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32章 抛山收徒

看夯牛要敬，看疯牛要躲！这是拔山宗弟子今年大比后得来的宝贵经验，或者说惨痛教训。

一场临时加上的赌斗差点毁了试力塔！多亏投索是拔山宗常用的兵器，不然这次就得有上千号弟子活活摔死！他们不是因为慌不择路而跳崖，就是被夯牛、临讐的最后一击波及，生生飞出了试力塔！

漩浪、卷岗、抛山艺高胆大，硬顶着猛烈爆炸冲进场，三位宗主携手才化解掉赌斗双方的杀招，结果也弄得各自带伤。所有亲身体验过的人后来都心有余悸，心里止不住的骂：“赌就赌嘛~~至于搞到以命相搏的程度吗！？”

连疾光、仆成也觉得临讐有点过了。亲自试过雷九临的主仆三人都很清楚那傀儡弓的威力，简直大的不像话！雷九临因为魂能属性过于复杂，到现在为止，也仅能在光神刃帮助下使用六支箭：首勇、封天、的着、追命、奔雷、破阵。而临讐最后竟然把六支可用弓箭中威力最大的四支一股脑全射了出去！还是蓄力之后所为！幸亏他当时没用的着、追命，不然老牛头现在可能就不止变成猪头那么简单了！

漩浪三个对四弟的失控也颇多微词，要不是夯牛已经受伤，又因为输给别人心气不顺，他们还真得好好说说这事！疯牛当时用的是他最强杀招——本命魂器加完全魂化！好在临讐先以首勇、破阵、奔雷削弱了夯牛的玩命冲锋，不然封天箭可能都保不住黑鹰和他身后的拔山宗弟子！

虽然试力塔被轰塌多达六处，但最后终归有惊无险，只有伤无人亡。而临讐赢了赌斗，疾光终于有了直接得到拔山宗一位宗主亲自指点的机会。

九月二十五，疾光三人和四力王于漩水宫外齐聚一堂。

鲸族所在的吸水漩，岸边有个大牌楼，从象驮岭探出一座吊桥连通此地。鲸族很少去拔山宗高处，甚至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不在宗门，而是在外地忙碌。鲸族水性好、力气大、人又厚道，所以灵兽山有什么建筑、打捞、疏浚之类的事，常来找他们。这次若不是牵扯宗门大比，漩浪和他的族人还在外边忙着呢。

话说，鲸族虽然不适应长时间离水，但漩浪这拔山宗首座却坐得稳稳当当——谁让他门下弟子每每都是大比头名呢？既然难得回来一次，并且再次成功卫冕，好好招待下老朋友一行也应该。可惜漩水宫除了一个牌楼、一潭深水，就再无他物，宴席所需一概得就近从卷平岗搬来，不过门下有一群力大无穷的弟子，最不愁的就是搬家。

夯牛其实很不想来——任他身体再结实，近距离吃了临讐那么多记，牛头直接变成了猪头！输就输了，还被人破了相！夯牛心里那个窝囊……可阿三和仆成、疾光都反复道歉了，漩浪三个也好言相劝，再不来实在说不过去。牛老大不得已，顶着个沙包头还是来了，他也想问问阿三到底是用的什么厉害招数，能让他的脸皮开花？

正题开始前，漩浪再次让疾光、临讐开了眼，见识了什么叫鲸吞天下！漩浪那根本不叫吃饭，简直就是倾倒！百八十个大盘子端上来全部瞬间一扫光！

漩浪除了开头跟仆成聊过几句，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跟自己的无敌大胃战斗。好在拔山宗其他三位副宗主都不像漩浪那样夸张，而真正管事的还有抛山，这才不至于冷场。此次会面也不用仆成陪酒，四个有阵子没见的酒桶就互相灌得很开心。多亏象族搬酒有天生的便利——肋下各夹两桶，牙上挂四桶，背上用投索绑六桶，鼻子还能再卷两桶！一个人一次运十六桶，这才能赶上宗主们喝的速度！

四宗主似乎要借这个难得的碰头机会，把各自在外期间所见所闻都好好说道说道。除了偶尔招呼疾光三人，剩下的时间都是他们说，仆成几个听。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疾光知道了更多关于拔山宗的事情。

拔山宗是麒麟泊巧工造相关的一支重要力量，他们擅长建造，又有一手精湛的石雕手艺，所以很多建设事宜都要四力族出人。除此之外，常有人远来拔山宗寻求帮助，既有工程项目，也有金刚丘周边的治安委托。从山门的敬德坊，就能看出拔山宗这一门的古道热肠、善良秉性，事实也如此——每每接到求助、委托，拔山宗都会尽心竭力完成。数百年下来，灵兽山所有的重大工程中，他们都承担重任——“还真是身大力不亏，能吃也能干！”疾光暗想。

