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真的好吗

“艾米，你好。”蒋莫挥挥手，然后看见我，她似乎颇为惊诧，不过很快她便笑容满面的迎上去抱住蒋子均，撒娇道：“爹地，有没有想我。”

蒋子均一向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揉着她的短发宠溺道：“终于舍得回来了吗？怎么头发剪得那么短。”

蒋莫亲昵的挽住他的手，往屋内走去，嘟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内热得要死，剪短好打理。”

我始终站在一旁，沉默无语的看着他们父女之间的亲密互动，心底闪现出许久没有的苍凉感，我一直都清楚自己很羡慕蒋莫，所以我才会在这一年内那么行人的死缠蒋子均的吧。那么..现在，这些梦是不是就要醒了。

“丫头，傻站着干嘛，还不进来。”蒋子均出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神，看见他就站在门口边朝我伸出一手。

蒋莫再一次诧异的看着我，眼底闪过一抹异光。

“我先上楼去。”我没有握住蒋子均的手，而是直接就先入屋内去。

蒋子均陪同蒋莫在沙发里聊天，对于我说上楼这件事也只是看了看我，点了一下头。

回到房间，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可以说是发呆了 一下，然后就起身开始一件一件的收拾起衣服。我应该走了，朝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去。

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我才发现必须要再多一个才能装完我的东西，我有些沮丧，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有些凌乱的床铺，眼睛涩涩的，眨了眨没有眼泪掉下来。

思量了半天，我把在这边买的衣服都拿出来叠好放进衣柜里，装进来的依旧是当年我拿进来的那一些东西。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之后，我坐在房间的小阳台里开始拿一本书来看。

到了晚上，艾米来敲我门，跟我说先生要跟三小姐出去外面吃饭，问我是在家里吃还是跟着一起出去。

我告诉她，在家里吃。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便走开了。

晚饭就我跟艾米，我吃得很少，艾米叹气说，先生叫小姐吃多点，不然晚上会饿，第二天脾气会不好。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实在吃不下，我起身回房间里去。

不一会，艾米又过来敲我房门，小姐，先生吩咐我给你送来几个布丁，你若不开门我就放在门口给你好了。

我最后打开了门，艾米笑得有点勉强的站在门外。

“艾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艾米收起了笑容，低下头，双手又些无措的握紧又放松。“小姐，我不是觉得你可怜，我只是感觉到三小姐回来，小姐貌似很不开心。”

我摇头。“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我也不懂要说什么了，便摆摆手“你回房休息吧，下个星期都是当人家新娘子的了。别为我胡思乱想。”

她估计也不懂说什么了，便点点头下楼。

关了门，我自言自语道“对不起艾米，我可能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当不了你的伴娘了。”

第二天，我一早便出了门，回来的时候，看见蒋莫站在客厅的窗户往外面看，眼神中带着异样的光芒。

我脚步一顿，心头一阵凉意，这样的眼神我看见过，在徐家，林子慧看着林顾思便是这样的神色，迷惘、挣扎、以及掩饰不了的炙热。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外面蒋子均很不幸的被艾莉挡住了，正在奋力反抗着八爪鱼般的艾莉。不过尽管说蒋子均奋力反抗，也只不过是板起一张脸故作故作冷漠而已。

再多的事我也没有办法理会了，我撇了撇嘴，原本想不动声色的走上楼，谁知还是被蒋莫发现了，她收起神色，淡淡的说：“真意外你居然会在这里。”

这一次她眼中没有了意外，估计是昨晚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不意外在这里碰见你。”

“坐吗？”她指着客厅里的沙发。“我给你泡茶喝。”

我朝着外面努了努嘴：“不担心了？”

她也看了一下，随即坦荡一笑。“被发现了。”

我觉得我似乎可能看错了，她看来跟林子慧不一样。

“看得很清楚。”我丝毫没有避讳。

她在沙发上坐下，也完全没有避讳的说道：“我爹地太优秀了，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每一日看着他的摸样，让我在求学时期开始接触男生时，都会情不自禁的把他跟所有人来比较，然后发现所有人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最后的结果是，我根本无法拿一个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男性。是的，你没有看错，我在拿着一个女儿、也是拿着一个女人的心去爱我爹地，不过我很真实的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我小时候还在幻想着，也许我不是我爹地亲生的，可是..”她指了指自己的五官，自嘲一笑“我俩多像啊。”

