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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迷雾重重
我走进病房。刘思洋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见我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今天家里没菜了,想买些招待你来着。结果还要给你添麻烦。”
“又不怪你,先休息着才是正经。”我把路上买来的水果顺手放在桌上。
“我没事,腿上破了,再有就是头有点晕,”刘思洋又出神似的望着天花板,“李兄弟,麻烦你帮我找到那个撞我的了。”
“哪有什么麻烦!整个市里开悍马的不多,而且还有车牌号。一查就查到了。”
“那个,李兄弟,会不会……”刘思洋脸上忧虑深深,“是大官之类的……那些咱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啊……”
“没事,我也有人,”我拍拍他的肩,“你只管休息,他别想逃脱。”
刘思洋咧嘴一笑,目光中似乎带着感激,冲我轻轻点了点头。
想来想去,我给何校长打了个电话。他一听我报的车牌号,脱口而出:“那不是苏副厅长的车吗!”
我愣了愣,他在电话那头却有些着急起来,告诉我那是苏正源的车,可能是苏正源身边的人借了车出去,又正好喝了酒,才出了车祸。
呵,正好,我去看看苏雅雅最近过得好不好。
“喂,苏副厅长吗?我是李寻阳,对对,是我。下午有空吗?我想去您家拜访,有些事情。”
……
同样的房间,不同的人。
“嗯?沈绒?”我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了。沈绒看着我有些惊讶,倒是苏太太热情招呼我坐下,随后去厨房忙碌。我是第一次见苏正源的妻子,比想象中要年轻些,眉目有郁结的痕迹,但是最近似乎舒展了很多。
沈绒起身悄悄凑到我耳边,低声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本来一头雾水,看见她这个样子反而猜到了几分。
今天不是苏雅雅的祭日就是她的生日。
沈绒肯定了我的说法,点头道今天正是苏雅雅的生日。看着她黯然的眉眼,我只能拍拍肩表示安慰。
友情这种东西,虽然不多,但我也是有过的。
因为生日的人已经去世,所以气氛并不热烈,一种怀念的氛围压得人心里挺沉。好在饭很快吃完了,我在客厅与苏正源聊着悍马的事情,沈绒在屋子里随意转来转去。看得出来,苏家已经把沈绒当成了自家半个女儿,对她很是关心。
苏正源表示悍马确实是他的,但是恰好今天自己的秘书有事情,就让他开出去了。没想到他是去喝酒,而且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同时似乎是为了表现一个态度,苏正源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确实是那位肇事司机——他在事故现场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过,声音相同。苏正源询问了撞人事情经过,用严厉语气嘱咐那人一定要赔足够的费用,绝对不能拖拉。
苏正源这样明显表态,我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只等刘思洋出院,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调查了。
正聊着,突然苏雅雅的房间里,传来了沈绒的尖叫声!
心里吓了一跳,我起身飞快跑过去。
撞开门,我和随后赶到的苏正源夫妇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绒怔怔站在原地,一身红衣散发着怨气的苏雅雅站在对面。还是那么精致的面容,气质却多了几分妖娆妩媚。
沈绒被苏雅雅打了一巴掌。我看到她的左脸颊有些泛红,还有些腐蚀了的样子。然而她似乎并没有觉得痛苦,眼眶有些泛红。
“雅雅……”沈绒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不肯走的。”
苏雅雅看了看她又转头看看我,妩媚一笑:“大师~这小姑娘漂亮不?”
“三秒钟之内给她治好,不然你今天别想出去了。”我掏出镇魂铃。
“咳,”苏雅雅比骨灰坛里的怨灵弱很多,看见镇魂铃下意识后退几步,尴尬咳嗽一声,“别这样嘛,打架多不好。”
“三,二……”
一阵凉风吹过,沈绒脸上被腐蚀的红印恢复如初,同时苏雅雅拂袖而走。
“雅雅——”
苏太太凄唤一声,可惜苏雅雅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李、李大师,这是怎么……”
“苏雅雅的魂魄,执念很深,现在算是……留恋这里吧。”我简单解释着。
“但是,最好谁也别轻易进来。”我给了她们警告的眼神,“她现在充其量只是具有生前记忆的魂魄,并不是你们的女儿,或者闺蜜。”
我走出门,在门上贴了张镇魂符。
“你是一家之主,知道该怎么做。”我看着苏正源。他一怔,随后点点头。
“沈绒,跟我回学校。你脸上的伤需要再一次清洗。”
沈绒不说话,默默拿了包跟在我身后。
……
出租车里气氛很沉闷。我和沈绒一人看着一边车窗,互相不说话。她不想开口,我也没有安慰过女生。
司机一脸关切地看着后视镜:“咋啦……小两口吵架了?”
