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疯魇

新中国成立后，进入了全面的改革开放，平安洼的人为了当地教育，兴建了不少私人学校，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常坑大学’，可是没人说得明白为什么会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长坑大学里的学生人数还算不少，可历史系的应凉萱与英语系的言有情俩人却能独住一间，在‘无名楼’顶层的一间小公寓，一室一厅，环境还算优雅。晚饭十分，应凉萱和言有情收拾完书本准备下楼吃饭，却不和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应凉萱打开门，门外放着一个紫色的盒子，四尺长一尺宽。应凉萱伸头向门外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也就没有理会门外的盒子，关门进了屋。言有情问道：“是谁来了？”应凉萱略显生气：“现在无聊的人总是那么多，还把自己标榜成痴情的汉子。”言有情微微一笑，道：“不会又是那个谁吧？”应凉萱打了她一下，怒道：“那可说不准，也许是有人送你的呢？”俩人来到门外，言有情弯腰捧起紫色的盒子，感觉挺沉，打开来看，是一个精致的大玩偶，戴草帽顽皮的小姑娘。言有情说道：“好可爱的娃娃，放在这可惜了，我们就可怜可怜把她领回家吧。”说完把娃娃抱到客厅的沙发上，不得不说，现在的学生，生活还真是奢侈。

在食堂，碰见几位同学，俩人旁敲侧击，也没能问出到底是谁送的娃娃。回到宿舍，言有情抱着娃娃坐在客厅，翻着装娃娃的那个紫色的盒子，在里面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是一个可爱调皮的娃娃，可不要抛弃我哦，字迹稚嫩潦草，后面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夜深人静，睡至后半夜，应凉萱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客厅有动静，好像老鼠在啃木头的声音，牙齿的摩擦声极其强烈，喊了几声言有情的名字，但却无人应答，虽然自己对老鼠也是十分害怕，但是心疼家具，还是决定起身去察看。卧室灯的开关在卧室门的旁边，客厅灯的开关在进卧室门的旁边有一个，大门的旁边也有一个，应凉萱没有开卧室的灯，用手摸到卧室门外客厅灯的开关，‘啪嗒’，客厅的灯应声而亮，可能由于电压不足，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啃噬的声音还在，放在茶几上的草帽玩偶不知怎么立了起来，像是一个小孩子站在那里，双腿好像在走路一样前后摆动，声音就是从玩偶后面发出的。应凉萱小心翼翼的靠近沙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言有情痴笑的脸，言有情左手像是抚摸小狗一样不停滑过草帽玩偶的绒毛，右手里拿着一支口红，自己平常最喜欢的那支，不舍得怎么用，正在给草帽娃娃化妆，娃娃的嘴被画的很夸张，显得很大，中间用口红画了满满一整排猩红的牙齿，模样滑稽又可怖。最让应凉萱想不到的是，言有情竟然把嘴巴贴上满是口红的娃娃的脸，像是在亲吻，一点点咬下娃娃表面的绒毛，吃进嘴里。

应凉萱惊的一身冷汗，手、脚以及全身都控制不住在不停发抖，轻轻的呼唤着言有情的名字，不见言有情有任何反应，只是不住的痴笑，嘴里不停。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应凉萱上前一把拿起草帽娃娃，扔在地上，言有情像是发了疯般，一下扑倒在地上，怀里依然搂着娃娃。应凉萱上前拉起言有情，不住的摇晃言有情的肩膀，大喊大叫。言有情终于惊醒，看着应凉萱，满脸疑惑，应凉萱问着言有情到底发生了什么，言有情看着面前的景象，一声惊叫，整栋楼沸腾起来，楼梯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首先到来的是宿舍管理员，一个40多岁的阿姨，看到俩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先将娃娃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然后帮忙收拾了下房间，扶着言有情坐在沙发上，紧接着不少同学闻声赶来，一面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一面安慰着俩人。一直闹到东天已经发白，众人见应凉萱和言有情情绪已经稳定，况且大都还要去上课，便一一离去，临走时宿舍阿姨将草帽娃娃带下楼，扔到了操场旁的野地。直至天彻底大亮，俩人才不情愿的起床，应凉萱还未走出卧室门，就听见客厅一声尖叫，是言有情的声音，赶紧跑到客厅，看到言有情抱着头蹲在地上，那个戴草帽的玩偶娃娃躺在沙发上，沙发后面的墙上写着几个大字‘我是一个可爱调皮的娃娃，可不要抛弃我哦’，后面画着一个夸张的笑脸。应凉萱跑到大门，用手拉了拉把手，门依然是锁着的，打开客厅的窗户，楼下有人在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墙上无可攀爬之物。二人慌了神，也不再去管那娃娃，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上课，言有情依然感觉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听到老师在讲什么。“言有情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历史上农民起义的特点。”听到老师的提问，言有情突然惊醒，猛地站起来，茫然的看着二百多人的大教室，不知所措。老师又一次叫着言有情的名字，但言有情感觉老师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在山的那边。言有情的意识渐渐模糊，突然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大笑起来，面容痴呆。这时，突然从教室最后面窜上来一人，全校各个系都知道的那个旁听生，杨字落。杨字落跑到言有情身后，左手拿着言有情的两只胳膊，右腿膝盖顶着言有情的后腰，将言有情的身体提了起来，右手整个手掌按着言有情的头，紧抓头发，言有情受痛，脸向上仰起，口微张，嘴里发出牛一样的喘息声。杨字落手上用力，顶着言有情后腰的膝盖又往上提了提，言有情发出痛苦的叫声，口中不停的向外呕吐着，吐出的东西颜色黑乎乎的，在教室乱串，竟然是一条条半尺来长的黑蛇。待言有情停止呕吐，杨字落将其放在凳子上，手中凭空出现一支金色长枪，在教室疾走如风，将乱串的黑蛇一一挑落。众人只见杨字落在教室不停的奔跑，黑蛇掉落在地上，却无人看见其手中金色的长枪。杨字落将黑蛇收集在一起，从怀里拿出一小酒壶，把酒倒在蛇堆上，顿时燃了起来。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全然无人注意到言有情是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只见言有情跑到正在燃烧的火焰旁，伸手拿起全身着火的黑蛇，全然不顾火焰已经灼烧了手，不由分说就往口中送去。杨字落阻止不急，幻化出金色长枪，眼看就要一枪扎在言有情的脑袋上。突然一把椅子砸到言有情的身上，言有情顿时晕倒在地。杨字落抬眼看去，原来是历史老师温婉看情势危急，才拿起身下的椅子将言有情打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