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活捉科尔特斯

林世举的心情有些复杂，正如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让娜身上的爵位，卢瓦尔伯爵，林世举非常明白她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但是内心一直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将这个女人留下，长期的果敢和至高权威已经让林世举变得有些冷酷，不过这几天的情况一个例外。

数天以来林世举神思不属，颇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的迷茫感，他下令艾斯普瓦军队的攻势暂时停止，除了每天的炮击外没有任何的动作。

和往常一样，林世举端坐在座位上，手上拿着一本羊皮古卷，眼神却根本不在书上。

“公爵，这是来自新印度的消息，”这时候，奥瑞尔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纸条。

林世举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这种新的传信方式却是节省了不少时间，早在很久以前林世举就已经开始训练信鸽，只不过一直到现在才初见成效。

上面的消息是好几天以前的，威尔指挥的第三团已经顺利的穿过了沙漠抵达墨西哥。

“威尔干得很好，”林世举语气异常的平静，原本表达嘉许的词语却让奥瑞尔一点也听不出来发自内心的赞赏，他明智地摆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

林世举站起身来，在营帐中走了几步，随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新印度是时候任命新的官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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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举不放心的威尔，此刻正在查看刚刚征服的一片土地，这个顽抗的小部落现在除了战死的，就剩下了一地俘虏，当他走在瑟瑟发抖的土著人中间的时候，心中满满的是征服的快感，由于事先情报工作的完整，使得威尔他们就像是胜利行军一样，短短几天几已经到了距离特兰奇诺蒂特兰城不足三百里格的位置。

阿兹台克人的统治确实非常不得人心，除了一些非常排外的部落，大多数部落都派出了勇士协助第三团，现在威尔的人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壮大，原本的近三千人现在已经有了一万多人。

对于东方人，他有种非常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两个人同样是从荒岛上逃出来的，有着过命的交情，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从林世举走了之后就一直经营着新印度，直到有了今天的规模，虽然当初自己先表明了态度追随东方人，只不过权利一旦上瘾，就不是容易放下的东西。

威尔时常会想起上一次见到东方人时候的场景，而现在，他已经是一位公爵了，威尔所知道的是，自己内心里没有像德诺克斯那些人一样，充满着对现任公爵发自内心的敬意。

“阁下！”威尔转过头，正是祖尼帕，“确实有一伙白人在我们的东南方向登陆，我们已经探察清楚了。”

威尔拿出一张林世举的命令下达的时候一起交到他手里的纸，当初林世举给他的命令是攻占特兰奇诺蒂特兰城，在这张纸上还写了一些东西。

一些叙旧的话之外就是让威尔要活捉这位白人，他的名字叫做科尔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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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南多 科尔特斯，是一名卡斯提人的探险者，1485年出生于麦德林，十九岁的时候就来到了新大陆，1511年参加对古巴的战争，后来和巴拉斯克斯总督的妻子的妹妹结成夫妇，原本是圣地亚哥市市长的他却在后来受到了猜忌，以至于不得不在一条破船上过了一段日子，省吃俭用使用家产作为抵押最后才建立了这么一支探险队。

500名士兵100名水手，16匹马。

他们的目标，无疑就是黄金，没有什么东西比黄金更高贵。

然而科尔特斯却拥有不一样的想法，尽管在路上已经拥有了不少的黄金，但是他并没有熄灭征服这个大陆上最富有的城市————特兰奇诺蒂特兰的野心。

正是有着这么一份野望，加上他的领导才能，这支装备简陋到极点的白人探险队才能够在这雨林深处跋涉这么长时间。

只不过事实证明，他的好运马上就要结束了。

卡斯提人长得并不英俊，但是那一双眼睛始终包含着炯炯的光芒，虽然一路之上他们已经听说了行程终点的那片土地怎样的繁华，阿兹台克帝国的人口数量之庞大，但这还是没有熄灭他的欲望之火，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采用交好土著部落的方式，征召了上万仆从军，全都来自于和阿兹台克人敌对的部落。

而现在，科尔特斯骑乘在他的战马上，身前是土著人组成的联军，身后则是卡斯提雇佣军，他的眼睛里包含着对于土著的不屑和厌恶，这些人甚至根本就没有文明观念，但是对于黄金的热爱使得他不会被这些细小的情绪冲昏头脑。

“黄金，是一个美好的字眼，它就是一切！”