“咳,没有。”再次被误会成情侣,我仍旧有些尴尬,“那什么,她和她闺蜜吵架了。”
“闺蜜?嗨,多大点事儿,”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打开了话匣子,“我家那个也有几个合得来的,天天凑一块儿说长道短,吵架难免嘛!有一次吵得厉害哟,脸都给人家划破了,冲我闹了好几天脾气,最后也没见怎么就有说有笑的了。小姑娘,你要看开点啊。”
“嗯。”沈绒还是有些郁郁寡欢。也是,她这次碰到的事情,普通人的确没办法立刻接受。
下了车也就刚看见月亮。今晚是满月,月色淡淡的,学生们几乎都在上晚自习,很少有人出来,校园内比平常又安静了几分。
在八号楼前,我跟她说了声稍等,然后进值班室折腾半天调了符水。
沈绒现在门口静静等着,偶尔过去几个学生认出她之后打个招呼。不得不承认,苏雅雅和沈绒都很漂亮,属于风格不同的两种美女。我替人驱鬼多年,见到的“美女”也算不少,却很少见过有像沈绒一样清纯与成熟并存的姑娘。
“我们去那边。”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望岳湖。
……“我和雅雅是闺蜜。”
沈绒坐在我第一次见她的地方,任凭我在她脸上涂着符水,轻声开口。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原来刚开学的时候,沈绒并不喜欢人打扰,便申请了二人宿舍。苏雅雅当时是第一人格,每天不怎么跟她说话,安静地在自己床上看书。
其实女生的友情建立得很微妙,只需要下雨时候的一把伞、感冒时的一杯温开水,就能打开心扉。沈绒就是被她静悄悄的关心打动,两人成了闺蜜。
后来苏雅雅第二人格出现,当时沈绒是有男友的,但是男友并不忠贞,见到苏雅雅后就暗地里勾搭。苏雅雅的副人格将他好好戏耍了一番,将其表现和聊天记录全部录给了沈绒。
沈绒说,她记得很清楚,苏雅雅当时大骂渣男,并且对她说了一句话。
“沈绒,你是苏雅雅唯一真正交心的朋友。不管是安静的苏雅雅,还是活泼的苏雅雅,我们都不会允许有别的男生再来欺骗你。”
沈绒记下了这句话,可惜现在的“苏雅雅”却似乎已经淡忘了。
我想不出别的话,只好安慰她可能是因为怨气问题。苏雅雅的魂魄留存了这么多年,怨气沾染不少,肯定会污染魂魄的本性。沈绒点点头,看着湖面。
涂了符水一刻钟后,我拿了白帕子擦去已经被残余怨气污成黑色的符水,沈绒的心情也调整得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们起身往回走。路过竹林,水木大学的竹林长得很不错,枝繁叶茂,微风过处,阵阵若有若无的清香逸散而出。
沈绒伸手折了半支细长的翠青竹叶在手里把玩。水木大学有很另类的规定:每处植物园都有监控,你可以折花草树木,但是折完第二天必须亲自另种一棵且必须成活,且成活之前不得折同种植物,不然严厉罚款甚至扣学分。
走了几米,竹林里传出奇怪的声音。凝神细看,却原来是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我尴尬转头装作没看见,沈绒也拿右手挡住了脸庞。
走到几乎与那两人平行的地方,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传来。我吸了吸鼻子,又瞟了一眼男生,正巧看见那男生睁着的眼睛。
不对劲!
