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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雷神堂

作者:虚妄无望 | 发布时间 | 2016-10-11 | 字数:11664

第四天,阿木又浑身是伤的出去乞讨了,他几乎只能爬着去,带着浑身的血迹,珍珍和猴子,小兵在旁边陪着他,流着泪,默默的陪伴着,虽然他们不懂为什么阿木会这样,宁愿自己爬也不要他们扶着走。

阿木就这么艰难的往前爬,一滴滴眼泪掉下来,混着泥将他本就脏得不成样子的脸弄得更脏,他毫不在乎,依然倔强的往前爬。他想要知道,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承受这样的痛苦?家破人亡还不够,还要被人肆意奴隶,尽情抽打。

路上的行人丢下来的钱他也不捡,珍珍他们也不捡,看得过往行人吃惊不已,竟然有乞丐不要钱的。

珍珍的眼里含着泪,小兵和猴子垂着头,四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这么在街头,一个爬着不知道要去哪里,三个垂手跟着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来问他们一句:“你们的父母呢?你们的家呢?”

他们是否见他们太脏,太臭!所以没有人上来问一句,没有人过来管一管。

是否是见阿木满身的血污,生怕这是不祥之人,给自己也带来血光之灾!

有好心的人便会给他们送上一个铜子,今天的阿木和猴子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谢谢,他们压根就没有去捡钱,又何必说谢谢。

阿木累了,他躺在地上,爬不动了,身上流出血来,爬过的地上留下丝丝血迹,珍珍看着,她知道阿木快死了,但是他们没有钱送他去看大夫,他们没有钱抓药,她已经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过很多次。

她并不是心狠,她并不是不关心,只不过她也深深的知道,有的时候,关心也是需要资本的,她关心不起。

旁边便是杭州城最有名的酒楼——叫花楼,名字叫叫花楼却不是叫花子能进去的,能进叫花楼的全是达官贵人,豪门权贵,叫花楼的叫花鸡吸引着来自各地不同的人们,花费大把的银钱,吃饱喝足后十丈内便是春欢楼,那里也是一个销金窟,每天在这两个地方花费千金的人不再少数。躺在路上即将死去的这个八岁的孩子,却连去看大夫都不能!

四匹骏马飞奔而来,路上的人都躲闪不及,有的被擦一下便摔倒在地,却没人骂一句,没人说一句,自己爬起来乖乖站在一旁,看着马上的几个大汉,眼里只有畏惧和羡慕。

珍珍和猴子,小兵赶紧来扶阿木,想将他从路中心扶开,却怎么也扶不动,他们毕竟还小,阿木又像一滩死水一般毫无动静。

小兵哭着道:“珍珍姐,快走吧,他已经是死人了!我们,我们救不了他了。”

猴子和小兵死命将珍珍拉离路中,泪眼汪汪的看着还在路中心躺着的阿木,听着越来越近的得得马蹄声,已经能想象到马蹄过后阿木的脑浆迸裂而出的景象,路边的行人已经不忍再看,将头颅转向了一边,或是闭上了眼睛。

阿木的头垂在地上,他的四肢都垂在地上,像是已经瘫了,但是他的眼睛却瞪着飞奔而来的四匹马和马上的四个人!他是如此的恨,如此的不甘,恨老天的不公,不甘就要如此死去!但是相比如此屈辱和毫无希望的活着,他更希望自己早点死去!

死亡就在眼前,但是就算是死亡,自己也要睁大眼睛看着,看着这个世界的冷漠和不堪,发泄自己的怒气和怨恨。

珍珍已经哭倒在地上,她不敢再看阿木,马蹄就要踏在阿木的脑袋上,珍珍的眼珠子因为害怕而张得似乎要从眼眶中爆裂而出。

阿木还是一动不动,一双眼睛连眨也没眨一下,马上的人却动了,就在那一瞬间,他已经感觉到马蹄将要踏在自己身上的瞬间,阿木见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骑马的人到了地上,低头看着阿木,马却高高的被举在空中不住长嘶。