科尔特斯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一名面容姣好，身姿曼妙的女人，这是一名阿兹台克女人，或者说叫女孩更加确切一些，一名曾经的奴隶，现在征服者科尔特斯的小老婆，正是她，才帮自己省了这么多事儿。

今天晚上一定得好好犒劳她，科尔特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露出色眯眯的笑容。

这时候，前面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夹杂着惨叫声，科尔特斯感觉大地都在震动，他安抚住焦躁的坐骑，向身后看了看，“普奇奥，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虽然前面已经燃起了阵阵浓烟和刺鼻的火药味，整个土著仆从军一片大乱，但是科尔特斯仍旧不相信那是火药发出的威力，在这片土地上，应该只有他们携带着火药和两门火炮。

被叫着的是一名小队长，他策马往前面跑去。

土著们完全丧失了有效的控制，这些可怜的家伙们一个个就像是无头苍蝇，有些人趴在地上，有些人嘴里面哭嚎着到处乱窜，吵得人心烦意乱。

虽然每一发子弹都是宝贵的，但是面对这种情况，科尔特斯还是不得不浪费一些弹药。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下令，两旁的树林里面突然抛出了数不清的包裹，在人们的惊愕注视下落入人群。

本能告诉科尔特斯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火药味，不过他根本来不及出声，一个骨碌便先滚下马，刚好摔在泥地里，狼狈不堪。

“砰！”随着首先一声爆炸，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巨响，那些包裹边在人群中爆炸了，四散飞舞的铁钉和一些石弹落入人群中，整支队伍惨叫连连，还有漫天的血花和残肢断臂。

这些卡斯提人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埋伏，因为这支队伍中的部落联军就是在他们看来最为强大的队伍，何况他们还是去对付弄得这一带民怨沸腾的阿兹台克人。

经历了这一系列打击之后，整支土著人的队伍立刻崩溃了，他们在浓烟当中四散逃窜，然后相互踩踏，甚至将卡斯提人的队伍冲击的一塌糊涂。

科尔特斯的命令现在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卡斯提人，现在也被溃军冲击的不成样子。

这些土著人在科尔特斯看来，完全够不上“军队”这两个字，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征召一群农民的代价。

“开火！”

这时候，随着林中一道声音传来，无数个人影从树丛深处钻了出来，他们迅速的组成队列，然后便向科尔特斯的人倾斜火力，大多数是火枪，还夹杂着弩机。

甚至还有火炮！

根本不需要精确射击，那些四处乱窜的人就是他们的靶子。

“该死的！”科尔特斯绝望地闭上眼睛，这支倾自己所有打造起来队伍，在这群不明身份的人不亚于卡斯提人精锐军团的火力面前，他们就像是一群绵羊，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除了一个接一个倒下，哪怕是一些勇悍的卡斯提人冲上去想和敌人肉搏，也被长矛手捅翻在地。

科尔特斯知道，他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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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挥挥手，一瞬间，不要钱一样倾吐着的弹药和一连串的枪声骤然在一声尖锐的铁哨声之后停了下来，而森林中间，除了一地残缺不全和被打得像筛子一样的尸体，在这中间，还有寥寥几个幸存者。

这场战斗，其实是场屠杀。

“我们投降！”这些人完全被吓破胆了，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大喊出投降两个字，但是很快被淹没在枪林弹雨里面，而现在，在愣了一下之后，他们迅速的扑倒在地上，不管是卡斯提人还是土著人。

没有人不在庆幸自己还活着。

威尔面无表情地挥挥手，原本隐匿在树林中间的不明偷袭者们齐齐上前，将包围圈缩的更小。

第三团也许是训练最差的一个团，因为时间的原因，他们大多数都是从民兵转变过来的，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们除了协调能力之外有什么差劲的地方。

但饶是如此，还是足够让卡斯提人震惊了。

随着一名俘虏哆哆嗦嗦的手指，威尔再一次站起来，看着从一大堆尸体下面爬出来，浑身沾满血的科尔特斯。

狼狈不堪的卡斯提人却一脸镇定，他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毫无畏惧地和威尔对视，“没有想到，我还能够在这里碰上来自欧洲的冒险家。”

“我们不是冒险家，”威尔笑了笑，丝毫没有被呛人的血腥气和浓烈的硝烟味道所影响，将脚下的一把断刀踢开，“但是请允许我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艾斯普瓦公国欢迎您！”