装在瓶子里的符水还剩下些,我顺手抢过沈绒手里的竹子,拔开瓶塞一股脑儿倒在上面,两三步跑进竹林里,用力抽了过去。
“啪!嘶——”
竹子抽在那男生身上,不出所料地响起了滋滋声,声音像是热油淋在了铁板上。男生闷哼一声,抱着女生倒了下去。
沈绒疑惑地跟了过来,看得目瞪口呆。
我把两人翻过身,女生其实已经陷入昏迷不知多久,脖颈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血迹斑斑。
男生身上黑气隐隐,脸庞有些熟悉,似乎——
好像就是一零二宿舍的人。
我摘了两片沾过符水的竹叶,一片塞到男生口中,另一片贴在女生脖颈上。
沈绒对着女生沉思,然后抬头说这人她认识,正是她教过的一个学生,人挺活泼聪明。我想了想,让沈绒把这女生抱回宿舍,我则将这男生带到值班室问问。
值班室里虽经重修,终究还是面积狭小,晚上也出现了一丝闷热意思。我去一零二叫了张涵来,坐在椅子上随便拿了本周刊当扇子,指指那名昏睡的男生问他认不认识。
张涵只看了一眼就点头,笑言这是他们宿舍长得最帅的,也是唯一不单身的一个,叫苏志辉。
哦,想起来了,李安说过的那个女朋友闹分手的男生。
张涵有些担忧地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脸淡定:“和他女朋友玩野战太激烈了。”
“咳,志辉还好这口……”张涵挠挠头。
“行了。你把他带楼上去吧。”我“语重心长”,“醒过来之后告诉他,年轻人啊,一定要注意身体。”
“呃……我知道了大叔。”张涵讪笑着把那家伙扶起来。
估计苏志辉以后要被嘲笑到死了。
我随手翻着期刊,脑子里却像是得到信号一般思考起来。
这次显而易见也是被怨灵附身,竟狂性大发想咬死自己女朋友。张涵那次好歹还是想咬我。
……等会儿。
根据被附身的人来看,先是李安,再是张涵,然后是陈昌易,现在是苏志辉。
刨去陈昌易,他是怨灵为了挣脱束缚才冒险附身的。
剩下的三个人,巧得很,全都是一零二的。
我才不相信巧合,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必然联系。就如隔壁一零三,尽管受的惊吓比一零二明显得多,却没有一人曾发现被附身过。
那有什么必然联系呢?距离很近?发生过类似事件?或者……
很大可能,问题出在一零二这几个人身上。
“喂,何校长,赶快把七年前那几位死亡学生还有现在一零二这几位的资料给我传过来,我要最详细的,什么年龄生日性格特长,通通都要。……快点。我好像找到突破点了。”
……
晚上十点,我收到了档案包。下载,解压,查看。一行行字幕飞快从我眼前闪过。
……胡辉樵,男,阴历4月22生日,年龄20岁,一零一舍长,性子沉稳,体型微瘦,戴黑边眼镜……成绩优异。
……张涵,男,阴历4月29日生日,年龄20岁,一零二舍长,性子沉稳……文质彬彬戴眼镜……成绩优异。
……孟阿连,男,阴历五月十七生日……喜欢运动,擅长篮球。
……李安,阴历五月二十四生日……喜欢运动……上届市篮球赛冠军。
……
我攥紧了手机,有些激动。
重大谜团之一已经解开了,事情很明显。
一零一的四个人与一零二的四个人一一对应,性格喜好均十分相似,并且……对应之人阴历生日均相差七天。
七这个数字在我们这一行里,常常代表着隐秘的意思。总之这解释了为什么闹鬼等到七年以后。可能对于“那边”来讲,人间七年,也许正是它们的七天。
虽然得出了闹鬼的基本原因,但是既然一零二的人已经聚到了一起,而且已经住了好一阵子,调宿舍之类的手段也没用,只能彻底把鬼驱除,才能还这里一片清静。
我觉得我最近又多了一件事情——
保护好那还未遭到伤害的人。也就是——于杰。
没想到,一旦解开了一个谜团,事情就接踵而来。清晨六点多我刚刚睁开眼睛,沈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接起来沈绒就在那头哭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告诉我,昨天苏雅雅给她托梦了。
梦里苏雅雅温柔的脸庞上带着愧疚和焦急,她告诉沈绒,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人控制,今天似乎觉得控制力减弱了很多,于是急忙来找她。
苏雅雅让沈绒告诉我,我追查到的信息完全正确,只是罪魁祸首却通过遮天蔽日的手段瞒过了我。鉴于被控制的缘故她不能直接说出那人名字,但是她可以告诉我,我已经距离真相很接近了。要想做出进一步突破,必须去找她的父母,问一个问题,而且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那个问题是关于一个女人的。
当沈绒颤抖着声音说完,可想而知我心里有多激动!信息量太大让我缓了足足一分钟。
“李先生?李先生!寻阳!寻阳!你怎么了?没事吧?”
“啊,我没事!知道这些太棒了!”我舒了口气,“我立马去苏雅雅家。”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想了想,今天本该去探望刘思洋的,既然苏雅雅表示必须要做好充足准备,那么今天不一定有空去医院了:“这样,你替我跑一趟医院,看看刘思洋。”
“好。”沈绒前男友以前就住在八号楼,沈绒去找他时见过好几次这位宿管大叔,倒是对他有印象。
我收拾好东西,拎着公文包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