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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飞天狐狸(三)

作者:虚妄无望 | 发布时间 | 2016-10-14 | 字数:8304

飞天狐狸正叫阿木离开这个地方,阿木还没回答,却有人答道:“可惜,谁也走不了了!”话完,人已到!

来人有九尺高,膀阔腰圆,如一个小山丘一般雄壮敦实,皮肤黝黑,嘴唇又厚又红,眉毛像一戳野草般又密又乱,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时不时的就瞪人一眼,怒起来犹如地狱里的恶鬼,山神庙门前的门神一般让人见之生畏。

“千斤斧杨波!”令狐天说道。

阿木已经站起来挡在门口,那大汉却看也没看他一眼,随意一脚便将他踢飞了回去,撞在床板上,阿木只觉得像是被一匹飞奔的马儿撞过一般,头脑发晕,全身都快散架,但是身体却没有其他的问题,他身上虽然疼,但是他却感觉到自己没有受伤,在那一瞬间也不知是什么在保护自己一般,抵御了那一脚的力量。

阿木不知所以,没想到自己如今也能承受这么重的打击了,想到当初被王大雷那一脚踢飞七八尺后,自己足足疼了三天还没好完全,如今被杨刚一脚踹飞一丈远,竟然还是感觉不到什么痛苦。

他不明白怎么回事,令狐天可是明白的,这正是他那几十年的功力在阿木体内保护着他,否则就是这一脚都足以让他丧命。

“不!我是千斤斧,却叫杨刚,杨波是我父亲!”大汉道,转眼看见阿木又走回令狐天的身边,眼里也不禁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他这一脚出了多少力他自己是知道的,一般这样大的娃娃虽然不至于死去,但是卧床两月不起是肯定的,但是这个孩子须臾间又爬起来,走了过来站在令狐天的身边,虎视着自己,他如何不惊。

“没想到你还挺能挨打嘛!”虽然吃惊,但是他并没有将阿木放在眼里。

令狐天生怕阿木身上的七星步法和功力引起怀疑,被发现,随即道:“看来我真是老了,连你的年龄都看不出来了!”

杨刚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听了令狐天的话就将阿木的事放到了一遍,也不再去管阿木究竟是怎样接住自己这一脚的,说道:“你确实老了,我父亲千斤斧杨波不正是死在你的手上吗?你也不记得了!”

令狐天说道:“我并没有杀他!”

杨刚道:“没错,可是你废了他的右手,使得他再也拿不动这柄斧头,所以被一个比他弱十倍的人所杀,这样的结果却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杨刚看着自己手上的斧头,隐隐看见了自己的父亲雄姿英发,威风凛凛的盖世豪情。

令狐天说道:“我明白,也知道他死得很不值!”

杨刚冷冷道:“所以,我今天要杀了你,为我父亲报仇,也让你尝尝被一个比自己差十倍百倍的人杀了是什么滋味。”

“你好像忘记了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阿木冷声说道,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杨刚,没有丝毫的害怕和畏惧,反而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哦?”杨刚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再次对他提起了兴趣。对令狐天说道:“这是你的徒弟?”

令狐天笑着道:“不是!”他说不是,但是看向阿木的眼神很欣慰,很自豪的。

“是你的儿子?”

“也不是!”

“那就是来陪你送死的!”

“谁死还不一定呢!”阿木打断杨刚的话说道。

“那你就先吃我一斧!”杨刚举起斧头劈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是雷神的徒弟!”令狐天淡淡的说了句,就在杨刚举起斧头的瞬间。

斧头落下,却没有落到阿木的头上,这一斧太快,快到阿木根本来不及反应,但是他不怕,因为在他的身后是他的朋友。斧头离阿木的脑袋只有三寸,但是这炳千斤重的斧头却稳如泰山,怎么也没有再落下分毫。

阿木的抬着头,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眼神依然那般凌厉逼人,直直的看着杨刚,好像那日在林六爷的地窖中看着黑暗一般,没有丝毫波动,没有丝毫畏惧。

杨刚将斧头收回,见到阿木的表情和眼神,他心中不禁暗暗称赞道:“此子竟有如此胆识,当真是可敬又可畏啊!”爽朗一笑,对阿木说道:“原来是雷神的弟子,失敬失敬,当真是少年英雄,胆气十足啊!佩服,佩服。”

阿木没理他,眼睛也没有转一下,看着杨刚沉声说道:“你要杀他,需先杀了我!”