地上的人一手擎着马,站在他的面前,此人生得器宇轩昂,一双眼睛好像一直在射出精光,腰背笔直,好像永远都有使不完的精气神,不怒而威!一身华丽的白色锦服做工细致精巧,一针一线丝毫不见凌乱,间距大小竟然也像是扯着尺子丈量过的一般,一看便知定然是身份地位超凡的人。

马儿被他的单手托着,高高的在天空挣扎!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幕,这是多么令人难以想象到的一幕。

在场的人无不吃惊感叹:“雷神果真是非同凡响啊。”

那人单手举着一匹马竟然像是没事人一般,手中的马儿倒像是玩具,但是不管马儿如何挣扎,都丝毫不能撼动那只手分毫。

其余三匹马也停了下来,那擎着马的大汉对阿木说道:“站起来。”

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三个字,却像有无尽的魔力,让阿木忍不住想要站起来,然而他的四肢早已无力,他一次次的想要站起来,一次次的倒下去,大汉就这么看着他,举着一匹马看着他,没有扶他一把,也没有崔他,只是看着他。

阿木本就是个倔强的人,如今见人家一只手就能擒住一匹马,还像是过家家一般轻松,而自己怎能被他所小瞧。

街上的人仿佛看呆了,珍珍他们也看呆了,不过他们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人物他们惹不起!

阿木还在坚持着一次次爬起来,却又一次次倒下去,尝试了无数次,手臂连动也不能动了,他就用自己的头撑着地,慢慢的将身体直起,他看着眼前的大汉,就像他在林六爷的地窖中看着黑暗一般,眼睛一眨不眨,他看着大汉,大汉看着他。

阿木仿佛在述说着自己的辛酸故事,大汉仿佛在倾听,又像是在观察。

大汉忽然间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开心,笑得是那么癫狂,又是那样的豪迈,阿木却在这一阵笑声中倒了下去!

众人哪里明白大汉的心思,都疑惑不解的看着大汉,谁又能猜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呢!

看着倒下去的阿木,大汉笑道:“这孩子不错,我喜欢,雷忠带他回堂口。”

后面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子躬身道:“是,义父。”

叫雷忠的带着阿木走了,剩下的两个男子随着大汉走进了叫花楼,珍珍忽然跑上去跪在大汉面前,小兵和猴子也跑过去跪着,珍珍哭着说道:“求大爷开恩,阿木只不过是受了伤,无意阻挡了大爷的路,请大爷开恩放过他吧。求求大爷了。”

大汉看了地上跪着的三个孩子,说道:“他能被我选中,你应该为他高兴。”说罢昂首走进叫花楼,珍珍还想说什么,那大汉身后的两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子中的一个怒骂道:“不知好歹的臭叫花,滚一边去。”说罢一脚将珍珍踢开,又要踢小兵和猴子,另一个男子阻止道:“雷义,算了吧,他们只不过一个孩子而已!”

那叫雷义的男子不屑的说道:“好吧,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就暂且饶了你们。”

雷义信步走进了叫花楼,剩下那个男子摸了些碎银子给珍珍,道:“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他的,以后有时间我带他出来找你们。”说罢也走进了叫花楼。

珍珍和猴子三人在地上不停磕头谢恩!那王大雷和王小雷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此,王小雷一把拿去了雷信给珍珍的碎银子,骂道:“不要命的小兔崽子,竟然惹到雷神堂的头上,还好没有连累到我们哥俩,否则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罢又踢珍珍和猴子他们一脚,喝道:“还不快去工作。”

那大汉三十岁往上的样子,无论他走到哪里,哪里都会自动的给他让出一条道,没人敢直视他,没人敢在他面前胡乱说一句话!他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的人群便不自觉的都会垂下头去。

大汉走进叫花楼,后面的人才敢窃窃私语道:“嘿,看见没有,此人便是雷神堂的主人雷霆战,八年前创立雷神堂,短短几年,已经成为江湖中最大的帮派,没有之一,从此以后江湖上人都叫他雷神,听说他以自创的雷火引杀遍江湖难逢敌手,连神刀王都败在他的雷火引下,真是威风啊!”