“艾斯普瓦公国？”科尔特斯愣了愣，扫视一眼威尔身后几名身穿深绿色军装，但是长着印第安面孔的卫兵，“我从未听说过，但是你们的问候实在是太过隆重，那么，接下来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科尔特斯先生，我们的目的和您的一样，下达活捉命令的并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公爵，但是在带您去古巴之前，您还要先帮助我们做一件事情。”

“古巴？”科尔特斯错愕的看着他，由于他在海上漂了数个月，又在这丛林里面跋涉了不少时间，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卡斯提人惨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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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普瓦城。

随着前往欧洲的航向开辟，无数的人便涌进了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每天都有来自欧洲各国的船只驶入港口，在欧洲，这个神奇的国度早就随着哈瓦那战争之后进入了君主们的视野。

这些船只当中有移民，也有商人，当然，也有来自于各国的间谍人员，艾斯普瓦卫戍司令坎特伯雷中校，原来的卡斯提少校，已经破获了数起恶意事件。

抓住的人大多数是卡斯提人。

艾斯普瓦战争过去了数个月，现在公国的军队正在用着他们的实际行为警告和报复卡斯提人，只是市政大楼里面的空气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座大楼每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无数的政令从这里发出，送往公国的各地。

而现在，挂着“财政部”牌子的门被轻轻推开。

“部长先生，塞缪尔先生来了，”走进来的是一名印第安女人。

这是齐克索伊的秘书，林世举没有想到的是，由于他将让娜小姐任命为秘书，使得整个艾斯普瓦公国拥有任命秘书权利的，比如说各个部门的主要官员，现在人人都配备了秘书，大多数都是女人，对此林世举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实上，除了不影响正常的工作，这也算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军方却没有这个待遇，除了国防部部长之外，可是现任国防部部长德诺克斯将军却没有这么做，他可谓是整个委员会最节俭的人，保持着固定的生活方式，除了一位印第安妻子，以及前不久生下的一名男孩，身边就只有卫兵了。

他可以说是独立于整个官僚体系之外的人，哪怕是在自己的婚礼上，当时也就只请了林世举和原来的属下以及乔凡尼子爵，可谓低调非常。

齐克索伊现在虽然挂着市长的名头，但是当林世举号召整个艾斯普瓦的各个阶级组成“城市议会”以后，他的工作就少了许多，平时只处理一些大事，主要还是财政部的工作。

说起城市议会，齐克索伊觉得这东西就像是部落的长老会议一样，每个街区民主选出五名代表，他们包括平民百姓，也同样包括新兴商人，哦，应该是公爵口中的“资产阶级”。

现在艾斯普瓦的城市议会只处理一些寻常的案件，工作职能类似于法庭，至于一些商业纠纷则有一些士绅组成的“贸易纠纷处”来处理。

这主要还是由于教育水平的问题，而这些东西都在艾斯普瓦只是实验性的，等一旦时机成熟，将会推广到整个公国。

齐克索伊从桌子上一大堆的账册里抬起头，揉了揉眉心，“请塞缪尔先生进来。”

虽然两个人现在已经分了家，但是长期工作的友谊还是存在的，齐克索伊也是塞缪尔少数几个有好感的政府官员，除了他，唯一能够让他以笑容相迎就是公爵阁下了。

“日安，亲爱的齐克索伊！”塞缪尔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虽然他刚开始的时候对林世举收于自己的职位有些不满，但是在工作之后，尤其是旧大陆的船源源不断来到新大陆以后，那些商人都会对着自己的低三下四，平时的好处也不少，要知道，在公国里，外交部有一部分“关税调解”的职能，商人们往往会找到塞缪尔，送一些好处，以便自己的关税更低一些。

尽管艾斯普瓦公国的关税无法和卡斯提人相比，低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比如棉花，一定坎塔罗范围内只征收百分之二，这也成为卡斯提人各个殖民点越来越萧条的原因，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来艾斯普瓦做生意。

“塞缪尔，你好，”齐克索伊神色有些疲惫，这也很正常， 谁一天到晚也不能像台机器一样，纵然有了林世举的账套指导，财政部也有了一大部分基础的会计人员。

“我想没有人会为五个妻子不感到焦虑的，尤其是您，目前的子爵先生！”塞缪尔半开着玩笑，但是神色之中带有明显的羡慕，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就在上周，齐克索伊刚刚和自己的第五个妻子结婚。

