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形同陌路
暮色昏暗下来，一缕黄昏透过窗户印上刘洛剔透的脸颊。眼中波光粼粼的样子一时迷惑了容宇，他揉揉眼睛，办公室里的教师早已陆续下班回家。仅剩他们两个，气氛凝固，容宇与他对视，不说话。
迷离的色彩使这个屋子呈现出金灿灿的琉璃光泽，微风吹拂起他细碎的刘海，那双能将人意乱情迷的大眼睛看着容宇。
“你怎么会在我坐位上睡着了。”
刘洛疑惑问，硬生生把后句‘身体不舒服吗’给咽下去。说不出口，他觉得和张容宇并不熟落。
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闻着他残留在空气中的味道而精神迷离睡着的吧。
刘洛绕过自己从左面衣架上拿起件深绿色格格衬衫和一条深棕修身长裤，然后粉色手指捏紧胸前拉链，往下一拉。
‘铮——’的
一声，某男的理智线蹦断。
刘洛慢吞吞脱下灰色外套，露出因汗水而贴紧身体的白色背心。胸前两颗豆豆透过背心呈现诱人状态，不等容宇眨眼，他自顾自脱下了全是汗水的背心。暴露在空气中如婴儿般幼嫩肌肤，仿佛再大一点儿的风划过来就能将他撕碎。
“刘洛……”容宇眯眼感到呼吸困难，只看上身就让他反应这么大的，刘洛真是第一个人。
正换衣服的他没注意这边的骚动，然后他解开了系在小蛮腰上的绳子。裤子一松，被他无情的退至膝盖，纯洁的白色小内裤让人瞎想连篇……容宇越来越受到嗓子冒火，某处紧绷。
实在忍受不了，再看下去张容宇就要兽性大发直接扑倒他做个生米煮成熟饭了。
“你你你，我出去等你。”
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他差点儿落荒而逃。天知道自己现在多么窘，想要他……却不能要的饥渴！
刘洛换好衣服，两人一起去吃晚餐。张容宇想给他倒酒，吕遭拒绝。刘洛说他对酒精过敏，一喝就醉。只好作罢，不过心里慢慢记下了他这个小毛病。
执意想送他回家，最终还是把他送到了学校。车外灯火阑珊，一剪小小的身子骑着脚踏车慢慢悠悠的消失在视线内。
今天可算是满足了，美人不仅可爱，身材也那么性感。唯一缺点就是太瘦，抱起来一定很磕。
“这么说，你把人家看光了？”李萧和他碰杯，兴奋问：“怎么样怎么样？”
当然美的不言而喻！
“……我勃起了。”他笑笑，一口饮尽。
“卧槽！”李萧跳起来。
连一贯淡定的张暮辰也好奇起来，“你不是一向称自己是我们之中自制力最好的吗？”
他怎么知道，谁让自家小美人那么妖媚呢。什么理智，自制力，情商，智商，怎么到小美人哪里都统统变成负数了啊……
容宇做郁闷状，哀叹口气。
“害得我也想见见他了，是哪个小狐狸能把咱们帝王总攻诱惑住？”李萧打趣的说。
“哼，去死~！”没好气回他句，转身拿麦克唱起歌。
真希望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
时光百转千回只为你而留恋
没有你的日子仿佛不能呼吸
我喜欢你爱到不能自拔逃离
或许某年某月你还能想起我
只为你唱为你演奏的快乐喔
直到他的出现彻底打乱
从此再无一个人能走进我心
直到他的出现彻底打乱
之后我彷徨唯留恋你的味道
直到他的出现彻底打乱
徘徊在灰暗的世界意乱情迷
直到他的出现彻底打乱
我是孤独寂寥无人陪伴
我喜欢你爱到不能自拔逃离
或许某年某月你还能想起我
只为你唱为你演奏的快乐喔
我是孤独寂寥无人陪伴
你是否还快乐
你是否还幸福
你是否还记得
我——
再见——
一首《即相爱何分离》终，李萧连连夸唱的好。手掌都被他拍的红艳艳，气氛热闹起来，俩人又开始互相灌酒。
“喂喂，少喝一点吧……”张暮辰摇头叹气。
“我没……别拉我，我，我没醉！”
手还拿着个酒瓶，今晚李萧看他心情好。与容宇玩了几局猜拳游戏，谁输谁喝酒。没想到越玩越厉害，最后到一发不可收拾地步。自己倒是没喝多少，而张容宇却醉的不省人事。
暮辰左边拥他，李萧右面揽他。颤颤微微走出酒吧，一道大风刮过，刘阳走了过来。
面无表情，双手插在裤袋中。酷酷的看看俩人，冷哼一声。说了句“酒鬼”，作势要架过容宇，容宇哼哼唧唧不愿意。