另一人鄙夷道:“这还用你说,雷神堂堂主雷霆战江湖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有他身后那三个英姿煞爽的少年便是他收的三位义子,依年龄大小依次唤为雷忠,雷信,雷义,虽然年龄最大的雷忠也只有十八岁,但是也把雷火引这门绝世武功练到了地雷阵阵的程度,其余两人稍差些,不过也快到达地雷阵阵了。”

先前那人“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人群,剩下那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哼!还想来我的面前显摆,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口弄斧子,你以为我江湖万事通的名号是白叫的嘛!”

雷霆战还没走进叫花楼,他在这大街上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杭州城,叫花楼的老板当然早已知晓这位大人物来了,早早的便等候在门口,看雷霆战走过去,他哈着腰笑着说道“雷堂主,您来了,快里面请,包间早已给您准备妥当,还是原来的位置,叫花鸡也刚刚好,保证您吃的开开心心。”雷霆战点点头,自顾自的就往楼上去,进到包间,雷信和雷义也到了,叫了声“义父”。雷霆战点点头,让他们都做下了。

老板亲自将叫花鸡送上,还有几盘特色佳肴,酱牛肉,冒菜,碳火烤鱼等等,又上了自己店里面最好的汉酱酒,打个诺出去了。

雷霆战道:“都吃吧,你们这些年认真练功,也没有好好休息休息,放你们两天假,好好玩玩,然后再回去勤练武功。”

雷信和雷义都恭敬答了声“是”,等雷霆战开始吃了一口后,他两才动筷子吃起来。

雷义说道:“义父,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雷霆战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会收留那孩子吧!”

雷义说道:“义父真是慧眼,一点也瞒不住您!”

雷霆战说道:“他以后他的成就会高过你们三人。”

雷义本来就是一个高傲的人,平日里他哪里看得起一个乞丐,如今义父将一个乞丐收留了回去,也就是从此以后这个乞丐也有机会和他平起平坐,这让他觉得是一种耻辱,现在听见雷霆战说这个叫花的成就还会超过自己,他心里怎么能接受,口也没个遮拦,便道:“这不可能,他不过是个叫花子罢了!”说完此话,他又想起曾听说义父在为成名前也做过几天叫花子,自觉口误,悻悻的看了雷霆战一眼,见雷霆战没有怒气,方放下心来。

雷霆战说道:“你这个性子,早晚吃大亏。没事多和你二哥学学,稳稳性子,方能成大事。”

雷义本来心里就不乐意了,现在又说他比不过二哥,他心里又不畅快了,只不过雷霆战的话,他如何敢反驳,只得说道:“孩儿知道了。”不过他的眼睛还是有意无意瞥了一眼雷信。

雷信说道:“三弟性子直爽,也是我及不上的。”

雷霆战道:“好了,吃饭吧,一会儿给你大哥带一份回去!”

雷义答了一声“是”。

几人正吃着饭,门外有人说道:“请问里间可是雷神堂的雷堂主?”

雷霆战眼睛都没抬一下,还是吃着自己的肉,喝着自己的酒,雷义和雷信同时站了起来面向门口。

雷义先说道:“哪个不要命的,既然知道是我义父在吃饭,还敢来打搅,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门外的人说道:“雷三公子请息怒,在下是人称江湖万事通的万通通,早已仰慕雷堂主的威名,特来投奔,不知可否开门一见?”

雷信低声说道:“我们三兄弟十年来足不出户,他竟然能听声音就能识得三弟,倒也称得上是万事通了。不知义父的意思是?”

