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翰府（十四）

看着黄逸繁也走下了坟冢，花霁炀心里感到很是欣慰。

虽然他的这个过程用了很久，在打斗的时候也很困难，但好在越往后越顺遂，他本人的实力也提升了不少。

在这个团队里，他的身份或许是最高的，但实力却实在算不上高，他能感觉到他或多或少都有点自卑。能够得到宝剑的认可，也算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吧。

黄逸繁走下台阶，那把剑静静地平放在一个高台之上。

顺利的签下了契约，可是，大概剑的前主人残余的力量有些超出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了，黄逸繁硬是吃了两颗伤药才恢复过来，但是再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依旧是笑容满面，意气风发的模样。

“你的这把剑又叫苍什么？”柳如蝶蹦到黄逸繁的面前，端详着认可了他的这把宝剑。

“苍极。”黄逸繁脸上氤氲出笑意来。

“苍极那家伙肯定不是很乐意的，”苍山的声音又在柳如墨的脑海里响起，“他那家伙最挑剔了，那小子又没有很好的资质，比起他的前一任主人差的太远了。你看着吧，以后苍极肯定会各种折磨那小子的。说不定他那么久没有出来，就是被苍极给折磨的出不来了。”

柳如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黄逸繁了。

“这样看来，苍凌、苍山、苍炎、苍极都有了，那位锻造师还打造了什么剑吗？”柳如蝶觉得挺有趣，这些苍姓家族的兄弟们，如果能都在他们手里的话。

“还有苍龙在藏剑山庄，苍原、苍祁和苍玉在这剑冢里。苍姓的剑，一共有八把。”柳如墨将苍山告诉他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一共八把啊，那不是这里有一个人，是没有的？

“主人，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肯定会选中你们之中的人呢？”久久不语的苍凌终于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却警醒了柳如蝶。

他们在剑冢这里太过顺利了，顺利到让她想当然的认为这些宝剑就会是他们的，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她还在明翰府中历练的事实。

“苍凌，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那种脾气很差的剑？”柳如蝶斟酌着用词，“就是那种，暴戾的。”

“主人是想说那些煞气很重的剑吗？有的。”苍凌知道，柳如蝶担心的不过是在这里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其实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强行的想要契约某些宝剑的话，危险，倒是不大。

不过……

大概是他多心了吧。

“噌——”非常清脆的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甚至出现了耳鸣的状况。

这一次，轮到张耀齐了？

柳如蝶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她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注意着眼前的情况。

张耀齐依旧是那副书生模样的打扮，干净清秀的脸上此刻出现了纠结的神色。

“少庄主，您这是何必。”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站在瀚峰山庄的门口，拦住了眼前的年轻人。

“福伯，我已经决定了，您就不要拦我了。”张耀齐看着年迈的福伯终究是有些不忍，“福伯，您身子不好，别在这吹风了，我心里有数的。”

“你知道的，是那个女人当初抛弃了你们父子，庄主他一直未曾娶妻，如果你也离开了，山庄可不就后继无人了吗？”被叫做福伯的老人家双眼竟然泛红了，“算是福伯求你了，庄主这些年也过得不好，别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了。”

“福伯，当年的事，我一定是要查清楚的，我不在山庄，您，照顾好我父亲。”对于当年的生母离开，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那天吵得那么凶，要不是父亲，她怎么会走，怎么会不要他。

“唉——”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老人无奈地叹气，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啊。”

张耀齐离开山庄之后，就一直在找他母亲的踪影。

终于，他在一家青楼里，看到了依旧貌美的她，风情万种地接客。

当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夜宿花楼。

“哎哟，这是什么人呐，醉成这样，都不知道送去哪。”鸨母捂着鼻子，似乎很是嫌弃那浓重的酒味，挑起一个手指，抬起了张耀齐的脸，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一双眼睛都在泛光，“啧，啧啧，不知道是哪家公子，竟生的这般俊俏。”