李萧不客气打开他手，说：“你别碰我兄弟！”
原本看到张容宇好像每天晚上都来这个酒吧喝成烂醉状，有够心烦。现在让李萧挡住，心情大沉。
他黑脸道：“把他给我。”
四周空气瞬时凝结。
容宇摇摇晃晃站好，背对刘阳向暮辰和李萧大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我家小美人追到手得！”意味深长得拍拍两位兄弟肩，自己走了。
“喂、喂！”李萧从惊讶回神，跑去打算架他。
刘阳快他一步阻拦住，眉毛紧蹙。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停顿，挽起袖子。
刘阳二话不说朝李萧脸上重拳一击，张暮辰扶起李萧。打架他可不擅长，他只能充当小角色。李萧被骤然惹起怒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和刘阳扭打成片。谁也没注意到晃晃悠悠走远得容宇……
“呸！”吐口唾沫，虽然面部挂彩，但帅气没减半分。刘阳甩甩黑西外套，从地上爬起来座进车里。发动车子，寻找容宇。
“他，他神经病吧！”李萧趟地上，已经起不来。不服气道“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他！”
晚风毫不留情吹进单薄得衬衫里头，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他总是和兄弟喝酒无节制，自己倒是习以为常。可刘阳没有默许这个坏毛病，好不容易顺他离开得道找了一个小时。才在一根路灯下看到弯腰吐得一塌糊涂得张容宇，淡淡得路灯打在他脸上越发惨白，刘阳心中一颤。
再多埋怨，不满，分分跑到嘴边又咽下去。
不再多说，公主抱起他。
使劲扔进车厢。
张容宇闷哼一声，倒在后车坐上睡死过去。
容宇，我喜欢你。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或许你都忘记了，可那对我来说却如视珍宝。
“刘……唔…刘洛……洛……”容宇低低梦呓。
在一片广阔无垠得大海边，海礁之上矗立着一个细小得身影。如同点缀在天边得花朵，坚韧又凄美。他一遍遍呼唤着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得名字，而那抹寂寥得灰色身影却迟迟不回头。迟疑一会儿，他朝坚硬得礁石踏上一步。骤然刘洛转过身，嘴角绝望得绽开血花，纵身一跳。
像一只妖艳得蝴蝶，挥舞无与伦比得大翅膀。在空中翻转，激起涟漪。
同时，落在容宇心上一片刺痛！
“刘洛！”睁开眼，大喊一声。
容宇环顾四周，一片片深蓝色的装饰物。白色窗前，一张松软舒适得双人床上。自己正上身半裸得躺在上面，这不是自己的家。更不可能是李萧或是张暮辰得，昨晚喝酒太多，现在头还隐隐作痛。
回想起刚才那个梦，为什么刘洛会流露出那么绝望又悲痛得表情。右手堵住心脏，那里还因刚才得噩梦抽搐快跳。
下意识想要起身，大腿间非自己身体得重量让心脏砰砰直跳。
砰砰砰，砰砰砰——
什么东西。
掀开被子，栗色发丝柔软得覆盖在他大腿上。容宇满脸黑线，额角青筋跳起。
“是你！？”
万万没想到躺在腿上得是他，幻想过是张暮辰，李萧，甚至是……刘洛。却没有想到是他！
后者揉揉眼睛，一脸刚睡醒得样子。
微笑道：“早安，容宇。”
趁他不注意，刘阳一个翻身将张容宇压倒。嘴角绽放绚烂，犹如一朵蔷薇。
“我怎么老是喝醉酒后碰到你！”张容宇咬牙切齿。
他一脸无辜状，“我怎么知道。”
说罢，手疾眼快要去脱容宇得灰色内裤。
容宇挣扎着坐起来，一脸嫌弃样推开他。确信昨晚他没把自己怎样，才输口气。爬起来准备走，后者八脚章鱼般缠上来不愿意。
“唉，老兄。”叹口气，“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刘阳，我叫刘阳。”
他双手捧起容宇得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得眼睛。
