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体谅

彩彩走之后，苏雾雨坐在办公桌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许，自己应该更加努力地工作，好好地辅助萧霁清，让他不要那么操劳吧。

“苏雾雨，过来，这个项目我刚谈下来，帮我check一下行程，下午我要去外地出个短差。”

苏雾雨睁大了眼，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可你的脚不是还没有好嘛，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所以就需要你了呀。”萧霁清给了她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而且，跟甲方出面，总裁怎么能缺席呢。”

“恩，那……”

萧霁清突然一皱眉，“还愣着干什么，现在都几点了，赶紧订票。”

“好好。”苏雾雨一口答应了下来，接着转身就忙碌起来。

“喂”不知什么时候，萧霁清摇着轮椅到了她身边，用手指指着屏幕上方苏雾雨正在选择的高铁票，“你当我们是开着直升机去火车站啊。”

“不好意思，”她差点忘了高铁进站需要走一系列流程，还挺耗时间，应该再往后推一推的。而且萧霁清的脚有伤，需要预留更多的时间。天哪，为什么自己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

随行的还有部门经理，所以到了出发的时候，大家都小聚在苏氏的大堂里，其余人皆穿着正装，严肃地站着，唯有萧霁清缓缓从电梯里，被苏雾雨推了出来。

公司的人还不知道萧霁清上次昏倒的事情，只知道他请了两天病假，以及腿脚有些扭伤，见到他如此拼命工作的样子皆吃了一惊。

“萧总监，你这是？”随行的销售关切的问了一句。

“不碍事。”他的回答十分沉稳。

萧霁清支开了苏雾雨，自己驱动轮椅前进，苏氏写字楼外已有司机守候，几个力气大的男员工扶着萧霁清到车内，轮椅则折叠起来塞进了后备箱。

汽车驶往火车站的方向，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大家见萧霁清一脸严肃，又见他腿伤确实严重，就没多说什么。不一会儿，萧霁清首先挑起了话头。

“这次，你们准备怎样去说服甲方？”他问道。

“额，我相信我们的产品概念很新，跟国外不相上下，技术方面也有专利，所以应该可以很快谈下来。”

“价格呢？这次换了新的厂商购买芯片，不比以前的合作者。总之，到时候就看你的杀价能力了。”

“是是，这方面我有经验，已经通过电话来来回回谈过很多次了。”

苏雾雨在一旁听得有些懵逼，她是在上车前一个小时才得知项目的具体内容的。总之，他们在去找代工厂代工他们的游戏硬件，还要接着跟推广商吃顿饭，行程排得很紧。萧霁清腿上的固定装置用衣服遮掩了起来，不算明显。无论如何，他在苏氏的地位都是不可取代的。

司机在火车站门口将他们放下来，萧霁清因为腿伤直接走了绿色通道，倒也不算拥挤。于是一行人就上了高铁。时近下午三点，外面的太阳很炎热，透过玻璃窗，照在这群人脸上。苏雾雨沉默地趴在一旁。公司的业务她懂得不多，管理方面的知识也懂得不多。虽然萧霁清一直有意识地带她出席各种场合，不过苏雾雨的收获却……好吧，只能说专业知识不对口了。

当天的谈判很顺利，对方看见萧霁清带病坚持来洽谈觉得十分感动。苏氏一直以来就是以严谨的品质，优秀的产品而在业界知名的。现在，让他们看到的还有苏氏员工的认真态度。吃完饭，大家在餐厅门口道别，推广商与苏氏所有人都握了手，道别。当触摸到客户宽大的手掌时，苏雾雨在一瞬之间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感觉自己游离在这个集体之外。她收回手，并握紧轮椅的框。

在萧霁清去医院拆石膏的那一天，徐朗和他的团队从北京调回来了。硬件的开发果然还是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苏雾雨作为名义上的总裁给他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就是熟悉新的工作环境，当他们偌大的员工休息室，健身房，娱乐室还有茶水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下。北京的分公司比这里略小，设施方面，当然比不过总部的财大气粗。

“天呐，”一个工程师看见娱乐室里的vr和ar设备惊叹到，苏氏开发游戏，所以会将市面上好玩的有趣的游戏都买下来提供给员工们玩耍。至于硬件设备嘛，都是随着项目的进展，最新购置的，已经有好几个员工试玩过了。

现在，随着google，facebook等公司对于员工环境的注重，国内的一些科技公司乃至新兴创业公司也开始追随这样的潮流。乍看花了很多的资金还有精力投入其中，却能最大限度地将员工留在公司，不少员工因此选择留在这里免费加班。当然，不同的公司会推崇不同的企业文化，亚马逊便要求员工们一丝不苟完成业绩，更别说国内老大华为的狼性文化。