忍不住地拿手指捏了捏他的脸，手感真好，白嫩有弹性。

“妈妈，这人我认识的，把他留在我这里吧。”女人袅袅娜娜地走到鸨母身边，浅笑嫣然。

“诶？小嫣嫣这是看上他了？”鸨母放下了张耀齐的脸，拿着充满脂粉香气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对着那个叫嫣嫣的女人笑得暧昧。

“算是吧。”女人挽住鸨母的胳膊，撒起了娇，“妈妈素日里最是疼我了，这一次，也允了我吧。”

鸨母想到白日里，这男子也似乎常常盯着她发呆，莫不是，他们还有过一段什么？

“好啦好啦，答应你了。”鸨母手帕一挥，叫了几个人将张耀齐抬到了她的房里。

“娘亲。”半醉半醒之间，张耀齐看到了她的那张脸，模模糊糊地喊着。

莫之嫣给他擦脸的手一顿，撇了撇嘴，“我才十八呢，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分外眼熟。

第二日清晨，醒来的张耀齐只觉得头痛欲裂。用力地揉着额角，好一会才想起来他在什么地方。

他昨晚，是不是看到了娘亲？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个纤瘦的身影娉婷而入，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脸上盈满了笑意，“你醒了？”

张耀齐盯着她那张酷似他娘亲的脸看了很久，她若是娘亲，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你是谁？”张耀齐的脑袋还是有些疼，闭了闭眼。

“我是这里的头牌嫣嫣啊，”女子宛然一笑，随即扭着纤腰走到他身边，“你昨晚可不像现在这样冷淡呢。我记得你当时叫我什么来着，娘亲？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来。”

女子的手熟练地抚上他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揉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让他舒服了不少。

“我是问，你的真名叫什么？为什么会沦落到这里来？”舒服地把头靠在她怀里，追查了他母亲的消息这么久，张耀齐此刻只想好好地放松一下。

“我叫莫之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生活所迫啊。”她似乎并不忌讳谈论起自己沦落青楼的事，反而带着几许笑意。

“姓莫，是梁城莫家人吗？”他记得，他的娘亲就是梁城莫家人，所以，他最先找的地方，就是梁城，可惜，莫家早在二十年前就搬走了，正是他母亲嫁给他父亲的那一年。

“你怎么知道的。”女子似乎很是惊喜，随即脸上的表情就黯淡下来了，“梁城早就没有莫家了，只不过我们还一直自称梁城莫家人罢了。”

“那你认识莫浅浅吗？”张耀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个线索一样，死死抓住了她的手。

“诶诶诶，你松松手，”莫之嫣挣脱出来之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手都被你抓红了。”

“说啊，你认不认识莫浅浅？”张耀齐看到了她的手腕，有一丝歉疚，但马上就被他想要知道母亲消息的心情占据了。

“认识啊，她是我小姨。”莫之嫣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跳起来，“她是你娘啊？！”

“是，怎么了吗？”看到她这样惊讶地表情，张耀齐直觉这之间有故事。

“我小姨当年不是嫁给瀚峰山庄了吗，其实里面是有内情的。”莫之嫣看了他一眼，给自己斟了杯茶，又给他也斟了一杯，有一种要大讲特讲的意思，“当年我小姨被夜向笛看上了，当然了，夜家可是一流势力，夜向笛这个人也不错，当时我小姨都准备嫁了，谁知道，那个夜向笛他出去历练的时候，被一头狼咬了，虽然逃出去了，但是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没扛过去，就死了。后来每一个看上了我小姨的人，都死得很奇怪，不是生病死了，就是练功走火入魔或者出门遇袭，大家都说我小姨她克夫。克夫顶多是没人敢娶嘛，谁知道梁城开始爆发了瘟疫，就连那些有灵力的人也开始陆续死亡，他们就说，是我小姨带来的厄运，要把她烧死。”

莫之嫣喝了口茶，不等张耀齐有所反应，就继续说，“后来，当然没死成，被你爹，就是瀚峰山庄当时的少庄主给救了，救了之后，我小姨就这样一直跟着你爹了，看他们俩也没什么事，过得挺好的。就在我小姨嫁给你爹的那一年，莫家还出了一个状元，举家搬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