快四十五的人了，家中还有一大堆的娇妻，塞缪尔表示不得不羡慕。

印第安人的生活里，一个成年男子可以拥有三个妻子，这是艾斯普瓦公国法律的规定，除此之外，像齐克索伊这样的，拥有爵位的人还能够拥有更多，而且这都是合法的！

这当然是林世举在考虑之后的决定，因为在迪姆川人的生活里，一个小酋长可以拥有两位数以上的女人，以至于他不得不做出这种规定，虽然自己也挺羡慕这样的种马生活。

齐克索伊有些尴尬，他挥挥手，对塞缪尔的性子比较了解的他只是一笑而过，虽然他本人非常不喜欢别人用私生活开玩笑的方式，“言归正传，男爵先生，我想知道你们外交部对于那些葡萄牙人要求的处理方式。”

在林世举和葡萄牙人谈妥条件之后，外交部就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对他们的这位潜在盟友做一些不影响财政收入，又能够赢得他们的好感。

尽管齐克索伊对于公国超低的关税有些不满，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丧失了一大笔收入的行为，不过在看到如此之多的金币进账以后，纵然还是有些计较，但是不得不闭嘴。

齐克索伊现在已经从一个豪爽的印第安人变成了一位典型斤斤计较的守财奴，哪怕在家里都是这样，所有艾斯普瓦居民都知道市长先生家里晚上的灯光绝对是最少的，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里，城中最黑的一栋宅子就是市长先生的。

“按照公爵的命令，稍后我们将会将做出来的清单送到财政部，”塞缪尔对着走进来端着可可汁的秘书笑了笑，这种饮料已经随着公爵的爱好风靡整个艾斯普瓦，掺上一些牛奶，加入一点点薄荷，就变成了令人回味无穷的饮品，“事实上，子爵先生，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怎样去面对卡斯提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群来自格兰纳达的家伙。”

“根据公国的条例，所有出现在公国境内的卡斯提军队，一律消灭，卡斯提商人消灭或者俘虏作为苦役，掠夺一切财产，我想您不可能不知道，塞缪尔男爵，听我一句劝，公爵的命令最好不要去违反，哪怕是他们用一座金山摆在您面前。”齐克索伊指了指北方，“我们的苦力营人数已经太多了。”

尤其是从哈瓦那来的不服从公国管理的家伙，还有来自古巴的战俘，除了一些罪大恶极的处死之外，剩下的人也没有幸免，都被罚来做苦役，他们的孩子也一样，长大了依旧是苦役，但是公国的法律规定，这些苦亦一样享有权利，他们一日三餐，隔天还有肉食，并且冬天还会发放棉衣，除了人生自由之外，享受的待遇就像是一个自由人。

只不过他们的全家都是苦役，做的活也是所有行业里面最繁重的，工作包括修路，或者是采矿。

“但是他们并不是白人，而是一群黑人。”

“黑人？！”齐克索伊当然知道黑人，事实上现在的新大陆黑奴贸易已经开始渐渐猖獗起来，而在卡斯提，他们的国民也有一部分黑人，他们要么是黑人的后裔，现在已经成为了基督徒，要么就是来自毛里塔尼亚或者是撒哈拉更南边的奴隶。

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卡斯提人，他们的待遇也许比白人低上一些，但同样得纳税。

“如果我们能够多遇上一些这些人，说不定我们就能够将两百万金佛罗琳的价格给凑足，”齐克索伊颇有些不解，当他拿着林世举的命令时，甚至他自己都觉得公爵阁下疯了，一个岛屿，竟然卖到了一个天价！齐克索伊的内心里产生了不小的疑惑，这几天他一直都在为这个问题坐立不安。

“我觉得公爵阁下这么做一定会有他的理由，”塞缪尔看了齐克索伊好一会儿，这才轻轻的提醒他。

“理由？”齐克索伊冷笑一声，“我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岛屿，竟然卖出了这么高的价格！您得知道，虽然我们的收入在快速增长，但是支出也同样惊人！我永远忠诚于公爵，所以我才要为整个公国考虑！塞缪尔，您得知道，两百万金佛罗琳，那不是两百万颗沙子，我毫不怀疑，这个价钱可以修建三个东方堡！”

塞缪尔有些头大，他知道齐克索伊的性子，为了节省开支，他已经和何塞部长吵了不知道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