杨刚道:“他是你何人?”杨刚怕令狐天和雷神堂有什么关系,如此一来他便得罪了雷神堂,那是他得罪不起的。他虽然谈不上心细,但是这点利害关系他还是知道的,否则刚刚那一下就已经将阿木的头劈开了。

阿木说道:“他是我朋友!”

“什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滑稽,你们两个当我是猴子吗?耍我呢?”杨刚听到阿木说他和飞天狐狸是朋友,不觉失声笑了出来,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是在耍弄他。

就在他还在大笑的时候,飞天狐狸说道:“没错,我和他是朋友。”

杨刚止住了笑,仔细的看了看阿木那稚嫩的脸庞,除了一双眼睛露出的坚毅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外,怎么看都只有八岁,又看看令狐天,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花白的眉毛,怎么看也是七十多八十岁的老人,摇摇头,道:“打死我也不信。”

人人的观点都是如此,一个小孩是不可能和一个老人做朋友的,这不仅不可能,说出来还会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但是事实又怎能是世俗的观点所能改变和阻挠的?

令狐天道:“你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他和此事没有关系,你只要不动他分毫,就不会有麻烦!你只要知道这点,便足够了。”令狐天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欲保全阿木的性命。

杨刚水牛一般的眼睛一瞪,道:“哼!令狐天,我不管他是不是雷神的弟子,我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娃娃,你若识相的,将七星步法交给我,我可保你不死!”

他知道阿木是雷神的弟子,自然不敢为难,但是又不能丢了自家的面子。

飞天狐狸微微笑着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为你父亲报仇不过是句假话罢了!”

杨刚道:“废话少说,交是不交!”

“要交也不能交给一个脓包啊,你说呢,令狐天?”杨刚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又响起,两个人就出现在门口,一男一女,男的沉着一张脸,好像和谁都有仇,一双眼睛几乎时刻不离自己的妻子。女的大眼睛,浓眉毛,翘鼻梁,樱桃红小嘴,满面笑容,似乎所有的事情在她一笑之间都可以解决,说话的正是女的。

只是她的眼神中总有种说不出阴险和狠毒。

“要命的夫妻!”杨刚冷声说道。

“呵呵,既然知道我们夫妻专要人命,你还不快溜?”要命妻说:“难道是在等死吗?”

这对夫妻很奇怪,男的老是不说话,女的却不停的说,男的温文尔雅,女的却暴躁癫狂。好像是老天将他们的性格彻底弄错了一般。

杨刚道:“哼!别人怕你们,我杨刚的斧头可不怕!”

“怕不怕比划比划不就知道了?”女的说道。

“谁怕谁!”千斤斧,这把斧头没有千斤,却有百斤,千斤斧是江湖中人对他父亲的尊称,如今这把斧头传到了杨刚的手里,由杨刚的手里使出,也当真有千斤的力道。

要命妻道了声:“找死!”身子虚晃一下,由左而右,她的身法太快了,千斤斧杨刚虽然力大如牛,怎奈这一斧却是他全力使出,这也是杨刚太过年轻的缘故,不懂得十分力气只能用三分的道理,使出的一招怎能说收回就收回,他的功夫还没有到那一步,要命妻虚晃一下让他来不及回防,一掌打去,杨刚看着要命妻一掌打来已觉不妙,危机间撤回左手抵挡,却也被要命妻一掌之力震得连连退了三步。

左手撤回,右手便难以拿稳百斤重的宣花斧,斧头掉落在地,随着杨刚的后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要命妻没有继续追打,站着冷冷的看着杨刚,说不出的得意与鄙视。