雷霆战还未说话,雷义说道:“什么狗屁万事通,定是江湖骗子,想来我雷神堂混吃混喝,义父,待我打发了他去。”

雷霆战“嗯”了一声,始终没有往门外看一眼,听见雷霆战如此说,雷义脸上笑开了花,他可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呢,冷哼一声,抬脚快步走了出去。

雷信说道:“我去看看三弟。”

雷霆战说道:“不用了,他足以应付!”听雷霆战如此说,雷信答了声“是”便坐了下来。

且说雷义怀着一肚子的气出来,江湖万事通正在门外等候,见门开了,心里一喜,以为有戏,没想到雷义出来后又将门关上了,万通通已然觉得不对劲,正想说话,雷义一巴掌扇过来,直把他打得从楼上翻到了楼下,半边脸瞬间肿得像是一个蒸熟的馒头!

万通通急忙道:“雷三公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好好说!”雷义又打了万通通一巴掌,另一半脸也肿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我义父可是谁都能见的?今天我就来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雷义一个劲的打万通通,万通通却不能还手,其实他本身也还是会几手功夫的,虽然没有雷火引那么冠绝天下,但是在江湖中也算是中等高手了,一般人还真拿不下他,雷义虽然学的是雷火引这样的绝世武功,但是也只是到地雷阵阵的地步,他还是有可能和他打个平手的,不过万通通更拿手的是头脑而不是他的武功,他知道楼上还做着两位雷神堂的人,特别是那雷霆战,一招就能要了自己小命,所以,他宁愿挨雷义一顿打,也不能惹怒了雷霆战,丢了性命!

万通通只是挨打,丝毫不敢还手,一路小跑出了叫花楼,雷义在叫花楼公然打人,却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拦,大家都知道,雷神堂的人,没有人惹得起,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脾气暴躁的雷神堂雷三公子呢!

万通通挨了一顿臭打,逃了出来,他本就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本来就是想进雷神堂里混个名声,以后在江湖中更能横行无忌,却不曾想被恶打一通,他咬牙恨恨说道:“雷神堂,雷霆战,雷义,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们毁在我手里,跪在我脚下,让你们知道我万通通的厉害!哎哟,疼死我了。”

雷义将万通通打了一顿,也算出了口心里的恶气,回到包间给雷霆战大概汇报了一番,半个时辰后,几人离开了叫花楼,回了雷神堂!

阿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好舒服好舒服的床上,自己全身都在疼痛,连翻身都十分困难,可是这张床舒服得,就像母亲的怀抱!让他觉得像是在梦中。

“娘亲!”阿木轻轻叫了一声,想到娘亲,他的心又疼了起来,爹爹,姐姐,姐夫,想到他和他们天人永隔,他就不自觉的想要流泪,但是他又忍着不去流泪,男人的泪怎能轻易流下来,就算自己才只是个八岁的男人!

“这是哪里?”阿木问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只记得那个小破屋,那桶发臭的泔水饭,地上铺着的杂草就是他们的床,和那儿相比,这个地方像是天堂,但是现在他却想回去喝一碗泔水饭,因为他现在很饿!

门开了,几个婀娜曼妙的女子道端着盘子进来,连步伐都出奇的一致,显然是经过良久的训练的,轻轻的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后,又走出去了,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声都那么轻,仿佛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盘子里都是吃的,鸡腿,鸭腿,牛肉,红烧肉,各种各样的肉已经让阿木吞了好几口口水,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将那些美味的食物放到嘴里,咽进肚子里。

他还没爬起来,门外又进来了四个人,他记得这四个人,因为他们是他昏迷前见过的最后的四个人,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三十多岁的人,一只手就能将一匹马举在空中,让阿木觉得他就像林家村里面的人们常说的天神一般!

“饿了?”雷霆战问道。

“嗯!”阿木答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雷霆战问道。

“不知道!”阿木答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雷霆战问道。

“我想拜你为师。”阿木答非所问。

“嗯?”雷霆战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吃惊的看着这个八岁大的孩子,又问道:“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

阿木答道:“因为你很厉害,能一只手举起一匹马。”

雷霆战笑了,被这个孩子逗笑了,说道:“我这里的每个人都能用一只手举起五匹甚至是十匹马,你为什么想拜我为师?”

阿木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比大街上耍刀的那个人厉害多了!”

