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面对
妙妙还是醒了，坐在床边看着我，其实是有很多话想跟我说的，却碍于我对她现在的表情，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迟疑的开口：“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心里一震，怎么能够跟她说，我看到了女鬼的事情呢？赶紧转移话题，“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儿吧。”
神情已经失控：“胡向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儿了，我该面对的事情是背负着我们族人全部的，你也知道这些事情，我也理应该知道的。”
且她都这样说了，我在刻意隐瞒，就显得我太残忍了，我叹息：“我在湖下面的一个墓穴里，遇见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鬼。她让我和他在古墓里永远的待下去，但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你不会让我做这些事情。” 心里的痛苦，我不敢流露出来。
她把脸转向一边，夜色和背影融在一起，“其实来到你们这里，我努力的做一个普通人应该做的事情，不想去问之前的事情，不再去找死人的尸体做蛊毒，但是我发现了，只要我一天身上流的是苗疆的血，我就不得不去面对这些事情，我只要一想到，我的族人受到了诅咒，都葬身在大火……这一切都是这个结局，也知道有一天我的下场不会比他们好到那里去。”
“妙妙，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现在已经脱离了那里，以后你的路还有很长。”
“你不要再骗我了，虽然我在古墓里的记忆并不多，但是我还是知道的我吞了，袁老太太的金子，已经没有办法和这些古墓分开了，这预示着什么，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被人控制了！现在你看到的时候说不定哪天我一个转身，一个眼神就已经被那些冤魂上身了。”
我亲眼所见的东西，心里顿时没了地：“不可能，你会没事的，你相信我好吗？这些东西不会让你来承担的，你相信我……”
妙妙哀求道：“向阳，你答应我好不好，以后无论你去到哪里都要带着我，现在我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再让我依靠了，你要是再不管我，我真的是比死了还难受。”
我今天的抱着妙妙这一刻，我就下定决心好好的，和江大哥学习掌棺，不知道以后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但我一定要给她一个未来！
老陈这几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一想到我在湖底消失不见了，整个人都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这次我跑到他家里，又从新看到了我，真是看到从棺材里跳出来的人还高兴。
“你这小兔崽子，真是福大命大，好不容易有你一个跑腿儿的，要是再找不到你呀，我可真是成孤寡老人了。”
我陪着打趣：“陈叔你年轻力壮的，说什么老人呐！”
老陈两眼放光：“对了，你在那洞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呀，回来的时候老戚也不跟我说，你快点跟我说说。”
我想多老陈也不是外人，他救我也是费了一番力的，就没有隐瞒，直接说了，“我看到那个古墓里，里面有一个和妙妙长得十分像的女鬼，头发垂到脚脖，我躺在棺材里，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地方十分的缺氧，要不是戚叔把他的氧气瓶给我，我还行不来呢。”
陈叔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让他觉得更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戚叔能够有这么多的装备？
那潜水服，看着特别的现代化，并不是我们这里生产的戚叔，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说老陈呐，人家救了我们不感谢啊，管他是什么人呢？他要是有恶意，早就对我们出手了，还犯得着唱到现在了。
老陈吸了口烟：“你懂什么，给阴间办事的人可不止掌棺这一种，以后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小心点总是好的。邻村的听了你在湖里面死而复生之后，就对你有点其他的想法，碰巧又有一个喜棺死了，想让你过去做掌棺。而且这次的人比上次出手，还要大方，我就想知道你还要养妙妙，就随手给你，接下来了，你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可以去了。”
我真是气的想吐血，“陈叔有没有搞错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我掉坑里，那是我想啊，我一点儿都不想在那里好吧！那是给我的钱还不错呀，明明是给你中介费还不错吧！”
“嘿嘿，你知道就行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了这么好的生意，我也不想给你啊，你就去吧！”
我真是百口莫辩：“关键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去了干嘛呀？”
老陈觉得我丢他的脸了，吼道：“什么都不会呀，你跟着我来回跑了有几趟了，你要是说什么都不会，我这老脸也没地方搁呀，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就问我，我跟你说说，总的也就是那几个流程，也难不到哪儿去，你在小子，就是缺少历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要是再错过了以后啊，可上哪儿找这些好事儿去了。”
我也不想跟他说了，既然他已经接下来了，我要是再推去，岂不是砸了他的招牌，只好硬着头皮说可以去，回头我收拾收拾就去。
“对了，那八仙怎么办，我上哪去找呀？”我们村的人可不看我的面子。