要命夫又来到她身边,好像一刻也离不开要命妻,要命妻走一步他便跟一步,从来不会离开她身边三尺远。

要命妻冷声说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和老娘打!还好意思叫千斤斧,也不怕辱没了你老爹的名声。”

杨刚气得脸色涨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奈何输了半招,说不起硬气话,江湖本就如此,成者为王败者寇,作为一个失败者,他哪里有说话的权利。

要命妻的目光让他觉得很受侮辱,头也低垂了下去,一个身长九尺的大汉,居然就此低下头去,也难怪他连他父亲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学到手。

看着这样的杨刚,要命妻更是得意。

令狐天开口说道:“他不过是年轻了些,刚才若是他父亲出手,你的头已经掉在地上。”

要命妻没有答话,显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从前的江湖中,有一只狐狸,一把刀,一柄宣花大斧,还有一个雷神,这四人堪称是江湖中武功最高,最杰出的四人,其余人等皆难以望其项背。

只是如今狐狸老去,垂垂待死,那把狂霸天下的刀也死去,宣花大斧也是与这个世界天人永隔,只剩下一个雷神,这也是雷神如今声名胜过江湖中的每一个人的原因。

这些事情阿木不知道,但是在江湖中行走的要命妻,怎会不知呢!

杨刚感激的看了令狐天一眼,今天自己是来杀他的,但是如今他这句话无疑替自己保住了父亲的名号,他如何不感激!

虽然只是一句话,却足以让这个九尺男儿再次挺起胸膛,燃起胸中浩气。

本来自己父亲临死之时也没叫自己报仇,说尘归尘,土归土,自己平生也杀过很多人,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杨波想得很明白。但是杨刚一心贪恋七星步法,又知道令狐天已经七十多岁,垂暮老矣,又有众多人前来,觉得有机可乘便来了。

他平日里也不怎么练功,否则,他就是有他父亲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输在要命妻的手中。

如今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个傻子,拿着父亲的盖世武功不练,却一心来夺人家的武功秘籍,也明白了自身不够硬气,在江湖中使难以存活的。

杨刚对飞天狐狸躬身施礼道:“晚辈鲁莽,多有得罪,前辈保重。”说罢便快步离开。

其余几人鄙夷的看着他,心中都在耻笑,耻笑他虽有个厉害的父亲,却是个败家的玩意儿!

他们虽然还记得当年千斤斧杨波那雄姿英发的豪气,但是对于这个连父亲一成功夫都没学到的杨刚,他们没有一丝好脸色。

杨刚临走时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一根根的针,扎在自己的心上。

成王败寇,千古不变的道理。

要命妻道:“令狐天,你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为别人保一个没用的虚名,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善良!”

令狐天说道:“从前我也没和你们有过节!”

要命妻道:“可是我现在却和你有仇!”

“你不过是看上了他那七星步法罢了,什么仇不仇的,拐弯抹角多没意思!我最烦你们这样的人了,又要偷人又想要立贞节牌坊,羞也不羞。”令狐天还没搭话,另一个人说道。

“谁他妈鬼鬼祟祟的,出来老娘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要命妻骂道。

“连我的名号都不知道,你也配在江湖上混?”那人说道。

“确实,连有话必说,直言不讳的言先生都不知道的人,真没脸在江湖中混!”另一个人接着话说道。

“哟,一剑镇皖南燕剑也来了,今日还真热闹啊!”那被称为言先生的人说道。

“嘿嘿,既然如此热闹,又怎能少了我热闹先生呢!哈哈哈!”言先生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要命妻骂道:“哼,什么狗屁一剑镇皖南,直言不讳言先生,热闹先生,不过是一群连面都不敢露的缩头乌龟罢了,也好意思给自己取那么个响亮的名号,也不知羞是不羞!我若是你们,早就买块豆腐撞死了。”

