缭乱。
他点开一个个菜单栏，文件夹开始操作，时不时输入一些指令，总之，这一切，对于苏雾雨而言都是另外一个世界。“天哪，你好厉害。”她忍不住赞叹。
“哈哈，雕虫小技而已。”徐朗谦虚地回答。
萧霁清已经给苏雾雨发了短信催促文件，她咬了下唇，紧张地盯着徐朗的进展。还有5分钟，还有4分钟，还有3分钟……
5,4,3，……
“ok！”随着一声清脆的回车，徐朗恢复了灾难现场，苏雾雨的那份文档原封不动地显示在屏幕上。“要发到哪儿？”
“啊，直接拷出来吧，”她说道，“我带到会议厅就好。”
苏雾雨止不住地激动了小半天，“徐经理，你真的太厉害了。”
“叫徐经理多见外呀，直接叫我名字叫。”徐朗笑道，一边将桌子收拾好。
“徐凉你真的太厉害了。”苏雾雨欢呼道。
徐朗笑而不语，可不知怎的，听到她这么叫自己的时候，徐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是工作后给自己的化名，听到的时候还是会不习惯，特别是，她这么叫的时候。
苏雾雨赶着ddl去给萧霁清送文件，总算是过去了。她一路小跑到会议厅的门口，他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她迟到，免不了责备两句，“太晚了，这份行程不是让你下午四点前就给我的嘛。”他的态度很严厉，甚至有些在苛责她的意味。苏雾雨听着很难受。
“不好意思。”苏雾雨低下了头。在座的其他人都在看资料，没有注意到他们俩之间奇怪的对话。
“你坐下去吧。”萧霁清说。
“好。”觉得很难受，甚至有些想哭，萧霁清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嘛，诶。苏雾雨默默坐在座位上，听完了整场会议。关于公司的战略，计划，未来的方向，在场的都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苏雾雨却插不进话，她沉默地坐在一旁。
“苏总，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嘛？”在场一位董事突然提问。
苏雾雨又懵逼了，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啊，不就是来打酱油的嘛。“啊，那个，我觉得，将来我们应该更多地关注游戏硬件方面的研发。”
“恩，那苏总觉得做哪些方向会比较好呢？”其他董事不依不挠，接着问她，“毕竟公司的资源和财力有限，不可能全方位地开发硬件。”
“这……，”苏雾雨小声地说道。她感到会议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甚至有些嘲弄。作为总裁却对公司的业务完全不了解，更难以主导公司未来的规划，这样的领导人，真的够格嘛。她心虚地不敢跟其他人对视，怕从他们眼里看到太多的否定。
就在这时，会议厅的门突然打开了，大家的视线焦点瞬间被转移，来人是抱着一堆模型的人，正是徐朗。
“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苏总想让我把模型带过来给大家看一下，毕竟口说无凭。”徐朗静静说道。
在场的对于苏雾雨的轻视消失了，转而有些敬佩。他们的目光纷纷被这些模型吸引过去，一个人指着一个看着像跑步机的东西问是什么，徐朗笑着解释道这是一款可以在上面跑的游戏机，模拟游戏中跑地图的场景。不过还停留在概念阶段。
“这个模型看起来好棒，可以动吗？”财务部门的人对于这家游戏公司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他们总是会做出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来。
“暂时还不可以，这个模型比较复杂，所以是直接3d打印出来的，也可以给你们看渲染图，我都带过来了。”徐朗看起来从容不迫。“我们团队想做样机，还希望苏总可以支持。”
“当然。”苏雾雨一口答应。
徐朗舒了口气，看起来是解围成功了嘛？总之，苏雾雨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感激。
“好的，其他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嘛？”萧霁清略过苏雾雨，接着主持会议。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不过还是压下了心中一股无名的火气。
“我们想看看徐经理的那个构想。”有人提议道，“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就可以注重研发那一款产品，毕竟现在市场上都很注重对于真实感的塑造。”
“那，请。”萧霁清做出一个手势。
徐朗带着一份详实的演示文稿上了台，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叫众人叹服。他们的团队做出了一个概念视频，上面有一个年轻男孩正在玩《迷失博物馆》，正是前阵子苏氏开发的一款冒险游戏。他解释道，在这一款游戏机上，配合手势捕捉设备以及vr头戴设备，可以模拟真实的游戏场景，传统玩法中，在电脑上光靠鼠标，键盘的这类操作往往会带给人机械重复的疲劳感，更不用说久坐对身体的危害。随着现代人对于计算机越来越依赖，身体素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更不用提逐年提升的肥胖率，随之而来的是健身行业的兴起，特别是近两年，人们对于健美身材的追捧与喜爱。
这个游戏机可以模拟跑步的情景，增强人的运动量，还可以有效地控制游戏时间。更不用说在人机交互方面考量。
“我们想，这只是第一步，之后，传感器将小型化，微型化，甚至成为某种贴在皮肤上的设备。”徐朗接着讲，“我们部门认为，未来vr，ar将是游戏行业的一个大趋势，起码在硬件领域，增强人与游戏之间互动是目前世界上顶尖的科技公司不断追求的。”
一位董事表现出赞许的目光，“是的。”一场演讲结束，场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在座的人对苏雾雨有些刮目相看了，之前以为她没有为会议做好准备，甚至对未来的业务也毫无看法，现在看来，苏总是藏得比较深，看不出来。不过究竟是年轻人，对于新科技以及行业前沿的敏锐程度是非常不错的。
苏雾雨感受到周围赞许的目光，感激地望向徐朗。徐朗给了她一个微笑。
会议总算结束了，苏雾雨如释重负，轻快地从会议室跑出来，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萧霁清拦住了。
“你什么时候跟新团队关系这么好了？”萧霁清不相信苏雾雨能够在短时间督促完成那么详实的报告。
“没有。”苏雾雨不好意思地低头，腹诽着，谁让你对我这么凶，还不给我台阶下。
“恩，不过今天他的想法和表现确实让人感到惊艳。无论如何，这是新加入的团队，忠诚度方面没有经过验证。”萧霁清沉着地对苏雾雨说道，“以前我还在萧氏帮忙的时候，有一个项目组长非常厉害，能力也很强，但是我们后来发现他长期拿甲方回扣，只能辞退他。”
苏雾雨听了心里觉得不舒服，忍不住呛声道：“难道所有为苏氏努力工作的人都要去怀疑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霁清觉得徐朗的行为有些意味不明，一上来就接近苏雾雨像是有什么企图一样。
“我不想怀疑别人，苏氏的员工都在认真地工作，包括我也是。”她回答，“下午我迟到了一会儿，因为笔记本电脑蓝屏了，幸亏有徐经理帮忙才堪堪赶上。”
“总之，我觉得徐凉很好。”她郑重地评价道。
萧霁清举手投降，“好的。”
“我累了，出去走走。”苏雾雨觉得心累，更觉得委屈。今天的事务告一段落，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