不过苏氏一向以高福利和优越的工作环境来吸引人才，这点倒是和硅谷的那些科技公司有一些像。后来，随着公司的转型，苏雾雨作为曾经的艺术创作者，认为工作环境应该给员工提供更加开阔的视野和更加优越的思考环境，这样容易让人产生灵感。现在的优秀年轻人更倾向于为兴趣，为理想工作，而非单纯的安身立命，所以虽然老牌的公司诸如国企会以稳定，假期丰厚一类的方式留住员工，但苏氏需要更有创造力的员工，因而在企业文化上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规划。

“这些都可以免费试玩嘛？”徐朗团队的一个工程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穿戴上全套的传感设备打一局惊险刺激的冒险游戏。

“额”苏雾雨有些为难，“不如我们把苏氏都参观完，这一块在加班时间段都是开放的，你可以在工作结束后到这里玩”她一口气解释完。

那个工程师还有一些恋恋不舍的，不过很快被苏氏大楼的其他部分给吸引了。

这一块叫睡眠区，考虑到游戏类行业的工作普遍强度较大，睡眠不足，所以为了员工的健康状况，设置了睡眠区，既可以在午休的时候躺在这里的垫子上，也可以睡在专门的睡眠机里。睡眠机的内部会播放音乐，释放一些舒缓的香薰，很适合小憩。

苏氏的大楼整个逛下来，最叫人影响深刻的还是睡眠区和健身区吧。苏雾雨突然想到萧霁清之前跟她提到过的，高强度的工作离不开健康的身体。总之，一切的一切还是为了工作服务，无论如何，确保员工的身心健康是苏氏一直以来在做的。

参观结束后，徐朗和他的团队就回去各自的办公室整理东西了，方才那位工程师趁着间隙飞快得体验了一把动作捕捉的vr设备，感觉超级棒。这次他们要开发的硬件正好与这个方向相关。

终于，一天结束了，苏雾雨觉得饿了，就下楼去吃些东西。她抬头看到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觉得萧霁清可能也没吃晚饭。就准备给他带一些吃的。不过最近她的荷包比较瘪，想了想，决定自己给他做！

萧霁清的腿还没有好透，拆了石膏，照理说还要休养一下，不过他一直很工作狂嘛，就没有然后啦。苏雾雨心想着，他，一定需要大骨汤，虫草花还有各种补气补血的汤，各种汤！想到自己在欧洲留学的时候，一开始吃不惯当地的菜，生菜沙拉是凉的，嚼起来像菜叶子，苏雾雨还拉了肚子，后来就学会给自己煲汤喝。

有意思的是，当时她跟彩彩住的学生公寓有公共厨房，但没有油烟机，这导致了一切煎炸活动都无法进行，中式砂锅又重，也不大好意思长期霸占一炉灶炖汤。这时，就有了一种神——来自中国的各种电炖汤锅。这种厨电长得跟国外常见的烤箱，饼铛之类的都不一样，所以宿管也不会把这些当做违章电器来收走，于是苏雾雨的一大乐趣就是每天炖一锅汤，都是懒人快手菜，积累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煲汤经验。

苏雾雨在超市买了大骨和其他的原料，包括八角，葱姜蒜，想到苏氏大楼底下有个简易的厨房，平时也没什么人去用，正好有机会，可以给萧霁清做一些东西吃。她拎着食材悄悄地点上火，骨棒冷水下锅，放入两片姜去腥，等煮开了就撇去血水，接着，放入之前炒好的香料包，等待香味慢慢被炖煮出来。苏雾雨的脸庞柔和在蒸腾的雾气里。她撩开额前的碎发，耐心地料理着，身体仿佛也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咕嘟咕嘟，水开了，她盖上盖子，转小火，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让香气散发出来，这个时候，只需要时间慢慢流淌。苏雾雨坐在一张小椅子上，托着腮看着不时被蒸汽颠起来锅子，幻想着萧霁清喝下她炖的汤，然后身体越变越好。想着想着，倦意袭来，她入了梦想。

苏氏的门口，有一辆亮红色的嚣张跑车停了下来，一个女人带着许许多多的食盒，踩着恨天高踢踢踏踏地进了苏氏的写字楼。她不说来意，只是嚣张的表示要进去，要知道，她可是这个苏氏实际意义上的ceo的未婚妻。不过保安可不懂这些，只知道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入。更何况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点，公司内部的财物，资产还需要好好看管呢。李子晗气得跺脚，跟保安发生了口角。好半天的，又是打电话给萧霁清，又哭又闹的，又是威胁保安要叫人来收拾他云云的，总之，最后萧霁清架不住太丢脸，亲自下楼跟保安道歉，李子晗顺理成章的跟着他上了楼。

“你早点回去吧。”

“不嘛，人家想陪你。”

“我还有工作要忙，不方便，下次不要再到这里来了。”萧霁清下了逐客令。

“诶诶诶等等”李子晗连忙拦住，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跟他发嗲道：“人家听说你生病了嘛，又是晚饭的时候，专门给你送晚饭的。喏，你看”李子晗炫耀似的展示她拎着的两个食盒。

她执意要萧霁清坐下陪他一起吃晚饭，见她又是一脸蛮横的样子，萧霁清无奈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