言先生道:“你这婆娘当真是不知死活。”话音落下,一个人影突然串到要命妻的身旁,一个巴掌就扇过去,要命妻惊得张着嘴巴,忘记了躲避,她没想到此人竟然一句话不说就动手。

言先生脸上带着笑,他几乎已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掌贴在要命妻脸上那实实在在的感觉了,就在这电花火石之间,一只手伸出抓向言先生的脉门,言先生吃了一惊,惊讶竟然有人可以在他出其不意的攻击中后发而先至,出手抵挡不但丝毫不显慌乱,而且还是以攻为守,一下子变被动为主动,攻击自己的脉门。

言先生情急之间手腕反转以两个手指击向来人的脉门,来人手微微变换,言先生的两根手指击在那人手掌心,两人一拍既散。

言先生退出三尺远,笑道:“原来要命夫妻真正厉害的是那个一句话也不曾说过的要命夫,失敬失敬!”

这言先生五十来岁年纪,眉毛胡须有些许的花白,一身白色长衫洗得干干净净,一张脸保养得如羊脂玉一般的好,只看皮肤绝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

浓眉小眼,一双眼睛像是老鼠觅食一般时不时的搜寻搜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原来刚才出手为要命妻挡下那一巴掌的人正是站在要命妻身旁的要命夫,他平时甚少出手,别人都不知道,原来要命夫的武功高出要命妻很多很多!

“那是因为你一天只顾说话,忘记了练功!”话音落,剑光起,一剑出似龙吟,轻灵又毒辣的剑,当然是一剑镇皖南燕剑。

燕剑的剑果然厉害,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一剑带着七朵剑花,每一朵剑花都可以幻化出七个变化,一招出就像有七七四十九剑出,要命妻脸色骤变,要命夫将她轻轻推向一边,他的脸色还是毫无变化,他还是不慌不忙,等燕剑这一剑离他只有两寸的时候,他忽然就动了,脚下没动,上半身却像是柔软的杨柳枝一般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也躲开了燕剑的这一杀招,还是刚才对付言先生的那一招,平平淡淡的一招,扣脉门!但是这平淡的一招中已可见他武功之精粹。

燕剑也不俗,见一剑落空,手腕一转,剑变个方向削向燕剑的手腕,这一手正是他仗以成名的“回风舞柳”夺命连环三招,燕剑见他剑削过来,手腕又是一变,又躲过,燕剑一招逼退燕剑,又杀向要命夫的脖子,要命夫手又变,这次竟然像之前言先生一般以两个手指击向燕剑的手腕,燕剑心思急转道:“此人倒当真厉害,此时我若认输,定要丢了面子,若强进杀招,只怕我这手腕也要作废,也罢,也罢!”

江湖中人将面子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是以绝大多数江湖人宁可丢了性命也不愿丢了面子。

燕剑想明白其中利害,剑尖指上,剑把击向要命夫的手指,“砰”一声响,燕剑趁势撤回!

燕剑将剑插入剑鞘,下巴微扬,傲然而视,腰间一块雕龙玉佩,耳髻两绺头发随风飘扬,眼皮微微闭起,本来很大的眼睛眯缝起来竟然像是只有筷子宽。

“热闹热闹真热闹,继续,你们继续啊!停下来就不热闹了。哈哈哈哈。”热闹先生喊道。

言先生嘲讽道:“不知燕大侠是否也像在下一般只顾说话去了,忘记了练剑?”燕剑虽然即使收手,但是他不敌要命夫这一事实,在场诸位老江湖怎会看不出。

言必失嘲笑燕剑的同时也不得不对要命夫刮目相看。

燕剑气极,眯缝的眼睛张开,精光闪现,右手把在剑柄上,怒道:“你·····”

言先生针锋相对,笑道:“怎么,想看看我们究竟是谁说的话太多,而功夫练得太少吗?”

燕剑心中忖道:“今日前来主要还是为了七星步法,切不可为了这些许小事耽搁了正事。”随即冷哼一声,负手立于一旁,只是眼角余光一直看着令狐天,他才是自己这一次最主要的目标。

言先生也冷笑一声,不去管他,说道:“热闹先生,既然来了,怎么不也去露两手?”