蒋莫跟蒋子均五官长得很像，立体精致，比我跟许文这还要相似。

我悟起一事，说道：“所以你才想要离开他身边，跑到国内去发展蒋家的事业。”

她轻笑，眼底闪着耀眼的光芒：“一半一半，我一是逃开他，二是因为我的野心，我享受在商场上将敌人或者任何的事一手掌握起来。”

真是一个自信洋溢的女人，眼底的笑容灿烂得堪比太阳。

我不由敬佩，我与她年纪相仿，可是我却过得很糟糕。

她瞧出我的神色，掩嘴轻笑：“你的敬佩我收到了，谢谢。”

我也笑；“这一次你的中文好很多，国内没白呆。”

“陈天傲教我的。”

说起陈天傲，我眼神有些闪烁，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恼我那么久没跟他联系。

心情一下有些低落，我执起茶杯喝了一口，让温烫的茶水能暖和一下冰冷的心。

我俩沉默了一会，她突然问道：“离开徐家过得还适应吧。”

我看了看周围一切，敛了敛心弦道：“蒋家可比徐家好多了。”

她毫不客气的说道：“那是当然。”

我点头符合：“所以说我很适应，没有了徐家，我可以过得更自在一点。”

她笑，然后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我觉得她似乎要跟我说什么了，自觉我就想要逃开，可惜她没有给我机会。

“徐墨，徐家就要破产了，你不担心吗？”

我估计她是为了那么一个强大的竞争敌手没落而感到悲哀吧，我没忘记她一直想要与我竞争一下。

“你帮的忙。”我说起她与林顾思之间的合作，说这话时，我没有任何的意思，只是纯粹的道出事实而已。

她到显得有些愣住，半响才慢慢说道：“不是我帮的忙，而是世道如此，若当时我不这么选择，那必定还会有另一家公司去合作。这件事，我问过爹地，他同意我才签约的。”

我不意外蒋子均会知道，也不计较在催化徐家破产这件事上蒋氏插上一脚，聊得更久了，我站起身。“谢谢你的茶，我想我该回房了。”

“不等等我爹地吗？你昨晚就开始避而不见他，他可是很难过的呢。”她眨了眨眼，眼中满是狡黠的精光。

我心思一凛，反问她：“蒋子均没有说我跟他的关系吗？”

她摇头：“没有说，但是我会看，就像你会看穿我心底的感觉一样。”

这句话带着点玄，我还没怎么来得及反应，蒋子均从外面走进来，我朝他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调侃道：“今晚八爪鱼又失败了。”

他眉眼淡淡，气定神怡的说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在心里偷偷翻白眼，站起来说道：“好了，不打搅你俩父女相聚了，我先上楼去。”

蒋子均抬眸看我，有些欲言又止，半刻才笑道：“好好休息。”然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蒋莫一直扭头看我走上楼，我回头时，她朝我可爱的挤了一下眉。

我笑了笑，她也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很好听。

我早上出去买好了机票，去荷兰的机票，傍晚六点半的航班，我打算4点多就开始出发，那个时候蒋子均一般会在书房里看书，艾米出去买菜，而蒋莫，我想她即使看见我提着行李出去应该顶多讶异一下，然后也不会再说什么。

一切我都设想好了，只是没想到在我即将准备要离开时，突然之间会有一名不速之客来找我。

是黄莺，许久未见，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发生在变化。她以前总是冷着一张脸，高傲而孤寂，现在，却只剩下憔悴，也许还有一些我说不出的感觉。

我不得不说我内心是十分的震惊，我拿着行李站在门口与她久久对望，黄莺的意外到来，我从未想过，但是她却真的过来了。

“小墨，跟黄小姐出去外面坐一会吧。”蒋子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瞥了我手上的行李箱一眼，然后便阖下眉眼。

从他的一切表现来看，他半点也不意外这眼前的一切。

我跟黄莺到了街角的一处咖啡厅，各自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气氛有些沉默，我握着温热的咖啡杯率先开口：“你找我什么事？”

她似乎企图露出一抹笑容，可惜笑对她来说有一定难度，这笑比她不笑还要难看。“好久不见了，小墨。”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午后温暖的阳光。“确实好久了。”恍如隔世啊。

“你打算去哪里？”她问起之前的事。

“荷兰。”我没有隐瞒。

“不会回来了吗？”她情绪开始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