雷义突然怒喝道:“大胆,竟然把义父和江湖卖艺的比。”

雷霆战抬手阻止了雷义,又问阿木道:“你为什么要学武功?”

阿木顿了顿,说道:“因为我要吃饭,我要吃鸡腿,我要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再也不要吃泔水饭,我要住大房子,就像这里这么大的房子!”他已经学会说谎,他不能说自己要报仇,否则,可能又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雷霆战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给你一个机会,不过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今天之后你就和他们三个一起练功,三个月后我来考你,若是你真有本事,我就收你做我唯一的弟子,只要你成了我的弟子,你想要多大的房子都可以拥有,想吃多少好吃的都会有,再也不用吃泔水饭,再也不用住小破屋,这一切,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明白吗?”

阿木高兴的点点头,兴奋的答道:“知道了!谢谢师父!”

“现在叫师父还太早,我说过了,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雷霆战道。

阿木坚定道:“是!”这是多好的机会,他不会不明白,心中打定主意,再苦再累也要坚持,必须要拜师成功。

雷霆战说道:“好了,你可以吃肉了,明天跟他们一起练功。”

阿木点了点头,雷霆战离开了,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没有问,阿木若是通过不了他的考验,他也懒得问他的名字了吧!

阿木狼吞虎咽的啃着面前的肉,他的眼泪又滴了下来,“以前从不知道珍惜的饭菜竟然是如此的美味,珍珍和小兵,猴子他们还在天天吃泔水饭,每天住小破屋,整日还要遭受王大雷和王小雷欺负,我一定要成功的成为他的弟子,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能住这么大的地方的人,应该和少林寺也相差不远吧。”

这个八岁的孩子,在经历了这些痛苦后,已经学会了思考,知道了如何去保住自己的性命,并且知道了要去保护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只是他的命运,又会怎样被安排呢?

第二天,一个大汉将阿木带出了屋子,阿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所住的这个地方和屋子外的一比根本不算什么,用他的眼睛看去,根本看不到尽头,气势恢宏,亭台楼阁,屋宇房檐连城片,汇成林。

一路上,他看也看不过来,他估计这得比整个林家村还大吧,不仅如此,此地到处都有带刀的护卫,一个个冷峻的面庞,闪亮的刀光。他心里也不禁想道:“他究竟是谁?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此番做派,什么人能够做到如此!难道是什么侯爷?或者是亲王?”

从前他觉得他家已经很大了,至少在林家村是最大最豪华的了,但是和此地一比,当真是萤火比于皓月,涓流比于大海。

阿木忍不住问那个大汉道:“大叔,这里是哪里啊?”

那大汉头也没回,冷冷道:“雷神堂!”

阿木又问道:“雷神堂是什么地方?”

大汉道:“过段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大汉也是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堂主亲自带回来的,如今要带他去的地方正是雷神堂的三位少爷练武的地方,那地方他们可是进不去的,所以眼前这个孩子说不定在将来的某一天就会成为他的主子,一个在雷神堂高高在上的人物,他也得罪不起,不过若是接受不了考验,也只能回到大街上成为一个乞丐,所以大汉的表情和语气没有很高傲也没有很谄媚!

阿木“哦”了一声,又抬起眼四处看,哪里都新鲜,哪里都足够吸引他的心!

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一个巨大的屋子前,门上大大的“尚武房”三个大字,说明此处只崇尚武艺,阿木心中又是一阵高兴。

大汉顿足喊道:“禀三位公子,人已带到!”

“让他进来吧!”

“是!”大汉回答道,然后对阿木说:“你进去吧。”说罢离开了尚武房。

阿木看着眼前的房子,他知道,能不能留在雷神堂,是决定自己能不能为父母和姐姐报仇的根本,而尚武房,将是最关键的,他深深吸了口气,昂首走了进去。

尚武房,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跟武有关,一排排的兵器,刀,枪,剑,戟,勾,棍,还有很多他都叫不出名字的兵器,一柄柄兵器都发着寒光,让他心生恐惧,但是当他想到那天划过母亲咽喉的剑的时候,他内心的恐惧化为了无穷的力量,他过去,拿起一把剑,轻轻的抚摸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柄剑,脑海里却在想着那日母亲死去的场景,一不小心,手指被划出一条口子,鲜血横流。阿木疼得“啊”的叫了一声,也拉回了他的思绪,发现自己身边已经站着三个人,他知道这三个人就是自己接下来这三个月要朝夕相处的人,而且还得靠他们教自己功夫,他笑着躬身行礼道:“三位大哥哥好!”