“嗖”一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便出现在屋中,一身打扮就像平常百姓一般,一件灰色大褂,一条近乎土黄色的裤子,一张脸也像是常年在太阳下暴晒一般又黄又黑,皮肤干皱,笑着露出一口黄牙说道:“我是来看热闹的,不打架,不打架,哈哈。”

“是也,是也,只有白痴才会和他们打!”热闹先生话刚说完,门外又有一人说道。

“你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吗?”言先生看着门外大声说道。

热闹先生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下又有热闹看了,哈哈,只要有热闹看,我管他是哪个王八蛋呢!”

“在下不姓王,更不叫王八蛋!”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从门外走来,昂首阔步,像一只长颈鹿,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一柄刀,走路时在自己身前晃来晃去,显然他对这把刀极是喜爱,也是他依仗的东西,更是他值得炫耀的东西。

“哦!原来是快刀王子司徒轩,我以为是哪个王八蛋呢!”言先生冷声道。

司徒轩脸上有些怒色,说道:“再说一遍,我姓司徒,不姓王,更不叫王八蛋!”

言先生的一双老鼠一般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看着司徒轩,满不在乎说道:“怎么,我就是要叫你王八蛋,你能怎样?王八蛋还要和我打一架吗?”

司徒轩道:“我快刀王子何时怕过别人!出招吧!”

言先生不出招,反而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是个白痴!哈哈哈哈,妙极了,妙极了,哈哈,自己骂自己是白痴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哈哈···”言先生似乎笑得腰都要断了。

司徒轩司徒轩却气得肺都要炸了,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不出手可别怪我不给你出手的机会!”

言先生笑道:“是也,是也,白痴才会和我打!”说罢又笑起来,这句话竟然就是快刀王子刚来时嘲讽他们的话,如今言先生又用这句话嘲讽了快刀王子!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用一种嘲笑嘲笑的眼光看着司徒轩。

司徒轩强压着怒气,盛怒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来,冷冷道:“你们可别忘了,今天是为什么而来!”

“哦?难道你也和令狐天有仇?”燕剑率先说道。

“无仇!”司徒轩答道,他倒是坦率,也是仗着自己腰间的那柄刀。

言先生笑道:“哈哈,这个燕剑呐,本就是为了七星步法而来,还非要装个清纯,真是恶心,就好比,就好比一头大灰狼装成羊妈妈一般,可笑,可笑,又可耻,哈哈!”

燕剑怒喝道::“言必失,你这张臭嘴我迟早给你割下来!”

“哦!原来你的名字叫言必失,真是好名字啊,言多必失,嘿嘿,可惜,你却没有好好的领会到你名字的真谛!”要命妻道。

言必失眼睛一转,看着要命妻道:“要命妻不也要不了别人的命嘛!干脆叫送命妻好不好?”

“好好好!热闹,我就喜欢热闹,要命妻也好,送命妻也罢,只要热闹就好玩,越热闹越好玩,越热闹越好玩!”热闹先生一口黄牙露出,说不出的恶心,但是他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司徒轩说道:“你们若再吵下去,山下上百人就该到了,到时情况会如何你们该清楚吧!”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暴脾气,如今看这些人在这吵这些没有的东西,他怎能不急,若要他自己动手,他又不敢,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从前的飞天狐狸太出名了,威名震耳。如今即使是垂暮老人,他依然没有胆子自己动手。

没有人说话了,连热闹先生也闭嘴了,原来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喜欢热闹的!