过去一年，漩浪的行踪遍布逸水川、鳍鳞海；卷岗也一直在旸谷、俯云观两地之间往返；抛山则接到树栖族的委托，去了柱天木、蔽日竹海交界的地方。夯牛很想下山走走，可惜上一次就因为那牛脾气给拔山宗惹了麻烦，这次赌斗他又犯戒，其他三位宗主更不敢让他带队出门了。

“我当时是被阿三兄弟逼得没法，你们仨总不能看着老牛我在宗门弟子面前低头认输吧？”被其他三人一阵敲打，夯牛晃着大脑袋开始抵赖。

“我们是不能看着你输，可最后拿出压箱底功夫跟人玩命，我说你真是有点输不起！而且阿牛你输的不冤。既然这样，下次长个记性——别再跟人家赌了。阿三兄弟，你那近身格斗的功夫应该就是羽翼十六族的纵天诀吧？”

抛山见拔山宗内部的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就借夯牛之言，把话题转到疾光三人这边来。

“抛山宗主抬举阿三了！我所用确实是纵天诀，但论本事，夯牛宗主在我之上，我只是占了兵器之利。”

“阿三别一口一个宗主了，这里没外人，我老牛现在叫你声哥！免得有人说我输不起！别人可能没看见，我老牛可是瞧得清楚——你那第一箭挡开了我脱手而出的投索，后两箭全都射在我本命魂器力量最强处。最后那一箭即便挡不住我的冲锋，阿三你手里还有两箭待发，我老牛一点翻盘机会都没有啊！大鼻子、黑猩猩，你们当时都在旁边，我说的可对？”

“我看你当时把投索脱手而出是又急又气！你要是害了阿三性命，大鼻子就跟你没完！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阿三兄弟仅凭一支箭就能接下脱手的投索。阿三兄弟，你那支箭看起来相当不一般，那红色猛兽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紫色巨龙、金色闪电，和最后那头火凤凰，又都是什么？”

被夯牛称为大鼻子、黑猩猩的卷岗、抛山都是个很稳重的人，他们也对阿三最后几箭十分好奇。不过要回答这个问题，临讐得征得疾光、仆成同意，三人交换一下眼色，还是决定由仆成来解释。等鹭族傀儡师把雷九临的奇特简单说完，四力王一致要求再好好看看那张九箭傀儡弓——当然，仆成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阿牛你得多吃点，你那小体格看来还不够看啊~”

“难怪我象族弟子帮你们找回箭矢时，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们从试力塔里拔出来！这威力要是能全部发挥，只需要一箭，阿牛就败了啊！”

“这幸亏你们只用了四箭！要是都给阿牛用上，我看他连鼻子都没了！”

“喂！大肚鱼你不要以为自己块头大就天下无敌了！还有你俩！要不你们来试试这东西的威力！？”

仆成的分寸把握的刚刚好——他没透露雷九临的全部细节，只让四力王感觉另外三箭更加威力难测。亲自体会过一把的漩浪三人绝不想成为雷九临的靶子，赶紧换下一个话题。

“我说阿牛，你既然输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商量一下由谁教授疾光了？”

“要我说黑猩猩最合适，我们四个中间他最聪明。”

“阿牛说的对，我在鳍鳞海那边还有事。”

“宝山集的工程还没完，俯云观那边又接了一笔生意，大鼻子我也抽不开身。”

抛山恨恨地看了一圈——你们这三个没义气的家伙！于是，疾光就这样成了猿修殿高徒。

虽然体型“娇弱”的黑鹰是三位勇于“让贤”的宗主硬塞给抛山的，却并不意味着后者没有教导疾光的真本事。恰恰相反，仆成最中意的人选也是抛山。

诚如夯牛所说，猿族首领极富智慧，仆成曾经传授给疾光的傀儡术七字诀：牵、甩、抛、接、抖、燃、齐，其实就是当年从昆泰与抛山的多次比试中得到灵感总结提炼出的。

投索技、傀儡术，两者有相通之处。简单比较的话，一个是用禅宗术把魂能灌输到有形投索，另一个是无形魂能为线操控傀儡。所以疾光不单能学到拔山宗绝技，还能在这个过程中提高对九箭傀儡的掌控能力。

也正是借抛山尽心教徒的机会，夯牛终于可以溜下山放放风——不过其他三位宗主都对疯牛不放心，于是决定找个人跟着他。漩浪那边夯牛没法跟着去，那就只有卷岗了。

二一四三年十月初一，拔山宗三位宗主再度离开山门，疾光也正式拜在抛山门下。

一场挑战极限的艰苦磨练开始了。