“屁大点的孩子还会拍马屁了,是不是要饭的时候学来的?”雷义嘲笑道。

阿木本来笑着的脸僵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三弟何必和一个孩子较真,既然义父让我们教他,我们便教他也无妨。”雷忠说道。

雷信说道:“大哥说得是,只是我们三人,谁来教他呢?”

雷义抢着道:“我来,我来教他。”

雷忠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就交给你了,你可认真些,不要到时候义父怪罪下来,我也不好交代。”

雷义笑道:“大哥放心吧,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嘛!”

雷忠说道:“好吧,我也去练功去了,否则就快被二弟赶上了!二弟这两年功夫进步可是十分神速啊!”

雷信说道:“多谢大哥赞赏,共同努力。”

尚武房很大,雷忠,雷信各占一方之后都还剩下很大的地方,雷义笑了笑,心里暗暗想道:“此番好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兔崽子。” 随后对阿木说道:“好了,你以后就由我来教你功夫了!首先,要练好功夫需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阿木摇摇头,雷义说道:“当然要有一个好的身体,你看看你这身子骨,太弱了,知道吗?”

阿木哪里知道这些,只道雷义说的都是真的,都是为自己好,哪里想到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没看得上过自己,心里正想着怎么收拾自己呢。

阿木还一本正经的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雷义等的就是这句话,眼睛一转,指着一边的缸子说道:“看见那两口缸子没有?”

阿木循着雷义的手看过去,东边一口西边一口,东边的一口里面装着满满的黑乎乎的东西,西边的一口倒是空的,阿木点点头道:“看见了。”

雷义说道:“你去把东边缸子里的东西搬到西边缸子里,在午时之前搬完,否则,没有饭吃!”

阿木道:“是!”虽然他心里不知道搬这个能练什么身体,但是就是不懂,才觉得一切都是对的,雷义给了他一个桶,他告诉阿木道:“看你现在刚入门,一次提半桶,去吧。”

阿木应了一声,一路小跑过去,两口缸子间起码有十丈的距离,到了才发现,自己还没有这口缸子高,自己跳起来才能够得着缸子的边缘,他从缸子里摸了些黑乎乎的东西出来,他在手里揉了揉,掂了掂,分量很重,又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又放进嘴里舔了舔,他发现,这缸子里黑乎乎的东西,竟然都是铁砂!

阿木不知道这些铁砂是干什么用的,他当时还不知道世界上有铁砂掌这样的功夫。

阿木找了一条凳子,借着凳子爬了上去,站在缸子里,他连哭的心都有了,满满一大缸的铁砂,弯腰捧了一把,都能感觉到手臂发软,再看看手里的这个桶,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但是阿木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告诉他,越是绝望越要坚持往前走,他已学会了在绝望中生存!

阿木将铁砂一把一把的捧到桶里,看着有了半桶的时候,他便去提,可是,他才八岁啊,那半桶的铁砂几乎有百八十斤,他的胳膊怎能提得起来!他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能将这个桶提起来分毫,更何况自己现在还在缸里面,另外一个缸还在十丈外的西边。阿木又一次去提那半桶铁砂,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无奈脚下一滑,一屁股坐了下去。

雷义走了过来,说道:“怎么了?提不动?提不动就趁早滚蛋吧!”

阿木倔强的说道:“不,我能提动。我能,我一定能··”他又一次去提那半桶铁砂,这一次,他憋得眼睛都快要凸出来,眼泪不停的流,可是他仍然没有放开手,依然没有放弃。

雷义大声喝道:“快点,这点重量都提不起来,怎么做雷神堂的人?”

