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邪乎

人生如戏，何必如此认真对待。

又本是一缕青烟，轻轻飘散人间。

小白和虎子是青春路上的朋友，小白“败家”，买下了之前的酒吧，除了虎子外，把之前所有的员工都解雇了，然后开始装修、整顿、开业，整个过程维持了小半年，基本上花费掉了小白能够支出的所有的钱，他最终是去了B大，学了音乐，这是从高二以来，小白唯一想要完成的事情。

但是，高考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小白拨通了他手机上唯一的通讯人，夏安果。

“喂，你别告诉我你连B大都没考上。”小白看着卧室墙角立着的吉他。

“小瞧了我不是？也不看看姐是谁。”电话另一边儿传来了夏安果的声音，依旧听起来欠揍。

“学得什么？”小白攥紧了拳头，希望如自己想得一般。

“哼，最不感兴趣的一门课程，我准备开辟我的副业。”另一边的夏安果边敲着键盘边说道。

“那你学得是不是？”

“经济管理。”

“是不是家里逼你学习这个专业？”

“嗯，算是吧！”

“你会和我一起创办一家小酒吧吗？不让你出钱，你看我现在会弹吉他了，用着你送我的那把吉他，你看，你就弹琴也好，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了。”

“啊？我大学还要去学习别的专业，没有这么多时间。”

“学音乐可以和我一起啊，用不了不少时间。”

“我不想学习音乐，我要学医！”

“你开玩笑呢吧，夏安果，这一点都不好笑。”

“谁说的啊，我这可是认真地。”

“……”小白突然沉默了。

“喂，你在听吗？”

“嘟嘟”

小白算是明白了一场叫做支离破碎的梦想，青春期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种冲动，为梦想，为喜欢的人，那时候总是把固执弄成了偏执。

即使在一个学校，不同院系，看不见，摸不到，什么狗屁缘分，小白难以相信。

他狠狠地撕碎了入学通知书，即使是苦苦哀求他爸得来的，但现在一切都失去了它本身存在的意义。

他拿起立在墙角的吉他，那是他唯一的念想，那是他春心萌动的最好见证。

也就是在那一晚他遇见了虎子，也就在那一天，所有的梦都随着琴断与现实变得飘渺无望。

连续着好几天，小白一直都去虎子待的酒吧里驻唱，虎子后来发现，小白的吉他已经换了另一把，估计又是价格不菲，也仍旧每晚在店打烊的最后一分钟离开。小白有时候话多，有时候话少，他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头发长到脖颈处，他也懒得打理，有时候他会嘲笑虎子下巴处冒出的青涩胡喳，拉拉遢遢，怎么能做我小白的朋友。而虎子毕竟每日会和小白在一起，偶尔也会反驳，起码我看起来像个男人。

“兄弟，今晚我晚点去，后天开学，咱哥两个喝点。”虎子接到吧台的电话，透过声音，虎子都能感受到另一边儿的小白心情似乎很好。

虎子看了看酒柜上方的钟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这小白这么晚还要过来，毕竟也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怎么生活得丝毫没有规律。虎子想到，若是回到自己的家乡，这个点家家户户早已关了灯，就连村口的大黄(流浪狗）估计也在涎着口水也在会着周公。

虎子此刻万万没有想到小白遇上了大事，果真半夜出门必没有好事。

“喂，你是？”

“小白，是我啊！”电话另端传来小七幽幽地声音。

“小七？”小白立马刹住自行车，停在一个胡同的街角处。

“兄弟，你现在去给我送点钱吧！”小七很少能说这么短的一句话。

“成，需要多少，你在哪儿，我给你送过去。”小白将电话夹在耳蜗处，将车调了头，准备先回家拿钱。

“不用，兄弟，前方有一家商店，你在第一个胡同处左拐，给我多买点纸钱，在前方的十字路口烧给我就行。”

“啊？你……”小白差点没有站稳，连车带人差点倒在地上。

“兄弟，我还没有死。”小白的声音听起来很飘。

“好好，哥们儿，咱别说话，我现在立马给你烧去。”小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他不断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好。”小白答应了一下。