深邃得眸子仿佛要把他吸进去。
“哦，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容宇拒绝道。
他知道对方也是GAY，如果骗刘阳说自己是异性恋，应该就善罢甘休了吧。
“少骗人！”他不服气得说。
朝容宇脸上‘吧唧’一口，印上一朵小梅花。
“喂！你这……放开我。”
“我不，不要，容宇，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呵，多么荒谬得结论。
如果他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在路边看到他被午夜酒吧得人抬着时出手相救？如果他不喜欢他，又为什么每天都特意绕远道看他开车上班就感到满足？如果他不喜欢他，为何要处心积虑得每天晚上在Spider守着等待他？
他懂容宇需要什么，他知道容宇喜欢什么，他更明白容宇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没有如果，他也会鼓起勇气去寻找他。以前自己没有实力，可是现在他有了。踩踏别人的头，终于爬到最高层。努力了那么久，再见他时，却遭受冷眼。
为得什么？
为得什么！
只因为他爱他！
心里太多话，说不出口。刘阳紧抿嘴唇，一副梨花带雨样。
张容宇得弱点就是看到别人流泪，尤其在自己面前。
烦躁道：“刘阳是吧？我是不知道你有多么喜欢我，更没有兴趣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虽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眼熟，似曾相识。可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我喜欢女人，不是男人。OK？明白了么，明白了就赶快从我腿上下来。”
脸色黑沉，揉揉自己被刘阳坐到发麻得大腿。继续说：“以后你别再找我了，你喜欢我就离我远一点。”
你喜欢我就离我远一点。
仿佛一团玻璃碎渣揉进自己得心脏。
比蹂躏，羞辱，死亡还要痛苦千万倍。
五脏具损，撕心裂肺。
难道对你来说，我们只是陌生人吗？
“做朋友……也不行吗。”他顿时软趴趴得，连说话也轻到差点儿让容宇听不清。“原来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也对，也对……你怎么会记得这些。”
站起来套上T恤，问：“记得什么？”
“……没什么。”
像被抽空得气球，他躺在床上目送容宇离开。眼泪打湿整片床单，仿佛暗夜中凋零得蔷薇。
无人留意，无人叹息。
或许还不能放弃……
“张老师！早。”
“早。”
“啊，是容宇。早啊。”
“早……”
“呀，快看张老板来了！老板早！”
“……早…”
接二连三得老师、学生从身边经过。他以往不主动打招呼，很多学生处于礼貌会不断向他道早。女教师因一年前见他每天开保时捷跑车来一所民办中学做老师，心生好奇与好感。
所以早晨通常不会有男老师走到他身边说这说那。
容宇，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什么乱七八糟得！被大男人告白很恶心，被一个和自己相仿得男人告白更恶心好不好？他若再这样莫名其妙绑架自己，就报警告性骚扰好了。
两个人和不想干，没有任何接触。初见就告白，这他娘得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其实他特别想说，陌生人他都可以客客气气。而刘阳，恨不得远离。越远越好，永远见不到。
难道已经到讨厌地步了么？
这样想，突然眼前一亮。
小美人，就在前方。今天换了身浅色休闲装，晨曦渲染着他，如同每走过一个地方都变得光彩照人。
容宇决定主动去打招呼。
前烦恼立马抛之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