雷信看见这边的情况,脚下一勾,一个小桶便已在手中,过来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说道:“用这个。”

阿木因不断的用力,已经头脑发昏,突然抬起头来登时便站不稳一屁股坐在铁砂缸里,雷义说道:“二哥,不是说好了我来教的吗?”

雷信说道:“他还小,那么大的桶,他就是一直提到明天也提不起来。”

雷义说道:“那不正好,提不动就滚蛋呗。”

“怎么回事?”雷忠也过来问道。

雷义说道:“我正给阿木练身体,练武功嘛,根基最重要。”

雷信说道:“但是一口吃不下个大胖子啊,阿木还小,又刚开始第一天,如此重的铁砂他如何能提得动?”

雷义说道:“二哥,此事不用你管。”

雷忠道:“给他换个小的,都去练功吧。”

雷信将小桶放下便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给阿木一个笑脸,这已经足够让阿木觉得温暖的了。

雷忠说道:“三弟,你过来一下。”

雷义边走边说道:“大哥,二哥也管得太宽了吧。你说好了我来教,他却来横插一脚,这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雷忠说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他这么大的孩子,就让他提百来斤的铁砂,能行吗?”

雷义看了看雷信,见他在练功,才悄声说道:“大哥,您现在已经有了雷信这个劲敌,难道还想再多一个吗?”

雷忠问道:“什么意思?”

雷义低声说道:“大哥,您怎么关键时刻却不明所以呢!你说,义父膝下无子,就我们三个义子,他百年以后,这雷神堂的主人肯定要从我们三个中选一个吧,现在已经有了二哥这么大的竞争对手,您难道还想亲手再给自己培养一个出来?”

雷忠听了雷义的话,慌忙四下看了看,悄声道:“三弟,你不要命了,这种大逆不道怎么随便说!给义父知道,你还有命活吗?”

雷义道:“大哥,我可是一心为你着想啊,要成大事,就得要提早打算才行,如今二哥的雷火引眼看就要追上你,你没见这段时间义父越来越喜欢他了吗?昨天还当着我面表扬了他,骂了我。”

雷忠看了眼雷信,对雷义道:“三弟,此事休要再提起,被义父知道我也保不住你,阿木那里,你还是不要有太多动作,否则,”雷忠说到此处,看了看雷信,雷义哪里不明白,便道:“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雷信虽然给阿木换了一个桶,但是这个桶半桶的铁砂也足有三十来斤,阿木找了跟绳子,将桶绑了,挂在自己脖子上,再加上两只手的力气,才勉强能把这半桶铁砂踉跄着提起,摔了无数的跟头,那铁砂无数次倒在地上,阿木又无数次将铁砂捧起,等他将那一缸铁砂都搬完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夕阳西下了。

累得躺在地上的阿木此番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思考都懒得思考,他又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林家村,同样的夕阳,林家村的给阿木美得享受,这里的夕阳却让阿木感受到死的气息。

他的一双小手手已经磨破得不成样子,脖子上也是血肉模糊,他挣扎着站起来,他要去找吃的,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才第一天,后面还有更多的痛苦等着他,不吃饭,他估计明天都熬不过去,他还有仇,他还有恨,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还必须要活下去!

阿木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桌子上的饭菜早已凉透了,他抓起就吃,拼命的吃,手上的污渍粘在饭菜上他也不管,这已经比那泔水饭好几百倍。直到将桌子上所有的饭菜都吃的精光,他才又感觉到了自己是活着的,但是身上的疼痛又更甚。

他一下子倒在床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他睡着了!

一个人走进来,走到床边,看着这个八岁的孩子,看着那双手,此人叹道:“你经历了多大的痛苦,你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能让你吃这样的苦而豪不吭声!”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将一些粉末撒在了阿木的伤口上,又转身出去了。

是啊!我们也不禁问自己,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咬着牙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仇恨!除了仇恨,没有什么能让一个人有如此的毅力,除了仇恨,还有什么能给一个八岁的孩子这样巨大的能量?