其实每个人都心急,他们虽然在吵着闹着,但是眼角余光一刻也没离开过令狐天,只是谁都不想去做这个急先锋。

因为一般先死去的也都是急先锋。

他们都齐看向令狐天,阿木也看向令狐天,但是他们却都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令狐天坐在板凳上,鲜血却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他身上的洁白的衣衫,也不知什么时候,令狐天悄悄将一柄小刀插进了自己的小腹处,在场众人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他们都在提防着令狐天逃跑,哪里会想到他会自杀。

阿木毕竟小孩子,之前见一个个都吵得不亦乐乎,也看了两分钟热闹,谁知就是这两分钟的时间,令狐天便自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令狐天!”阿木惊叫一声,扑到令狐天怀里,两行热泪像是两条面条一般簌簌落下,混着令狐天流出的鲜血,湿透了令狐天洁白的衣服,也碎了阿木的心。

飞天狐狸挣扎着笑了笑,缓缓说道:“我,我,我走了,万事,万事小心!”

飞天狐狸令狐天死了!一代英豪就这么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生时没有人能杀了他,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里!这便是一代宗师令狐天!

言先生高声叫道:“死了!他死了!谁杀了他?”

燕剑冷冷道:“没瞎的人都能看到他是自杀的!”

是啊,杀他的刀还在他自己的手里握着,刀上还残留着自己的血!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

热闹先生沮丧道:“热闹,热闹,热闹结束了,没意思了!”

言先生叹道:“他为何要自杀,只要他肯将七星步法交出,我也不会为难他的!”

“一代天骄,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上!此等气节,令人叹息,令人敬仰!”燕剑说道。在场的众多武林人士中,竟然只有他懂得这个道理,只有他明白令狐天的做法。

剑是高贵的,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妇人,可以死,但是不能受到侮辱!燕剑是用剑的人,所以他明白。

刀是狂霸的,它可以受尽屈辱,遭尽罪恶,但是最后它一定会以敌人的鲜血洗净自己的屈辱和所遭受的罪恶。成就自己狂野和威武的英姿。

言必失不耐烦道:“又开始放屁,人都死了才充好人!伪君子一个!”

燕剑没有和他争辩,叹道:“人死万事消,各位有缘再见!”他来时和他走时一样,昂着头,眯缝着眼睛,好像一切都没被他看在眼里。

眼见他走了,言必失看着众人问道:“你们为何还不走?”

快刀王子也问道:“你又为何还不走?”

言必失道:“我要为他挖个坑,将他埋了!”

司徒轩道:“人都死了,才充好人,伪君子一个!”这竟然是拿言必失的话来嘲笑言必失。

言必失居然一点都不气,说道:“哼哼,我好歹也是个君子,不管真伪,你连君子的边都沾不上。”

热闹先生拍着手笑道:“又有热闹看了,哈哈,好极好极。”

要命妻道:“我就不奉陪了,你们慢慢埋了他吧!不过,我好心提醒一句,这个孩子可是雷神的弟子,你们可不要打歪主意,当心害了自己哟。”

要命夫妻走了,言必失冲着他们的背影喊到:“哪个雷神?说清楚再走!”

“世间能有几个雷神!”要命妻的话音传来。

言必失看了看阿木,眼珠一转,说道:“热闹先生,你埋了他吧,我想起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热闹先生看了看司徒轩,道:“没有热闹看,我也要走了,快刀王子,你埋了他吧!”

快刀王子冷冷道:“我只杀人,不埋人!”

此时山下的大批人员已经上来,听见了要命妻的话,见令狐天也死,只见一个八岁大小的孩子正抱着令狐天的尸身痛苦,猜想他定然就是雷神的弟子了,也奈何不得阿木,全都作鸟兽散!

一个大汉感叹道:“唉,都怪我们来晚了一步,否则那七星步法,可能就是你我的了!”

另一人推了他一把,不满意道:“能怪谁?昨天晚上叫你来,你他妈自己怂不敢来!现在又来怪谁。”

刚刚还是人满为患的小屋,如今只剩下一个死去的老人和一个痛哭流涕的龆年孩童。

看热闹的人走了,剩下的是否就只有凄凉!

或许我们都该明白,热闹总不是长久的!

世间又有什么事长久的呢?

我们是不是都应该在热闹之时就作好凄凉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