小白回忆着刚刚小七说得地址，果真在第一个胡同的拐角处，有一家还开着门的商店。

“老板，买些纸钱。”小白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诺，自己去拿吧。”店家斜躺在躺椅上，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小白看着这家店里面生活用品倒是不多，倒是花圈，纸钱摆放多，不禁后背发凉，他可是相信科学的人。

“还是快些走吧，办完事好脱身。”闭着眼的店家说道。

“这到底是真是假。”小白拿着那些纸钱放在店家的桌子上准备付钱。

“相信它便是真的。”店家伸出两个手指头，“二十”。

小白毕竟是年轻，这种事情虽然害怕，但好奇心还是多了些。

“快些走吧，要是等急了可不好。”店家在小白即将说出口时，开口讲到。

“好吧。”小白拿着已经被店家用红色塑料袋装好的纸钱，里面还放了一个打火机，他抱在怀里，出了门，准备去前方的十字路口，小白总是感觉骑了好久，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商店竟然不见了，这是多稀奇！

他心里忐忑着，心脏跳得像是打鼓一样，他稳住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终于他看到前方有一处十字路口，他把自行车停在一旁，将纸钱全都烧掉之后，他掏出电话，先是看了一下四周，这地方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未曾来过，他翻出之前的号码，按通了拨打键，“喂，我收到了。”小七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轻飘飘的。

“你，告诉我，这里怎么出去。”其实小白很想问他到底是不是已经死了，他不相信这是场恶作剧，更不愿意相信世界上有这种超现实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边。

“你看到这个十字路口了吗？右拐直走，很快就能回到你想去的地方了。”小七的声音没有感情，似冰冷的雪，一点点冻在小白的心间。

小白挂掉电话，他左拐后，疯了一样的想要骑出这个地方，因为他感受到烧纸钱的这个地方，开始起风了，他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白不知道骑了多久，他快速地蹬着自行车，感觉自己总是在逆风而行。

尽头处，他终于看到一丝丝亮光，他的脸上已经布满汗珠，将要入秋，夜晚凉风习习，但他这番运动后，衣服都有些湿透。

小白看着灯源慢慢变大，他的心情也愈发激动，这便是希望。

他终于是又回到刚才的地方，他掏出手机，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该去哪？这个地方若是回家的话，距离有些远，他已经不确定自己再回头时，是不是还会遇到刚才的事情，他很想知道小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晨两点，小白决定还是去虎子的酒吧，他现在需要有人在身边，那个家即使回去，也依旧冷冰冰地，丝毫没有生机。

“小白，小心！”刚要关好门的虎子大声喊道。

小白虚惊一场。明明之前过马路时，他向四周看了一眼，一辆车都没有，眼见他将要骑过来时，却在马路另一边冲过一辆卡车，明眼人一看便是冲着小白直直地去了。

“呼，吓死我了。”小白直接从自行车上蹦了下来，乖乖，差点就成肉末了。

“你没事吧。”虎子跑过来，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小白、

“明明刚才没有车。”

“什么，我要不是喊了你一声，你就一直没有注意到，这车刚才都鸣笛了。”

“啊。”小白听完后更是脸色苍白，这明明刚才没有看见这辆车，什么鸣笛，压根儿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小白直接把自行车扔在了马路边上，这车晦气，但他记得这辆自行车还是他初中毕业一起和小七买的，三年了，一直没有骑，本来打算今天去一家商店买点东西，但是遇见这些事情真他妈晦气！

“到底怎么回事，你别不说话啊。”虎子看着小白一直脸色苍白的盯着吧台上的酒杯，目光明显没有神韵，更没有焦距。

“小七可能死了，他回来找我了。”小白嘴唇上毫无血色，今晚他被吓得不轻。

“什么？”虎子听得一头雾水。

“我今天真是邪门了，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小白也顾不得粗鲁什么，直接骂起了脏话。

“怎么邪门法儿，别的不多说，就说这邪门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多了去了。”虎子拍着胸脯说道，憨憨的样子甚是惹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