“八仙就用我们村的，抬棺材就要我们村来抬，给钱也不会拒绝他。”
我笑了，老陈你还说你不是为了钱，这口口声声说的都是钱，既然是老陈做的决定，那也我也只好先顺着他了，他说的也对，掌棺这一门行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会的，肯定要需要很多的历练。
我醒了之后，这几天戚叔一直在家里，深居简出，连门都没有出。
邻村的那家已经在催了，让我赶紧过去，我收拾好东西，就问老陈要不要跟我一块儿走。“我去干嘛，给你打下手了，你想得美……”
可能是主家给的中介钱太多了，他不用干活，就能拿到一份比我还高的红包儿，所以他才不去浪费那体力活儿呢，我也不管他了，自己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去了。
在村口找了条打渔的船，载着我，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就被太阳晒的迷迷糊糊……
我没想到主家的房子可真大，和我们的祀堂差不多，我本以为这山里的人不会有钱，可这一家明显就是大户人家了，山窝里的四合院一样，四进四出安排的仅仅有条，就连门口的迎客松，都是有百年的似的，只是十分的破，柱上的红漆早就掉落，苔藓顺着台阶爬了上来，空气带着股霉味，屋顶上长着枯黄的野草。
还好还有人……
门口站着开门儿的，看见我就问是谁，我说是你们主家找来掌棺的，赶紧跑进去，通知管家。
涌出来了四个人，热热闹闹的把我请了进去，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我的心却有一些放不开了。
有这么多的钱，还在乎什么，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呀，去请那些有经验的掌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而且我发现这个院落布置的很不合理，所有的窗户都特别的小，而且都快接近房梁了，这个样子的屋子是根本没有办法采光的。
一推开门从脚底弥漫的阴凉，带着些邪门儿。
“你先喝点茶，我去把我们的主家请出来跟你说。”我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只是我在我们那村生活了这么久，怎么没有听过，在我们邻村有那么大的房子呢，这里到底住着是什么人呢，要真是有，那些村里邻居的嘴，早就把这房子说的神奇，古怪死了。
我等了一大会儿，也没有等到主家的出来，这壶里的茶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自己有些忍不住想找厕所了。
几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围着我的椅子后面，不敢说些什么，我就主动问道：“你们的厕所在哪儿啊？”
他们一听又几个人围着我出门，穿过走廊，往后面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小房子，我想的就是这儿了就挥挥手，“你们先待着吧，我去去就来。”
方便完之后，我也不敢乱跑出来了，眼神左右望着，却看到厕所后面直对着的，有一间比较阴暗的房子，很明显不是住人的，院子整体都比较古老，破旧也是正常的，但还是可以看到维修，可这间屋子屋顶的瓦片都掉落了一大半，墙上的红漆都找不到原本的样子了，就连门窗上的纱也都被捅烂了，为什么不修呢？
我带着好奇往前面走了几步，就看见正对着我的，那一口煞白的棺材！
为什么是白棺材，这不对呀？棺材用红的黑的，都是正常的，可这白的这不是诅咒自己的后代吗？
我有些想骂人了，觉得老陈把我推到了一个坑里，现在给我多少钱，我都不想接这个邪门的棺材了。
那几个跟着我的小伙子，看我往前又走了几步，连忙把我拉了回来，“掌棺的这里可不能去，再说了，你掌的也不是这个棺材。”
我疑问：“那你们主家还同时死了两个人？”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捂着我的嘴，“你可别跟我们说那么多，不然的话对谁都不好了，你快回大堂坐着，我们主家要来了。”
我有些不耐烦了：“可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呀，你们主家就算是睡，也得睡醒了吧？”
“是我们主家腿脚不好，都需要人来照顾，所以行动也比较缓慢，还望掌棺的多多见谅。” 看着几个人狗腿的不行，确实很害怕。
“那好，你可跟我们说说，那后面的白棺材是什么意思啊，这样子的棺材怎么能放在家里呢？这太不吉利了，别说后代了，任谁见了一面都要折寿的……”
拉拉扯扯的几个人又回到堂屋，掌棺的，你快饶了我们吧，要是我们知道的话早就跑了。
“竟是一些不中用的东西，张口闭嘴就是不可靠，不知道解决问题，养你们干什么！”被三个人掺着的老太太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我刚松了一口气，第一眼就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服装。
更是让我吃惊不已，因为妙妙也有一件衣服和这件衣服的样式是一样的，虽然平时她穿的很少，但是我见她洗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上面的绣花红袄掺银线下面绣着苗族特有的蛊虫花纹。
老太太腿脚不利索，走的很慢，被几个人掺着坐到了太师椅上，我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似的，怎么也按耐不住，端杯水手都直抖。
苗疆的人不是都被大火焚烧了吗？
“你就是胡向阳？”她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你老陈已经把我的底，交代完了。
“对，我是胡向阳，主家好。”
“大老远的，请你来掌棺，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还望你多多见谅，我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说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有什么吩咐你们，你就直接跟他们说吧。”主家说完就已经涨得脸通红，我一个局外人就知道，这是一只要已经在棺材里的人了。
“没有没有，你们做的很多的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