也许你会说爱!爱有无穷的力量,可是此刻看着这个八岁的孩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谁能给他爱?爱在哪里?

雄鸡一叫天下白,当第一声鸡叫响起的时候,一个大汉又将阿木叫醒!

阿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爬起来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在万般的痛苦之中阿木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一定行的,爹,娘,姐姐,姐夫,我一定行,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阿木托着疲惫道麻木的身体来到尚武房的时候,雷义道:“和昨天一样,去吧!”

阿木拿起那个桶,将绳子套在脖子上,麻绳和肉的摩擦,那种钻心的疼痛使得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是他却没有吭一声,他只是在机械的做着和昨天一样的事情!

雷义也没想到阿木竟然今天还能继续下去,冷笑一声道:“哼!没想到你还不放弃,老子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一个臭要饭的也想进入雷神堂,妄想和我平起平坐,真是痴人说梦!”

雷义打定主意不让阿木留在雷神堂。所以他只是不断的折磨阿木的肉体,并没有教给阿木一丝一毫的功夫,连最基本的呼吸吐纳都没有,他只不过想把阿木活活累死,累趴下,让他自己放弃,自己求着让他离开,如此一来雷霆战便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阿木心里装着的是一家人的仇恨,他要为家人复仇的心,又怎能是肉体上的折磨和痛苦能令他放弃的!

仇恨的力量太巨大了,大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嫉妒的力量便能让雷义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下此狠手,何况仇恨的力量!

时间一天天过去,阿木每天都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搬铁砂,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伤口,是因为每天都有人在他睡着时给他敷药,才能好得如此快,否则,恐怕没有被累死,也会因为皮肤肌肉溃烂而死!

十五天过去了,阿木已经能用自己的双手提着那半桶铁砂走过去,倒在那口缸子里,而不用脖子挂着,这十五天的时间,阿木就这么在这两口缸子间不停的来回走动,他的世界也只剩下这个!

雷信赞许的眼光,他看不到,雷义严苛的表情他却知道!

第十六天,阿木早上已经不用别人叫便能自己起床,他的饭量已经能和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相比!

阿木来到尚武房,拿起那个已经被自己搓到光滑得发亮的桶,又要开始往复的工作,雷义走过来,说道:“今天,要将桶装满!”

阿木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已经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感到痛苦,不会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慌张,他的心早已在无尽的痛苦中磨炼得不会有丝毫波动,他只是答了声“是”便去开始搬运那熟悉的铁砂!

雷义见阿木没有丝毫的波动,心里也吃了一惊,对阿木的排斥心也更甚,心里嘀咕道:“看来光是如此是很难将这臭要饭的赶走了,我得重新想个方法才好!”

雷义找到雷忠,气愤说道:“大哥,这小子也真是邪了门了,这样都不能搞倒他,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雷忠说道:“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看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断的折磨他,我看倒是将他的心磨炼得比那铁砂还坚硬百倍。”

雷义听雷忠都如此说了,心里更是不悦,道:“我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大哥您啊!如今大哥不说为我想个法子,倒是怪罪起我来了。”

雷忠说道:“算了,别白费力气了,很多东西都是命,我认命了,你也要认命。”

雷义道:“大哥什么时候也迷信了?就算有命运这回事,我也要决定我自己的命运!”

雷义说完自顾自走了,雷忠呼唤道:“三弟,”雷义却头也不回。雷忠只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一边正努力练功的雷信,雷忠心里想到:“我就不信我就比你差多少,勤能补拙,大不了我多花时间罢了。”说罢他收敛心神也开始练起功来。

雷义和雷忠谈了话后,一个人坐着,也没有心思再练功,一心只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将阿木撵走。却不知,与其费尽心机赶走对手,不如花尽时间努力磨炼自身!

世人总是痴!世人总是毒!最毒的是人,让人最失望的也是人!让人感到悲哀的,也是人!

难道,世上就没有好人了?没有可爱的人了?

有!当然有!虽然很少能够见到这样的人,但也足够让你对生活充满希望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